阮知州还是醒了。 “你回来了?”他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懒。 “嗯。还早,继续睡吧!”他低首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吻。 阮知州便又继续睡下了。 祁野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故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州哥哥。”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如同之前唤他娘亲那般,仿佛一阵清风便吹散了。 阮知州朦胧的“嗯”了一声,转过身抱住了他…… 翌日。 听闻祁府来了贵客。 管家前来请祁野过去招待。 祁野正在给阮知州束发。 他小时候都是阮知州帮他束发,因为教他学不会。 今日,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帮阮知州也束一回发。 阮知州见他一脸期盼,并一再保证能帮他梳好,心中不忍拒绝便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结果还没梳好便被打断了。 祁野有些不悦的蹙眉:“没瞧见本公子正在忙吗?再者,招待客人不是还有我爹吗?” 管家犹豫地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阮知州:“贵客说想见您,所以将军让您去亲自前去招待……” 祁野刚想问他贵客是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不耐烦的道:“我没空!” “这……” “怎么?本少爷的话不管用?” 管家当即摇头。 十年未见,少爷的脾气似乎越发古怪了,他可不敢轻易得罪,故只能偷偷地看向一旁的阮知州。 祁野见此正要发难,便听阮知州语气温和道:“你去吧!我自己来便行了。” “我不想去,而且你的头发还没梳好呢!” “你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 祁野:“……” 他以前那是故意梳不好,想让州哥哥帮他梳罢了! “快去吧!头发以后什么时候梳都可以。” 然他不料错过这次,以后便再也不想让祁野为他束发了…… 在阮知州的劝说下,祁野最终还是去了。 今日整个府邸格外热闹,也不知是来了什么贵客,就连其他院子的小厮丫鬟也都凑到前院去了。 阮知州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一直在想昨晚看到的画面…… 中午的时候,午膳一直没有送来。 小厮怕他饿着,公子知晓怪罪,便解释说:“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将军和公子亲自招待,午膳恐怕得晚些才能送来。您要不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阮知州本就没什么胃口,又见小厮一个劲的伸长了脖子往外头张望,想必是去前院伺候有赏,便道:“你若想去便去吧!我正好想睡会儿午觉,不需要你在身边伺候。” 小厮正要摇头,便见阮知州摆手示意:“去吧!” 阮知州并未午睡。 这会子府中招待贵客正忙,丫鬟和小厮都围在前院伺候。 他便忍不住的想再去沁心园看看,因为他总感觉祁野昨夜拿着的东西,藏着什么秘密。 阮知州看向窗外,还是换了套衣裳去了…… 园子里因为多年无人打理,早已被各种刺荆藤蔓缠绕。 房间里。 哪怕是白天也显得有些昏暗沉闷。 阮知州直径走向那画像,先是歉疚的行了一礼,这才按照祁野昨夜的方式打开了暗格机关。 一个小小的木箱和一杆封存多年的红缨枪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先是将木箱拿了出来,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打开了…… 信笺都是写给一个人的,上面的名字写着:阮毅。
第592章 祁野VS阮知州38 阮知州看完了全部的信笺,终于明白阿野不愿见他父亲的原因了。 他又拿出那杆已经断掉的红缨枪,只见枪头上赫然印着一枚清晰的麒麟图案。 那些杀手,莫非是阿野娘亲的部下? 可她已经去世多年,没道理会对他下手。即便因爱生恨想杀他,很早之前便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再者,这些信笺内容,虽写了她对父亲的倾慕之情,却并无记恨之意。 而且,他还在信笺中得知姜恹有一支自己的麒麟卫,临死前竟然有意将其托付给他父亲。 阮知州看着手里的红缨枪,下意识地去触摸了一下那个图案,结果枪头竟然含有机关,一碰便弹出了半块麒麟令牌。 是的,只有半块。 这说明,还有半块令牌应该已经落入了另一个人之手,而且有可能正在借令牌利用麒麟卫为其所用…… 阮知州看着手里的半块令牌,一时间有些纠结要不要拿? 他回到房间时,天色已暗。 祁野还未回来。 小厮果然拿到了赏钱,见阮知州独自坐在房中吃着冷硬的糕点,这才想起还没给他安排膳食。 阮知州其实对吃食并不挑剔。 他想着今日看到的东西,便随口询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呢?” 小厮有些犹豫的回道:“好像是在书房里和将军商量事情。” 阮知州见他眼神闪躲,便又问:“今日来的是什么贵客?” “是,是一位郡主。” “郡主?” “是穆王爷的独女,也是我们北疆唯一的郡主。” 阮知州想到那日祁甄说过的话,今早管家又亲自来请祁野过去,心中顿时了然。 他原本不想去打听的,因为他信得过祁野。可心里又忍不住的想知道,他们会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 阮知州一路前去书房,几乎畅通无阻。 如今府中,谁人不知,眼前这位阮公子虽无名无分的待在府中,却是公子极为看重之人。 今日,公子更是为其当众拒绝了郡主的求爱,故此刻谁也不敢怠慢得罪他。 阮知州知道,府中对他的流言一向颇多,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不料,刚行至书房门口,便听里头传来一声怒斥:“阿野,你别忘了你娘是如何惨死的?当年,你一个人偷偷地跑去北朝,不就是为了替你娘报仇吗?如今,你竟然为了仇人的儿子违抗父命,甚至连妻子都不娶了?” 阮知州闻言,定在原地。 然后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用极其冷漠的语气道:“父亲放心,我自然不会忘记娘亲的死。当初去北朝就是为了给阿娘报仇,不料正好碰上阮毅的儿子……” “我那会子还不知道他是阮毅的儿子,又恰好被人追杀没有落脚之地,所以才一直留在他身边寻求庇护。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害死娘亲的人。” “他啊!就和他父亲一样喜欢勾搭人。我那时才年仅十二,他便想对我下手。我索性以身做局,先故作依赖的让他彻底爱上我,并心甘情愿的屈服于我的身下。待我玩腻了再将他抛弃,这样不是更能替娘亲报仇吗?” “这就叫,以其人之身还之其人之道。待儿子报了仇,再娶妻也不迟……” 阮知州听到这里,面色霎时苍白如纸。 他听着书房里传出父子俩的笑声,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他们眼中的一个笑话。 明明已是五月盛夏,他却感觉身体像是堕落冰窖一般寒冷彻骨…… 原来,他的爱只是一场报复罢了! 阮知州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院子的。 小厮从厨房里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正想去找他便见人回来了。 当即招呼道:“阮公子,您快吃点吧!” 阮知州此时哪里还吃得下? 他强忍住喉间翻涌的一抹腥甜,语气微颤地问:“你可知,当初夫人是如何去世的?” 小厮闻言微愣,而后低着头似乎不敢说。 阮知州从包裹里拿了一锭金子给他。 小厮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 “听闻,夫人是为了一个男人自缢而亡……” 阮知州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再也抑制不住的咳出一口鲜血来。 小厮吓坏了,当即便要去请府医过来。 “不必了!你下去吧!还有,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的小命便不保了。” 小厮害怕的连连颔首。 待转过身去时,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祁野回来时,桌子上的饭菜丝毫未动已经凉掉了。 阮知州背对着他,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 “州哥哥,你又不乖了。不是说了,以后不必等我回来用膳吗?”他走过去拉住对方的手,却发现异常的冰冷僵硬。 “州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祁野一脸紧张,当即伸手将他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然后便见对方的面色更冷,就连周身都仿佛裹挟着一股子寒气,唇角还有一抹干涸的血迹。 “州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他说罢,当即吩咐门口的小厮:“快去请府医过来。” “不必了!”阮知州冷漠的制止。 祁野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州哥哥,你到底怎么……”他话未说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跟着一点点的惨白起来。 “州哥哥,你,你去过书房?”他声音微哑,甚至带着些许颤抖。 阮知州没有否认。 “恭喜你,成功了。”他道。 祁野闻言,深邃的瞳孔微颤,心也顿时慌张起来。 他紧紧地抱住对方:“州哥哥,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那些话都是故意骗父亲的。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对你不利。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拖稳住他。我发誓,我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是吗?”阮知州的神色有些麻木。
第593章 祁野VS阮知州39 “州哥哥。我承认,我一开始去北疆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找到你父亲为我娘亲报仇。可这些年的相处,我早已爱上了你,所以就不忍对你父亲下手了。” “是不忍下手,还是找到了新的方式代替?”他语气忍不住的讥讽。 祁野眼眶通红:“州哥哥,那次去京城得知你的身份后,我的确想过将你作为补偿赔给我,可我绝对没有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 阮知州沉默不语。 祁野声音沙哑:“州哥哥,我跟在你身边整整十年。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来吗?那些话并非我本意,求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阮知州依旧沉默,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了。 他只知道,那些杀手是他娘亲的部下,他父亲也视他为仇敌,就连他一开始去北疆的目的也是为了替母报仇。 这十年来,他好像都活在对方的欺骗下。 念此,他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我想静一静。” 这便是在赶他走了。 “州哥哥,你信我好不好?”祁野语气带着卑微的恳求,微红的眼眶里布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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