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告过别后,目送酒保继续钻回床下。 — 沈鸿雪站在房门外,长出一口气。 “他还藏着许多秘密。”危飞白用肯定的语气道。 沈鸿雪摆摆手,“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不过没办法,咱们总不能逼着他说吧?” 危飞白沉默不语,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沈鸿雪拍拍危飞白的后背,笑眯眯道:“放轻松,别老是皱眉、叹气的,会变老的。” “对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你最近总是很焦躁,好像有什么在逼着你一样?” 危飞白闻言,捏了捏眉心,深呼吸道:“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很急躁。” 其实他只说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因为系统的消失。 系统就像是个真实的游戏面板,真实的vr游戏和现实中的经历,能一样吗? 如果把系统比作玻璃罩,那之前危飞白就相当于是在玻璃罩中生活,看到的外界还是隔层玻璃的,所以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情感投入与感触。 现在是把玻璃罩揭开了,浓烈的情感让危飞白有些无所适从。 更何况,他发现,他比想象中更在乎小雪。 熟悉的味道带着温和的体温猛扑了上来,皂角香,掺杂着一些他无法形容的味道,但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是谁了。 沈鸿雪怀抱着危飞白,轻轻的安抚着对方。 “不要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对吗?”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危飞白反手环抱住沈鸿雪,深深嗅了口他的味道。 “嗯。”就算没有办法,他也会想出办法的。 —— “接下来去哪里?” “去镇长那吧。” “好。” “你就不好奇吗?不问问为什么?” “你又不会害我。” “……” 沈鸿雪快乐的哼起小曲。 从前都是他带队,他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做什么都需要他去思前想后,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轻松。 “好吧,或许,我可以听听看?” 看着危飞白的表情逐渐变得危险,沈鸿雪投降似的耸耸肩。 危飞白捏了捏眉心,毫无波澜道:“根据之前收集到的信息,教堂、镇长那都是很重要的地点,刚刚酒保不是还说修女之前叨念着什么祭祀、什么准备好了之类的……”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在医院遇到的那个是不是修女?”沈鸿雪忽然问道。 危飞白摇了摇头,“无法肯定,同样也无法否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我才选择了镇长那边,现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去教堂无疑是狼入虎口。” “而且我有感觉,教堂那边一直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沈鸿雪点点头,“听你的,我相信你的感觉。” 说着,二人便朝向镇长办公所在的地方出发。 —— 镇长办公楼位于整个小镇最中心的位置,占据了整个城镇最好的地段,所以并不难找。 危飞白与沈鸿雪二人,很快便抵达了楼下。 这里,与其说是镇长的办公楼,更不如说是一栋居民房。 小小的二层木制结构建筑,与街边上的其他的居民房一般无二,十分朴素。 唯一与居民房不同的是,“镇长办公所”这五个大字一字排开,正伫立在楼门大门口。 同样也代表着二人找对了地方。 大门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上依稀印着“接待室”三个大字。 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点点头,谨慎的推开大门,一起迈入这栋楼房。 陈旧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凄惨的悲鸣,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帘。 破了一个洞的木制地板、老旧的皮套沙发、残破的窗帘,显露出的一切都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看得出这是打通了一楼所有地方改造出的接待室,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有接待室的尽头,有一个通向二楼的阶梯极为惹眼。 阶梯旁的墙壁上写着两排字—— “镇长办公室” “请上二楼”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在那里。 在检查完一楼,确定没有遗漏后,二人果断地前往二楼。 阶梯的尽头,是一条走廊,走廊上只有一扇半开着的门。 危飞白向着沈鸿雪点点头,然后一脚踹开了大门。 屋内是一间经典的办公室布局。 大量的书架与书本,和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外,什么都没有。 二人在看到屋内没有任何人后,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危飞白顺着书架,一览至办公桌前。 书架上落了厚厚的积灰,边角处甚至还有些蜘蛛网,但却看不见蜘蛛的身影。 在书架常用高度的那一层,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诡秘密谈》《信仰与祭祀》《宗教编年史》等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政//治人员应该看的书。 危飞白来到办公桌前,这里同样是积攒了厚厚的灰尘,把桌面遮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不同的高度显示出灰尘底下埋藏着东西。 他伸出手,轻轻地一扇。 恍若大风过境,桌面上的厚灰被席卷得干干净净,露出一本“镇长工作日志”。 这突如其来的“露一手”,让沈鸿雪着实震惊了一下,虽然他早知危飞白来历神秘,但这“一手”大大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沈鸿雪眨了眨眼,却什么都没说。 危飞白拿起这本“镇长工作日志”,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XX年XX月XX日 我被中央调到这个小镇,担任为期三年的镇长工作。 XX年XX月XX日 在走访过程中,我发现这个小镇极为封闭、排外,在这个小镇中有着严苛的阶级制度,排斥一切外来物。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还是被震惊到了,这个镇子甚至连电都没有通上。 XX年XX月XX日 为了工作能顺利继续下去,同时消除与镇民间的隔阂,在我不间断的努力下,终于和镇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打好了关系。 在和老人们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这个镇子里所有人都崇拜某个神明,是他们祖祖辈辈的信仰。 但在我询问神明的神名时,所有人却都说:“不可言会,会打扰到神明的。” 好吧,看来我的工作还没做到位。 XX年XX月XX日 为了融入群体,我表现得对神明充满向往,却在询问神明的神职与司掌之物时,他们都表现得语意不详。 无所谓,既然打入了群众,就先把我的工作做下去。 XX年XX月XX日 我联系外界,给镇子中通上了电,然后又打通了联系外界的渠道,增加了报刊等物,让镇民们开阔视野,启发民智。 工作第一阶段大功告成。 XX年XX月XX日 虽然工作在一步一步地顺利推行下去,镇上也建立了许多生活设施。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镇民们的信仰问题始终是个大麻烦。 XX年XX月XX日 无论我怎么打听那个神明的信息,他们都不明说。 我知道,是我来的时间太短了,他们还无法完全信任我,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三年的任期。 按照镇民们所说,他们的信仰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那么他们信仰的神明,一定有某些依据可以考察。 既然他们都不告诉我,那我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XX年XX月XX日 考虑到这里偏僻、排外的问题,我从外界引入了一位有经验的民俗学教授。 我相信,他能帮我找到答案。 XX年XX月XX日 今天接到汇报,镇上有人失踪了,还失踪了三名毫无联系的镇民。 我记得他们三位,其中两位曾找我说过话,另一位年纪小的在路边摔倒时,我曾帮过他。 考虑到这里穷乡僻野的地理问题,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毫无规律地连环作案。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得让镇民们戒备起来。 XX年XX月XX日 这位教授的工作做得真不错,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不过他的神情看起来怎么那么兴奋? 难道这就是学者的通病? 附录:XXX镇信仰与神明研究报告。 镇民们的信仰起源于一场能看见深空星海的弥天大雾,传闻进入雾中之人皆会被雾迷惑心智,就此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然而某年后,某镇民的女儿消失雾中几天后,挺着足月的孕肚再次出现,遂诞下一黑漆漆长满章鱼触手的怪物。 镇民们惊恐万分,说那是雾之子,是不祥之子,于是把怪物连着黄色的襁褓一起焚烧殆尽。 怪物于火中消失,大雾却依旧无法散去。 镇民们在惊恐中不断责怪那个罪恶的女儿,遂把女儿献祭给大雾,以消除罪恶。 神奇的是,大雾很快就褪去了,可镇民们惊恐的内心却无法安抚。 于是他们开始祭拜大雾,将其称之为神,命名为“雾之主”或“深空星海之主”。 时至今日,镇民们依旧崇拜着这位神明,坚持祭拜和献祭,因为神明会使他们远离负面情绪,赐予永恒的快乐。 特别备注:该种信仰已演化出独特的语言文化,目前已破解的常用语为—— 西沙玛奇那:赞美您/请求您的降临。 库米亚:雾之主。 系斗拉丝那:深空星海之主。 XX年XX月XX日 那个教授向我提交报告后竟然也失踪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XX年XX月XX日 该死!我偶然撞见了他们祭祀的现场,他们竟然是用失踪的那几人在活祭! 这个鬼地方不能呆了! 我得离开这里! XX年XX月XX日 为什么!为什么发上去的申请报告没有回执! 难道是没收到吗? 前几天的报纸上喜报着航空部捕捉到宇宙中的信号,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XX年XX月XX日 雾,到处都是大雾! 在大雾的笼罩下,所有的电子仪器均丧失了信号。 难道是因为这场大雾吗? XX年XX月XX日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来这里送报的人说,外界一切正常,大雾只是影响了一些信号,导致生活不便而已。 临走前他还安慰我说,相信科学家们会很快研究出解决办法的。 “之后,我却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送报的人。” “我们像是一个孤岛,接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讯号,有时,我还会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经灭亡了。” 眼前的人如是说道。 沈鸿雪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满脸写满遗憾的酒保。 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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