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年离开的背影,时鸣有点好笑: “……真服气。” 江行觑他的神色: “所以,不吵架了?” 时鸣“哼”了一声: “我还在生气。” 江行很快认错: “我错了。” 时鸣问: “错哪了?”
第83章 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问题太难答。江行语塞,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道: “江年被我养了这么久,还没有改掉这种胆小的性子, 是我教错了。我不该说‘他就这样’, 让你原谅他。” 这回答堪称完美。时鸣很满意,点点头: “好吧, 我不生气了。” 江行忍不住解释: “我没有偏心。我早就把你当家人了。” 时鸣“噗哧”一笑, 灵动又娇俏的一双眼睛扫过江行全身,哼道: “我知道。我确实吓到那家伙了。他要是不怕我, 那我岂不是很失败?刚刚说你偏心,只是气话。” 江行不意外。 江行搔了搔脸颊, 答: “我没放在心上。所以,殿下,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外面怪冷的。” 这么说着, 时鸣将外袍扔到江行手中,迈出去的一只脚也收了回来。 天色将晚,这是不打算走了。 江行顺势把门带上, 打眼瞧见墙根两道身影鬼鬼祟祟,于是伸手去赶: “一边儿玩去,在这里干什么?” 江舟摇做了个鬼脸,马上跑了。 灯火阑珊中,江舟摇拉着江年躲到一边,洋洋得意道: “我就说吧,你那样做, 他俩肯定不吵架了。” 江年脸红扑扑的: “还是你厉害!” “阿鸣一点儿也不吓人。”江舟摇教训道, “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你要去放烟花吗?我放给你玩呀!叫上玉竹姐姐, 不然,哥哥要是知道咱俩自己放,肯定会来抓我们。到时候又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安全不安全的话,忒碎嘴子。” 江年开心道: “好!” 两人偷偷摸摸拿了些烟花爆竹,又拐到了玉竹身边,也不问人家同不同意,拉着玉竹就往外跑。 烟花声响起,江行果然发现两人乱窜,果然想出去捉人;时鸣却拉住他,道: “有玉竹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江行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不再管了,开了一扇窗子。从窗子往外看,正好能瞧见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时鸣托腮,坐在窗前,感慨道: “烟花真漂亮。” 江行道: “确实漂亮。” 时鸣故意长叹: “就是容易消失。” 江行莞尔一笑: “消失了再放。” 烟花很快放完,时鸣关了窗子。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他竟然直白道: “好喜欢你。” 江行只惊讶了一瞬,很快便答: “我也喜欢你。” 他又道: “往后看烟花,还是出去看吧。这样开着窗子,容易受风。” “受风了你照顾我。” 时鸣这么说。 江行见怪不怪,信誓旦旦: “好,我一定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时鸣挑了挑眉: “现在就不用衣不解带了吧。” 江行读懂了他的深意,轻咳道: “忙了一天,先去沐浴。” 时鸣眨眨眼睛: “一起吗?” 江行脸有点红: “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时鸣指尖划着他的胳膊,最终停留在嘴唇, “你家中,地方应该够大吧?” 指尖划过的地方有些微的痒意。江行忍不住“嘶”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睛亮了亮。 再不济也是个御赐的府邸,地方自然够大。江行顺势亲了亲他的手指,道: “够大。再来几个也容得下。” 时鸣挑眉: “你还想再来几个?” 江行马上举起双手,狡辩: “不要几个,只要你。” 外面烟花声四起。褪去平日里的端庄,江行脸色很红,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江行想,应该是热气熏的。 一方池子中水汽氤氲。时鸣靠在他怀里,白缎子似的皮肤入手比上好的脂膏还细,看得他晃了眼睛。 热气上头,江行不知今夕何夕。 泡久了,时鸣懒懒的,眼睛快眯起来了。江行捏了捏他的脸,道: “醒一醒。” 时鸣眯着眼睛笑: “我没睡。” “洗好了,我要走喽?”江行开玩笑, “留你一个人?” 时鸣终于睁眼,打了个哈欠: “别呀。带上我呗。” 江行莞尔,伸手把人捞了起来。姣好的身形看得江行一阵眼热,他不敢看,悄悄转过头去。 时鸣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笑了一声。 看不见人,灯下影子却投在墙上,惹得江行不得不看。墙上影影绰绰,仅靠一把细腰,也能看出些活色生香来。 江行心想,这一截腰搂着手感极好,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圈得过来。看着没多少肉,但捏着挺舒服。 他也只敢轻轻捏。不过有时候没控制住,捏得狠了,留下几道红印子,阿鸣似乎很喜欢。 坏家伙。江行心想,阿鸣的小癖好,真是难伺候。 江行一边把自己擦干,一边心不在焉地思绪乱飞。 罩上衣服,他终于敢转过头来,道: “走、走吧。” 耳尖早就红得快要滴血。看着倒很纯情,时鸣却知道,这家伙同“窝囊”两字完全沾不上边儿。 时鸣故意坐下,又不动了,道: “累了,你抱我过去?” 江行哪里不知道对方的这点心思?又厚厚地给他裹了一层衣服,抱他起来: “嗯。” 这里离卧室不过几步路。时鸣乖乖地任他抱着,手里随便捉了他微湿的发尾玩儿。 很韧的头发,想来保养得不错。时鸣取了一缕打了结,一眼没看又自个儿弹开。如此反复,时鸣没忍住笑出声。 江行吞了一下口水,无奈道: “好啦,别玩儿了。” 时鸣依言收手,乖乖攀上他的脖子。 江舟摇几个早就玩累了,回去歇息。如今弦月高高挂起,四下里树影明明暗暗,只能瞧见轮廓。 抱着时鸣,江行没有手开门。可他总不能把人放下。于是江行干脆抬脚踹门,轻手轻脚把时鸣放在床上,才回头关上。 门关好了,这里就像是群山折叠中一处隐蔽的小窝,断不会有人来打扰。时鸣看着江行一脚蹬掉了鞋,又笑了。 江行问: “你笑什么?” “我想起回来的时候,”时鸣说, “我好像没穿鞋子。” 回来的时候他被抱着走,脚上是光着的。外面虽然冷,但他里三层外三层被裹得严实,连带着脚也缩在里面,没冻着。 江行鼻尖凑了上去: “不用鞋,我抱你走。” 时鸣欲拒还迎: “那可不行。抱得久了,我自己便不会走路了。若有一天你对我不好,我跑都跑不掉,岂不倒霉?赶明儿还是拿回来吧。” 江行的手在时鸣颈间流连不去,柔滑的手感令他眯起眼睛: “不会有那一天。” 时鸣反咬他一口: “口说无凭。” 江行被这一口咬得有些痛。欲色很快退去,他有些郁闷,为什么阿鸣不愿意彻底相信任何人? 就像……就像对谁都留着一线,从来都不把真正的自己给别人看。 像洋葱,剥掉一层还有一层。每当他以为这是最后一层,阿鸣总是会不经意间显露出里面还有一层。 谁也不知道里面真正的芯长什么样子。 爱意与占有在江行脑中疯狂交战,重叠。似野火漫过的荒原,甚至无需风吹,枯草转瞬就能燃成一片。 江行拇指抚过他樱色的唇,一寸一寸地按,恨不得把整个指印儿都给烙上去,洗不掉才高兴。他问: “不愿意相信我?” 时鸣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目光却游离: “听话,不要闹。” 江行赌气一般又吻上去。不像吻,像撕咬,偏执且疯狂。 时鸣唇上一痛,应该出血了。 血液刺激得时鸣也兴奋起来。反倒是江行被唤回了些许理智,残存的清明逼他停下,他慌张道: “疼不疼?对不起,阿鸣,我……” 江行天生唇色便浅,血色倒给他补了几分惑人心思。时鸣看着江行被血液染红的唇,无端秾艳,似画中美人,朱唇轻点。 时鸣捏着江行的下巴,对着灯光,将那两片薄唇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行眼神中满是错愕。 阿鸣这般情绪外露的眼神他不曾见过,加之时鸣心思向来捉摸不定,江行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好任其摆弄。 时鸣在自己唇上蘸了点鲜红的血,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涛骇浪: “胭脂就应该配你这般朱颜似玉的美人。” 时鸣按上江行的唇,将血色轻轻抚匀了。 江行呼吸一重,捉着时鸣的手,道: “我容颜粗鄙,‘美人’二字,我原是担不得的。若说美人,我面前正有一位。” 时鸣任他捉着手腕,反倒笑了: “我如何见得?” 江行目光灼灼: “你见不得,我却天天见日日见,倘若哪日不见,我就要抓心挠肝,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只求与他见上一面才好。” “巫山神女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时鸣挑眉, “你说的莫不是哪座山中的精怪成仙,要来吸人精气。” 江行吻了吻他的手背: “天人之资,岂是精怪可比?是否神女,也需得亲去一番巫山,这才晓得。” 时鸣自无不可,只看一眼,江行便能溺死在里面。 - 不知何时昏昏沉沉失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江行还在旁边睡着。时鸣动了动,身上还算清爽,衣服也换了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他翻了个身,看着江行熟睡的模样,有些怔怔。 真是疯了。折腾许久,时鸣活动活动筋骨,总算好一些。 某个装东西的盒子还放在一边。时鸣捏了捏眉心,觉得江行温润的君子皮下,其实藏着一颗流氓心。 但该说不说,这张皮囊确实是真的好看。 时鸣左看右看,鬼使神差地触上他的脸。不料刚刚碰上,手指就被捏了个正着。 江行睁开眼睛,微倦的眉眼笑得明媚: “阿鸣想做什么?” 时鸣一点儿也不扭捏,反而大大方方地抓着他的手,凑近轻啄了他的唇。 江行全盘接受,又亲昵地将他揽入怀中,挤挤挨挨地凑着吻了回去,问: “满意了?” 时鸣坦然自若: “满意。很满意。下次试试别的?” 江行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禁羞恼: “一个一个来。” 江行胳膊一伸,捞过盒子,塞回了抽屉里。 时鸣瞧着他的动作,懵然不解: “嗯?居然还有一起的?” 江行咳嗽一声,颇不好意思遮掩道: “能。就是怕你吃不消。” 时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 “你昨晚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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