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挑眉,唇微微分开: “不继续了?” 时鸣别过脸,表情有几分局促。 到了这种程度,江行怎么可能放过他? 江行按回了他的手,连带着他的一起,道: “继续呀。” 时鸣“呜”了一声,睁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控诉道: “哥哥欺负人。” 那双眼睛无神,在黑夜中却勾人。许是方才溢出的泪水,现在看着亮晶晶的。 江行心动不已,吻上他的眼睛,温声道: “这不算欺负人。” 江行本以为时鸣会反驳,哪成想时鸣轻喘了一声,又道: “好喜欢你。” 手包着手。江行有些失控地吻上时鸣的唇,想,今天的学习成果确实不赖。 时鸣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能在他手中,默默受着。 黑夜中,一点点的声音、一点点的动作都会变得十分清楚。时鸣气得直挠江行的背,偏偏又舍不得太用力,色厉内荏的。 江行想,真可爱。 他家阿鸣真的很可爱。 时鸣的腿曲起又放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又被吃下去。 江行同他一起。被子早就被踢到一旁,空气中还残留着余温。 江行放开了时鸣的唇,颇爱怜地吻走了他眼角的泪,道: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时鸣眨着眼睛,没应。 看来是下次还敢。 江行伸手点了灯。他总不好意思使唤玉竹,于是自己披了外衣,取来温水,给时鸣仔仔细细擦手。 烛下看美人,美人愈看愈动人。时鸣眼尾有点红,像是被欺负狠了。 江行给他擦着手,抬头再看,就见时鸣衣衫半歪,露出一截雪白的肩头。 那肩上似乎有点红。江行忧心是自己方才不小心弄的,赶忙凑近了仔细检查。 时鸣笑他: “哥哥,这个不是弄的。这个是胎记,我出生就有了。” 他的肩膀上有一小片红色的胎记,形状看着像梅花。 江行不由得想起冬天落在雪中的红梅,忍不住落下一吻,叹: “真好看。” 时鸣反问: “我哪里不好看?” 江行闹了个红脸,但还是很诚实: “你哪里都好看。” 时鸣坐在床上,脚抵着他的胸口,勾唇道: “再来?” 江行心跳加速,捉了那只不安分的脚,摇头: “不来了。你还小,该睡觉了。” 一晚上无事发生。 - 又过了小半个月,解试终于放榜。 这回江行不复之前的淡定。派去看榜的小厮久久未归,江行心下焦急,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只要中榜,就可以给阿摇换药了。 时鸣听他紧张,稍稍安抚: “没事的,哥哥。你一定能中榜的,不要担心。” 江行扯出一抹笑容,道: “但愿如此。” 左等右等,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江行慌忙站起身,要去开门。 他走得急,脚下不稳,差点要往旁边摔。临到院门前,江行又有些迟疑,不敢开了。 万一结果不好怎么办。 江舟摇见他迟迟未开,一点也不客气,立马冲上前将门开了。 真是的,磨磨唧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门外,是小厮满面喜气的脸: “中了!我们江公子委实聪慧,有状元之才呢!” 江行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下,接着问: “第几名?” 小厮道: “第三名!现在不该叫江公子了,该叫举人老爷了!” 江行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给了道喜的小厮赏银。关上门来,江行这才傻傻笑出声,道: “我中了。” 江舟摇兴奋得又蹦又跳: “好耶!哥哥带我们去吃大餐!” 时鸣跟在后面学: “好耶,哥哥带我们去吃大餐。” 江行总不会这点钱都掏不起。他大手一挥,道: “明天带你们去,吃个够!” 江行被喜气冲昏了头脑,当天中午吃完饭,就找上了系统: “统子哥,我妹妹的药,可以兑换了吧?” 086依言给他。一阵光亮后,江行手中出现一枚小小的药丸。他妥善收好,问: “我还有多少积分?” 086道: “还有201积分。宿主,解试考岭南第三名的话,考状元估计不太行啊。” 江行喜滋滋道: “到时候再说吧。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条大咸鱼。我现在要去给阿摇送药了,回见啊!” 086道: “那你有事再找我。” 穿过一道走廊,江行拐进了江舟摇的屋子,不想阿鸣也在。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江舟摇见他来了,兴奋地扑到他怀里: “哥哥!” 江行伸手接住她: “在玩什么呢?” 江舟摇道: “阿鸣同我说他在江南时发生的事情。可有意思了!” 时鸣坐在桌边,冲他微笑: “哥哥。” 江行心中一阵暖意,道: “阿鸣都讲了什么呀。” “他说他小时候喜欢去江边坐着,把脚伸到江里。”江舟摇道, “还有在河里划船。哥哥,我也好想去啊。” 江行摸了摸她的头,道: “如果有机会,哥哥就带你去。” 江舟摇高兴道: “好耶!” 时鸣听着两人对话,笑眯眯道: “哥哥今日来找阿摇,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不打扰啦。” 江行“嗯”了一声,在时鸣经过自己身边时,悄声道: “那我一会儿去找你。” 时鸣勾了勾他的手指,掩在宽袖下的手一触即分。时鸣答: “我等你。” 这些动作既快又小,江舟摇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招了招手,示意江行蹲下。 江行不知她要做什么,依言蹲下。 江舟摇在他耳边问: “哥哥,阿鸣好像男孩子啊。” 江行忍俊不禁,牵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 “阿鸣就是男孩子啊。” 江舟摇惊叹一声,捂嘴,不可置信道: “哇!”
第44章 旧恩旧仇今时算 江行奇怪: “你‘哇’什么?” 江舟摇道: “阿鸣男孩子女孩子都好看。” 江行心想他这个妹妹还真是和自己一样, 是个看脸的家伙。 瞎聊了一会儿,正事还是要办的。江行掏出那粒小药丸,递到江舟摇嘴前, 道: “阿摇, 把这个吃了。” 江舟摇根本看都不看,就着口茶往嘴里一吞。吞完了, 她才想起来问: “哥哥, 这是什么?” 江行揉了把她的头发,道: “是给你治病的。今天晚上你可能有点不舒服, 这都是正常的。等到明天醒来,你的病就好啦。” 江舟摇一怔, 低下头。 江行不知她这是怎么了,问: “阿摇?” 江舟摇忽然掉下眼泪来,扑到江行怀里,哭得好不凄惨。 江行一头雾水, 给她擦了眼泪,问: “怎么了,阿摇?这是好事情呀。” “哥哥坏。”江舟摇捶他, “哥哥都不跟我讲。” 江行仍然摸不着头脑: “我讲什么?” 江舟摇吸着鼻子: “我知道我的病很严重。能治好病的药,哥哥为了拿到它,一定吃了不少苦。哥哥你都没和我讲,自己扛着。” 这是把他想成了什么忍辱负重独自前行抗下一切的伟岸兄长。 ……但一点儿都不是。 江行想起自己挑灯夜读的日子,只得安慰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自己也有收获呀。” 收获了功名,苦是苦点,其实不亏。 “再说了, 爹娘都不在了,我是你哥哥,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江行这么说着,“好啦,我要去找阿鸣啦。你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哦。” 江舟摇冲他挥手。 方踏出房门,院子里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来才对。江行开了门,却遇上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江行“啪”地一声关上房门,心说真晦气。 来人竟是江大伯夫妻,江年倒没有来。 他关门,那家人依旧恬不知耻地敲,像是不敲开来不罢休。江行忍无可忍,开门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江伯母伸长了脖子,从门缝往里面瞧。 江行觉得冒犯,很快用身体堵住她的目光,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江伯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精明算计变成了讪讪的讨好谄媚。 她不直说,反而道: “还是进去说吧。你现在毕竟是举人老爷了,把自家亲戚堵在门外这种事,传出去多不好。” 江行气不打一处来。 敢情这是威胁他来了? 时鸣似乎听到动静,走到前厅想听个究竟。听到江伯母这么说,他拉着江行的袖子,低声劝: “哥哥,就让他们进来吧,在外面吵确实不好看。” 江行被这么一劝,忽然觉得这样也好。他开了门,不情不愿地请江大伯和江伯母进门。 两人一进门,贪婪的目光在院子里上上下下打量着。 江行很想将他们赶出去,但又不得不按下火气,问: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江伯母被他的气势一震,摸椅子边的手往回缩了缩。她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是、是这样的。从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道歉。” 江行冷哼一声: “这种话留着跟我爹娘说。” 江伯母见他油盐不进,捣了一下江大伯。江大伯不情不愿地拉下脸: “我们是来登门道歉的,你是什么态度?” 江伯母的脸一下子垮了,狠狠拧了江大伯一把,让他闭嘴。 江行果然炸毛: “我什么态度?你们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自打进门来你们就遮遮掩掩不知所云,不肯说明来意。我留你们到现在,都是我心胸宽广!” 时鸣默默听着,没有插嘴。 江伯母挨了这么一遭,终于道: “是这样的。我家阿年生、生了一场重病。如今我们家中生意难做,实在是负担不起他的药钱。你看,你能不能帮个……” “忙”字还没说出口,江行马上道: “不帮。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虽说江年并没有怎么惹到他,但让他毫无芥蒂地去帮这对夫妻的孩子,江行还是做不到。 他不是什么大圣人。自家阿摇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来看,反而还上手要吃他家的绝户,怎么想,江行都咽不下这口气。 江伯母见他拒绝得干脆,软磨硬泡道: “好歹是一家人,阿年也是你亲表弟。你连自己的亲表弟都不管不顾,要是传出去,这可怎么好?” 江行无所谓: “传出去就传出去。你们不仁在先,还要我讲那点血缘亲情,好意思吗?” 江伯母见他这边软硬不吃,心下着急。江年病得厉害,急需用钱。他夫妻二人这几日愁白了头发,若不是实在没有出路,也不会觍着脸来找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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