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阮的,比预想的还要好上手。 傅淮宁在花架下的长椅上坐了会儿,又起身到处走走。 如果有人正在看监控,一定会看到非常诡异的一幕: 傅淮宁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忽然不见了人影! …… “噼里啪啦。” 受热不均匀的木头在火焰燃烧中发生了变形,木质纤维断裂,发出了清脆声响。 傅淮宁缓缓睁开眼,大脑一阵天旋地转。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他嗅到了身边浓重的泥土气息,以及身体被禁锢的强烈不适感。 好像还嗅到了木柴燃烧发出的焦味儿。 傅淮宁猛地瞪大双眼,动了动四肢,这才发现。 他人躺在一只大坑里,身上被网兜裹住。 身边是用木头做成的烧烤架,底下大火熊熊燃烧,顶上一根原木被人摇动着三百六十度旋转。 旁边坐着个身穿长裙的小女仆。 不是。傅淮宁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边坐着的是姓乔的那小保姆! “你做什么,放开我!”傅淮宁在网兜里挣扎着。 他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刚才等待阮清回来四处走走的工夫,脚下忽然一软,身体随之下坠,跌进了被人事先挖好的大坑,脆弱的吓昏了过去。 醒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乔攸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自顾从砧板上拿起菜刀,在磨刀石上慢条斯理地擦了几下,举起来对着月亮。 寒刃上投映出月亮的形状,一晃而过,刺的他眯了眯眼。 “陆家花园最近常有野鸡野兔出没,特意挖个陷阱坑,还以为今晚有口福了,结果……”乔攸手指尖轻轻擦蹭过刀刃,“野鸡野兔没抓到,倒是看见一只喜欢对着有夫之夫开屏的花孔雀,掉进了圈套。” 傅淮宁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手指穿过网兜,像坐牢。 “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充满警惕。 乔攸笑笑,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烤鸡烤鸭我吃过不少,就是不知道烤孔雀是什么味儿。” 傅淮宁脑袋“嗡”的一声,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颜泽渝对他的叮咛: “千万小心那个姓乔的小保姆。” 现在想来,对方不是要他小心乔攸的小计俩,是要他小心这个人!看着就不太正常,说不定还是哪个通缉令上的连环杀人犯整容后隐姓埋名来这重新养号。 最坏的结果:这姓乔的是汉尼拔的忠实粉丝。 舌头开始在嘴巴里打架,傅淮宁囫囵说出一句: “我……不好吃,而且食用同类有朊病毒……” “是么。”乔攸意味不明道,尾音宛转悠扬。 说完,他高高举起菜刀。 刀刃劈破空气,发出一声闷响。 傅淮宁下意识闭上眼,挣扎着喊出遗言: “真的不好吃!” 人在危机当头,思绪会混乱,大脑会宕机,多种神经失去控制,嗅神经混乱,会闻到不属于当下情况的味道。 比如,烤鸡味。 久久没能感受到刀刃破开皮肉的剧痛,也没闻到血腥味。 只闻到了烤鸡味。 傅淮宁缓缓睁开眼,对上乔攸垂视他的双眸,于月光下变成了他手中的刀,氤氲着寒光。 一只烤鸡腿被怼到嘴边,发出勾人香味。 傅淮宁愣住,刚才因为惊吓导致凝固的血液也一点点开始重新流动。 乔攸一歪头,笑得可可爱爱: “我想了想,那么头铁的老祖宗都没把孔雀肉变成家常食物,一定是因为不好吃吧。” 傅淮宁使劲咽了口唾沫,用力点点头。 “那你是想和我一起开烤鸡party,还是坚持原则继续对着有夫之夫开屏,让我替老祖宗研究孔雀十吃?” “那就……let’s party吧……” “干腿~”乔攸将烤鸡腿隔着网兜上的小洞塞进傅淮宁嘴中。 傅淮宁惴惴不安地咬着鸡腿,味同嚼蜡,那心始终悬在半空。 半天的工夫,肥美的烤鸡风卷云残,只剩一堆骨头。 乔攸将骨头收好,站起身,嘴里还念念有词: “如果不丢远一点,鸡骨头的味道半夜会引来熊。” 傅淮宁心说这城市中心哪来的熊啊野鸡的。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他眼睁睁看着乔攸提着鸡骨头转身离开,慌了: “你不帮我解开网兜么?” 乔攸停了脚步,侧过半边脸,看着有点疲惫: “挖了一天的坑,手疼,抬不起来,就委屈你在这里过一夜吧。” 说完,不知哪里搞来的被子,扔过来,盖住傅淮宁。 傅淮宁:。 乔攸是不知道傅淮宁作为一个大明星,不好好提升业务能力,天天从哪学的些媚人本领。 原文中的傅淮宁很清楚自身优点所在,妄图用这张脸迷惑阮清,以使阮清和陆景泽的关系出现裂痕。 今晚他看到阮清出了房间去庭院散心,故意等在那里来个偶遇,打算假装不小心扭了脚,要阮清把他扶回去,最好能给他揉一揉。肢体接触是令二人关系升温关系最好用的方法。 结果弄巧成拙,一脚踩进了乔攸提前挖好的陷阱里。 乔攸为了让那陷阱以假乱真,还特意在表层覆盖了一层干土,这样就看不出来被翻动过的痕迹。 另一边,阮清接到消息,去书房找了陆景泽。 陆景泽对他的忽然到来有点惊讶。 其实他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可奶奶将项目给了外人那事儿还在他的自尊心上拧巴着,他做不到这个时候放下尊严和阮清低头道歉。 看到阮清主动端着牛奶上门,心也是一下子软了。 “清清……我。” 阮清一向大度,大度的人永远只会自我内耗,原作者并没发觉这种性格对男主受有多不公平,还是让阮清原谅了陆景泽。 最后,还是晚上巡逻的保镖发现了被网兜罩住扔在坑里的傅淮宁,给人解救出来,顺便把大坑填上。 傅淮宁此时冻得嘴唇直打哆嗦,一瘸一拐往房间走。 在电梯里,透过反光的电梯门,看到了自己凌乱的发型,便以门为镜,娴熟梳理,可怎么梳,都没有自己上午那会儿花费近一个小时打理出来的精致发型。 身上也脏兮兮的,自打他记事以来,何时这样狼狈过。 路过乔攸的房间,傅淮宁站在门口,凌厉的视线死死盯着那扇房门,几乎要在上面烧出一个小洞。 屋内,冰释前嫌正在床上联络感情的陆景泽和阮清:……? “清清,不是我疑神疑鬼,我觉得好像门口有什么人在死盯着看。” 阮清:“我知道……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 翌日。 早餐桌上,只有早起的陆珩和知道自己是客人守规矩的傅淮宁。 厨房门口依然贴着“狗与乔攸不得入内”的告示牌,但乔攸看不见就是没有,堂而皇之进了厨房,甚至在李叔眼皮子底下为陆珩烹饪早餐。 李叔怒盯之。 乔攸给陆珩做了芝士厚蛋烧和蒸蛋羹,李叔对这种厚蛋烧里加芝士的行为嗤之以鼻,认为这根本不算烹饪,只有厨艺不佳的人才会用芝士片这种东西投机取巧。 到他看到陆珩将乔攸为他准备的早餐打扫得干干净净,才产生了疑惑: 是不是不会做饭的其实是我。 餐桌上,乔攸还在为陆珩一一介绍这两道早餐的做法以及他从哪里学来的,陆珩也放了刀叉认真倾听。 旁边的傅淮宁目光灼灼,似乎要在乔攸身上灼俩洞出来。 他揉着眉尾,视线从乔攸的脸上一路往下,扫过他颈间佩戴的墨色珍珠,良久,视线幽幽走回去。 这珍珠他见过,四十多年才开出的一颗南洋珍珠,本来是用在王室权杖的装饰,后面拿去拍卖,拍了两千万左右。 一个月薪几万的小保姆……哪来的财力拍下来的。 不过…… 傅淮宁单手托着下巴,视线再次在乔攸脸上流连。 别说,戴着还挺好看的,衬托得这个人都肤白貌美。 陆珩正专心听乔攸给他讲述早餐做法,双眼不经意一抬,看到了对面的傅淮宁。 这人目光如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乔攸。 陆珩又看了眼乔攸,眉间微微敛起。 “李叔。”他开了口。 李叔一听陆珩喊他,屁颠屁颠跑过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陆先生您吩咐。” “家里来了客人,怠慢不得,麻烦你准备傅先生的早餐,谢谢了。” 李叔那张老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淦!白激动了。 傅淮宁回过神,看着陆珩微蹙的眉间,作为爱情圣手的他明白了。 小保姆怎么买得起几千万的稀世珍宝,原来是有冤大头相送。 有意思。 …… 陆珩书房内。 乔攸和陆珩面对而坐,中间摆着国际象棋棋盘。 在陆珩一次次帮他偷换棋子下,他的棋艺也有了些进步,现在就算陆珩不让着他,他也能偶尔下赢那么一两把。 休息的间隙,乔攸抱着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忽然道: “哇,这条新闻是说L.U电子集团分部高层领导人的,说拍到他包养小三长达七年。” 这件事陆珩知道,他最近闲下来,唯一要忙的就是为这件丑闻做公关。 “还有人曝光了小三的照片,嗯……长得很好看啊,为什么会看中这个四十多岁的秃头油腻男,这不科学。”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可长相不占优势的前提下,这个秃头油腻男得是多高尚的人品和性格才能让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对他肝胆相照。 但婚内出轨这件事,就已经和高尚不沾边。 乔攸实在无法理解。 陆珩经手处理的这件事,所以他很清楚,对方是看中了这个领导的钱,他家里不缺钱,但想追求名牌豪车,甘愿蛰伏于这个领导身下,和人品不沾边,单纯拜金。 “我也挺佩服这个男小三的,竟然能对着这样一张脸啃七年。” 乔攸翻到那油腻男的照片,只能说,他一直都觉得大部分人只是普通长相,像这位一样能直接列入“丑陋”行列的,他长这么大也就见过这一个。 听到他这种说法,陆珩脑海中蓦地冒出傅淮宁。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却靠着颜值出圈的男明星。 “乔攸。”陆珩叫住他,“颜值和金钱,你更看重哪一项。” “颜值。”乔攸不假思索根本不考虑。 他从不对自己是颜狗这件事藏着掖着,一向坦然。 人都是视觉动物,也都是有欲望的动物,所以对乔攸来说,像陆珩这种财颜兼备的黄金优质男才会开始就虏获他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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