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攸也决定了,今晚他就是累死、困死,从这跳下去,也绝对不让阮清出屋半步。 半夜。 老天仿佛发了狂,暴雨如同嘶吼的怪物降落在大地每处,银蛇在漆黑夜空放肆扭动,撕开了夜幕,隆隆雷声由远至近,在耳边炸开。 空荡荡的大街上,阮清站在大雨中,怔怔凝望着陆家豪宅的方向。 一旁的乔攸撑着黑伞挡在阮清头顶。暴雨浇的他睁不开眼,像个活死人一样毫无感情的念读台词: “阮先生求你快回去吧,少爷已经在家里……” 话音未落,天雷直劈天灵盖,乔攸浑身过电一般抽搐两下,直挺挺倒地。 临死前非常敬业地挣扎着说出最后仨字: “发……疯……了。” 随后咽了气。 乔攸猛的从噩梦中惊醒。 望着时钟的时针指向着2,这下完全醒了。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陆景泽竟然给他喝了昏睡红茶! 见他跟个摄像头一样恨不得黏了阮清脸上,计划着半夜来一次完美全垒打的陆景泽不能忍,在红茶里下了安.眠药,赶紧把这小保姆整睡。 乔攸凭着自己绝不撑伞的意志击败安眠药的药效,堪堪醒来。 他立马上楼查看情况。 空荡荡的房间,被子凌乱。 果不其然,阮清不见了。 正因陆景泽这个禽兽对他无休止地索取,更加坚定了他要赚钱还钱离开这里的决心。 乔攸受不了这对壁人了。 但如果这件事不解决,身为陆家管家的陆珩也会因为“涉.毒”一事遭受牵连,虽然根据剧情陆景泽后期能力挽狂澜,但乔攸舍不得他的白月光受一点委屈。 乔攸穿上他的女仆装,戴上头盔贴好手机冲了。 依稀记得原文描写二人进行交易的场所是一间名为金哲慧的夜总会。 打车直奔目的地,都没心情欣赏这座陌生城市的沿途风景。 倒是前座司机大叔,反复透过后视镜观察乔攸的女仆装,最后忍不住: “你——” “你什么你,少见多怪。”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车子在金碧辉煌的金哲慧门口停下。 位于市中心的大型建筑宛如坐落在不夜城中的金阁银殿,大门口都能闻到里面浓郁的香风,沉溺着纸醉金迷。 醉鬼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走出来,一眼瞧见门口的穿着女仆装的乔攸,正在那东张西望四处打探。 大腹便便的醉鬼淫.笑两声,被酒精控制着小脑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而来,肥手搭上乔攸的肩: “小美人,我……” 乔攸看了眼他被肥肉撑到变形的衬衫,打开他的手: “你什么你,全身都是紧的就裤/裆是松的,自己想想能成什么事。看见我头顶的摄像头了没,一会儿就存下来发给你老婆。” 醉鬼一听“老婆”二字,酒吓醒了七八分,赶紧招呼同伙火速逃离犯罪现场。 乔攸深吸一口气,进了夜总会。
第10章 乔攸还记得阮清出事的包间,和他老舅家一个门牌号,很好记。 门口的保安倒也不拦,纯粹是他身上的女仆装帮了大忙,他们还当这是哪位有特殊爱好的老板叫的“小公主”。 在客人来来往往的长廊中,乔攸一眼就瞥见了那醒目的红色脑袋。 他老早就想吐槽了。 小说里为了衬托男主们干净纯和的气质,一定要给男主身边人安排上五颜六色的花脑袋。 丝毫不考虑顶着这样的脑袋搞事,是不是不太方便。 红毛周少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操作间前面窃窃私语。 那男人头戴鸭舌帽,身穿绿马甲,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说完话,周少进了操作间,马甲男行色匆匆离开。 乔攸不觉得周少进了操作间是想为保洁阿姨分担工作,其中肯定有猫腻。 他趁着走廊上的客人走得差不多,悄咪咪溜到操作间门口,用墙沿隐蔽自己,轻轻推开房门,透过小缝向里张望。 里面空无一人! 周少像小美人鱼一样变成泡沫消失了。 操作间就巴掌大点的地方,人总不可能藏在垃圾篓里吧。 乔攸起身进屋,随后关门,去翻了翻垃圾篓。 和他想的一样,没有。 看过上万篇小说的经验告诉他,得敲敲墙壁。 挨个敲过去,别说,还真有一面墙发出了空洞的“咚咚”声。 小说诚不欺我。 他用力一推,那面墙转了一圈,赫然发现,里面是一条暗道。 而墙后摆着一只行李箱。 他关好机关墙,点亮头盔上的手机照明打开行李箱,箱中一片白花花刺痛了他的双眼。 透明薄膜袋里全是危险的白色粉末,目测至少十几公斤。 得,有人得准备吟唱铁窗泪了。 他站起身环伺一圈,目光落在保洁车上。 …… 包间里,周少叮嘱阮清: “进了操作间左侧墙壁推开就能看见行李箱,你拿到箱子去门□□给一个穿马甲的朋友就行。” 阮清也不算蠢到无可救药,还警惕地多问一句: “只是交个行李箱就能赚二十万,里面该不会是违禁物品。” “你小说看多了吧,咱们清清白白正经生意人会碰那玩意儿?得得得,给你解释一下,我那朋友藏了点私房钱,而他老婆简直就是人形追.踪器,藏老鼠洞里都能给他嗅出来,我朋友看准了一块项目需要钱投资,老婆死活不给非说有风险,他只能出此下策,说是事成之后分我二十万。” 阮清半信半疑:“真的?” 周少怒翻白眼:“你不愿意我自己去,反正我是听说陆少买了不少皮鞭啊乳.夹啊,你要是能忍,我尊重你的命运。” 阮清红了脸,别过头:“知道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离开包间,周少摸着下巴露出一抹邪笑。 陆景泽,你就等着你的亲亲小宝贝牢底坐穿吧,我还要你陆家落得个“涉.毒□□”的罪名。 他摸出手机,按下“110”。 阮清找到操作间打开门,和周少说得一样,推开墙壁能看到暗道中的行李箱。 他犹疑片刻,拎起行李箱阔步离开了操作间。 出了门,发现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透过朦胧雨帘,他看到了周少那个妻管严朋友。 阮清心中不安,但为了钱也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 没事的,对方是陆景泽的朋友,不可能害我。 他走到“朋友”面前,甚至还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没等开口,倏然间!警车的鸣笛声划破雨夜,在二人面前来了个急刹车。 “朋友”鸭舌帽一扣,拔腿麻利开溜,扔下不知所措的阮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兵分两路,一路去追赶逃跑的马甲男,一路控制住阮清,让他打开行李箱检查。 阮清这个时候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只是误会,但也害怕,开箱子的手抖似筛糠。 一打开,一袋袋白色粉末整齐码放在一起。 阮清不可置信,只觉脑袋轰隆一声,如同天边炸开的雷。 “怎么了怎么了。”乔攸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清看过去,虽然他和乔攸不算特别熟,但看到熟悉的女仆装,也来不及思考乔攸为什么在这,只是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紧紧拽着乔攸的手,一遍一遍重复“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也不管是什么,只说: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怀疑你涉嫌走私毒.品,请你现在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我……我不知道里面是……是别人让我帮忙的,说这是他朋友的私房钱。”阮清含着泪,紧紧抓住乔攸的手,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法律系毕业的他当然清楚,十几公斤的毒.品意味着什么。 牢底坐穿都是轻的,要是他说不明白毒.品来源,大概率直接死刑了。 警察沉吟片刻,这种戏精他见得多了,哪个罪犯在铁证如山之前不都是一句“我是冤枉的”。 “先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这时,周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来了,一头火焰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也格外扎眼。 阮清见到他,心中燃起最后的希望,忙指着他道: “就是他,行李箱是他让我拿的。” 周少愣了下,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阮清,作势研究半天,反问: “你是……?哦,你是王总的儿子对吧,你怎么在这?怎么……警察也来了?发生什么事?” 这个时候,乔攸就不得不踩一脚当下娱乐圈了: 看看,学学,什么叫无痕迹表演。 面对毒.品走私这种重大刑事案件,警方宁可错抓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你也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他对周少道。 周少蹙着眉,脸上写满疑惑。 半晌,他看起来像是释怀了,一副良民相,坚定点头: “好,我全力配合警方。” * 警局里。 阮清坐在审讯室里,低垂着头,发丝遮了眼,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 他一遍一遍重复整个事情经过,到最后他自己都记不清重复了多少遍,可警察还是依依不饶地盘问。 行李箱里的东西已经送到化验室,在出结果之前不能放人。 另一边审讯室里的周少也从容淡定地讲述全过程,警察听到了另一个故事: 周少和朋友来夜总会喝酒,正巧老爹急召他回家,出了门就看见被警察团团围住的阮清,在此之前,他们并没在夜总会里碰过面。 为了证实二人所言,警察通知了夜总会的负责人调取监控,负责人却道: “因为监控磁盘过载了,我们刚好把监控拆了更换磁盘,凌晨十二点到三点期间是没有监控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阮清绝望地闭上了眼。 在没有任何通话、短信、监控证据的情况下,阮清所谓的毒.品来源也只是他的一言堂。 乔攸在警务大厅的长椅上坐着等,脑袋一点点像小鸡啄米,昏昏欲睡。 “咔嚓。”两间审讯室的门同时打开。 周少和阮清均被警察带出门。 两人一见面,阮清哭着大喊:“你为什么要害我!!!” 周少挠挠头,依然是满脸懵逼: “我害你什么了,你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赖吧。” “都别吵了。”警察喝止住俩人,“疑似违禁物已经送去检测,出结果之前你们现在这里坐着……” “陈队!”门外小警察一声吆喝打断队长,透着几分喜气洋洋。 这种来自警察的喜悦,很像是KPI到手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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