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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师饿不饿？要不要让人先去准备吃的东西？” “先让向老师卸个妆吧！脸上带着妆多难受啊！！” 围着他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言的，各持一词，十分混乱，而最无奈的则是处在混乱中心的向樾本人了，他想抬手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插话时机。 “好了大家，”最终还是贺渝拍了拍手，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先给个安静的环境让向老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这救场简直是来的太及时了。身边的人在贺渝的建议下逐渐往旁边退去，向樾终于是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朝贺渝投了个感激的眼神，后者则是摆摆手，轻声说道举手之劳。 然后，他给向樾递了瓶水。 向樾喝完，他又递了一条能量棒过去。 “……谢谢贺老师，但我现在还不饿。”向樾道。 贺渝失望：“真的不用补充体力吗？” 向樾还是收下了。 在卸妆时，那位年轻的化妆师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一时是说施导的电影真的厉害，一时又说向樾一人分饰两角演的实在是太自然了，接着话题又会转向贺渝和高阳荣，说他们演技真好，简直是一饱眼福了—— 向樾只是笑笑，化妆师忽然停下，定定的看着他，道：“向老师真的太厉害了，演出两个人的性格和心理，还要演两个人的成长，但演的过程中又完全的不突兀，这是什么，完全是是神啊——！！！” 向樾：“啊，评价好高。” 化妆师：“不，神也不足以形容您！！！” 向樾：“……？” 对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向向樾的眼神也越来越炽热，向樾莫名被盯得脊背一凉，二者对峙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极为熟悉嗓音，无异于救向樾于水火。 “卸完妆就赶紧的出来。” 施繁站在门外，道：“要拍杀青的集体照。” 还是那句话，施繁本人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的表面工程。 但集体照是必须的，也算是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留个纪念了。 外面的人都等的望眼欲穿，主角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向樾读懂了施繁的想法，不由的笑了一下，对化妆师道了声谢，接着走到了施繁面前，道：“我现在就来。” 他跟着对方走了一路，最后来到了刚被布置起来的简陋杀青现场。 蛋糕是刚刚才送来的，被摆在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上，一个写着“祝贺杀青”话语的小牌子插在蛋糕上，周围还有几根没点燃的蜡烛；墙壁上还挂着一条“杀青快乐”的横幅十分的显眼，有仪式感但不多。 “主角来了？”有人探头喊道。 高阳荣坐在位置上，对向樾招招手：“来了？这儿，小樾，你的位置在这儿！” 向樾走了过去，发现这个位置正对着蛋糕，是绝对的C位。 施繁也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是电影的主演，一个是电影的导演，重要性可想而知。 “点蜡烛吧！” “快快！等不及了！！！” “今天心情好！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火机被塞到了手掌中，向樾环顾了一圈，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来点吗？” 施繁平静的看着他：“就是你了。” 导演都发话了，向樾也不好说些什么，伸手‘咔’的一下点着了蜡烛，然后大家又开始欢呼起来。 “祝贺《第九十九步阶梯》电影杀青！！！！！” ***
第150章 后日谈 杀青的派对很热闹，剧组包了一个大包间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庆祝，各种美食摆满了桌子，大家都放开了不少，气氛越聊越热烈。 施繁不习惯这种场合，他拿着一杯果汁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才对，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前来客客气气的敬了几杯酒后就离开去找其他人聊天，不再打扰他，徒留施繁一个人坐着。 从一开始的选角，到现在的完美杀青，前前后后一共三个月，施繁想，和他计划中的耗时差不多。 《第九十九步阶梯》这部电影，要说拍摄过程艰难吧，倒也算不上，除了个别片段cut的有些频繁之外，其他的时候演员很争气，基本上都是一遍过，可谓是非常省时省力了。 但你要说拍摄的很顺利，那也不是，选角时向樾毫无征兆的晕倒就算了、他在后期更是拍着拍着就会忽然昏厥，施繁每想起这些‘突发情况’都会感觉无比头疼，他虽然很欣赏这种努力的演员，但也看不下去向樾这么折腾自己。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拍完了电影。 是开机剪彩起作用了吗？施繁漫不经心的想着，接下来就等着电影上线了。 向樾啊，向樾。他思考着这个人，选择向樾为主演其实没有多大的缘由，起码在最初时是没有的。 他只是看到了某篇关于向樾的帖子，其中的一个观点让他很感兴趣，双重人格、形象转变…… 这些猜测带着某些奇幻的色彩，施繁对此很好奇，像是看剧本一样将‘向樾’近些年来的做过的事从头到尾观看了一遍后，他想着，这不就是最好的电影素材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把自己活成故事的公众人物。 由此出发，‘陈双淮’和‘陆一泾’诞生了。 接着，《第九十九步阶梯》这整个故事也逐步被完善。 助理按照他的意愿邀请了向樾来试镜，施繁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新人演员，对方毫不畏惧他的打量，游刃有余的给这番考核递上了完美的答卷。 何止是完美。 向樾就是陈双淮。 大导演具有的直觉一向准确，特别是在向樾晕倒再醒来后，施繁去看望他，青年那时正坐在病床上发呆，那种复杂又脆弱的感觉包裹着他的整个身体，施繁叹了口气。 第一眼觉得向樾是「陈双淮」，在那场意外过后，他却逐渐变得像「陆一泾」了。 这种思考没有任何缘由，毕竟一切解释权全由施繁自己。 有时候他甚至想过，向樾这家伙是在饰演另一个「向樾」吗？ 不清楚。施繁喝了口果汁，无论向樾在想什么，他能把电影完整的演完就行。 “施导，”就在施繁兴致缺缺时，主角就从舞台的正中心挣脱了出来，背着光朝他这边靠近，“感谢施导这三个月的照顾。” 向樾手上拿的也是果汁。 施繁和他碰了个杯，接着，向樾在他身边坐下。 “施导当时问过我一个问题，”向樾道，“我想，对于「陈双淮」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我现在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施繁应了一声：“说来听听？” “他是个很勇敢的人。” 向樾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具体的形容「陈双淮」，但在演完《第九十九步阶梯》后，我认为「陈双淮」很勇敢的去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他的声音混合在嘈杂的包间环境中，但施繁听了个一清二楚。 “勇敢啊……” 施繁有些恍然，这个词很简单，简单到似乎不足以概括这么一个身世复杂、情感复杂、人设也复杂的角色，但在此时，它却是「陈双淮」最恰当的形容词。 「勇敢」是每个人幼时的必修课程，从困境中跌跌撞撞的找到自救的方法时，人们总是会将‘勇敢’一词当做是最大的褒奖。 从小听到大的词语，像是某种提醒。来时的路和未来的路，都要勇敢的面对。 “说的也是。”施繁笑了。 杀青宴结束后，贺渝找到了向樾。 “向老师明天就要回去了吗？”贺渝问道。他指的是回到N男团中。 向樾点点头：“是的。” 贺渝喝了点酒，现在似乎是有些酒精上头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向樾，后者歪头，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哈哈，没事，”贺渝笑了，他摆摆手，道，“老实说，明明向老师比我小，但在拍摄过程中，我是处处受你的照顾啊。” “你也有照顾我……” 向樾话还没说完，贺渝就打断了他，“那不一样，向老师。” “其实在某种时候我觉得我和陈双淮有点像，”贺渝道，“我准备试镜「柯望」这个角色的时候，状态和「陈双淮」差不多，每天都紧张兮兮的，有点自我逃避，因为我的经纪人完全不关心我，我不过是公司的一个弃子罢了。” “在这种环境下，我会想着，如果有人能够认同我，那我肯定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贺渝继续说，“是不是很像「陈双淮」？陈双淮有陆一泾，而我也很感激当时能在试镜片场遇到了你，向樾。” 向樾一愣：“贺老师……” “被人认同的感觉真的很好……”由于酒精的作用，贺渝脸色都已经有些泛红了，他开始嘟嘟囔囔些什么，向樾听不太清，但还是等他说完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贺老师，你想听听我当时为什么会找到你吗？”向樾问。 听他这么说，贺渝也有些清醒了，他问道：“为什么？” 向樾耐心的说道：“上年，你和我们团里的队员牧元景参加了同一档综艺。” “……综艺？”贺渝眨眨眼睛，然后他恍然大悟，“那档高阳荣前辈也在的综艺？” “对，”向樾点点头，“看综艺的时候，我发现贺老师的演技很好，那时候有一个环节，和狼人杀很相似……” 贺渝愣了一下，慢慢的站直了身体。 “潜力十足。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向樾说，“后来我们正式见面，就是《第九十九步阶梯》海选的现场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贺渝有些不可置信，“你还记得我？” 他在那场综艺之中表现的也不是很出色，毕竟有牧元景和高阳荣这两个自带万众瞩目buff的嘉宾在，他这种仅靠一部剧出圈的演员自然没有什么关注度，而且在综艺之后，他的资源就逐渐变少变差，曾经一度淡出大众视野，没想到向樾居然一直记得他？ “嗯，因为伊导说我是个好苗子。”向樾点头，可贺渝不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向樾说：“好苗子之间是会相互感应的。” 贺渝瞪大了双眼。 这话中的应该带了点幽默的意味。 一阵心悸传来，这种被认同的感觉比当时向樾指点他演戏时还要浓重。 经过这一番谈话，贺渝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有些想笑，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情绪太复杂了，他一时间理不清。 “……谢谢你，向樾。”最终，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谢谢。 向樾唇角微勾，对他道：“我的目标是演员奖杯大满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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