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焕听此,只好作罢。 宗自沉用完了早膳就来到了西街,他进了金大爷的茶铺,左右看看没看见金大爷。 他唤来伙计,才知金大爷今日不在。 来的不巧,本来打算问问金大爷关于开店铺的事,看来只能等到下次了。 他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又招呼了伙计:“麻烦给我上壶白茶。” “好嘞,客官稍等!” 打算把这壶茶喝完再回去,免得韩焕又去给他做午膳。 才喝一茶盏,隔壁桌来了两个行商人,两人一坐下就开始聊天。 “听说了吗?刚进宫不久的酿嫔娘娘被册封为酿妃了!” 另一人将两个茶盏倒满:“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妃子册封当然和我们没关系,但是皇上赐给这位娘娘的册封礼是一只樱桃白玉簪,据说这樱桃白玉簪是之前亡故月妃的,皇上一直珍藏着,现在送给了这个酿妃。人都私下称这位酿妃娘娘叫小月妃呢!” 那人还是一脸茫然:“然后呢?” “唉,你怎么这么蠢。这消息能传出来,让我们这种人知道,那上京的贵人早就知道了,你说这樱桃白玉簪会不会在上京妇人之间风靡一时?” 那人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大好的赚钱机会,只不过咱不能做簪子,会惹了上面不高兴的。” “那还用说。” …… 宗自沉听着这两人又叙起了其他事情,思绪渐渐飘远。 对了,他还要报答月妃和六皇子呢,月妃仙去了,六皇子呢? 他自从被关在逍遥居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打听过六皇子,他还是皇子吗?有没有封王? 完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宗自沉有些唾弃自己,自己就是这么对恩人的!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一片花瓣从花朵上分离,落进花献宫。 花酿坐在螺钿菱花鉴前,从镜中看着宫婢一一拆卸她发髻上的钗环。 她轻轻的摸着那些繁华的金钗步瑶,又摸了摸身上的钿铁礼衣。 喃喃道:“真好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东西。” 眼中的欣喜仿佛满的要溢出来,做梦都没想到,她从一个平民摇身一变成了四妃之一。 “等一会儿换了常服,将那只陛下赐的樱桃白玉簪日日给我插上。” 她身旁的婢女小心的回道是,眼神却暗自有些鄙夷的瞥了她一眼。 夜半,中宫,那个伺候花酿的宫婢跪在皇后榻前:“娘娘,酿妃说要将樱桃白玉簪日日佩戴。” 皇后轻轻嗯了声,不在意道:“随她,一个乡野村妇,不足为惧。” 挥退宫婢,她对身旁婢女说:“让太子多派几人,去截住那什么药草?” “钩吻。”婢女补充道。 “对,拦住那人,把药草毁了。”她懒散的侧躺于床榻上,眼神冰冷。 华宸川竟然还想治好他那疯病,痴心妄想!
第60章 归来 稻田里的秧苗已经抽条了,官道旁的小道上郁郁葱葱的杂草被飞驰而过的马蹄无情的践踏在脚下。 马蹄而过,杂草奋力直起茎叶,接住了一滴鲜艳的血滴。 “驾!” 徐黑大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腰腹和胳膊上都是伤口,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截杀。 不过,好在上京的城门就在眼前。 “来者何人?”城门的守卫拦住了徐黑大。 徐黑大不悦道:“奉天子令,前往南境寻药,特来复命。” 守卫遂开门放行,一入城门,徐黑大就看见了李莫。 华宸川估摸徐黑大这几日就要回来了,每日都让李莫去城门口转一转。 李莫一看见徐黑大一身伤,忙下马,搀扶着徐黑大进了马车,又吩咐人通知王府准备好大夫。 华宸川听到徐黑大已经进了王府,赶忙和陆世源来到了长留居。 他一进屋内,就看见徐黑大躺在床上用那只完好的手,往嘴里疯狂塞着吃食:“李莫哥哥,给我弄点水来。” “回来了。”华宸川听他这中气十足的语气,就知道问题不大,他侧身让陆世源过去:“先给他包扎,之后再议。” 他站直棱窗前,又觉得自己挡了屋内的光,索性出去了,李莫见状,将徐黑大交给陆世源,跟了出去。 “王爷。” 华宸川脚步没停:“你留下吧。一会好了,让黑大和陆太医来本王书房。” “是。” 书房内,徐黑大已经包扎好了,嘴角还残留着食物的残渣,明显嘴一直没停过。 “参见王爷。” 徐黑大,李莫,陆世源,顺公公以及王府长史房德都在。 华宸川抬起深邃的黑眸看向徐黑大问道:“说说南境如何了?” 徐黑大抹了一把嘴,回:“王爷,属下在南边边境外游走了一番,得知边境的南国去岁先旱后涝,百姓好不容易挨过了一整年。” “今春的时候,又发生了冻灾。” 房德感叹道:“那今年怕是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年,去岁的存粮大概也用的差不多了。” 华宸川颔首,示意徐黑大接着说。 “确实如房德先生说的,已经有难民往我朝边境跑了。南境舍郡郡守闭门不出,已经断了两边的商路来往。”徐黑大嘴上一直说着,眼睛却看向桌子上的糕点:“在那儿我都吃不饱。” 华宸川看到徐黑大的眼神,示意阿顺将点心端给他:“行合,你说。” 房德接着说道:“王爷,黑大来往也有月余了,南国现下恐已饥民盈野,舍郡的郡守张实又是个胆小怕事之辈,断不会和南国合作,南国现在只有一条路。” 他躬身作揖:“那就是攻打我大尧朝,掠夺粮草。” “王爷,这是您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万不可错过。” “行合所言极是,无需多久,南国就会开战,南境就会传来急报,当务之急是要洗刷本王这疯病。” 华宸川神色肃然,又对陆世源道:“陆太医,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陆世源点头,拍了拍药箱:“一切已准备好,劳烦王爷在宫中要受些苦了。” 药箱装齐了所需的所有药材,包括了钩吻,从始至终药就是齐的。 “行,诸位回去吧。”华宸川摆手,阿顺送了各位出去。 陆世源提着药箱急匆匆的先去了太医署,把药箱交给了医正,由医正禀明皇上。 他又着急忙慌的回了陆府。 “陆大哥,你回来了。”他一进门,阿等就看见了他,看他着急的样子,关怀道:“怎么了?这么急?” 陆世源喝了口茶水,解释道:“等会儿,皇上就会召我们这些太医进宫。我怕是要被关在宫里一段时间,现在我送你们去宗自沉那儿。” 阿等又给他添了一盏茶水,递给他,陆世源不接茶盏,却握住了他的手。 阿等吓的往回一缩,茶水洒了一身,陆世源含笑给阿等擦拭着。 阿等觉得有些别扭,陆大哥最近总是对他……嗯,怎么形容呢?对,那个词动手动脚! 他推拒着陆世源的手:“我们自己去就好了,陆大哥你还是去宫里吧!” 陆世源明面上给别人擦着身上的茶水,实际上半抱上了别人,他耍赖道:“让我去送你们嘛?好阿等。” 阿等没法,点头答应了他,挣脱开他:“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在角落里拨弄着晒干药草的陆芝芝瞪了陆世源一眼,在她短短的几年人生中,她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威胁。 这个满身药味的怪人似乎要和她抢阿等父亲! 宗自沉刚苦口婆心的送走韩焕那姑娘,就看见陆世源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向他的院子走来。 阿等甩开陆世源的手,语含笑意:“公子,我回来了。” 宗自沉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带这么多,要在这儿住吗?” “对,陆大哥要去宫里。” 陆世源将芝芝放下,帮忙搬着东西:“放下东西,我就要走,过段时间我再来接。” 陆世源说的理所当然,宗自沉也听的理所当然,突然他一想,阿等不是自己的小厮兼兄弟吗? 怎么现在好像成了陆世源的? 陆世源确实放下东西就上了马车,宗自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追了几步,顺嘴问道:“陆太医,你是宫里的太医,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六皇子现在怎么样了吗?封王了吗?” “六皇子?”陆世源一愣,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再看宗自沉认真的神情,原来宗自沉是真的不知道。 景王的疯名看来传的不够远,这不出了漏网之鱼。 陆世源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作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早就没了。” “什么!”宗自沉难掩震惊。 陆世源内心狂笑,面上无表情:“你问六皇子做什么?你认识他吗?” 宗自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认识,随口问问,你快走吧。” 陆世源的马车渐渐走远,宗自沉的内心波澜起伏,这恩怎么报? 人都没了!皇陵他这种人应该进不去吧!
第61章 求官 陆世源回到陆府的时候,宫里来的太监已经焦急的在等待了。 他急忙收拾了东西,跟着太监去了宫里,由太医署医正主事,一群太医浩浩荡荡的去了兴庆殿。 华宸川早就等在了兴庆殿,阿顺在一旁伺候,七日之间,整个兴庆殿弥漫着浓郁的药气。 太医署的太医进进出出,好不繁忙,看着面色日渐苍白的华宸川,太医们心里都泛着嘀咕,谁也不确信这陆世源提供的方法管不管用。 只有陆世源和华宸川心里像明镜一样,没病,只要不治出毛病,那必然肯定会好。 七日后,太医们尽数退去,陆世源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毕竟好好的人被折腾一番,还需要调理调理才能完全恢复。 华宸川面色苍白,含笑道:“陆太医,你被本王带累的名声,从今后开始要恢复如初了。” 陆世源捣弄药材,愁眉苦脸道:“是啊!臣的好日子到头了。” 忽而他想起来,这可是王爷,自己未免太放肆,忙找补道:“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还要感谢王爷,让臣的名声比之前更进一层。” 华宸川莞尔,毫不在意陆世源的态度。 等到华宸川身体恢复好的时候,皇上召见了他。 御书房内,皇上看着精神抖擞,身板挺直的华宸川,忙上前了几步,扶着华宸川的双肩仔细打量着,他甚至有些激动: “吾儿,好了就好!你母妃九泉之下心亦怡然。” 华宸川颔首,让自己眼眶憋出了微红,他跪在皇上面前:“儿臣不负父皇所望。” 说着他叩首道:“儿臣要感谢父皇多年来的记挂,若没有父皇,儿臣怕是要痴傻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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