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在华宸川离开屋子之后,关上门。院子中,华宸川对李莫说道:“尽快把她送去门下侍郎朱俊那里,剩下的让他自己看着办。” 李莫领命:“是,王爷。” 门下侍郎朱俊接到人的时候,心下一转,这功劳自己不拿最为好。 他问道:“王爷有和你说,你我是如何相遇的吗?” 花酿点了点头:“教规矩的人说过了。” “好。”朱俊颔首,让花酿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也上了另一辆马车,一同向另一座府邸前去。 到了地方,朱俊敲门,被门房小厮迎了进去,他让花酿带上围帽跟着他。 到了前厅,朱俊作揖,满面笑容带点谄媚:“赵大人,下官今日来前,有一礼要送与大人。” 赵光安抬眼看了看朱俊空无一物的手,揶揄道:“哟,朱侍郎这是带了什么东西,本监的眼不好,愣是没看到。” 朱俊赔笑道:“赵大人说笑了。” 随后他将花酿的围帽摘了:“赵大人您看。” 围帽下的这张脸,让赵光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语带不可置信:“这,这,怎么这么像月妃,你从哪找的?” 朱俊笑笑,语气更加谦卑:“下官在乞丐窝偶遇见的,她一家因洛川水患逃难至上京乞讨,这不正好被下官遇见了,下官调教了几日就送来给您了。” 赵光安嘴角的笑似乎都压不下了:“朱侍郎有心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借花献佛到时得了封赏必不会忘了你。” 朱俊摇着头,推拒着:“本该就是您的功劳,下官怎好贪图,下官只求在您麾下尽职尽责。” “好好好!朱侍郎我看我门下各员都不及你。” 赵光安高兴得了个宝贝,送给皇上,皇上必然高兴笑。 朱俊也高兴,让赵光安去送,虽然丢了赏赐,但是免了赵光安这小人的惦记。 连夜,赵光安收拾好,就带着花酿去了皇宫,皇帝寝殿安宁殿,皇上听到赵光安说有一礼必须要送给他。 他披着寝衣,做在几案前,笑道:“这赵光安,朕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唉,小得子,去传他进来吧。” 李公公忙跑出去,传赵光安觐见。 “参见陛下,臣有事要报?”赵光安行跪礼道。 皇上抬手让他平身:“不是说有礼要送给朕吗?怎么又变成有事了?” 赵光安起身,笑着说:“陛下,臣确实有一礼,还望陛下收下。” 皇上莞尔颔首,李公公走到赵光安面前,示意赵光安将礼呈上。 赵光安微弯腰行礼:“臣的礼是殿外那一人,还要麻烦李公公将人带上来。” 皇上听闻是一个人,顿时兴致缺缺,但是还是让李公公去将人带上来。 花酿今天几次辗转,有些疲惫,她看见一个公公走到她面前时,疲惫一扫而空,手心又沁出了汗,她很紧张,但是紧张中又带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 “姑娘是你吗?跟咱家进去吧。” 花酿点了点头,垂着头跟在李公公身后。 走了没一会儿,她听见赵大人在她旁边说:“快行礼,抬起头把面纱摘了。” 花酿闻言没有行礼,她将面纱慢慢摘了,压下紧张,一抬头双眼直视几案后的皇帝,满眼的无惧。 就这么一张面容,这么一副神情,瞬间让皇上瞳孔微睁,从几案后迅速站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也是吓了一跳。 皇上仔细的打量着花酿,然后慢慢坐下,心潮难平的道:“赵光安,你告诉朕,这是谁?” 赵光安跪下,仔仔细细将朱俊所言复述了一遍。 语罢,这个九五之尊静默了片刻,终于吐出了一言:“赵光安赏,花酿封酿嫔!赐花献宫” 次晚花酿被召侍寝。 接连几日,皇上都宿在花献宫,今日早朝一下朝,皇上又来到了花献宫。 花酿福身:“臣妾参见陛下!” 皇上快走几步,扶起花酿:“无须多礼,可用了早膳了。” 花酿摇了摇头,面颊微红:“还没呢,陛下要在这儿用膳吗?” “怎么,你不欢迎朕。”皇上佯装微怒。 花酿心中一惊,拼命的摇着头:“不,不是,花酿没有这个意思。” 眼看着她就要跪下,皇上哈哈大笑:“朕和你闹着玩呢,快坐下用膳吧。” 闻言花酿抬头小心的看了皇上的脸色,悬着的心松下。 膳食进到一半,皇上停下玉著,温声说道:“不用拘谨,昨日朕看你和宫婢们扑蝴蝶甚是欢快跳脱,怎的见了朕如此温顺乖巧了。” 花酿闻言,心中思绪快速飞转,王爷只说第一面像极月妃就行,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对了还有自己的父兄。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笑容明媚动人:“我,臣妾来自乡野之地,怕冲撞了陛下,如果陛下不嫌臣妾吵闹的话,臣妾就放肆一点。” 说着还从皇上的碗中夹了一筷食,皇上一愣,随即敞怀大笑。 “不嫌,不嫌,有你在这宫中,这宫中倒添了一丝活气。” 见此花酿笑的更动人了,她大着胆子问道:“那陛下,臣妾可以求你件事吗?” 皇上止住笑声,满眼含笑让她说。 “臣妾一家沦为乞丐,可以请皇上赏赐些金银给我父兄吗?”花酿小心翼翼,无意识的戳着碗底。 “赏酿嫔父亲为正九品登仕郎。” 李公公领命。 花酿睁大眼睛,这赏赐出乎意料,她们一家几辈可都只是泥腿子。 没想到一朝竟然得了个官职。
第57章 方子 自从花酿的父亲被赐了官职,她明白了自己的稍稍放肆似乎更惹皇帝的喜爱。 这不,今日皇上一早起床去上朝时,花酿环抱皇上的腰,撒着娇让皇上一下朝就回来。 皇上莞尔颔首。 李公公在一旁,垂首内心唾弃,这酿嫔怎的一副勾栏样。 皇上信守承诺,一下朝就来到了花献宫。 这就导致陆世源一早觐见,在皇宫内转了好大一圈。 小太监将他领到花献宫的时候,李公公去向皇上禀报:“陛下,陆太医求见。” 皇上正躺在花酿的双腿上,花酿纤细的双手揉弄着他的头部。 皇上舒服着眯着眼,没有打算起身:“宣。” 陆世源得到允许,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捧着一本古籍,快步走至殿中,稍微一抬头看了眼皇上,又迅速垂眸,行跪礼:“臣陆世源参见陛下!” 皇上侧头看他一眼,认出了他:“陆太医啊,找朕有什么事?” 陆世源微微直起上半身,双手将古籍捧至头顶:“臣十年前未能治好景王殿下,至今惶惶不可终日,每日专研各类古籍,臣终于找到医好景王殿下的方法了。” 说着,他膝行几步,将古籍向皇上的方向递了递。 闻言,皇上半睁的眼迅速睁开,起身,对李公公说:“快,呈上来给朕看看!” 李公公接过古籍,暗自深深看了一眼陆世源,随后将古籍呈给皇上。 皇上急忙打开古籍,一行行读着,看完深出一口气,急切的对李公公说:“小得子,让太医署今日当值的都过来。” 李公公急匆匆的去了太医署,陆世源还跪在地上,皇上没让他起身,他跪的标准。 可是内心疯狂埋怨,累死我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平身。 太医署三三两两的太医,跟着李公公急忙来到花献宫,行跪礼,皇上让他们平身,陆世源顺势也起来了。 李公公将古籍给了其他太医一一传看,皇上沉声说道:“诸位爱卿看看,这个方法用在景王身上是否可行?” 待太医们一一看过之后,又交头接耳了几句,其中一位代表出列:“回陛下,臣等认为此法尚可一试,但是臣等之前从未见过此法,还请陛下给臣等一些时间。” 皇上颔首:“陆太医既是你发现的,这几日你就在太医署当值,与众位太医好好商讨。” 陆世源作揖:“是,陛下。” 等太医们都下去的时候,皇上深深叹了口气,花酿极其有眼力的给他揉着太阳穴:“陛下,景王是谁?” 皇上拍拍她的手耐心的说:“朕的六郎,得了疯病,却一直不见好。” 花酿宽慰着他:“那要恭喜陛下了,现在找到治疗景王的方法了,一定可以治好的。” 皇上嘴角浮笑:“好好,借你吉言。” 又对李公公说道:“让太医署缺什么,从国库拿。” “是,陛下。” 国库涵盖了天下各处奇宝,但是也会出现一二漏网之鱼,这不,治疗疯病的方法缺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药,钩吻1。 御书房内,皇上左右踱步,为缺了一味药而烦忧,偏偏这药遍寻无处,太医署也只查出曾在尧朝南边出现过。 他最终坐定下来,吩咐着李公公:“去召景王入宫。” 李公公有些迟疑,景王这病发时间不定,要是在这宫里伤了皇帝可如何是好。 不过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他还是快速命人去通传了。 华宸川一接到传召立马进宫了,他站立在御书房外作揖,却不进去:“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疑惑他怎么在外面行礼:“进来。” 华宸川迟疑:“儿臣身体有疾,还是在外听父皇训诫就好。” 闻言,皇上眉头微蹙,一脸心疼:“罢了,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太医署找到治好你的方法了。” “是吗!”华宸川语气中带着激动。 皇帝轻笑出声,复而又皱眉沉声道:“但是,现在缺了一味药,据说在南边曾出现过,六郎你说派谁去寻找最好?” 闻言,华宸川的语气中难掩失落:“父皇派谁去都可以,不管寻不寻的到,儿臣自听天命。” 说着他在御书房外跪下。 皇帝起身,迈出脚想去扶起他,但又收了回来,重新坐下:“朕看满朝文武事务繁杂,未必会寻的到,六郎,你有什么推荐吗?” 华宸川依然跪着,抬头望向皇上,见他两鬓已经有了几缕白丝,眼神却依然清明。 他又低下头,皇上这是怕满朝文武不会真心为他寻药。 就如他料想的一样,太子近年来打压兄弟之事,父皇一直看在眼里。 不过这眼中的清明能否一直存在呢? 他思索了一番说道:“儿臣有一近卫,身强体壮,眼眸精明,名唤徐黑大,倒是可以一去。” “行,那就让他去吧。”皇上颔首。 随后,华宸川起身退去,皇上看着他的高拔的背影,恍然间觉得这个儿子身上已经没有月妃的影子了,倒是越来越像他的外祖父。 华宸川一出宫门,徐黑大骑着匹棕色壮马立在马车旁边。 他一见到华宸川就从马背上下来,迎了上去:“王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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