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此举既能彰显威仪又能彰显气度。” 皇上思忖了一会儿,颔首道:“那众爱卿谁来领兵?谁来出使?” 华宸川身子微侧,机会来了,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镇国大将军盖理沉稳道:“陛下,臣愿领兵前往。” 皇上颔首,又看向众朝臣,这时华宸川迅速上前一步,高声道:“父皇,儿臣愿作为使臣前往。” 皇上听言轻蹙眉。 众朝臣,因为景王的一言心中都一惊,觉得他太急了,这才刚授予官职,就急着领功。 不过有人不赞同,当然也有人赞同。 兵部尚书魏大人道:“臣认为尚可,亲王做使臣善。” 皇上捻了捻手指,他在犹豫,裴宰相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垂首的华宸川道:“臣认为派亲王可。” 朝臣摸不透裴宰相的心思,但是他都表态了,也都噤声不语。 “那就这么定了,盖理领兵三日后前往,宸川待兵发后十日前往。”皇上敲定了最终的决定。 “父皇……”太子刚一开口,被身旁的朝臣就拉住了。 示意他莫要开口,皇上轻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华鸿川有些不满,这大好的立功机会难道真要给六弟,不管和谈成不成功,六弟只要在边境,还愁立不到功吗? 可偏巧尉迟太傅病了好几日,没有上朝,他打压兄弟的行为父皇已经不悦了,他今日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他又悄悄瞥了眼裴宰相,他不明白这裴宰相至今不肯帮扶他,现下竟然想站六弟? 难道就这么让六弟前往南境? 一下朝,李公公就拦住了华宸川和华鸿川:“太子殿下,景王殿下,陛下让二位去德阳殿。” 两人互视一眼,跟着李公公去了德阳殿。 “儿臣参见父皇。”两人行礼。 “起来吧!”皇上亲自扶了他俩一下,含笑道:“我们父子有多久没在一起用过膳了。” “今早就留在这儿陪陪朕这年迈的老人说说闲话。”他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转身坐在椅子上接着说:“鸿儿,你母后说太子妃有孕了,这几日准备去佛堂祈福保佑这一胎是个男儿?” “是,父皇。”华鸿川恭敬回道。 皇上接着道:“好啊,子孙延绵,家国不断。” “朕记得太子妃母家为护国公府,她有一嫡妹,今岁刚及笄。五日后的夏猎,鸿儿,不如让太子妃将她家姐妹带过来。” “父皇……”华鸿川心中一惊,这是想给六弟结亲,还是护国公府,和他同一岳家,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面色依然恭敬:“儿臣知道,但太子妃身有不适,倒是恐出了纰漏。” 皇上摆了摆手:“无碍,朕会在夏猎之时让德妃主事女眷事宜,你让太子妃从旁协助就好。” 华鸿川压下心中的不快,华宸川却眼眸微眯了下,心中盘算着哪家位高权重且有适龄女儿。 膳食摆满了桌子,三人坐下,皇上夹了一筷食,顿了顿说:“宸儿,此番前去,和盖大人多请教,日后在旁尽心辅助你皇兄。” 华宸川心中一震,父皇这是在敲打他,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回道:“是,儿臣不敢忘父皇教诲。” 他的内心泛着嘀咕,还有一人也如此。 华鸿川舀了一勺菜粥,却毫无味道。 他在想父皇这话,是在提点六弟和镇国大将军盖理可以多多交往? 华鸿川面上却含笑道:“那六弟可要多学习,兄长我等六弟得胜归来!” 华鸿川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他这六弟疯傻不过刚刚好,为何他要如此不安的防备。 但是看到华宸川站在朝堂的时候,他有种和假寐中的猛兽同笼的感觉。 一顿简单的早膳,同桌的三人面上和善融洽,却各有心思。 等华宸川和太子华鸿川各自离开的时候,皇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低语道:“朕真的老了,尤爱《常棣》1这篇文。” 华鸿川回道东宫的时候,他让太子妃给皇后请安。 半日,太子妃带回来一个消息:“殿下,母后说曾经没成的事,不如现在做了。” 闻言,华鸿川敲着桌子思索着皇后的意思,一盏茶之后,他无声的笑了。 想起来了,原来母后是这个意思,这样也好,父皇不是想给六弟结亲吗? 正好他能推波助澜一下,让六弟找个不能生育的女子。 虽不能断了六弟的根,但拖一时是一时,他忙喊到:“阿扶!” “参见殿下。”阿扶垂着头行礼,再抬起头时,眼角处有个显眼的梅花印记。 华鸿川手点茶水,快速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阿扶探过头去,将字记在心里。 看完,阿扶再次行礼:“是,奴这就去办。” 华鸿川颔首,阿扶出了门去,习惯性的摸了摸眼角的梅花印记,这是前几年太子生气烫的。 阿扶快速的换了衣服,乘了不显眼的马车急匆匆的向上京的一处府邸而去。
第64章 商定 宗自沉在金大爷的铺子里一坐坐到了日落西山,他打算回去了。 “金大爷,我走了,改日再过来。若是有征兵的消息麻烦知会我一声。” “好嘞。”金大爷给他打包了一些茶点带回去。 回到他在庄子上的院落,天已经渐黑,他走进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心里想着要不下次别让阿等去陆府了。 这也太冷清了! 但是当他推开屋门,他也不觉得冷清了,只觉得惊悚。 一个白色的影子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只见那白色的影子转过来,语带雀跃:“自沉哥哥,你回来了!” 宗自沉抚了抚胸口,原来是韩焕,他轻蹙眉:“你这个时辰在我屋里做什么?还穿个一身白!” 韩焕斜眼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又带点娇羞道:“你最近总躲着我,我看庄里那些姑娘,鲜少穿成我那样,我索性按她们那样换了一套,这样你是不是不会那么躲我了。” 宗自沉似乎在韩焕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委屈,他滚了滚喉咙,有些不知怎么说。 他查看烛台上的蜡烛,原来已经烧完了,他说道:“韩焕,你是个好姑娘,热情如火,不需为别人改变,更不需为我改变,我的回答还是如旧,别浪费时间了。” 宗自沉向里屋走了几步,他要去找新的蜡烛。 韩焕扬声问道:“为什么拒绝我?因为不喜欢我?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宗自沉脚步一顿,他上下也算两辈子,从来没有恋爱过,也没有那个女的这么追求过他。 面对这么个富有美色又主动的姑娘,他真的不喜欢她吗?好像不能准确的说出。 他脚步又起,找着蜡烛:“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我知道我绝非你良配。” 终于他找到了蜡烛,将新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的烛台上,韩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宗自沉接着说:“我要去参军了,过几日应该就会有征兵的消息,马上我就要离开这里,而且是以另一种身份离开这里。” 他本就打算以陆自成的身份入军,让宗自沉在这里死掉,但他不好细说。 “韩焕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过往,也不知道我的家族情况,我真的不适合你。” 蜡烛终于被点燃,屋内一下亮堂了起来,韩焕看着烛火,摇了摇头,她不认为这些多么重要:“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说不知道喜不喜欢我,那就是我在你的选择范围之内。” “宗自沉我也和你说实话,你是可选择范围内最好的,我其实打听过宗家,也知道一二你的事情,我觉得我也是你目前可选择中最好的。” 韩焕白皙的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下,褪去了以往的张扬,她的神情复杂:“我急需成婚,我父亲一人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不能再使他困苦了。” 宗自沉挑了挑烛心,想再说些是什么。 韩焕又扬起了她平时的神情:“宗自沉你给我下聘吧,就当看在我每日给你洗衣做饭的份上,帮我个忙,反正你要参军了,也不一定非要成婚。” 宗自沉看了看了韩焕的神情,她面容含笑,微昂的头,一副傲然随心样。 但是他也知道,她并没有那么的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尤其旁人指责的矛头已经从对着她,转移到对着她的父亲。 她妥协了,或者说做着最后的挣扎,宗自沉叹口气:“你确定,就算我给你下聘,之后成不成婚对我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你不一样。” 韩焕看着跳动的烛火,挺起的胸膛慢慢平复下去,她松了一口气,坚定道:“我知道,就先这么办吧。” 送走韩焕,宗自沉躺在床上,看着帷幔,思绪翻转。 他要做哪些事,先去打听参军的事,然后顺道买齐下聘的东西。 韩焕会算账也有管理的经验,要不之后金大爷弄好了铺面,让韩焕去管理? 他闭上眼,好,差不多就这些事情,慢慢的陷入睡梦。 与此同时,盛国公府,自从宗然明将李照儿关在祠堂后,不让她出来半步。 整个盛国公府内宅的事情基本都是姜小娘在管,这不宗然明今日还是宿在了姜小娘处。 只不过他今日被事情困扰,姜小娘都已经歇下了,他还是久久不能睡着。 他频繁叹气,翻身,惹着姜小娘半睡半醒。 姜小娘闭着眼,含糊的问道:“公爷,怎么了?” “没事,你睡吧!”他并不想将事情和姜小娘说,扯着其他话题:“现在府中主母不能主事,倒是连累了馨儿和兰儿的婚事。” 姜小娘意识混沌,无意识回道:“嗯,耽误了四姑娘。” 宗然明轻笑道:“怎么?不耽误兰儿啊,她俩也就差个月份。” 姜小娘翻了身,似乎又睡去了,府里的事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太累了,但又没睡实,撑着最后的意识,半晌她说:“嗯,兰儿……兰儿不急。她身子不好,还不知道,嗯……能不能来葵水。” 宗然明眼睛原本半睁着,一瞬间眼眸睁大,复而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南国侵占城池的事情,整个上京都知道了,镇国大将军已经带着军队开拔了。 宗自沉还是迟了一步,没有跟上先行的军队,但是他已经打听好入下一批景王军队的时间。 今天是遇见那日驿差传急报的第四日,隔个两日,南衙正式开始征兵。 他打算今天先将阿等接回去,明日和阿等一起将没准备完的聘礼彻底购齐,还要请个媒婆,后日一早就去给韩焕下聘。 他先让人给陆府传了个消息,让阿等回庄子上等他,然后在金大爷的铺子坐下。 将下聘的钱留下,其余都给了金大爷:“这是我全部的钱,先给你,等我入军,时间急,什么事你就直接自己做吧,到时分成我拿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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