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适龄儿郎们都已经快完成了这项仪式。 宗自沉正准备起身,突然宗自煦按住了他:“二哥哥,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上去吗?是不是太丢人了?” 他说这话时,嘴角有适度的微笑,语气温润,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只是兄弟之间的普通对话。 宗自沉拂开他的手,扬声说道:“三弟弟,这开办族学怎么着,我也是占了一份的,若不是父亲怜惜我,虽说族学一定会办,但是也不会这么早吧。” 他将头一扭,看向二房老太爷:“您说是不是二爷爷?” 然后又看着宗自煦:“三弟弟,你现在不给我上去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在此刻都暗暗将视线瞥了过来,宗自煦忙起身,笑着解释道:“想必是刚才弟弟说话声音过小,哥哥才听错了,弟弟是让哥哥快些上去。” 宗自沉听罢,起身向宗然明走去,突然他一个微微侧身,竟然径直向二房老太爷那儿走去。 二房老太爷在一开始宗自沉喊他的时候,就只皱眉抬眼看他一眼,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当没听见。 但是现在余光瞥见宗自沉向他走来,知道怕是躲不过,转头笑道:“自沉说的对,你读书乃是大事。” 宗自沉含笑,作揖,向二房老太爷敬酒:“不,家中子弟读书才是大事,自沉一个人算不得什么。” 本来二房老太爷是有些不高兴的,什么办族学是沾了他的光,不过人老了,宗自沉转口这么一说,他也就不气了。 反正族学已经办成了。 宗自沉见他脸色变好,随后又一一向三房老太爷和几位族学请的先生敬酒。 最后向宗然明行礼时,他行至一半,突然起身,看向一个族学请的先生,疑问道: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白,我疯傻多年早就断了曾经幼时的开蒙,我现如今要不要重新办个开蒙礼。” 那先生想了想点了点头:“开蒙礼确实重要,等你们入学的时候我再一道给你们开蒙。” 宗自沉点头,又行礼,似有些为难:“先生好意自沉领了,但是自沉毕竟和堂弟们不同,就不劳先生行开蒙礼了。” 说着他让阿等将一卷竹简送了过来,宗自沉拿过那竹简递给先生。 神情似有些忧伤的说道:“先生,这书上说,像我这种身带晦气之人,需要嫡亲长辈亲自斟满三杯替我去去晦气,自沉不大识字,劳烦各位先生帮我看看。” 那先生沉着眉,确实闻所未闻,但是还是接过了竹简,只一眼,他随意拿着竹简的手,立刻庄重了起来,双手捧住了竹简。 他语气难掩激动,对左右先生说着:“这难不成是前代大儒魏安的孤本《竹书开蒙礼程》。”
第52章 毒酒 左右的先生一听闻,纷纷凑上前,仔细辨认着。 其中一个先生,感叹道:“这如果是真的,也有两百年了吧!” 几个先生突然自动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探头讨论着。 好一会儿,其中正中坐着的那位先生激动到:“小郎君从何处得到的?” 宗自沉笑道:“从一个乞丐那处买来的,怎么了先生,那竹简中是否有刚才自沉所说之事?” 正中的先生闻言有些尴尬,他只顾看这个竹简的真假,到忘了这件事:“这就看,小郎君稍等。” 不一会儿,三位先生互相传阅着竹简,对视几眼,纷纷点头,那正中的先生说:“确有此事,看来是后世口口相传漏了这处。” “既然上天让小郎君得到此书简,公爷您看,就照此行事如何?”那正中的先生看向宗然明。 宗然明看着那书简,又看了几位先生一眼,尬笑道:“既然如此就按前代大儒所记载的规格办。” 宗自沉行礼:“劳烦父亲了。” 宗然明点头对茂南说:“去叫夫人过来。” 就在等李照儿的期间,那正中的先生不好意思的笑说:“小郎君,这孤本可否卖给老朽?” 宗自沉笑笑,难为情道:“对不住先生,它也算是我的开蒙书了。” 随后阿等上前,伸手向先生要过竹简。 那先生慢吞吞的将竹简放到阿等手上:“君子不夺人所好!”语气中尽是不舍。 此时,茂南才刚见到李照儿,行礼:“夫人,公爷让您过去。” 李照儿手中筷子一顿,问道:“怎么了,让我过去做什么?” 茂南回道:“给二公子斟酒去晦气。” 李照儿冷笑一声,陡然又想起宾客都在,微笑道:“好,和公爷说我一会儿就去。” 茂南走后,李照儿起身向众人解释道暂时要去前厅一趟,让她们自便。 文秀跟着李照儿往前厅走去,红叶见状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了上去。 李照儿回头看到红叶跟着她,不悦道:“你跟来做什么?” 红叶低着头说:“夫人,让文妈妈留下照看宴席吧,奴婢恐怕做不好。” 李照儿一听,心中更是不悦,她怎么培养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文秀你留下。” 文秀应下,心里有些得意,这红叶进府三年甚得夫人心,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花架子。 红叶跟着李照儿来到前厅,男宾们显然早就在等了。 李照儿摆起她端庄的笑:“公爷,唤我来有什么事?” 宗然明简单的和她解释了一番,李照儿笑着看向宗自沉,眼中却寒冷异常。 宗自沉回之一笑:“劳烦母亲了。” 李照儿吩咐红叶将酒壶拿来倒酒。 在场的下人还有茂南,但是李照儿吩咐了红叶,就只有红叶一人倒酒,然后端酒向前。 她把酒壶也放在了盘上,路过宗自沉,将酒端给李照儿时,突然踩在了裙摆处。 手中的酒盏和酒壶摔了个稀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李照儿心中不满,这红叶越来越不行了,连端个酒都端不稳。 红叶跪下,向李照儿求饶:“夫人,奴婢蠢笨,奴婢这就去重新拿酒过来。” 李照儿还没开口,宗然明不耐烦说道:“算了,快去重新端来。” 红叶低头回道:“是。” 然后她慢慢起身,余光瞥见李照儿右侧后方不远处站了一个十四五岁的郎君。 她面朝李照儿,起身,向前跨了一步,低垂着头向前走,与李照儿耳旁路过的一瞬间。 她轻声说道:“奴婢明白!”然后看了那郎君一眼,见他看着这边,立马垂下头。 勾唇一笑,快步跑至屋后,找到了新的酒壶。 红叶倒好酒,从袖子里抖出了一些粉末,遇酒即化。 这一次端起的盘子,异常的稳当,一步一步向前厅走去。 “夫人,酒来了。” 李照儿接过酒,看了红叶一眼。 刚才好像觉得这个小丫头对她耳边说了什么,愈发没规矩,事情结束后就让她以后到庭院洒扫吧。 李照儿端着酒,红叶又将另一杯给了宗然明。 宗自沉在他俩面前跪下。 李照儿和宗然明齐声说道:“愿吾儿晦气自散,崇贤有礼!” 宗自沉叩首,率先接过李照儿的酒,一口饮尽,再接宗然明的。 宗然明有些不悦,没有规矩,怎么能先接母亲的。 宗自沉接过宗然明的酒时,稍微停顿了须臾,就在宗然明发怒前。 他的手剧烈抖动了起来,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手中未喝的酒也滚落在地上。 宗自沉看着喷洒在手中的滴滴鲜血,茫然的抬起头望向李照儿。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怔愣住,随着宗自沉的视线,都看向了李照儿。 这时站在李照儿身后的红叶,面色苍白,哆嗦着身子向李照儿身旁移动。 像是被吓的狠了,突然下意识的吐露出:“夫人,夫人您好像给错药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可以说红叶的一言一行再隐蔽也是赤裸裸的。 众人的目光变得疑虑更深。 李照儿瞬间站了起来,看着红叶大声说:“你在说什么?” 这时宗自沉又一口血喷出来,倒地不起。 暂停键仿佛被放开,周围的人急忙给宗自沉做着急救,阿等也一瞬间冲到宗自沉面前,推开众人,就哭:“公子,公子,您没事吧!快去找大夫!” 一些人去找大夫。 还有一些人悄声的七嘴八舌谈论起来了。 红叶佯装事情败露,噗通一声跪下磕着头:“公爷饶命,夫人给了我药毒害二公子,奴婢,奴婢,夫人说是慢性哑药,奴婢不知道这药,这药……” 她疯狂的叩着头,突然抱住李照儿,哭喊到:“夫人,救我,救我,是您要奴婢做的……” 李照儿怒气横生,用脚踹着红叶:“贱婢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我何时说要毒害二郎了?” 红叶被踹离了李照儿身旁,她顺势爬到宗然明脚下,像是慌忙的说道:“公爷饶命,碧云堂那日当值的奴婢们都听到了……夫人气不过二公子说出三公子的事,想断了二公子读书的路。” 她声音越说越小,但是在场的人谁听不见呢! 这时宗自沉在阿等怀里奋力挺起上半身,颤抖的手指着李照儿,语含悲切:“母亲,母亲三郎的事真不是我说出去的,母亲何苦断我读书路!” 李照儿慌忙的起身,几个箭步走到红叶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胡说。” 又快速转过身,向众人解释着:“真不是我……” 突然一道声音传进她耳中。 一开始站在李照儿身后的那个十五六岁的郎君和自家父亲说道:“哦,难怪我刚才看见这个婢女,对国公夫人说了句‘奴婢明白’,原来是有下毒的这个意思吗?” 他刚一说完,就被他父亲拽至了身后。 李照儿抬眼望过去,又看向倒在一旁的红叶和宗自沉,这一瞬间她明白她这是中了圈套。 下一瞬,她的眼泪瞬间落下来,跪倒在宗然明脚下:“公爷,您信我,是这奴婢擅作主张,与我无关啊!”
第53章 休妻 宗然明满面怒气,他看见几位先生默默的离席了,他头一疼,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宗自沉又吐了几口血,他也没想到药这么猛,他伸手拽住二房老太爷的衣角,艰难的说道:“二爷爷……她毒害嫡子……要是不能平息,自沉,自沉对不起家中兄弟……” 二房老太爷虽然震惊于现在的发生的事,但是他也只当看热闹,从他看见那几位先生相继离席,又听道了这番话。 他不再看热闹了,如果李照儿真的毒害嫡子,这件事被人知道,那这整个家族子弟日后怎么办? 他挤开人群冲上前,厉声质问着李照儿:“你谋害嫡子?” 李照儿拼命摇着头,红叶却站了起来,悲戚道:“公爷,奴婢真的只是按夫人吩咐的做的,不关奴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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