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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应见到李朔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他其实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被南越人出卖的。 李朔见到卫应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其实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南越国皇帝如今身体不好，几个皇子的争斗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卫应这个年轻后辈其实在排兵布阵上很有头脑，但是他在某些方面又太过天真。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就可以明哲保身，专心做自己想做的。 但是南越如今的太子心胸太过狭隘，他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所以在出征前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让卫应永远留在战场上。 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北辰的大将军祈尧居然会在战场上救下卫应，这下就算卫应还愿意回南越也回不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和祈尧有私。 李朔苦笑一声，“卫将军，好久不见……” 卫应把颤抖的手藏进袖口，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一点，“李将军，卫应不懂，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卫应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南越的事。” “……是南越对不起你，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你不该留在南越。” 听到这话，卫应简直要被气笑了。 “我不该留在南越，呵……” 祈尧满眼心疼地上前，想要抱抱这个看起来已经快碎掉的青年。 卫应微微抬起手，示意祈尧不用过来，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卫应长舒一口气，“所以，李将军，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卫应，何必这么执着……” “我问，是谁。” 卫应打断李朔，目光阴冷，声音低哑。 “……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李朔像是放下了什么担子似的，长叹一口气，“所以我说，你不该留在南越……” 几人沉默了片刻，卫应主动走到祈尧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祈尧的衣袖，祈尧立刻回握住了他的手。 “祈尧，我们走吧……” 爱人声音低哑破碎，祈尧顿时心疼地皱起眉头，“好。” …… 卫应回到卧房后转身回抱住祈尧的腰。 他以为自己重来一次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现实，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委屈和不甘。 祈尧默默轻拍他的后背，是一个无声的安慰。 但片刻后，祈尧感觉自己肩膀的衣服湿了。 “阿应，别伤心，那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如此伤心。” 卫应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眼底的委屈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以至于一开口就是再也克制不住的哭腔。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阿应，我知道你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但是南越做不到，北辰可以。” 祈尧认真地看着卫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留在北辰，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卫应看着面前无比认真的男人，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困惑了自己两辈子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祈尧愣了愣，他想起两个人初见的时候。 那时的卫应阳光，温暖，温和，这对他这种偏执阴暗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近卫应，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人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像是一张白纸，让人想要在上面涂抹上自己的颜色。 所以在战场上见到卫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骗才会那么生气。 但是卫应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几次差点救不回来，那段时间祈尧发现，其实卫应有没有骗自己也许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是希望卫应能变回初识时的样子。 他想保护这个脆弱的小火苗，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 “因为我爱你，卫应。 我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再到后面的相处，我控制不住我的思想。 我想保护你，想看你开心，更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其他的一切都比不上你开心来的重要，这应该就是爱吧。” 现在的祈尧不知道，但卫应知道，前世的祈尧为了给他报仇，连自己的国家都不顾了。 “祈尧，我很开心。”原来我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管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我都是最重要的。 “那，阿应，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吗，成为将军府的另一个主人。” 卫应笑了笑，“我愿意的，祈尧，我一直都愿意的，对我来说，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你前段时间还说让我做你的贴身侍卫。”卫应话头一转。 祈尧心觉不妙，连忙解释道：“我当时不是怕你不愿意嫁给我吗，而且为了保护你，对外说你是我的侍卫会好一些，不然若是让人知道你是我夫人，你怕是没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了。” “真的吗？” 祈尧立刻指天发誓，“绝对是真的，虽然对外宣称你是我的侍卫，但是在将军府，你是绝对的主人，将军府的账给你管，我自己的暗卫营也给你管，我自己也给你管。” “好。” …… 与祈尧卫应二人互通心意，甜甜蜜蜜不同，南越太子最近的日子可是真不好过。 南越太子赵轻鸿虽然占着个太子的名头，但皇帝并不重视他，更不偏爱他。 一个月前他主张的那场战役更是让南越损兵折将。 他的几个兄弟趁着这个时机在军中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 所以他叫了心腹悄悄来东宫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太子和谋士商量着还是得趁着北辰没有恢复过来打一场胜仗，但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并不知道，前段时间那一战他们南越也没有恢复过来。 太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给其他人废掉他太子之位的机会，必须从北辰那边捞点什么好处。 “司徒将军，此战，只能胜，不能败，你应该心里都有数吧？” 赵轻鸿还是不肯放弃侵占北辰，司徒信是他最后的底牌了，想到这里，赵轻鸿不由得在心里痛骂李朔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是司徒信并没有那么容易掌控，“太子殿下，此时正是应该休养生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发起战争。” “司徒将军，这当然是因为卫应啊，卫应叛国去了北辰，他知道很多东西，还害死了李朔李将军。” 司徒信心里其实不愿意相信，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太子的语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许是想到自己手下的那些兵，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扶持太子这么是正确的吗，太子真的堪当大任吗，真的要让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坐上皇位吗？ 但他现在还不想和太子撕破脸，只好先应下来。 然后司徒信就开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太子和他的其他心腹商量着怎么解决那些和太子作对的人。 司徒信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南越的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有成为帝王的资质，自己当年选择太子也不过是因着他占着嫡长子的名头，名正言顺罢了。 如果卫应真的叛国了，也许不见得是件坏事，一个从根就烂掉的国家，也许并不值得他们付出生命。 次日南越朝堂上。 太子果然提出趁北辰休养生息没有防备发起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挽回损失。 司徒信尽管不是很想应下，但南越朝堂确实已经没有其他可堪大用的将领了，只得主动站出来。 “末将司徒信，愿率军突袭北辰珏城。” 南越其他几个皇子顿时眼红不少，太子在别的方面不比他们强多少，偏偏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能笼络住南越几个手握军权的将领。 南越皇帝脑子已经被酒色财气侵蚀了，所以当即同意了司徒信的请缨。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回到他方面夺嫡时的状态，自然能意识到，这一战其实南越很难赢。 但南越皇帝已经被权势迷住了双眼，看不到拦在胜利果实前的大片荆棘。 “那就由司徒将军带兵，突袭珏城，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司徒信双手抱拳，“臣，定不辜负陛下期望！” …… 祈尧这边正在练武场练武的时候突然接到探子禀报，说是南越边境有小股军队集结，可能近期会有动作。 卫应当时就在旁边喝茶，“想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想趁着北辰还没有恢复过来打一个措手不及。” “阿应放心，他们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的，你且看着吧……我给你出气。”
第七章 沙场 这一战来的比祈尧预计的还要快，毕竟探子只是在外围监视，不知道南越朝廷秘密调兵。 祈尧换上了他的暗金色铠甲，卫应看着不由得出了神，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穿着这身铠甲的祈尧了。 在他上一世死后，他跟在祈尧身边的那段时间里，祈尧已经因为他穿上了银白色的铠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骤然看到这身暗金色的铠甲就不由得出了神，他必须得承认，祈尧穿这身铠甲非常，非常合适，衬得他更加冷峻，也更有威严。 祈尧看到卫应出神，按耐不住地像个求偶孔雀一样显示自己的身材，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不过被回过神的卫应无情打断，“别胡闹了，快去吧，将士们还在等你。” 祈尧被自家夫人教训了也不生气，“我已经吩咐过萧将离，我不在的时候守军由你调动，你安心待在军营就好，等我回来。” “好。” 祈尧嘱咐完才出门去带人应战。 …… 珏城城墙上。 “对面这人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不知道，可能是新提拔上来的？毕竟前段时间大将军抓了好些南越将领。” “大将军来了！” 祈尧出城门后看到对面的少年其实有些意外，竟然不是司徒信！ 可是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司徒信调动人手，难不成司徒信的目标并不是他？ 祈尧心道不妙，司徒信这是想调虎离山，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卫应，卫应确实知道很多南越的事，放任他不管确实容易出事。 虽然给卫应留了人手，但祈尧并不觉得他们能对付得了司徒信，调头就想往回走。 偏生对面那人识破了他的意图。 “祈将军，你走什么？” 不过眨眼间，对面那人就已经来到了祈尧面前，祈尧反应再慢一点就要被他把头切下来了。 对面的少年自报姓名，“祈将军，在下司徒文轩，久仰大名了！” 祈尧发力将人挡开，脑子飞速运转，“司徒文轩？你是司徒信什么人？” “司徒信是我义父，不过祈将军今日应该是没机会和义父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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