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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导过六皇子？”宇文澄发出灵魂质问。 祈尧想了想，道，“在叶城的时候教过。” “那没人教导六皇子是指？”宇文澄其实已经对祈尧请自己吃饭的目的有所猜测，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祈尧面上一本正经地给宇文澄梳理头绪，实际上就是告诉他，有能力，有资格留下来作为帝师辅佐六皇子的就剩他一个了，别挣扎了。 云宁在一旁听到这话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给宇文澄找点事做也挺好的，省得他整日捧着话本无所事事。 宇文澄看着祈尧的眼神，希望能从祈尧眼中看到点别的什么。但祈尧眼中只有认真。 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他可能确实有些玩笑地意味，但对于让他做六皇子的帝师这件事，他是认真的。 宇文澄预感咸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长叹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放心我，我没意见。” 宇文澄看到自己答应之后，祈尧就跟变脸似的，脸上马上就又扬起一抹笑来。 “来来来，喝茶，喝茶，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点过菜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能上菜了。” 宇文澄长叹一口气，自己怎么就又上了祈尧的贼船了呢？罢了，等下多吃一点，不然更亏。 祈尧等人美美享用午饭的时候，宫里也没消停。 皇后虽然已经掌了权，但皇帝毕竟还没死，只要皇帝恢复过来，皇后，终究只是皇后。 所以这是皇后难得和柔妃达成了一次共识。 皇后以自己身边的老人伺候得更体贴周到为由，把皇帝身边照顾的人都换成了她的人。 每日太医院那边送来的汤药，皇后都会亲手在皇帝面前倒掉。 皇帝原本就需要静养，每日被皇后变着法子地气，病情更加严重了。 皇帝本以为皇后哪怕不照顾他，也不会这样来折磨他。 可他哪里知道，一个深宫中的女子，身为丈夫的正妻却得不到正妻该有的体面的尊严的女子，哪里能真的数十年如一日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呢。 皇后看着皇帝神色倨傲，“本宫觉得，陛下对北辰的治理实在是差劲，当然，大皇子也很差，他不过是个失败品，但好在，他是本宫生的嫡长子。” 皇帝气得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气声，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后这是想让大皇子当一个傀儡皇帝，皇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皇后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出好戏。 她在深宫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在今天，还了一部分回去。
第四十八章 云涌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瘫在榻上的皇帝，她早该下定决心的，她早该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付出。 在他一次次冷落正宫皇后的时候，她就该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才会对他始终抱有希望。 她最开始希望自己的小儿子登基后就可以松口气，但是现在小儿子下落不明，大儿子又着实是不争气。 她作为皇后也只是空有虚名，所有的东西都依赖于皇帝和二皇子。 不过好在她现在明白得还不算晚。 皇后不慌不忙地从御书房中翻出皇帝的大印，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带了出去。 还特意让身边的侍女去把这件事告诉转告给皇帝，气得皇帝又是一阵脸红脖子粗但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拿走了大印这件事当然瞒不过宫里其他人的眼睛。 很快，柔妃也好，祈尧也好，都知道了这件事。 柔妃倒是还算镇定，她对皇后没什么恶意，或许在她眼里，皇后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可怜人罢了。 “皇后没做别的？就拿了个大印？”皇帝病倒后柔妃越发悠闲，这会儿正翻看六皇子的策论。 影十九侍立在柔妃身后，回道：“还让人去告诉了皇上这件事，皇上被气得不轻，感觉离被活活气死那天不远了。不过皇后娘娘并未遮掩她拿走了大印一事。” 柔妃想起大皇子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多问了一句：“大皇子那边呢？有什么动作吗？” 影十九想起大皇子也有些无语，“大皇子那边，感觉和皇后也不是一条心的，大皇子虽然无能，但还是想要把权利握在自己手里。” 柔妃听到这里，畅快地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柔妃把手中的策论按顺序整理好，递给影十九，“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找个老师？” 影十九很快反应过来柔妃这是在说六皇子，不过她感到有些疑惑，问道：“六皇子的策论是有什么问题吗？” 柔妃摆了摆手，道：“不只是策论，他心智还是不够成熟稳重，我不是很放心把北辰交到他手上。” “那，娘娘有人选了吗？” “还没有，你帮我问问祈尧他们有什么打算。” “是。”影十九应了下来。 …… 大皇子当然不想做一个傀儡，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二皇子和六皇子，但出身于帝王之家，看过了皇帝的权利带来的好处，当然也会羡慕。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尽快坐上那个位置。 他叫来卫国公和禁军统领，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自己扫除异己，尽快除掉皇帝扶持他登基。 禁军统领没什么意见，卫国公到底对皇后还有几分感情。 卫国公犹豫道：“这件事皇后知道了吗？” 大皇子也看出来卫国公到底还是在乎这个女儿，也不强行逼他，只是拐弯抹角提醒他皇后毕竟是个女子，不能掌权。 卫国公当然也知道，如今二皇子失踪，他派出的人四处搜寻都找不到，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他现在的指望只能落在大皇子身上了。 虽然卫国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的确需要大皇子登基，所以大皇子让他的军队围城帮他清除异己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卫国公答应之后行动力非常强，当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带人去包围京城了。 禁军统领给京城几个城门的守军将领打过招呼，就放心地去抓人了。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祈尧已经先他一步给几位将领打过招呼了，甚至还提前猜到了禁军统领会找他们，提前告诉了几位将领。 禁军统领带着禁军在京城街道上疾驰经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卫应站在望鹤楼二楼的雅间的窗边看着外面的禁军一路惊扰城中的百姓，心中不悦。 “这些禁军……实在是过分。” 卫应身后的祈尧揽住卫应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大皇子已经坐不住了，相信很快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卫应把身体的重心放到祈尧身上，把头靠在祈尧的肩上，忧心道：“可是北辰现在千疮百孔，真的……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 祈尧温柔地抚摸卫应的头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再留一阵子再决定要不要离开。” 卫应却摇了摇头：“祈尧，我太累了……我不想再做这些事了，本来这些事也不该由我来做，我已经尽力了……我现在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嗯，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六皇子和宇文澄还有天命吧。” “天命？”卫应记得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从祈尧口中听到这个词。 祈尧看卫应有些愣怔地反应还有些好笑，“怎么？觉得我这种人应该不信天命才对？” 卫应点了点头。 祈尧用力揉了揉卫应的头发，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笑道：“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是我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你是怎么重生的呢？” 卫应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无法反驳，，突然，他想起了二皇子，“对了，二皇子怎么样了？别出什么岔子。” 祈尧哈哈一笑，“你别担心，二皇子已经毒发身亡了，尸体我也转移到暗卫营去了，没人能发现的。” 卫应听祈尧的安排，感觉自己过两天再问，估计祈尧都已经彻底毁尸灭迹了。 祈尧安抚地拍拍卫应的后背，“很快，就结束了，我会保护你的。” 卫应仰起头，一脸认真道：“我已经痊愈了，内力也在慢慢恢复，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祈尧宠溺地笑道：“好，那到时候就要辛苦阿应了～” 卫应笑骂：“没个正经 ，哪里有半点大将军的样子。” 祈尧笑道：“在自家夫人面前还要装什么样子？走吧，我们也去会会禁军，可别让他们在将军府门外等太久啊。” 禁军确实包围了好几位朝廷官员的府邸，甚至镇国公府外围着的禁军是卫国公亲自带队。 镇国公虽然也有兵权，但毕竟不多，而且不在城内，现在再想进城也不现实了，只能依靠府兵。 好在镇国公平时对府兵的要求也不低，即使面对人数众多的禁军也能不落下风。 卫国公虽然面上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但还是能看出来他脸色发青，显然是被镇国公和禁军气得不轻。 不过去抓萧鸿影的禁军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萧鸿影虽然病弱，但毕竟身边有萧老将军的人保护，何况萧副将也一直留在他身边，所以大皇子以为很好解决的尚书府一直没有解决掉。 尚书府门前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尚书府门前的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禁军，一个个都在哀嚎呻吟。 旁边衣着整洁，看起来没有收到半分影响的萧鸿影就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萧鸿影身前的是萧副将，萧副将本来正在和萧鸿影说话，突然就有侍从来报说禁军围了京城，有几个在门前闹着要抓萧鸿影。 萧副将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衣服也没换，拿起武器就往府门外怒气冲冲地走去。 萧副将手持长枪，对着面前努力爬起来的禁军挑衅道：“还敢不敢再上前了，嗯？” 对面的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看到彼此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甚至还有几个禁军刚刚已经死在萧副将手中了。 再看看萧副将，除了头发乱了点，哪里看得出刚打了一架，不愧是跟着祈尧杀出来的将军。 对面的禁军互相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不想继续打了，于是一群人默契地灰溜溜地从萧鸿影的尚书府门前快速离开了。 禁军离开后，萧副将一路小跑到萧鸿影面前，眨着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哥哥，禁军离开了。” 萧鸿影摸了摸萧副将的头，然后问道“嗯，祈尧那边怎么说？” 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道：“祈将军不在府上，我刚才去大将军府的时候，门卫和我说将军一大早就离开了。” 萧鸿影长叹一口气“这个祈尧，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浪了，不管他了，要是连这点禁军都解决不了，他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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