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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尧以前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不喜镇国公，如果珏城的大军到了，还真有可能把镇国公也一起收拾了。 祈尧笑了笑，“我还不至于那么残暴，把他们两家的军队打散就是了，公侯手里有兵权，也不知道皇帝怎么那么心大。卫国公死了就死了，镇国公，呵呵……” 卫应见祈尧卖关子，身手拍了一下祈尧的手臂，“别卖关子，你打算怎么处置镇国公？” 祈尧一把抓住卫应的手，还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面色揶揄，“看他小儿子怎么说了。” “嗯？” “宇文澄要是愿意好好做个帝师，教好六皇子呢，我留那老东西一命也不是不行，但如果他不愿，那镇国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对老臣赶尽杀绝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镇国公也是扶持六皇子的，到时候杀了他万一让人寒心……” “当然不会让他死在我们手里，而且，北辰现在需要的是干净的新鲜血液，这种顽固的，只是说起来很厉害的三朝老臣，没有实际存在的价值。” 卫应觉得祈尧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祈尧。 祈尧看他面色纠结，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柔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镇国公也不一定死啊，对不对？” “怎么这么激进？你之前不是，你不是不介意镇国公的吗？你还和他家小公子相处得很好。” 祈尧有些好笑，“我和宇文澄关系好是宇文澄自己性格对我的胃口，跟他爹有什么关系？” 不过，祈尧也觉得，该告诉卫应其他人的打算。 “不是我激进，是局势所迫，六皇子身边不能有人掣肘。” 卫应看着他眨眨眼，没太明白。 “你看啊，大皇子这么一闹，是不是很快这个位置就要尘埃落定了，六皇子很快就要登基了，偏偏他身边没几个人能辅佐他。” 卫应皱起眉头，“没人辅佐？怎么会？” 祈尧给他仔细盘算，“前段时间六皇子惹怒了柔妃，柔妃肯定是要早早回苗疆找她哥哥的。我们也是说好了回珏城看一眼，然后就去游山玩水的。” “萧大人呢？” “哎……我当然也想过萧鸿影，但他拒绝了，我估计是为了照顾萧将离的心情吧，萧将离最烦有人在他面前犯蠢。” “那朝中就没别的人了吗？” “如果说教导六皇子，有很多人都可以担得起这个位置，但是教导皇帝，不行。” 卫应这才发觉，朝中确实没什么可用之人。 之前的几件事一出，朝中一直都在大换血，很多官员本来就是刚提拔上来的，资历不够，能力不够，又没有不被他人左右的底气。 如果找老臣，难免会倚老卖老，左右皇帝的想法，到时候北辰的朝堂到底是谁说了算，可就不好说了。 “那宇文澄那边，你和他说过这件事了吗？” “没有呢，不急。” 卫应一阵无语，还真是不急啊。 …… 萧副将虽然没有来得及体会到京中紧张压抑的氛围，但他也知道自己此行有多紧急。 他带着祈尧的虎符，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珏城，一路上马都跑死两匹。 等到珏城军营的时候，人都快虚脱了。 但是他来不及多做休整，让守军立刻点清人马，赶往京城。 被祈尧留下守城的将军也知道能让萧副将如此着急的绝非小事，看到虎符后没有来得及多问，先传令下去点齐兵马，这才问萧副将发生了什么。 萧副将把京中的事给他们简要概括了一下，其他将领也顿时感到紧迫起来。 京中局势算不上好，祈尧身边又只有那点亲兵，对上大军肯定是要折损的。 萧副将也是趁着点兵的时候才能喘口气休息一下，很快，他们就又要启程千里奔波了。 …… 官道上，一支身着黑色战甲的军队正在飞快地从珏城赶往京城。 路过的城池的守军视若无睹，这只军队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京城郊外。
第四十七章 风起 珏城军队抵达京城郊外的时候，京中虽然气氛依旧压抑，但并未有人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京中许多人都在给自己准备后路，或者说后招。 祈尧难得和卫应一起出现在暗卫营。 卫应接受暗卫营之后祈尧就再没有在暗卫营露过面了，即便有什么事也是通过暗夜转述。 所以听说祈尧和卫应一起出现的时候暗卫营里的人还惊讶了一瞬。 不过等他们看到祈尧是跟在卫应身后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仿若做梦。 祈尧落后卫应半步同行，这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被暗夜召集起来的几人一进去大厅就看到卫应坐在主座上，祈尧站在他身侧。 暗一和影一之前多少见过二人的相处，所以对此表示还能接受，夜一是第一次看到二人相处，有些震惊。 祈将军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夜一看着对身侧的人笑得温和的祈尧，这真的是当年冷着一张脸打遍暗卫营的男人？ 夜一突然想到，暗夜现在也是整天冷着一张脸，以后他会不会也对着某人露出温柔的表情，咦，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暗夜，你的暗一从暗卫中挑几个人，去保护六皇子和萧尚书。” “影一，最近影卫得了什么消息，拿上来给我看看。” “夜一，……算了，我再考虑考虑。” 卫应把任务安排了下去，唯独夜一，夜一不解，但主子为什么要犹豫。 等其他人下去后，祈尧才问卫应，“怎么了？想让夜一做什么，这么犹豫不定。” “你说，如果我现在把大皇子也杀了……不，不行，大皇子死于非命的话朝中定有大乱。” 祈尧想了想，暂时留他一命也无妨，“那你对后面的事，有什么打算吗？” 卫应道：“等大皇子那边坐不住吧，到时候才方便我们给他安罪名上去，六皇子继位也更名正言顺。” 祈尧有些吃醋，“你这么为六皇子着想啊。” 卫应对着他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祈尧怎么又不开心了，他刚刚有很在乎六皇子吗？ 不过卫应已经习惯了祈尧时不时喝两口醋地样子，他对祈尧也一向纵容。 卫应把人抱在怀里，拍了拍祈尧的头，“没有，我最在乎你了。” “哼。”祈尧抱住卫应的腰蹭来蹭去，“也不知道京中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们还要去一趟南越呢。” 卫应一愣，“南越？” 卫应都快忘了，南越还有一些恩怨需要他去了结。 “你和我一起去吗？”卫应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当然！”祈尧跳起来，“你还想自己去不成？你身体好了没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南越去？就算你身体好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南越啊！” 卫应连忙拉住祈尧的手，把炸起来的毛抚平，“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乖啊。” 卫应感觉自己像是在哄一只大狗，但是祈尧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如果萧鸿影跟他说卫应哄他像是在哄狗，祈尧应该也不会生气，他更可能一脸骄傲地跟对方炫耀自己有夫人哄。 卫应见祈尧安静下来，又说起正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和宇文澄说给六皇子当老师的事啊？再不说的话，等打起来，你可就没有趁机杀了镇国公的机会了。” 祈尧有些讶异，“你不是，不希望我杀镇国公吗？” 卫应无奈地笑笑道：“我的确不希望，因为我觉得镇国公活着的利大于弊，但如果你要坚持，我也愿意相信你的判断，毕竟你比我更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祈尧听得心里一阵感动，“嗯，那我明日就把宇文澄约出来聊一下这件事。他要是不答应……” …… “啊嚏！” 宇文澄看书正看得入迷，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想我了不成？” 一旁的云宁公主扫了他一眼，又扭头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宇文澄往云宁那边一瞥，正好看到她在削木头，探头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木簪，你看不出来吗？”云宁白了宇文澄一眼。 宇文澄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不过云宁手上的木块应该是刚开始雕刻，所以还看不太出来形状。 “哦。”宇文澄微弱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就回去继续窝在榻上看书了。 “小少爷，祈将军府上给您送了请帖。” 宇文澄刚躺回去就听到外面侍女的话，心道，自己怎么这么难啊。 “进来。” 那侍女进来后就直接把请帖送到宇文澄手边。 宇文澄这才注意到，居然还特意提了一嘴，带上云宁。 这是生怕云宁趁他不在去找卫应吗？这个男人以前有这么小心眼的吗？ 不过云宁本来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去找卫应，所以跟着去一趟也无所谓。 …… 宇文澄有段时间没出门了，乍一看到京城街道上如今的景象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街道两边的小摊贩比之前少了不少，而且街道上也没有以往热闹的吆喝声了。 街道上的路人全都神色匆匆，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似的。 不过很快宇文澄就发现了造成这一幕的源头，街道两侧时不时出现的禁军。 “这是……”宇文澄侧头看向身边的云宁。 云宁眉头微皱，心中不喜，冷声道：“禁军。” “我知道这些人是禁军，我是问，他们这是在干嘛？他们以前巡逻有这么频繁？” “还不是皇后的吩咐，现在京城全程戒严，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宇文澄也感到有些厌倦，他不明白，明明皇帝那么累，很多人最后都成了权利的傀儡，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对此执着不已。 如果他能像祈尧一样就好了，能够摆脱家族的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 祈尧这次选的地方依旧是在望鹤楼。 “呦，来啦，坐。” 宇文澄推开门，见到的就是笑得一脸和善的祈尧。 宇文澄却感觉事情不妙，估计祈尧不知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要他去办。 不过其实这么说也没错。 宇文澄刚一坐下，就见祈尧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来，尝尝今年的龙井。” 宇文澄面色谨慎地品了一口，“祈大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祈尧眯起眼笑了一下，那一瞬间，宇文澄感觉他似乎看到了祈尧背后地狐狸尾巴。 “是有件事需要你办。”祈尧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六皇子登基后呢，柔妃和我都要离开京城了，这六皇子不就没人在身边教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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