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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柔妃不知道皇帝心里想的什么，不然只怕是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了。 “陛下病重，不宜有太多人打扰，大家都散了吧。” 太医得了允许忙不迭地退下了，倒是那些妃嫔还有些恋恋不舍，不知是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还是真的关心皇帝。 等所有人离开后，柔妃神色淡淡地坐到皇帝身边，看着这个她厌恶了十几年的男人。 “陛下，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皇帝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没有听懂柔妃的话。 “还记得我宫里那株很漂亮的花吗？那是我哥哥的人带来给我的，你时常来我宫里，没少闻吧，是不是很香？” 皇帝突然后背发凉，难道他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在吸入毒药？ 柔妃看着皇帝面露惊恐，不由得开心地笑起来：“陛下，你才意识到吗？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来天天烦我的。” 柔妃没有理会皇帝变得愤怒的神情，兀自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不过也可能是陛下的人太无能了，至今没有查到，我来自苗疆。” 皇帝愤怒到了极点，但身上又动不了，面部肌肉也僵硬地无法正常说话，只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柔妃走到床边，讲手中的热茶毫不犹豫地泼到了皇帝脸上。 “陛下，这都是你应得的。” 没等柔妃再做什么，影十九就进来提醒柔妃道：“娘娘，朝中嗯大人们都到御书房了。” 柔妃理了理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 御书房里也乱作一团，除了几个品级高又有背景的朝臣，其他人都乱成一团乱麻了。 祈尧和萧鸿影等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些朝臣一脸的慌乱无措。 御书房难得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祈尧觉得很有意思，可惜阿应不能和他一起来看热闹。 “柔妃娘娘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句，御书房很快就安静下来。 众人对柔妃行了礼之后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皇帝的身体。 柔妃装成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柔声道：“太医说陛下需要静养，方可慢慢痊愈，如今陛下突然中风病倒，也没有来得及留下圣旨，本宫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皇子呢？还没有找到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这样一句。 柔妃眉头紧皱，“没有，也不知二皇子怎么好好就失踪了，皇帝就是被这件事气得病倒的。” 二皇子一派的人本来想着这是个揽权的机会，谁知二皇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卫国公这个时候提出由大皇子监国。 其实本来也该由大皇子监国的，可是大皇子身体一向不好，皇帝对他的要求也一向很低。 所以朝中有些大臣不觉得大皇子能监国，而且卫国公作为大皇子的外家，提出大皇子监国是很招眼的。 镇国公作为和卫国公常年私下斗法的朝中老臣，自然要提出反对意见。 “卫国公此言不对，如今陛下病重，又没有立下太子，那这监国的位置，应该选贤举能，而不是直接由长子担任。” 卫国公当即就不高兴了，“你是想说大皇子无德无能？！” 镇国公好脾气地笑笑，“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听说大皇子当年的课业确实有些……” 这件事虽然没有人主动放到明面上说起，但私下其实都打听过几个皇子的资质。 不管二皇子现在有多让人失望，但他当年的课业也是得了太傅夸奖的。 但大皇子的实在是太傅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是皇帝体谅他身体不好，所以放宽了要求。 卫国公面色难看，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脸色阴得快要滴下水来，“那镇国公以为，谁能担任监国一职。” 镇国公笑笑：“自然是六皇子了，六皇子虽然年纪尚小，但叶城一行成长颇多，在叶城也得了当地百姓的认可。” 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人说服力不够似的，还把祈尧也搬了出来，“祈将军当时负责保护六皇子，对这些应该很清楚。” 祈尧看朝臣们目光都看向自己，也不避讳地点了点头，“不错，六皇子叶城一行的确成长颇多，已经初见一代明君的模样。” 卫国公想再反驳什么，但他还没开口，就听到祈尧问他：“听说卫国公还派了人帮禁军捉拿皇宫中的刺客，不知抓到了吗？” 卫国公是彻底没话说了，那个刺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他特意培养的少轩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件事已经让他很丢脸了，大皇子也确实不争气。 不过站在二皇子一边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不想让六皇子监国的也不止他一个。 有人提出六皇子年纪尚小，而且六皇子回来后叶城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六皇子和祈尧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六皇子是不是真的在当地做了什么实事呢。 两拨人又控制不住地吵了起来。 本应在漩涡中心的祈尧却一句话不说了，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懒懒地看着他们吵来吵去。 和他一样悠闲的还有萧鸿影，“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不，他们吵他们的，关我什么事。”祈尧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只需要保证最后结局是我想看到的就好了，具体是吵出来的还是打出来的对我而言区别不大。” 萧鸿影嘴角抽了抽。 这群朝臣最后吵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监国一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朝中的大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的时候，柔妃悄悄给祈尧使了个眼色。 等人都离开后，祈尧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御书房，“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跟我说？” “我哥哥的人昨日进京了，我之前答应过让人帮他拔毒。” 祈尧沉默片刻，“多谢。” 柔妃却摆摆手，“我答应了他的，今夜亥时，望鹤楼见。” 祈尧回府后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卫应。 “祈尧……” 卫应靠在祈尧怀里，他以为自己对祈尧坦白自己是重生的人之后祈尧会很在意这件事，可他完全不提。 祈尧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阿应，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我能不能……” 祈尧没说出口的话，卫应听懂了。 他们表明心意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是祈尧心疼卫应的身体。 如今卫应可能痊愈，回复到原来的身体状态，祈尧也想给自己争取一些福利。 卫应想到那事有些脸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祈尧把卫应抱得更紧了，“阿应，你好可爱啊，快好起来吧。” 当晚，祈尧和卫应但望鹤楼的时候有侍从主动过来指引二人进入一个雅间。 柔妃已经到了。 柔妃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紧身衣勾勒出柔妃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过可惜屋子里另外几个男人都跟没看到似的。 祈尧一进屋就注意到了桌边的那个男人，气质阴冷，眼神漠然，真的是来帮卫应看病的？ 柔妃见人到齐了，主动站起来给双方介绍。 “这位是祈尧祈将军，你应该有所耳闻，他身边的就是你这次要治的病人，卫应卫公子。” “这是我哥哥身边的人，名叫半夏，医术高超，让他来给卫公子拔毒绝对没问题的。” 祈尧看着半夏却有些不放心。 半夏无视了祈尧的警惕，对着卫应道：“手，把脉。” 卫应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片刻后，半夏又让他换了只手，还问了他一些身体情况。 问完后半夏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开出两张方子。 “这个，每晚睡前一副，内服。这个，是服药后药浴的。” 卫应和祈尧谢过后，半夏点点头，还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样子。 半夏诊完脉，开完药，又转头看向柔妃，“圣女，回苗疆。” 柔妃点点头，“会回去的，很快，京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就跟你回苗疆，这段时间只好委屈你在这里住着了。” 半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点点头，“不委屈，多久？” “这……”柔妃被问住了，看向祈尧，“朝中那边……” 祈尧笑笑示意柔妃放心，“要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 当然，这一切得建立在没人作妖的基础上。 半夏听到这里也开心地点点头，他就要把圣女带回苗疆了。
第四十四章 对峙 见完柔妃回来后，祈尧和卫应直接就睡下了，毕竟明天可还有热闹要看呢。 第二日，本该是早朝的时间，皇帝一病不起，又无人监国，朝臣也就乱了套。 有些大人都懒得过来了，比如新任的那位吏部尚书。 他的原话是“皇帝也听不见，他们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我是有多闲才去听他们吵架。” 不过有些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们可能是真的闲。 萧鸿影特意提早过来就是怕漏掉什么他们吵架的内容，祈尧也是这样。 别看这两个人位高权重，其实一个比一个幼稚。 他们吵架无非就是在吵由哪位皇子监国，卫国公支持大皇子，镇国公支持六皇子。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愿意站队的，想两边讨好的。 卫国公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 “陛下病重，没有立太子，也没有定下监国的人选，大皇子是陛下的嫡长子，监国理所应当！” 镇国公等人则是主张大皇子无才无能，担不起监国一职。 “大皇子资质平庸，担不起监国一职，如果大皇子做出什么错误的决策影响整个北辰谁来承担这个责任？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卫国公明知镇国公在危言耸听，但实在没有底气去否认。 不过卫国公也不是一个人，户部尚书也支持大皇子站出来主持大局，“六皇子年幼，即便六皇子真的如镇国公所言资质不凡，但镇国公又如何保证六皇子的决策背后没有柔妃娘娘指使呢？” 吏部尚书则提出反驳：“那依孔尚书所言，又如何保证大皇子背后没有皇后娘娘的指使呢？” 两方人马总是能够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反驳回去，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 祈尧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吵架都有些困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实在是无聊透顶。 朝臣之中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要来制止双方吵架的，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镇国公和卫国公这种老臣在吵架，旁边帮腔的都是六部尚书和禁军统领，其他几人自然不敢上前。 有武将凑到祈尧身边小声试探地问道：“祈将军不去劝劝两位老大人？” 祈尧往那边看了一眼，还在吵，而且一群人吵得面红耳赤，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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