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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宫女看到云宁公主的目光在镇国公家小公子和留云侯家二公子的画像上多停留了片刻，暗暗在心中记下来。 云宁公主摆出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让宫女退下。 宫女匆匆忙忙去了皇后宫中，把云宁公主的反应一一回禀了上去。 皇后面色阴沉，但又无可奈何，有柔妃在，六皇子肯定是没办法娶云宁公主了。 生活在后宫中的女人总是更敏锐些，皇后得知她没有母家依靠还能活这么大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单纯的。 而且和亲的人选也是有学问的。 自己儿子不能娶云宁一个外族公主，但娶她的人必须得是自己人。 哪怕这只是个被东瀛送来和亲的公主，她的背后也站着东瀛国，而且她本人应该也有些头脑，如果能为自己所用……或许会是个不小嗯助力。 一旁的二皇子却不置可否，他是真的不太看得上这个外族公主，无所谓她嫁给谁。 另一边，柔妃也听说了云宁公主看中的人选。 有影十九在柔妃身边，柔妃的消息总是比其他人更快一些的。 “哼，小丫头片子。”柔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还是年纪太小了。” “娘娘，这是何意？”影十九是真不太懂宫中这些女人的想法。 柔妃冷哼一声，“那个阿应露出点善意就被骗走了，那种看起来温柔和善的公子最会骗人了。” 影十九觉得自己应该帮自家主子辩解一下，挽回一下主子在柔妃心中的印象。 “主子他其实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真不是做做样子哄骗云宁公主。” 柔妃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惊讶，“你们主子不是祈尧？” 影十九想着暗夜说的，对柔妃有些事没必要瞒着，于是如实回答。 “暗卫营曾经的主子是祈将军，前段时间将军已经把暗卫营交给卫公子管理了。现在暗卫营的主子是卫公子。” 柔妃对卫应升起了一些好奇心，“你刚才说，卫应能对云宁公主感同身受，这是怎么一回事？” 影十九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柔妃娘娘见谅，这件事，没有主子允许，十九不敢说。” 柔妃对影十九的反应有所预料，卫应的身份应该有些问题，只怕不只是传闻中那样，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备受信任的侍卫。 哪家主人会让一个侍卫掌管暗卫营这么大这么重要的组织，但影十九这里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过几日皇上会安排一场宫宴，安排各家公子参加，好让云宁公主择婿，届时，卫应应该也会跟来，希望到时候可以接触一下。 柔妃抬头，看到扒在门外的六皇子。 “想进来就进来，守在门口做什么？” 六皇子见柔妃虽然还是神色淡淡的，但心情看上去还好，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母妃。 柔妃看着六皇子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皱了皱眉，“有事说事。” 六皇子这才小声说道：“母妃，今日父皇叫了儿臣和几个哥哥去御书房，说和亲的事。” 柔妃一听说这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把当时的情形完完整整地跟我说一遍。” 六皇子把刚刚的事如实告诉了柔妃。 原来今日一早，皇帝就把几个皇子都叫到了御书房去。 皇帝问他们是否有人想娶云宁公主，几人自然都不敢主动站出来，生怕惹了皇帝的猜忌。 最后还是皇帝主动开口把几个皇子点了一遍，各个都有拒绝的理由。 皇帝有些不悦，只说几日后会举办宫宴，让他们认真对待，就让他们回来了。 柔妃冷笑一声，“哼，倒是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虚伪至极。” 六皇子看着柔妃骂皇帝，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以前他小的时候柔妃还会尽量避开他，现在说什么都不避着他了。 六皇子也不知道自己母妃明明这么讨厌皇帝，却还是留在皇宫，如果她想离开的话，应该早就可以走了。 柔妃看他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长叹一口气。 柔妃心道，难道是自己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把他养成这样一个柔软的性子，这样的性格，可不好自己独自活下来。 但世上有哪个母亲不心疼孩子呢，她只能尽量为他多做打算，担心自己死后他没了自己庇护，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自己母家，他都过得不好。 柔妃想起自己哥哥对皇帝的厌恶程度，不能指望他会对有着皇帝血脉的六皇子视如己出。 她想让这个孩子能一辈子平安顺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她才答应了祈尧的合作。 她需要六皇子坐上那个位置，而祈尧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分守己，别来给他找事的皇子。 六皇子看着母妃叹气，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有些手足无措。 柔妃也有些着急，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呢。 …… 几日后的宫宴，柔妃果然见到了跟在祈尧身后的卫应。 柔妃看着卫应虽然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还是被柔妃一眼认了出来。 卫应周身的气质，可不是一个普通侍卫能有的，温和，淡漠，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柔妃猜测，这份不安的来源可能和影十九提到的，他对云宁公主的共情有关。 云宁公主前几日得了祈尧的警告，也对这位柔妃娘娘有些好奇。 她偷偷观察着柔妃的一举一动，凭借她在宫中的经验来看，柔妃根本不爱皇帝，甚至说得上厌恶。 但大概因为已经做了母亲，所以愿意为了六皇子做出让步。 她有些羡慕，如果自己母妃还在，会不会也和柔妃爱六皇子一样爱自己。 这个六皇子还真是让她羡慕到嫉妒，但她心里还记着卫应说六皇子对他有用。 云宁公主让自己平静下来，扬起脸，继续看宴会上的各家公子展示自己的文采或是武功。 云宁公主看着镇国公家的小公子宇文澄，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清澈，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就他吧。 云宁公主在宇文澄表现过后就主动站了出来，向皇帝表示自己看中了镇国公的小公子宇文澄。 皇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云宁，不再看看其他人了？”几个皇子可还没有表现过呢。 云宁羞涩一笑，“云宁对宇文小公子一见倾心，请皇上成全。” 皇帝看了一眼几个皇子，现在答应也好，如果几个皇子表现完没有人被选上，他才是真的脸上无光。 现在就看镇国公那边的态度了。 “镇国公，宇文小公子，你二人意下如何？” 宇文澄自无不可，于是镇国公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老臣，谢皇上抬爱。” 宇文澄跟着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皇帝当场就下了赐婚的诏书，剩下的就是镇国公府的事了。 宫宴继续举办，只不过从在云宁公主面前露脸变成了在皇帝面前露脸。 几家公子竞争更加激烈。 云宁公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眼看着他们争相表现自己。 “公主也觉得其实很没意思吧。”得了赐婚后，皇帝让宇文澄坐到云宁公主身边。 云宁公主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宇文澄继续自说自话，“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很没意思，我知道公主也觉得没意思，你刚才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怎么注意过他们。” 云宁公主听他这么说，露出一个假笑，“那宇文公子为何如此关注我？” 宇文澄当然不能直说是在那一瞬间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得委婉点。 “自然是因为公主很有意思，我听说了公主的一些事，觉得公主和我在某些方面一定很合得来。” 云宁公主挑了挑眉“比如？” 宇文澄凑到云宁公主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比如我们成亲只是互相利用，没有感情，也不想对彼此生出感情……” 云宁公主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第二十四章 柔妃 听到宇文澄的话，云宁公主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宇文公子何出此言？” 宇文澄身形后退，回到刚才的位置，“公主日后会知道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公主这样合适的女子了。” 对面的卫应看着宇文澄凑到云宁公主耳边的样子，有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错觉。 卫应趁着给祈尧倒酒的功夫，低声问道：“这个宇文澄人品如何，可别是个浪子。” 祈尧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会。不过，那个小公主选了宇文澄，从某些方面上来讲，这二人倒也确实合适。” 见卫应还是不放心，祈尧解释道，“等回府我和你细说，不过你可以放心一点，宇文澄不一定喜欢云宁公主，但还是挺有责任感的，不会让她被欺负了去。” 反正云宁公主也不是真心喜欢宇文澄，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自身利益结为伴侣，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 柔妃见云宁公主大事已定，于是提出身体不适，带着六皇子提早离开了。 卫应看到柔妃离开之前看似不经意间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宫女凑到卫应身边，说柔妃娘娘要见他。 卫应看向祈尧，用眼神询问，祈尧点点头，“去吧。” 卫应跟着那个宫女来到一处荒废之地。这里的宫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由于无人打理，上面堆积着些蛛网和灰尘。 院子里的花草也多半枯萎，倒是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长得很高。 柔妃穿着宫装，就站在杂草丛中，静静看着他。 宫女把人带到后自觉退下，然后把宫门掩上。 卫应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又冷漠的女人，躬身行了一礼，“柔妃娘娘。” 柔妃看着卫应，这人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知道云宁公主对卫应一见钟情后，以为对方是个多情的浪子。 得知卫应是暗卫营主人的时候，又以为是个沉默冷血的人。 但今日真正接触才发现，卫应身上的气质很柔和，和这种人相处会让人觉得很放松，很舒服。 柔妃面对这样一个人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卫公子不必多礼。我听十九说，如今暗卫营的主人是卫公子？” 卫应微微一笑，“正是在下，不知娘娘今日叫卫某来所为何事？” 柔妃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她也不是普通的女子，自然能感受到卫应不是真的天真善良。 “本宫听说祈将军有意扶持六皇子，本来本宫还奇怪，祈尧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现在看来，选择六皇子的恐怕另有其人。”柔妃故意板起脸来，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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