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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祈尧一进地牢就听到了数不清的惨叫和谩骂，但他毫不在意，直接坐在了桌案前。 “阿应还病着，别让他们吵到他睡觉。” 祈尧一发话，自然有手下去堵住那些人的嘴。 等到地牢终于安静下来才开始问。 “听说，你们南越内部党争，牵扯到了边军的先锋卫应？ 谁告诉我具体怎么回事，我可以给他个痛快。”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几个南越将军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祈尧正对面的南越将军最先开口，他叫李朔，是卫应的上峰，知道的自然比其他几人也要多一些。 李朔被压到祈尧身前，一五一十地很祈尧讲了自己知道的，关于党争和卫应的事。 其实卫应这次实在是无妄之灾，不过是南越太子想拉拢他，但卫应不想站队，南越太子便以为他已经投靠了南越的二皇子，想要杀了他。 听完这一切的祈尧面上不动声色，衣袖下的手却已经攥紧了。 “把人绑回去吧。” “祈尧！你要反悔？！”李朔见祈尧起身要走当即就慌了。 “暂时不必上刑了，具体怎么处置，等阿应身体再恢复一点，让他决定吧。” 祈尧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蝼蚁，他们怎么个死法自己无所谓，但他希望卫应可以亲手处置这些伤害他的人。 跟着祈尧一同回卧房的副手也有些不解，他印象中自家将军别说亲自审问俘虏了，抓都不会抓，直接在战场上清理干净。 副手到底还年轻，按耐不住性子开了口。 “将军为何不直接处置了那些俘虏，还要留着，既要让人生不如死，又不让人真死了？” “因为我惧内啊。” 祈尧回答得理直气壮。 “啊……啊？” “你还小，自然不懂。他们伤害了我夫人，那自然要让我夫人出了气才能死。” 祈尧一脸自得，好像已经和卫应老夫老妻了似的。 “哦，可是将军，您什么时候娶的夫人啊？” 副手是真的天真不懂才有了这么一问，但这一刀精准地插到了祈尧心口。 是了，卫应从来没有亲口答应过会嫁给他。
第三章 立威 虽然现在还没名没分，祈尧一向说一不二，说了要让卫应处置那几个俘虏就是让卫应来处置。 因着卫应身体不好，等到快正午他才清醒。 正要起身时，还被身旁的祈尧缠着想要再一起躺一会儿。 卫应听到外面的侍女禀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现在洗漱用餐。 祈尧抱着卫应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揉，“要现在起身吗？我帮你穿衣。” “那你倒是先把我松开。” 卫应看着这人嘴上说着起身，手上却还是死死地抱着自己，一点要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好了好了，快起吧，时候是真的不早了。” 祈尧见卫应是真的睡够，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祈尧没有给自己穿衣，反而先去箱子里翻出了一套自己的黑色常服伺候着卫应换上。 祈尧身形比卫应还是要高一点的，他的衣服穿在卫应身上更衬得卫应柔柔弱弱的小小一只，十分惹人怜爱。 等换完衣服，卫应脸都被祈尧撩红他。 祈尧又给卫应仔仔细细地整平了衣襟，才给自己换衣服，又叫了人送来热水洗漱。 因着卫应伤势未愈，厨房做的都是些清粥小菜。 不过祈尧担心他下午会饿，还特意吩咐人去买些糕点：“多买几种，我看看他爱吃哪个。” 二人就这样在将军府中悠闲地过了半个月，这份平静才被人打破。 是地牢的守卫来报，说珏城的几位大人要见他们。 “啧，扫兴。” 等二人吃完饭又收拾了一番，到达前厅的时候，几位珏城官员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 祈尧不顾卫应的暗示和挣扎，强行带着人径直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 那是将军府主人才能做的位置。 这时候有人就坐不住了，忍不住站出来怒斥祈尧道：“将军这是何意？不过一个南越俘虏，却坐在将军夫人的座位上，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旁边已经有几个官员悄悄挪远了与此人的距离。 就差把“我跟这人不熟”写在脸上了。 祈尧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笑着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 “他曾经是南越的将军，但未来，他也会是我北辰的一员猛将。他可以守护我珏城子民，那这位大人你，可以做什么呢？” “我……” 不待这位大人开口反驳，祈尧已经转身回到了卫应身后，同时开口打断他。 “赵将军一定要我杀了我北辰未来的一员猛将，居心何在？” 突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场上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在珏城任职了十多年的韩主簿知道祈尧的狗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 知道总得有人陪他做这个样子，帮他给卫应立威，于是主动站出来给他递台阶。 “想来是有些年轻人，初到珏城，还不了解珏城的规矩，将军让他们记住就好了。” “韩大人此言差矣，南越曾经的将军如今跟在将军身边，若他不是真心归顺，将我军情报传递出去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官员，可此人虽然穿着官服，但周身的气质却让卫应不由得联想到风月之地。 尤其，他看向祈尧的眼神让卫应很不舒服。 卫应心中响起一道声音“这个人对祈尧有别的心思，如果不趁早杀了他，若是日后他爬上了祈尧的床，你能接受？” 不，我不能接受，祈尧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碰。 卫应回头看了祈尧一眼，正巧祈尧也在看他，祈尧笑了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二人相处多年的默契让卫应意识到，祈尧在给他立威，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不要拒绝，不能拒绝。 卫应思忖片刻，垂眸说道：“我曾是南越将军不假，可如今我被南越抛弃，是祈将军收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将军。” 他努力克制不要让声线颤抖，站在那个年轻官员面前。 “只要祈尧一句话，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他。你呢？你能为他带来什么？” 祈尧见卫应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当然是很开心的，就着在卫应身后环抱的姿势当众在卫应嘴角亲了一口。 “啾” 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众人面色登时变得更加精彩。 “阿应，那你说，这种搅得内部不安宁的人，该怎么处置？” 卫应看着祈尧，二人双目对视，卫应感受着祈尧眼中的爱意，心中更加坚定，不能畏缩。 “在下不清楚北辰的律法，也不了解祈将军治下的规矩，不过按我治军的规矩，动摇军心，挑拨离间者需当众杖责五十。” 祈尧见卫应接受了自己的示好心中很是开心，也就没有再为难其他官员，挥了挥手便有将军府的守卫上前来将众人请走。 和祈尧配合的韩主簿本就是被同僚拉来的，见几位大人也都想离开便开口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韩主簿临走前还眼神复杂地盯着祈尧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卫将军身子看起来不太好，将军要节制。” 祈尧面上露出一个假笑，心想老子把人拐回来半个多月了，还一口肉没吃着呢，节制个屁。 待人都走完，前厅只剩祈尧和卫应二人的时候，祈尧转身来到卫应面前，跪在他身前，将头靠在卫应膝上。 祈尧这个举动让卫应多少有些吃了一惊。 但卫应看着这样的祈尧，总觉得祈尧就像是只大狗，在向主人撒娇，于是没忍住将手放到祈尧头上为他理了理头发。 感受着卫应动作的祈尧在卫应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果然，适当的示弱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拉进卫应和他之间的距离。 卫应喜欢他示弱，那他可以一直在他面前处于一个弱势的位置。 …… 屋外，祈尧的副将萧将离原本要进去通知祈尧行刑那边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二人过去了。 但见到屋内那一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假装自己没有来过，什么都没看到。 他自小跟在祈尧身边长大，镇国将军祈家世代忠良，为国为民，直到出了祈尧这么个异类。 祈尧的父亲祈老将军只有一个妻子，没有纳妾，当年祈尧的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就去世了，祈老将军也没有再娶，只想着把祈尧养大。 但在祈尧十三岁那年，祈老将军终于发现祈尧可能在自己注意不到的时候长歪了。 祈老将军无奈之下去找了自己副将的儿子萧将离，也就是如今的萧副将，看能不能在二人相处的过程中把人掰回来。 但祈老将军发现萧将离非但没有让祈尧的心性变得温和，反而事事维护祈尧，拿祈尧当亲哥对待，祈老将军就知道这步棋算是彻底废了。 好在直到祈老将军去世，祈尧也没有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只是独占欲强了些，手段残忍了些。 萧将离见到如今有人可以让祈尧示弱自然也是欣喜的，偏执之人有了牵挂，而且这个牵挂还是个温润如玉的人，祈尧就算是为了讨卫应的欢心也会尽量克制自己的阴暗面。 屋外萧将离一个人站在冷风中，屋内却一片温馨。 此时祈尧已经从卫应身前起来，反手将卫应抱在了怀中，闻着卫应发间的清香，祈尧觉得时间就这样停在这一刻才好。 对于卫应来讲，每天被祈尧抱在怀里，感受到自己是被偏爱的，对他的心病也有很大的改善。 这两日祈尧对卫应的态度也让卫应更加了解他了。 虽然那日战场上的祈尧很可怕，但现在看来，祈尧一直都是那个偏爱着他的祈尧。 卫应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当面问出来比较好。 “你刚才，跟他们说的，我以后会是北辰将军这件事，是你随口一说还是……” 祈尧摩挲着卫应的脸颊，神色认真地回答：“可以是真的，待到启程回京城时，你的新身份应该也已经办好了。 只要你想，到时候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军。 在将军府和我的亲信那边，我会和他们解释，虽然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名分，但管家的权利和统领暗卫的权利都在你手中。 我祈尧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了，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旁人听了这话都要被祈尧语气中的独占欲吓到，但卫应听到却只有欢喜。 上一世的他那般无趣，终日里也躲着祈尧，但祈尧还是退回了所有送到将军府的美人，整日整夜地待在他身边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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