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父皇,现在当务之急是派人拦住祈尧!”新太子心里也慌得很。 他就是知道祈尧威胁大才会想到用毒控制他,但他没想到的是非但没有控制住祈尧,反而把唯一能控制祈尧的人杀了。 现在的祈尧就是条疯狗,无论是谁站在他面前他都得狠狠咬上一口。 但是朝中武将谁也不敢和现在的祈尧对上,生死关头皇帝才发现,自己手中竟无一人可用。 祈尧可不会等皇帝反应过来,略作休整就直接带兵杀进了皇宫,连一个能回去报信的都没有。 等禁军统领闯入朝堂告知众人祈尧已经杀进皇宫的时候,祈尧也已经到了大殿外。 身着银白铠甲的男人披头散发,面容阴郁,眼中布满血丝,手中的长枪还在滴血。 祈尧眼神死死盯着太子,像是狩猎前的某种大型猛兽。 “挡我者,死!”
第二章 重生 风雪漫天,祈尧站在皇城宫墙上,极目远眺,那是珏城的方向,也是卫应所在的方向。 但他没有看到,卫应其实就在他身侧,只不过身形透明,看不见,摸不着。 卫应自从死在祈尧怀中起,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直跟在祈尧身边。 他每天陪在祈尧身边,看着他每晚抱着自己的生前的衣物无声落泪,有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还会轻轻扬起一个怀念的微笑。 又看着他每晚睡前逼自己去回忆那份仇人名单。 他看着祈尧带着大军一路走来,看着祈尧为他报仇。 现在,看着祈尧谋逆篡位。 “将军,人已经清理完了。”祈尧身后的副将垂首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祈尧嘴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身离开。 祈尧看着朝堂大殿里的景象没有说话,但身后的手下都能感受到自家将军难得的愉悦。 银白的战靴踩在皇室中人的血泊里,溅起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服下摆,但祈尧却只觉得造化弄人。 他本是为了避免皇室猜忌才自请镇守边关。以为这样可以给自己心爱之人一片干净柔软的地方。 可太子野心太过,偏要给偷偷他下毒,害得他的心爱之人身中霜絮之毒,最终命丧边关。 祈尧看着眼前的龙椅冷笑,皇室中人还真以为所有人都稀罕那把椅子呢。 他只是想和心爱之人相守,却眼睁睁看着卫应在自己怀中停止了心跳。 祈尧带着大军攻入京城,杀光了皇室中人,却没有留下坐上那个位置,反而丢下一堆烂摊子就离开了。 那之后无论朝堂如何动荡,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和卫应,他都不想再管。 祈尧回到珏城那天,天空正飘着鹅毛大雪。 卫应跟在他身侧,想起他死前的对祈尧说的话。 “祈尧……我这辈子……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若有来生……我再与你白头……好不好……” 如今他们一人一魂站在这大雪中,也算是,共了白头吧…… 可怜祈尧要带着对他的回忆继续过一辈子了。 祈尧遣散身后的将士后,独自一人回了镇国将军府。 祈家世代忠良,唯独出了他一个偏执阴暗的异类。 祭拜过先祖后,祈尧去了书雪山的祈家祖坟,那是珏城附近最高的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同时,那里也是卫应的埋骨之地。 祈尧背靠卫应的墓碑,嘴角溢出黑红的血。 “阿应,走慢点,等等我。” 祈尧没有看到的地方,卫应正如一个虚影般飘在他身侧,眼神复杂。 他被祈尧带回雪国后一直抑郁寡欢,心中只想着被抛弃的痛苦伤心,却忽视了身边这人对他的一片真心。 死前他故意说出那番话,其实是为了让祈尧永远记得他。 可看到祈尧在他死后痛苦地活着,他却又感到不忍。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和他相处,早点回应他的感情,也让他开心一点吧。 祈尧失去意识前,眼前不断浮现他们生前的画面。 “祈尧,你会丢掉我吗?” 那是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可能是氛围的缘故,卫应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他被祈尧抱在怀里微微颤抖。 那时卫应刚被祈尧偷偷带回雪国,他是被封国抛弃的将军,祈尧收留了他,但“卫应”这个人在其他人眼里早已是一具尸体。 他当时是怎么回的来着?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祈尧说得真诚,可是当时的卫应并没有被安慰到,仍旧整日郁郁寡欢。 他不信,不信祈尧的感情,觉得自己其实终有一日会被抛弃,就像他被南越抛弃一样。 但当时的祈尧刚刚得到心爱之人,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的他并不懂卫应为什么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只能尽力去做,让卫应看到他的爱,用行动告诉卫应,他会永远爱他。 但是现在,祈尧终于意识到,他的阿应也曾是一国将军,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温柔小意,他更需要尊重。 他应该意识到的,他的阿应病了。 卫应也知道,自己病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祈尧的生命尽头,他终于确认,自己在祈尧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这一生,满是遗憾,若有来生,定会珍惜身边之人……” 三日后,祈尧的副将来到书雪山,按照祈尧生前的吩咐将他与卫应合葬。 连日的大雪掩埋了他们的痕迹,也隔绝了俗世的动荡。 …… “阿应?阿应?” 是谁?好吵。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应?” 声音越发清晰,依稀能辨认出好像是祈尧的声音。 卫应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却看见祈尧一身黑衣坐在自己床边。 “阿应,阿应,你终于醒了。”祈尧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卫应会是在战场,更没想到看到卫应被南越人暗算的一幕。 卫应感觉到被人触碰的实感,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祈尧见卫应面色苍白,以为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当即就将人动作温柔地揽进了自己怀里。 卫应虽然身体僵了一瞬,但并未拒绝。 虽然卫应前世浑浑噩噩过了几年,但骨子里的警觉还在,看着祈尧年轻的脸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重生了。 “祈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南越军队刚刚退兵不久,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 我……这是……重生了? 卫应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刚被祈尧俘虏的时候。 那段时间的卫应特别没有安全感,害怕祈尧,却又依赖祈尧。 “阿应,你……想回南越吗?”祈尧试探着问道。 卫应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是一个依赖的动作。 哪怕明知道卫应现在受了不小的打击,情绪不稳,祈尧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喜悦的心情,更没办法推开这样瘦弱单薄的爱人。 卫应没有直接回答祈尧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你会送我回南越吗?” “我……如果你想的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南越那边……你应该知道南越有人想要你的命……” “那如果我留下来,你会保护我吗?” 祈尧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回答,但是听卫应这么问就知道,他是愿意留下来的。 祈尧努力抑制自己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和卫应商量二人的未来。 “我带你回北辰的京城好不好,京城夏日里气候凉爽,正适合你避暑养病。待你身体好了,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去。” “好。” 对于卫应来说,此行正好可以跟前世那些害死自己的人清算一下。 “等到了京城,我就带你回将军府,我提前安排人给你造一套身份。 就说,你本是当年的战争遗孤,我在边城时见你身世可怜,但又身手不错,就收做了贴身侍卫,好不好?” 身份上的事卫应没什么问题,他知道祈尧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就应下了。 “等到了将军府,我府中后宅无人,你去了之后,还可以帮我管一管账本什么的,那些东西我实在是看了头疼。” “这个不……” 卫应话还未说完,就被祈尧一口亲在了嘴上,堵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卫应顿时睁大了双眼,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看卫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之后祈尧才松开了嘴,下巴抵着卫应的头顶蹭了蹭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曾经对自己身份的隐瞒,你早就该是我的夫人了,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祈尧语气突然变得可怜巴巴地,活像条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卫应从来不知道,原来前世那个温柔体贴的祈尧还有这样耍宝的一面。 卫应最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当即安慰道:“不是,只是如今我的身份实在是……” 得到卫应表白的祈尧内心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稳如老狗。 “你不要担心这些,我自有办法。” 卫应感受着祈尧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充满着安抚意味,不带丝毫狎昵的抚摸,慢慢闭上了双目。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祈尧抱在怀中的感觉了,温暖,安心,让人沉迷。 祈尧将卫应轻轻放到床上,细心地给人掖好被子后,又不舍地在额头上落了个轻吻才出了门。 卫应重生了,回到了二人刚刚重逢的时候,他还来得及改变二人的命运。 他躺在床上回想前世这个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整个人都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尤其是祈尧。 所以他错过了大狗一样讨好他的祈尧,也错过了温柔体贴照顾他的祈尧。 当年的卫应意气风发,和祈尧扬鞭策马,在珏城,也是一众闺阁女子的心上人。 但如今卫应先是敌国身份被发现,后又沦为俘虏,被祈尧亲手带回北辰。 这对卫应造成的打击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抚平的。 卫应知道自己病了。 前世,直到自己中毒身亡,才敢对祈尧诉说自己的心意。 今生,他不能止步不前,不能再辜负祈尧的一片真心,毕竟,他一直是被祈尧偏爱着的。 祈尧看卫应睡下后则是去了将军府的地牢,那里关着祈尧自战场上带回来的其他俘虏。 被抓回来的俘虏自然不会只有卫应一人,但只有卫应在将军府过得像个主子。 …… “祈尧!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啊——!” “狗日的祈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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