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化愤怒道:“那是他们该死,他们害死了兰兰和我未出生的孩子,他们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 “既然他们该死,你又为何害怕阴魂索命,害死了那些无辜的女性?” 汪成化顿了顿道:“随你怎么说,我根本不后悔,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杀了薛甲那个狗东西,不过他已经疯了,应该比死更难受。那些人的心脏都埋在了兰兰的坟前,只是缺了个薛甲,但他的心是黑的,不要也罢。” 周境止看着他良久,转头对刚赶来目瞪口呆的董玄明一干人道:“把他带下去吧,他已经招了。” 关裘将人递给官兵后向周境止走了过来。 等人都散了,周境止将薛老太太的棺材板盖了回去,看着手心淡蓝色的佛珠道:“本该是救人的东西,却被拿来害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本就是阴阳两极的物件,只看这宝物的主人作何用途。”关裘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如何发现这佛珠的呢?” “诛佛丹为万佛珠之首,只要靠近就会产生反应,自然就发现了。” “怪不得上一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你蹲在地上那么久,那时候就知道了吧?” “嗯,但我不能打草惊蛇,直到次日在衙门里碰见汪成化的时候,诛佛丹又在颤动,我就知道,佛珠在他身上,他就是凶手,所以才让董玄明去查他。”关裘道。 “多亏你思虑周全,不然他定是不认的,总要抓他个现行。” “是多亏了他害怕阴魂索命,延续死者生理状态企图改变作案时间时,用佛珠镇住阴灵,到正午佛珠效力消失之时,正是白日阳气最盛,压制亡灵之时。” 周境止笑了笑,靠在门上道:“你说真有冤魂作祟吗?是鬼魂害人,还是人心害人。” 关裘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周境止温顺地靠了过去,搂着关裘的腰窝在他怀里道:“等二哥上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关裘眸子暗了暗,没有说话。 周境止刚要抬头,关裘就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好。” 淮兴的案子结了,周境止离开的时候,孟大人特地赶来送他,临别时刻还让周境止替他给俞大人问声好。 周境止应了。 董玄明在一旁淡笑不语,只想着要是孟大人知道面前的人是五殿下,怕是要让俞大人给他带声好。 孟大人做完面子就回去了。 董玄明一路跟着,将周境止送到了城门口。 “从小人见殿下第一面,宛若神明降世,就知道,此生再难喜欢上什么人了。”董玄明看着他的眼睛道:“殿下不必有负担,余生我都会在此处为殿下祈福,愿殿下安康。” 董玄明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背影总显得有几分落寞。 关裘看了周境止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出神,便道:“殿下若是喜欢他,不如将他一起带回去?” 周境止笑道:“我若是将他带回去,关将军还不吃了我?” 关裘没有说话,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向他伸出手作邀请状。 周境止勾着唇将手递给他。 关裘一个用力将人搂在了怀里,在他耳边道:“殿下可坐稳了。” 二人在晨光中御马而去。 董玄明站在阁楼上看着二人远去,又倒了一杯酒,刚举到唇边,一只手便摁住了杯口道:“师爷,别喝了。” 董玄明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再多说一句就滚出去。” 那人眸子沉了沉,转身就离开了。 董玄明一个人在楼上待到了天黑,灌了一天的酒,躺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那人推开门,见董玄明喝成这个样子,单手将人扛到肩上出了酒楼。 董玄明嘴里小声念叨着:“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等了你......等了你这么多年。” 那人扛着董玄明没有说话,到了府里,将醉成一滩烂泥的家伙交给下人,望着合上的门缓声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见我呢?” ----
第28章 阴谋初现 周境止回到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鹿拾闻边上。 吴大夫摩挲着诛佛丹许久后激动道:“果然是天地间的灵物,鹿道长有救了。” 吴大夫将诛佛丹浸在药里,取出后将药喂给鹿拾闻。 “殿下只需按小人的方子给鹿道长熬药,每日用这诛佛丹在药里滚上一遭,不须多久便可康复。”吴大夫道。 周境止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看着鹿拾闻,等他清醒。 青竹闻讯赶来,一看见周境止就开始抹眼泪:“殿下可算是回来了,鹿道长昏迷许久了,宫里也乱成了一锅粥,圣上病倒,太子监国,查出尚贵妃宫里的佣人给皇上下药,将娘娘关起来了,现在根本就不让我们进宫探望。” “什么?”周境止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 “殿下快想法子救救娘娘吧。”青竹哑着嗓子道。 周境止撑着桌子,手紧紧扣在桌沿道:“备轿。” 养心殿前,周境止被拦了下来。 “五殿下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奉了储君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养心殿,不得打扰陛下休养。” 周境止淡道:“好,真是好得很。” 接着平静地转身对青竹道:“去见二殿下。” 周复辙府里的小厮一看周境止来了,忙小声道:“五殿下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储君殿下在里面呢。” 周境止淡道:“无妨。” 那小厮支支吾吾道:“我们主子说今日谁来都不见,就是不想让五殿下和储君起冲突,现在储君就在堂屋里,要不殿下改日......” 周境止看了他一眼道:“我去书房,不跟储君打照面,不会给你家主子添麻烦,若是问起来,便说是本王硬闯,与你无关。” 那小厮思考了一番,他哪位都得罪不起,于是妥协道:“五殿下请跟我来。” 周境止独自一人站在书房里,那小厮端了茶水进来,接着就退下了。 周境止靠在桌子上,双目平视前方,手紧紧扣着桌沿,他害怕一个控制不住,他的怒火就要达到边界了。 他随意抽出架子上的一本书,他现在急需平静下来。 忽然手边一本墨绿色印着奇怪字符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中原的文字。 周境止将手上的书放回,转而拿起那本墨绿色的书。 只见一张信纸掉了出来。 周境止伸手捡起,本想悄无声息地放回去时,落款佐翰学三个大字差点将周境止炸了个体无完肤。 等他颤抖着将信件读完时,整个人都震在原地无法动弹。 佐大人死前曾说霍阳劫信的人是二皇子,他只觉得是佐大人在离间他们,但如今证据就摆在眼前,叫他如何不信。 倘若周复辙早就知道太子想要在霍阳除去自己,却没有向他透露半点消息,显然,周复辙也是希望他死的。 原来二哥一直都当他是绊脚石,想要借太子的手除了他。 周境止向后撑着桌子,整个人几乎要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门被推开,周复辙走了进来。 “五弟,你回来了?尚贵妃的事情我在想办法,你这段时间在外面......”周复辙还未说完,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信件。 霎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周复辙抿着唇,将地上那封信捡了起来道:“五弟,我......” 周境止忽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最好跟我母妃入狱这件事没关系,不然咱们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周境止说完拂袖离开。 周复辙静了一瞬,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了下去。 小厮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怯懦道:“殿,殿下?” 周复辙怒道:“谁让你把他带进来的?” “是,是五殿下说......”那小厮立刻跪了下来。 周复辙顺手将一个砚台掷了过去道:“滚。” ...... 周境止回府时,心兰就站在门口。 心兰两手捏着手帕,左右摩挲,一双美目在触及他时又快速低下,欲言又止。 周境止目不斜视地向府内走去,甚至吝啬于给她一个眼神,已经快要将她甩在身后时,忽而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殿下不想见我,但,但太子殿下要与胡人勾结,弑君谋反......” 周境止忽而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神情冷冽道:“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心兰被逼得步步后退“奴,奴婢那日在储君殿下门外听到他与一黑袍男子的对话。” “储君殿你如何能够随意进出?” “我,我......” “母妃的事是你做的?和太子勾结谋害圣上的是你?” “殿,殿下......”心兰退无可退,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奴婢从未想过要害尚贵妃,也从未想过要害殿下,是,是太子殿下给了我药粉让我日日下在圣上的茶饮中,现今圣上昏迷不醒,尚贵妃被禁足,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周境止冷笑一声,对边上的青竹道:“带下去,仔细盘问。” ...... 储君殿。 周复始身披龙袍,在镜前端详,纤细白皙的手指抚过上面的金丝,狭长的眸子中盛满对权力的渴望与着迷。 门忽然被打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周复始抬手遮挡刺眼的光亮,他没有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的龙袍披肩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仿若镀了一层金光,内里是纯白色的衬衣,一双白皙的脚掩藏在衬裤下,未着鞋袜站在地上,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遗世独立。 江殷整个人愣在了门口,一时之间忘记了行礼。 “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当孤的话是耳旁风吗?”周复始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冷若冰霜。 江殷立马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周复始一脚踹在了江殷的胸口,江殷立马扶住了那只未着鞋袜的脚踝,眼眸低垂道:“主子该穿上靴履再罚,惩罚属下事小,主子若是因此受伤便是大事了。” 周复始眯着狭长的眼眸道:“放开。” 江殷立马握着周复始的脚放回地面,并用袖子拂去了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定神看清周复始身上着的并非莽袍而是龙袍,神情突然凌冽了起来。 “主子黄袍加身,若是被人瞧见,便不得不反了。” “不得不反?”周复始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言论,将手边桌上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母后已被驱赶至与木加窟尔合作,孤难道能看着她受制于胡人,永世不得回京吗?况且父皇正值壮年,孤待何时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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