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胳膊拍了片子,轻微扭伤,骨科医生仔细妥帖的上了药。整个全程孩子都缩在何言的怀里,疼了就微微皱眉,不哭不闹不挣扎,小手把何言的衣领攥的皱巴巴。 “盛董,您的伤口混了砂砾灰尘,需要先做个清洗,然后消毒上药,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下。”外科医生小心翼翼道。刚才前台小护士已经嘱咐过,这位是大客户,盛氏总裁。 “没事,你处理吧。”盛垣温声回复。 伤口混了杂质,清理起来肯定是疼的,盛垣却像没有感知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把一旁的何言心疼的半死,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要不是怀里有个孩子,他根本不舍得把盛垣交到别的医生手里。 等到伤口敷上了纱布,何言眼眶都憋红了。 医生退下,诊疗室剩他们两个人和一个不说话的娃娃,盛垣才皱眉叹了口气,“别这么大惊小怪。这算什么伤?” “你怎么不会觉得疼?”何言猝然问道。
第四十章 神秘的小朋友 他一直觉得盛垣不太对劲,好像没有痛觉感官一样,他联想到之前几次看见的盛垣掌心的尺痕。即便两个人完全在一起了,这件事依然是何言不可触及之地。 盛垣沉默。他不知道怎么答复。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尴尬的冰封。幸而在这个时候,前台护士敲门打破了僵持的寂静。 “何院长,盛董,警方来了。” 案子是很清晰的,肇事司机逃逸,沿路的电子眼记录的很清楚,不是难事。 只是这个孩子,好像不会说话,问她任何问题都沉默不语,一双眼睛灰蒙蒙没有半点情绪。 “看来只能把她先带回警局,从数据库里匹配她的家人信息了。”警察道。 听到这句话,何言怀里的孩子立刻不安的扭动挣扎,释放出很明显的抗议。 何言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攥的死死的领口,伸出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 “她没安全感。”何言道,“她害怕。要不这样吧,我陪她在警局等着她的家人带走。” “那可能要耽误你很久时间。”警察有点为难。 “没事。”一旁的盛垣忽然开口,声音温和,“我们等。” 何言抱着孩子上警车,盛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先过去,我有点事,稍后就来。” 警车开走,盛垣上了自己的车,对司机道,“去盛苏百货。” 盛苏百货是盛氏集团旗下的高端商场。司机停车,盛垣独自走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套童装。 何言抱着孩子做笔录,给孩子录入人脸识别,数据库很快搜到了孩子的亲人信息。 “您和孩子在这里稍等一下,对方父亲已经联系到了,正在赶来,可能需要两小时车程。”警察送上了两杯水。 何言点头道谢,警局的玻璃门正好推开,盛垣手里拎着一套雪白的轻纱连衣蓬蓬裙走了进来。 何言:“?” 盛垣点点头,指节蹭了蹭孩子的脸颊,“她的衣服摔脏了,给她买了套新的。” “哎呀,这个小裙子好漂酿呢!”一个路过的女民警笑着看过来,“小朋友,阿姨带你去换衣服好不好?” 孩子灰蒙蒙的眼中明显泛出光亮,不看裙子,反而看向民警的制服,柔软的小手捏住民警的制服扣子,响亮而清晰的说了三个字,“姐姐。帅。” 这孩子会说话? 何言和盛垣愣住了。 孩子终于撒开了何言的衣领子,软糯的双手伸向面前的女民警。 一声“姐姐”叫的女民警心花怒放,开心的抱着她去换衣服了。再出来的时候,脏兮兮的衣服换成了一套雪白蓬蓬裙,脸上也擦洗干净了,露出了柔嫩软乎的脸蛋。女民警为她梳了两个小辫儿,交叉盘在头顶。盛垣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皇冠。 何言:“……” 一秒钟,小女孩变成了个粉白嘟嘟的高贵小公主。 何言接过她换下来的衣服仔细叠好,眼神一滞,随即扭头对盛垣:“这孩子,家庭非富即贵。” 她摔脏的这一套衣服是个奢侈品牌,价值上万。 盛垣偏头看了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何言转过头去,“怎么了?” 盛垣摇摇头,“没事。” 这个品牌,和这个孩子,让他想到了一个人,脑海里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又不十分清晰。
第四十一章 川海小公主吕安安 孩子的父亲赶过来差不多要两小时,这两小时里何言线上点了小蛋糕,热巧克力牛奶,蛋挞。小女孩一手捏住何言的掌心,一只手用叉子挖蛋糕吃,举止透出良好的教养。 甚至挖了一勺送到何言嘴边。 何言毫不犹豫吃了下去,舔舔叉子,又给她拆了一副刀叉。 盛垣轻咳一声,语气掩饰不住的酸溜溜,“为什么不给我吃,不是我救的她吗。” 小女孩浑然不觉一样,优雅的吸了一口巧克力牛奶。 何言抿嘴偷笑,趁孩子不注意的时候身体后仰,贴到盛垣的唇边轻轻一口,盛垣一个吃惊,随即唇齿间就涌进来一抹奶油的味道。 “我喂你吃。”何言悄声。 盛垣:“!!!”大庭广众!幸好周围没人。 这边小动作刚刚收尾,警局的门就“吱呀”一声被人从两侧打开,呼啦啦进来四个保镖模样的人。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形阔步走了进来,一身昂贵的西装笔挺平整,发型一丝不苟。 一进来,就带出商业性的热情谢意,“是何先生和盛先生吗?感谢感谢!” 盛垣站起来和对方平视几秒钟,脑海里那点模糊的印象终于清晰过来。 这人他认识。“吕总。” 吕晚枫。隔壁川海市的商业大亨,做国际奢侈品大牌起家。难怪他看到小女孩的衣服品牌觉得眼熟。那个品牌就是吕晚枫的公司负责国内运营的。 对方也立刻认出了盛垣,脸上的笑意立刻扩大了几分,伸出双手,“竟然是盛董!这真是缘分啊!这位……”吕晚枫的眼神落在盛垣身后的何言身上。 何言今天去医院,穿的还是医院的白大褂,吕晚枫的眼神落在左上角的医院logo上,“是您的家庭医生吗?” 何言刚想应声,盛垣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是我男朋友。” 吕晚枫也是场面人,当下面色毫无波澜,笑意更甚,“听说安安是在您的医院医治的,感谢感谢!” “保姆带着安安在游乐场玩,结果安安自己跑开了,幸好遇到你们,否则后果不敢设想!”三人坐下来,身后的保镖立刻送上两个奢侈品的礼袋。 却被吕晚枫抬手阻止,然后转向盛垣,“小东西就不拿出来献丑了,我先带安安回去,盛董,改天我安排时间设宴,请您二位一定赏光。另外,川海地界但凡有用的上我吕家的地方,盛董随时开口。” 孩子一直在何言的怀里,听到这里忽然开口,声音清脆明亮,“不是我自己跑开的。” 吕晚枫一愣,随即满脸无奈,“爸爸没有怪你。” “不是我自己跑开的。”安安又强调了一遍,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吕晚枫。 何言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抱住她,声音温和,“是有人带你走的吗?” 何言一开口,安安灰蒙蒙的眼神略微清亮了一点,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有人带我走,那辆车,也是冲着我来的。” “是什么人?”何言发问。 与此同时,吕晚枫也开口,语气责怪,“你怎么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呢!” 何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拿眼神杀向了他。 安安面对吕晚枫面无表情,一字一顿,“你,昨天晚上十点二十分在楼下花园打电话,说合同有两处需要商讨,对方必须让步。今天,那个人跟我说,他有合同解决的方案。” 吕晚枫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神色中立刻浮出浓烈的肃杀之气。 几秒钟后他脸上浮出愧疚,“安安,是我不好,我们回家说,爸爸一定找出害你的人!” 谁知那孩子却一把抱住了何言的脖子,语气坚决,“我要跟哥哥走。” 何言:“……” 吕晚枫:“不行,哥哥有自己的事情做。” “跟叔叔走也行。”安安看向旁边的盛垣,“刚才在车上,叔叔说他休假了,有的是时间。” 盛垣:“……”不是,到他这里就成了叔叔?他不过比何言大了三岁而已! 吕晚枫有些为难和尴尬,何言蹭了蹭孩子的脸颊,转向吕晚枫,“要不这样吧吕总,孩子跟我们住一段时间,我看您也很忙,等您把这件事背后的人调查清楚了,空下来再来接她,对她也好。” 吕晚枫还没说话,安安就抱住何言的脸“啵唧”一口。 然后转头看向盛垣;“你别瞪,要不你也亲一下?” 盛垣:“……” 吕晚枫抬手摁住了眉心。 事情的结果就是,何言抱着孩子上了车开往山郊别墅,吕晚枫安排保镖当即赶回去取孩子的行李。 事后何言才知道。 “安安有语言交流障碍。”盛垣拿着吕晚枫发给他的病历截图给何言看。 何言透过窗户看了看院子里玩耍的安安,眼神坚定透光,“她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太聪明。” “太聪明,所以不想和普通人对话。” 安安确实聪明。就比如,这会儿她从院子走进来,在玄关口换了鞋,抬头问何言,“哥哥,还有一个人呢?” 何言一头雾水,“啊?” “这里应该还住着一个哥哥,我怎么没看到?”安安指着玄关处的鞋柜,“这个哥哥的鞋子尺码跟你们不一样。应该……比你们矮。” 何言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罗闻。 好家伙这都把罗闻忘到了九霄云外!算起来放“猴”归山已经有三天了。 此刻阙爷的床上,罗闻懒懒的翻了个身,张嘴叼住了眼前的人喂过来的一颗樱桃。 三天了。他就没下过这张床。那一顿饱餐吃的他有点消化不良……事后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再醒过来,整个人酸软无力,仿佛灵魂被抽空。 这三天,刷牙洗脸一天三餐外加下午茶点心夜宵早茶,都是在这张床上解决的。 阙爷把何言的医嘱贯彻的很好,多睡,多吃,多喝,多排尿。 对,上厕所都是阙爷抱着去的。别人家娇养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阙爷家养的金丝雀是四肢全都不沾地。 “阙爷,我觉得这种日子再过几天,我四肢都要退化了。”罗闻嫣红的唇瓣微微一动,阙之渊立刻端了盘子过来,无比自然的接过了他吐出来的樱桃籽。 “退化不了。不说别的,腰都还好好的呢。”阙之渊看了看毯子底下露出的那一截白玉一样的窄腰,眼神微微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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