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米粒。 罗闻有点尴尬的躲开了他的眼神,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天知道他这个动作落在阙之渊眼里有多……!欲! 不开玩笑,一向以冷肃著称的阙爷顿时小腹发热。 但也什么都不能做,阙之渊怕吓到他。 “我……虽然很会玩!酒肉朋友确实多,但我从来不玩那些污糟的!最多装装样子唬唬人,你知道出来玩如果唬人都不会的话,那圈子我就没法混了!” 罗闻着急解释。 嘶!说完了他又感觉哪里不对。阙之渊又不是他爹他解释个屁! 哎可是面前的阙爷听爽了。 一高兴阙爷给他夹了个小笼包,“牛肉馅儿的,一咬一包汤,小心烫。” 然后在罗闻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的时候,阙爷伸出了手指,从他的唇角擦去了汁水。 这下罗闻毛骨悚然了。 罗少爷混迹贵圈这么多年,说他不懂这些那是假的。之前不留心,那就一直不会往那方面想,还能跟阙之渊撅嘴,耍赖,要糖。 现在!人手都伸过来了!罗闻要是再不懂那就是个傻叉了! 罗闻立刻窜下了餐桌。他坐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是盘菜…… 阙之渊显然也看出来他的惊慌了。在他仓惶逃跑的时候不紧不慢跟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去哪儿?” “我……吃饱了,散个步!” “把药喝了。”阙之渊叩了叩桌子。 罗闻乖乖转过身来,一脸视死如归。阙爷的声音自带威慑力,堪比催命符。人在阎王殿,想躲没处躲。 罗少爷也不矫情了,端起杯子一口闷,眼圈憋的泛红。 然后还没抬头,视野里就出现一整排“大白兔”。红豆味咖啡味绿茶味玉米味各种口味…… “都是你的。”阙之渊勾起唇角,“以后就不用从你家茶几上拿了。” 罗闻愣住了。 在这个再平淡不过的早晨,锦衣玉食堆着长大的罗少爷被一颗大白兔收买。 透过半透明的糖衣,罗闻洞见生命的底色。耳边听见春草抽芽,燕子呢喃的声音。 罗闻忽然才发觉,他从来不是怕苦。 他怕的是没人关注。怕的是出生起就被扔在八百平大别墅的一个角落,两个保姆,一排保镖。 怕的是刚会说话就被送进国际贵族学校,大门一关,全是陌生的脸。 从懂事起罗闻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张金卡。一个人买衣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着接纳世界。 然后他开始在纸醉金迷里摸爬滚打,像一个拼命闯祸讨骂的孩子。 他总想着,也许把祸再闯大一点,老爷子就能看见了。 他不委屈,一点都不。谁能给他委屈受?满江城都找不出一个人敢逆着他干。天王老子也不行。 可是阙之渊敢。他敢。 第一次见面,阙之渊就把自己摁着揍了一顿。 第二次见面,阙之渊就把自己送上了救护车,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 阙之渊用充满威慑力的举动让他知道,做错了是会受到惩罚的。出格的行为是会产生后果的。 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罗闻也不例外。阙之渊把他当个平常人。 平常人做错了会被罚。平常人做得好也会被奖励。 而罗闻要的,无非就是这么个人。 这一颗大白兔还没入口,罗闻就觉得人生不过如此齁甜。 他抬起头来看着阙之渊,窗外的淅沥细雨落入青年的湿润的眸光,满城春草长进空荡荡的心房,枝桠疯涨。青年的瞳孔有情意荡漾。 “不帮我剥糖了吗?”罗闻问道。 阙之渊一愣。 就这么一秒的愣神罗闻都等不及。 他自己捏了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然后欺身一跃圈住阙之渊的脖颈,唇瓣一贴—— “阙爷,分你一半,尝尝甜不甜。” 我的天。 这哪扛得住。 一米八八的阙之渊顿时从头到脚红了一米七,像个煮熟的澳洲大龙虾。 罗闻贴着他的唇瓣送进去半颗糖,许久不见他回应,气场三米二的阙爷被个小崽子欺得应接不暇。 “阙爷,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罗闻含住阙之渊的唇瓣微微吸吮,带着戏谑的神色。 阙之渊猛的推开罗闻,双手捧住他光滑白皙的脸颊,“你有过几次?” 罗闻傲然抬头,“身经百战。” 才怪。 罗小公子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他会让阙爷知道自己也是第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碾压他。 可很明显,阙爷当真了。 很快罗闻就遭到了吹牛的反噬。 阙之渊一手托住罗闻下滑的屁股,大步流星往二楼卧室走去。 “哎哎哎阙爷阙……” 惊呼声很快被细碎的呜咽淹没,紧接着有轻微的啜泣声响起。山郊的旖旎春色破窗而入,湿润的呼吸混合着急促而高亢的喘息。 天光清朗。两颗年轻的心迫切而激昂。 一直到罗闻哭的泣不成声,阙之渊才相信他刚才是大放厥词吹牛比。 “不是说身经百战?嗯?”阙之渊捏住青年水嫩的下巴。 罗闻的娃娃脸已经哭到扭曲,含情眼水汪汪,一串眼泪要掉不掉摇摇欲坠。 “老子很强……” “很好,收到。”阙之渊挑眉,重新俯下身躯。 一声惊呼,呜咽声重新又响起,低迷破碎…… 可怜的何言目前还一无所知,盯着手机百思不解,不是,罗闻怎么话说一半就挂了呢?手机没电了?
第三十五章 “上门理赔” 何言盯着手机半天不敢动弹,屏幕暗了他就戳一下,再暗再戳一下,愣是没想好怎么回复盛垣。 一天天嘴炮打的起劲,真到了盛垣主动发信息过来,何言竟然开始患得患失。 妈呀给他怂的! 何言捏着手机,忽然间掌心一震! 【你要是不回答,我就上门催债了。】 那怎么行?山路这么难走! 何言秒回: 【别动,我马上来,我上门理赔。】 信息发出,何言立刻翻身起来,抓上手机撒腿就跑。幸好罗闻是被阙爷接走的,车还在院子里停着。 而此刻,百公里之外的盛氏总裁办公室,盛垣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回信笑出了声。 他被“别动”两个字逗笑了。脑海里自动蹦出一个Q版的小人,举着枪对着自己的心脏,嘴巴撅起一个弧度,“别动!” 盛垣想说,这一枪崩进来他都不打算动一下。 盛垣经常笑,他不是那种冷酷霸总,相反的,他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温润如玉,唇角含笑。但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那笑意只会浮现在唇角,从来上不了眉梢和眼睛。 微笑是盛垣的保护色,让他在商界杀人于无形,温柔一刀。 没人知道他的微笑背后内心一片荒漠,没有情绪没有起伏,从记事起刻在骨子里的训教让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是盛家的掌门人,活着就是为了完成责任。 做对了是应该的,做错了就是罚。做得不够好也是罚。失控也该惩罚。 可是这一次,他从眼角眉梢泛出了笑意。笑出声的时候助理正好抱着材料进来,一瞬间被晃了眼! “盛董,昨天会议的材料整理好了。”助理小心翼翼递上文件。 “放这就行,出去吧。”盛垣从窗口转身,眼角的笑意还没散掉。 助理捂着胸口出去了,一出门就大口喘气。 不是……盛董虽然一直是微笑的,可是这次不一样!整个人都在发光,踏马的简直是佛光普照!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昨晚,对着林姐从信箱里取出来的录音和文件材料,对着夜色下那个自作聪明打碎所有摄像头的男人,盛垣失控了。 他坐在书房一整夜没睡,手边就是暗室的开关,他没有进去,没有给自己施加应该有的惩罚。 只因为他不想自己手上留伤,然后面对何言诘问的眼神。 天色刚亮,他就给何言发了那条信息。 何言没回。 盛垣又追了一条信息。 然后对着“别动”两个字笑出了声。 何言一路把汽车当飞机开,油门嗖嗖的恨不得多啦A梦给他个任意门,直接一脑袋扎进去,再出来就掉在盛垣的怀里才好。该说不说,自己都踏马穿书了,怎么的还不能瞬移呢? 幸好罗闻的跑车好使,尾灯给他开出了残影,发动机滚烫。 一脚刹车到盛氏楼下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个黑衣保镖腆着笑脸迎了过来。 一双白手套麻利的摁住了他的车门,嗖的打开,声音脆响,“何医生!” 何言仔细辨认,嘿!这不是吴勇吗?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憨憨保镖。 何言乐了,“你怎么过来了?” 吴勇腰板一挺,“盛董安排我来接您!” “哟,现在是盛董心腹了?”何言打趣他。 吴勇恭敬接下他的车钥匙,顺手丢给了身后的保镖,“去停车。”然后微微一侧身,客气的一批,“何医生请,盛董在开会,我先带您去他的办公室等。” 何言点点头,跟着上楼。 盛垣的办公室陈设跟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这一次他大大方方碰这碰那,吴勇再也没说什么,只站在一旁憨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花?”何言疑惑。 吴勇嘴角咧开,压低了声音,“盛董刚才看见我,说要给我加工资!” 噢哟,这算什么,爱屋及乌?还是“谢媒礼”? 何言琢磨着一会儿要“拷问”盛垣。 而此刻会议室里的盛董有史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坐立不安。 和所有套路文里面的总裁一样,当助理第三次低声提醒他走神的时候,盛董终于坐不住了。 盛垣清了清嗓子,也不管下面是谁在唾沫横飞甩锅扯皮,一句狠话砸了下去。 “都给我好好反省。一个人都不许走,三千字检讨报告,现场写。” 众人:“……” 盛垣前脚走,助理转身就想溜,被一个眼疾手快的经理一把拽住了衣摆。 “你不是说盛董笑的佛光普照?!” 助理深呼吸几口气,幸而脑子转得快,“佛祖让你抄经文,不该抄吗?” 真真造孽。别人家霸总恋爱了全员磕糖。他们家霸总恋爱了全员写检讨。都是PALY中的一环呗? 吴勇第三次给何言添茶的时候,盛垣来了。 小伙子极有眼力见的立马弯腰撤退,并把门锁好。 盛垣清了清嗓子,避开何言炽烈的眼神,“那摄像头……” 话还没说完,何言就猛地扑了过去。 盛垣吓了一跳,何言力气比他大多了,猛地扑过来就跟冲刺一样,撞的他微微后仰,心想自己要摔倒,却直接落入一个踏实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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