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杀机却隐没在这样的亲密无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达到了一个零界点。 “噗!” “噗!” 江凌和严修晚先后动作一滞神情一变,然后吐出一口黑血来,脸色也随之变得青白。 江凌的眼中杀意骤起,下意识便朝着严修晚出掌,严修晚避过,身形却不受控制地一晃。 “中毒?”江凌脸色难看地试图用内力压制毒素的蔓延,然而那毒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轰然爆发来,让他的气息都萎靡下去。 严修晚却看向谢长老,见他似乎不受影响的模样,略略松了口气,神色却在江凌的下一句话中微微变了。 “西镜。”江凌的手抚上他晕红的面容,“下蛊当天你去了哪儿,是不是去药王谷了。” 谢长老沾染着欲色的糜艳眉目微微动了,他喘了一声,拨开颤动的湿润眼睫:“你不是…猜到了吗。” 江凌的神色一下狰狞起来:“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他!” 严修晚沉默不语。 他又吐出一口黑血来,连视线都黑了一瞬间,江凌封住自身大穴,抽身退出:“走,去找大夫。” 谢长老的身体痉挛着,随着他的退开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他嘴唇动了动:“没用的。越筠在数十年前就下了毒,我不过是个引子,这毒,越筠自己都解不了。” “江凌,严修晚,你们要死了。”他笑起来。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扈星州,”他呼吸急促起来,“扈星州死之前让我别报仇了,他说我打不过的。可是这世间,还有谁的武功能及得上我呢。”他的眼睫颤抖着,对上了江凌冷冽刺骨的视线,“江凌!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扈星州他死了。他也配?”江凌的鼻尖也落下黑血来,他知道毒药在说话间就已经深入肺腑了,纵然封住了大穴也已无药可救,江凌伸出手,扼住了谢长老的脖颈,“西镜,我们一起死吧。” 手掌上青筋暴起,江凌却笑了起来,看着谢长老抓住自己都手臂,渐渐呼吸不畅:“西镜,一起死啊。” “没有人可以再得到你,没有人!” 江凌掐住谢长老的手臂却被一剑划断了,他脸色惨白地栽倒在谢潭身上,却见严修晚拿着剑,脸色平静得又重新放下了,失血过多又加上毒素发作,江凌很快就呼吸微弱起来,他眼中还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执念,朝着谢长老的方向看去,然而眼前景象却模糊起来,他划着断臂,想再碰碰他的西镜,眼前却暗黑下去。 严修晚踉跄着,摸了摸谢长老的脸,他一成不变的冷漠脸上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解药,吃了吗。” 他盯着谢长老看,见他点头了,便俯下身去,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覆了一吻。 闭目,再无声息。 谢长老离开了充满着血腥味的木屋,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山洞,布置一番后便昏睡过去。 …… 谢潭醒来后在山洞中休整运功了将近一炷香,才觉得好受了些。 他回城中沐浴后换了身能看的衣物,然后才匆匆赶回温系舟家中。 温系舟正与福来拿着一叠谢长老的画像,正欲上街寻人,福来却尖叫了一声:“公子!!谢公子回来了!谢公子!!”他“哇”一声哭了起来,温系舟的脸上还保持着疲色,神色都因为他这声大叫凝固住了。 直到熟悉的花香萦绕在他的口鼻,被谢长老抱住了,温系舟才反应过来似的,抖着手回抱住了谢长老:“西镜……西镜……”他脸上具是失而复得后的惶恐和后怕,鼻子发酸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系舟,我很好,别担心,别担心。”谢长老拍着温系舟的背,对发现他脖颈上的掐痕的福来摇了摇头,福来流着泪咽下了口中话。 公子怎的,这样惨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可还会再来?西镜,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怕……”温系舟从未这样急切地想要离开他已经适应了的生活,连嗓子都在发颤。 “他不会再来了,那是我的仇人。我已经杀了他。”谢长老拉着温系舟去了房内坐下,福来默默的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人的背影。 “我信你,那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温系舟说着,脸上却突然覆了温热的巾帕,是谢潭在帮他擦拭,温系舟带着早上的狼藉,都未曾整理一下。 “好,我答应你。”谢长老应着,又帮他换了衣裳两人便上了床榻,温系舟紧紧抓住谢长老的手,同他说着话,心神终于一点点松懈下去,很快便入睡了。 若是谢长老能在白山顶的围攻中活下来。 他也是愿意同温系舟离开的吧。 谢潭想着,也渐渐入睡了。 然而次日谢潭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又再度僵了一瞬。 江凌和严修晚已经死了,蛊虫不会在受影响,但为什么,他的身体还是有了反应。 越筠明明说过,蛊虫的主人死了以后便不会再起作用,只需要去他那里取出蛊虫,便能永绝后患。 所以,越筠骗了他。 “哒哒。”门口传来敲门声,福来在谢潭的应声中推门进来,在外间叫了一声,“谢公子,外头有个叫越筠的找你,说是与你有约定。” 谢长老深深吸了口气。 越筠。 作者有话说: 没啦~二更完成!
第94章 沤珠槿艳19【已修】 越筠被人推着轮椅,正在打量着温系舟的小院,这样简陋、单调,又怎么配得上西镜这枝娇艳的雪中芍药。 “西镜。”他见谢长老随着福来出现在他眼前了,便笑着看过去,然而眼中的笑意却在触及他脖颈上的青红掐痕时一凝。 他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捏紧了。 “退下吧。”越筠对着身后人说道,那人恭敬行礼后便退至了院外,谢潭对着福来摇摇头,也让他离开了。 “去照看下系舟,他似是有些发热。”福来又看了谢长老一脸,这才匆匆忙忙赶去了温系舟屋内。 “越筠。江凌和严修晚死了,”谢长老手中的孤光剑抵住了越筠的喉咙,锋利的剑尖划破了他的皮肤,渐渐凝出一滴鲜血,“但是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 “西镜这么聪敏,应该想到了吧,”越筠反而笑起来,他用手指移开了他突然颤抖起来的剑,“除非蛊虫主人没死。” “西镜,江凌寻遍天下的蛊虫怎么会直到现在才出现,不过是我费尽心血培育出的,又抛给他二人罢了。母蛊,在我的身上。”他看着谢潭的呼吸不受控制得急促起来,连手中的孤光剑都握不住了,“西镜,用喂养者的鲜血催动蛊虫,可比不得母蛊。” “跟我走罢,西镜,你离不开我了。”越筠看他跌落在地面上,连内力都使不出的模样,直诱人上前摧残,他还温着声音,如同劝勉怜惜一般,“温系舟这里你可以常来,我不会阻你。” “越筠,”谢长老眼中是被逼出的水色,唇瓣被那体内的难言之欲灼烧得绯红,是如雨后芙蓉一样的色,“越筠,再给我两日。” 越筠不语,还垂着目光看着谢长老。 “求你。”他眨了下眼睛,眸中的水光便再也凝不住,倏而从他的脸上滑落下去,滴在衣衫上。 他少有这样低姿态的时刻,越筠一瞬间都想上前,擦拭掉他颊边的泪水,用唇吻他濡/湿的眼睫,但是,他不想出现任何差错:“西镜。” 谢长老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垂了垂视线:“越筠,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你也救不活的罢。” 越筠脸上的神色一顿。 “不过两日,你也等不了吗,我不过还想杀了最后几人,”谢长老拿着他精巧的剑,用自己威胁着越筠,“我要你退回药王谷,带上你的人。” 孤光剑刺入胸口,瞬间便将他浅色的衣袍染上了刺眼的红。 越筠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但是眼见孤光剑又刺入了几分,他到底是不敢赌,按在轮椅把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我答应你。” “两日后,我会重新过来接你,西镜,为了温系舟、为了魔教,也为了你自己,别逃。” 他停止了催动母蛊,在仆从的侍候下离开了这方小小的院落,屋外隐蔽的药王谷中人一个个撤离了。 谢潭站起身来,卸下了一口气。 如今,也只待白山顶的消息了。 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温系舟屋内。 温系舟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身体还有些发烫,许是情绪激烈起伏,加之担惊受怕未曾好好休息才所致的,福来去请了大夫开了药,两贴下去他便好转了许多,到底是年轻底子好。 温系舟拉着谢长老的手,跟他聊着日后要搬到哪里去,他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真切切地认真思索着。 谢长老将头靠过去,温系舟微愣,而后便红了耳朵,用手臂环住了谢长老的身体。 “温系舟?” “嗯。” “温系舟。” “嗯。” “温系舟。” “怎么了。” “亲亲我罢。”谢长老转头,碰了碰温系舟还有些干燥的唇瓣。 “我发热了。”温系舟摇摇头,似乎对于谢长老这个要求有些无奈,又有些羞赧,“不可以。” “系舟,亲亲我罢。”谢长老又重复了一遍,他又靠近了温系舟一些,,湿热的呼吸就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温系舟揽着他腰肢的手不自觉就紧了紧,他试探着将脑袋往前移了移,唇瓣就触及了他温热柔嫩的脸颊,他找不准位置,就慢慢的,一点点啄吻到了他的嘴角,呼吸微微急/促。 多么于礼不合啊。 他正同一个男子,在接吻。 但是温系舟已经无法控制了,西镜让他痴迷、上瘾,甘之如饴的沉沦下去。 (就亲了个嘴打了个啵谢谢谢谢还差六十个字整不会了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算了没人能救我我只能自救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怎么还没到呜呜到了QAQ) 于是愈发沉湎,是温柔的吻。 (温系舟吻过他得唇,总之我凑个字数救命就差了一百几个字我已经改不会了,总之就是接了个吻亲了亲谢谢大家呜呜呜) 他看不清西镜现在的样子,但是可以仔细听他的声音,温系舟的遗憾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西镜。”温系舟抱着谢长老,伏在他的肩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听到西镜“嗯”了一声,便再不迟疑。 (这里是指态度qwq救了大命了我还少几个字个字)温系舟对待西镜真是像温润得如同毫无棱角的玉。 他有一瞬间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西镜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天,大雨倾盆,他的西镜搭手帮他避开了被风吹落在地面上竹竿。 温系舟明明看不见他的样子,听到他几乎埋没在雨中的呜咽声,却升腾起了一种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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