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白弓身为郁游撑伞,穆司卿绕过台阶,半蹲至少年跟前,平淡说道:“上来。” 宋知予站在最边角,被对方挡住去路,却迟迟不敢靠近:“附近有、有很多人,若是传到网上,对我们影响不太好。” 借口是临时找的,其实,仅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让对方背自己。 穆司卿莫名其妙,条件反射地转身,贴近冷的瑟缩肩膀的少年。 “怎、怎么了吗?”宋知予牙齿打颤,话说不利索,他想拦对方,避免对方于此地发疯。 “麻烦。”男人瞥他一眼,利落侧身收伞。 “?”宋知予要说什么,身上乍然变暖了。 大几号的黑色西装外套,比想象中厚重,裹上冰冷躯体的那一刻,感受到有些暧昧的、来自另一个人的,好闻味道。 是清淡舒缓,使自己安心的,香柠檬味。 少年似乎毫不意外,被男人扣好纽扣时,他贪恋的稍稍贴近对方,夸赞道:“很好闻。” 穆司卿忍不住淡笑,道句:“喜欢就好。” 随即,示意少年趴上来,要背他进雨幕,朝远处的停车场行走;少年仍想拒绝,但男人提醒说:“再纠结,会有更多人关注到我们。” 少年不好意思地含糊:“知道了,谢谢。”不再迟疑,红脸,无奈贴紧男人宽实的后背。 一行人撑伞徒步,哪怕小心翼翼,也无法避免被打湿衣物的命运。 车内空调适度,宋知予歪头在后座睡去;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身侧热源,下意识的贴过去,嗫嚅道:“冷,抱。” 字节含糊不清,穆司卿垂眸打量,主动钻进自己怀抱的少年,极淡地弯了下嘴角,道:“予予,好乖。” 男人合上隔离挡板,拿出薄毯,将对方包裹严实,又牢牢地把人抱进怀里,痴迷地亲吻对方半开的唇舌。 “唔、”少年呼吸不畅,难耐的糯糯轻哼。 “娇气。”穆司卿被猝不及防轻咬三两下,略显暧-昧地笑一笑,不气,反倒有些愉悦地用指腹,摩挲对方红肿水润的唇瓣。 半晌,男人眼底滑过猩红,兴奋不已地沉下眸子,道:“真该把你藏起来。”
第六十九章 漂亮到,能让穆司卿惦记 微凉的指腹,于软唇反复按揉,刻进骨子的病态偏执,恶劣到极点。 宋知予被男人撬开唇齿,直驱而入地手指抽捏翻搅得愈发迅速。 “唔、唔……”少年难以睡安稳,沉重的眼皮像涂了胶水。他猛觉嘴巴里进了东西:那物件骨节明显,如触手般一根又一根接连试探。 口腔、咽喉,刺激的轻微想吐,胡乱摆头抬手,试图抓住什么拉自己一把:“难受……” 手指抽回,满是津液的唇瓣开合,传出恍若撒娇的絮语轻喃;隐约之间,听到低沉磁性的男声说道:“予予哭得厉害些,会更漂亮。” - 夜色逐渐不再浓厚,黑色的豪车停止前行的时候,天光倏然亮起。 宋知予缩在男人怀里,因缺乏安全感,他潜意识地,用手指攥住对方的衬衫一角,呈现依赖托付的状态。 “穆总,主母让您接电话。”尘白扫过响不停的手机,纠结片刻,选择呼叫坐后座的人。 男人此时两指夹烟,刚递到嘴边,闻言,准备抽一口的动作顿住:“有事?”一如既往地冷淡开场白,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 电话那头的女性长辈,一夜未睡,她随意嗑下茶杯,不急不缓的,问:“有没有事,你心里不比我清楚?说吧,行到哪了,几点能到?” 穆司卿指尖烟雾缭绕,他扫过四周景象,把怀中的少年,抱的更紧一些,说道:“您不用担心,我离老宅很近,晚餐前,一定能赶到。” “但愿如此。”女性长辈敛起眼瞳,重重的叹出口气,说道,“你们这群小辈儿,真是没有一个能让我放下心的。” “不说你了,宫墨寒今年不打算回来?”她站起身,状似无意的拨弄手串。 穆司卿倚在车后座,捻灭香烟,缓缓道:“您的干孙子,不是一直被您监视着?他去哪,回不回来,您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么?” 电话另一端的人,许久没有说话。 她不予反驳,不予承认,仅是快速的岔开话题,问:“郁游呢?没在你身边?怎么回国这么久,不说打通电话,也不说回来看看?” 好像上了年纪以后,总会关心一些以前不在意的东西,同一个问题,哪怕问过许多遍,仍会不厌其烦的挨个再问其他人。 “只要那条疯狗,还待在老宅,她就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您。”穆司卿低下头,毫无笑意地扯扯嘴角,无所谓的解释。 老一辈儿的人,觉得小一辈儿的不省心;小一辈儿的人,认为到下辈子也化不开隔阂。 表面风光无限的穆家老宅,其中,已腐烂破败的透彻。若非穆司卿把郁游拉扯养大,若非宫墨寒同穆司卿,是生死之交的发小,恐怕那座老宅,早分崩离析,让外人做了黄雀。 男人讽刺、针对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女性长辈自知无理,强压怒火,没说话。 呼吸安静停滞片刻,黑色的豪车外部,大雨如瓢泼,风声紧凑嘶鸣,预示下一场暴行,即将到来。 “又催我回去?”郁游见穆司卿,降下前后座间的隔离挡板,接起电话,又臭脸挂电话,便猜出事情始末。 “不然呢?”男人烦躁玩弄着手里的烟,凉淡一笑,开口惋惜道,“她劝不动我,劝不动宫墨寒,只能从你下手。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一把火,把临江疯人院,烧成座废墟。” “主母执意要保那神经病,哪能那么容易,让你得手?你能让他扔掉层皮,已经够本了。”郁游侧头,脆亮张扬的压下不甘,释然说道。 发生过的事情,没办法穿回去进行改变,她能从那条疯狗手底下活下来,再被穆司卿富足自在的养大,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很多。 她试图宽慰哥哥,但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家宴结束,你带着宋知予,跟宫墨寒一同出国去。”穆司卿毋庸置疑的命令,“我不说让你们回来,看到什么消息,都不许来找我。” 郁游额头突颤,不经意咽了一下嗓子,抬眸看过去,道:“你真疯了?” 穆司卿脸色平静,抬起手,将烟搭在烟灰缸里,说道:“他不配活着。” 郁游吸一下脸颊,想说点什么劝解的话,可她一想起“那条疯狗”曾经的所作所为,竟更宁愿那人一辈子生不如死。 尘白对当年的事情,不知全貌,欲言又止好几次,却很快的放弃加入他们群聊的想法。 - 家宴开始前两天,是九月二十六日,狂风夹杂暴雨,按常理来说,是为诸事不宜。 可年轻一辈的人,为了参加穆家许久未办的家宴,为了搏一搏近在眼前的人脉富贵,宁准备许多,也要赴一场明知不可为的鸿门宴。 “再从地窖搬几箱酒,木头箱子的那几款,多留三件。还有、还有,把二楼东的阳台,快速清干净,整理出来,午宴得用。” 穆家老宅,本不在临江,后来出了几档子骇人听闻的往事,才从管城匆忙的迁移阵地。 每月一次的惯例家宴,实际上,已经三年未好好办过,此次,声势浩大,恨不得让每一只路过的蚂蚁,都得知这条消息。 管家早早的,开始忙碌:招呼提前到来的盈门宾客、写出几米长的宴会清单,从老宅每一条丝带的颜色,一直忙碌至前场来客登记。 “诶,今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按以往的规矩来看,家宴,不都是只能自家人参与么?可今年,却大肆邀请他人,美名其曰:朋友就是家人,但越想越不对劲,感觉有事要发生。” 一名浇花匠,趁着休息喘口气的时间,与周遭其余同事,闲聊疑问八卦。 负责修剪树枝的师傅,最先参与进谈论:“听说是上一任家主,准备明面上争权夺势,所以大宴宾客,让众人给个见证。” 即将擦肩而过的佣人,闻声停脚步,疑问开口道:“现任家主穆司卿,出什么事情了?” “他能出什么事儿?”浇花匠哈哈大笑。 “没出事,那上一任家主为什么要复出?”不止临时加入群聊的佣人好奇,四周其他人,也皆好奇的竖起耳朵。 “哎,都是陈年旧事了。”负责修剪树枝的师傅脸色变了变,他朝附近打量几眼,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来的晚,可能不知道,穆司卿的家主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浇花匠忆起往事,后背一凉,警醒道:“快别说了、别说了!好奇心太重,会害死猫。当年死了好多人,不想搭上命,少管闲事的好!” 佣人欲继续追问下去,负责修剪树枝的师傅也想把话说完,可是下一秒,他们用余光,瞥见自不远处,闲庭若步走来的富态长者。 “快别说了!她过来了!”浇花匠蹲到高大的花树后面,隐藏自己瘦小的身体。 “记住,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负责修剪树枝的师傅,厉色警告周围四散逃开的佣人。 偌大的欧式庭院,短暂的热闹过后,恢复清冷严肃的工作模式。 “主母,您看他们,愈发过分了。”贴身侍从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孩,一身翠绿色民族长裙,摇曳中,碰响一串串银色铃铛。 头发花白,步履踉跄地老者,闭上眼睛,拨弄长长的珠串,听到女孩的话,她嗤笑道:“人活的久了,总归会有非议,任他们去吧。” 跟无法活着走出月底的人,不必多言。 后半句话,老者并未说出口,她捏住某一颗木珠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末了,她心中补上一句:‘死了好,都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穿民族长裙的女孩,因敬仰对方,才来工作,所以见对方越宽容大度,她就越忿忿不平地说道:“主母,您就是太善良了。您给他们高额薪资,他们却诽谤于您。若是我,非得把他们的舌头给割下来,那才痛快。” 老者拨动珠子的手,彻底停了下来,她笑得深邃,意味不明道:“乖孩子,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可是……”女孩一心想护着孱弱的老者,准备再多埋怨几句,或是上前讨个说法;老者摆摆手,打断对方的想法后,只觉对方够傻。 ‘没有人能活,而你,是打头阵的孩子。’老者话不说出口,嘲讽的神色,被隐藏的极好。 这盘棋,她下了三年,家宴那天是收网的日子,届时,她将给所有人,一个“大惊喜”。 冷风持续的吹,雨水打湿名贵的披肩,院落中的佣人冒雨继续布置,二楼某处转角,一个男人藏进黑暗,阴恻恻地笑看楼下一幕幕。 民族长裙的女孩伺候老者喝粥,想不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猜不透对方的用意,更想不明白,那群工人兴致盎然地八卦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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