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政! 嬴政突然出手,他一身祭祀的朝袍,腰间佩戴着象征权力与正统的佩剑,快速抽出佩剑,与此同时,将成蟜向后一拽。 嬴政护住成蟜,道:“没受伤罢?” 成蟜笑道:“君兄的武艺,还是如此出色。” 匈奴被割伤了手背,鲜血长流,捂住伤口大叫着,因为气急败坏,所以说出了好多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家宰不可思议的道:“你……” 成蟜微微一笑,道:“臣弟的任务已然完成了,那么剩下的,便交给君兄处置了。” 嬴政点点头,道:“辛苦蟜儿了,都瘦了,等回了咸阳,朕给你好好补补。” 家宰更是不敢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亥笑道:“很明显,你被骗了!小叔根本没有叛变,只不过为了博取你的信任,如不然,你怎么会放心的将匈奴的兵马引入蕲年宫呢?” 轰隆—— 家宰的脑袋瞬间炸开了锅,他一时间听不懂胡亥的话是甚么意思,即使听懂了,也反应不过来。 长久以来,家宰都觉得,自己将整个朝廷顽弄于鼓掌之中,陷害王绾,陷害王沖,将长公子扶苏砸成残废,新派与旧派你死我活,就连昔日里最要好的兄弟,也反目成仇,廷尉署趁机清除异己,抓了三分之一的朝廷,整个大秦风雨飘摇! 然…… 突然有一日,家宰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家宰摇头道:“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诈我的!别想诈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就凭借章邯那几个虎贲军,根本无法抵抗匈奴!就算成蟜是假降,也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嬴政眯起眼目,笑道:“是么?” 踏踏踏—— 又是跫音,紧跟着是兵刃相接的声音,叮叮当当不绝于耳,不断的从大殿外面传来。 家宰踉跄的跑到大殿门口,向外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不只是哪里来的秦军,数量之多,碾压式的冲入殿中,与先前章邯的兵马,瞬间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模式,将匈奴的兵马困在了中间。 “怎么回事?!”匈奴的头领一把揪住家宰的衣领子,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家宰也是一头雾水,他仔细去分辨,哪里来的这么多秦军?按理来说,如果有秦军调动,身为王氏的家宰,他合该知晓才对,但这些天,他压根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胡亥道:“你仔细看看,领兵的是甚么人。” 家宰目光恍惚的盯着人群,突然,眼目快速颤抖,瞪大,再瞪大,失声大喊:“王、王沖!!” 无错,是王沖! 家宰一直以为,王沖被自己陷害,关在圄犴之中,还被王绾公报私仇的打了一顿,下场十足凄惨。 但他不知晓的是,其实他早就露馅了,之所以嬴政一直将王沖关在圄犴之中,是不想让旁人关注王沖,如此一来,王沖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咸阳,自由的调兵。 因此家宰根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王沖已然调来了大批兵马,将匈奴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匈奴质问着家宰,家宰两眼直勾勾,浑身瘫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是怎么回事。 功败垂成! 家宰咕咚一声坐倒在上,喃喃的道:“完了……全都完了……” 匈奴愤恨的道:“杀!!!杀出去——!” 兵刃相接的声音叮叮当当,更加激烈,羣臣快速向后躲闪,章邯带着虎贲军迎上,与王沖的兵马里应外合,匈奴的兵马想要逃跑,根本没有突破点,只能经历僵持着。 “公子!”王沖冲进来,来到将闾身边,道:“你没事罢?” 将闾摇摇头,道:“你呢?” 王沖笑道:“我也没事,公子你没事就好,这些日子看不到公子,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将闾与王沖是一起长大的,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如今分别了这么些日子,这一见面,简直如胶似漆,甚至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胡亥道:“将闾哥哥,你们不要打情骂俏了,先办正经事。” 王沖的脸面瞬间红了,一时间想到了那日将闾醉酒的夜晚,他把将闾当做发小,当做知己,也曾经利用过将闾,可是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那样的干系。 王沖连忙道:“我……我先过去了!” 说罢,匆忙重新加入战局。 胡亥笑了笑,王沖脸红的样子好好笑哦。 就在此时,突听将闾大喊一声:“弟亲小心!!” 胡亥完全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感觉有风声扑向自己,是匈奴的头领! 匈奴的头领似乎发现了,胡亥根本不会武艺,是他们之中的“软柿子”,想要全须全影的离开这里,必须抓一个人质才行,而胡亥便是人质的最佳人选。 胡亥喉咙一紧,已然被匈奴抓住。 “都别动!”匈奴头领大喝:“退下!!否则我杀了你们的公子!” “嗬!”胡亥被他勒的眼前发黑,不止如此,脖颈剧痛,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几乎陷入肉中。 “你做甚么!?”将闾呵斥:“快放开他!” 匈奴哈哈大笑:“看来我没选错人,都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胡亥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选错人了。” 他一说话,刀尖几乎剜入肉中,疼痛难忍,但胡亥还是要说,继续道:“我不过是陛下临时起意,收的养子罢了,又不是亲生的,自然也不是甚么宗室正统,死了就死了,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一个收养来的孩子,放过你们这些贼子么?” 匈奴眼神凶狠,道:“闭嘴!” 嬴政面容平和,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道:“虽朕不想承认,但亥儿的确说的对,朕不会为了义子,放过你们这些贼子,若是识相,可以弃刃投降,若是不识相……亥儿,你若是怪,就怪这些匈奴人,太过卑鄙狡诈罢。” 匈奴登时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试探性的把刀子往前抵,鲜血从胡亥的脖颈涌出来,顺着天鹅颈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大喊道:“都别过来!!走,放我出去!” 他拽住胡亥,一点点往后移动。 就在此时,“唰……”的一声轻响,仿佛是从匈奴的背后传来,他十足警戒,想要回头去看,但甚么也没看清楚,脖颈上一凉。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伴随着羣臣的惊呼声。 咕咚咚咚——! 匈奴的脑袋直接从脖颈上飞了下来,仿佛一颗球一样掉在地上,咕噜噜的翻滚着,一路泼洒血水,撞到蕲年宫大殿的柱子,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变故实在是太快了,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定眼一看,是扶苏! 方才匈奴挟持胡亥,众人的焦点都在胡亥和嬴政身上,再不济也在将闾身上,没人去关心一个残废的长公子。 扶苏这些日子的存在感很低很低,仿佛落魄的昔日贵胄,匈奴自然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扶苏一直拄着一根拐杖,但他并不是真正的残废,拐杖里面藏的分明是一柄长剑,扶苏手腕一转,拐杖的外壳立刻被别捏碎,抽出长剑,长剑削铁如泥,加之扶苏动作凌厉,手劲狠辣,削掉匈奴头领的脑袋,仿佛切瓜一般。 扶苏一步冲上去,将胡亥搂在怀中,转了半个身,匈奴的鲜血没有溅在胡亥身上,全都被扶苏的衣袍阻拦。 扶苏长身而立,动作灵力迅捷,仿佛一头猎豹,哪里还有半点子残废的模样。 “长公子的腿……” “长公子没事!” “长公子没有残废!” 在一片惊呼声中,扶苏赶紧检查胡亥,只见胡亥的脖颈有些淤青,上面还有两个血孔,眼神不由深沉起来,道:“亥儿,让你受苦了,都怪哥哥不好。” 胡亥摇摇头,抱住扶苏的腰道:“哇,我哥哥好帅!” 匈奴头领的脑袋掉在地上,在场的匈奴士兵都吓坏了,一个个瞠目解释,不知该如何是好。 嬴政朗声下令道:“弃刃投降者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匈奴士兵没有了首领,仿佛一盘散沙,方才便没有把握冲突出去,如今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希望。 吧嗒…… 啪! 有人将兵刃扔在地上,有第一个弃刃投降之人,便有第二个,紧跟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时间,投降的匈奴比比皆是,章邯立刻带着虎贲军上前,将弃刃全部缴收,将投降的匈奴士兵押解起来。 王氏家宰一看这个场面,大事不好,他的脸上还有匈奴头领喷溅而来的鲜血,衬托着惨白的脸色,颤巍巍的在地上爬着,想要离开蕲年宫大殿。 王沖走过来,一脚踩在家宰的背心之上,把顽着手中染血的长剑,咧嘴呲牙一笑,道:“跑?你便是罪魁祸首!还想跑到何处去?!” 他说着,一揪家宰的衣领,将人揪起来,咕咚扔在众人面前。 “别、别杀我!别杀我!”家宰大喊求饶,道:“家主!!家主救我啊!我都是为了咱们王氏好!我是不忍心看着王氏落败,被所谓新派欺辱,才会……才会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啊!” 王绾愤恨的道:“逆贼!!你勾连匈奴,引外敌入侵,还想让我救你?!你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我很不能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家宰听王绾说的如此绝然,惊恐的眼神反而冷静下来,突然疯癫的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次公子!次公子我真是替你不值得啊!” 家宰冲着将闾道:“你做了这般多,为蕲年宫祭祀忙忙碌碌,鞠躬尽瘁,结果呢?结果都是替他人做嫁衣!你看看,你辛苦如此,还不如长公子这一下出风头!长公子多好啊,装残废这么久,风头一下子都被他抢去了,而你——你!不过是秦廷宗室的垫脚石、牺牲品!真是可怜,可怜……啊!” 家宰阴阳怪气的嘲讽着,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 胡亥大步走过去,家宰被王沖踩在地上,动弹不得,胡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迫使家宰抬起头来,“啪啪”两声脆响,便是左右两个打耳光。 胡亥甩甩手,道:“挑拨离间是罢,给你两个大逼兜!”
第84章 正文完结 家宰一瞬间被打蒙了, 木在当地瞪着眼睛,加之他被王沖踩着,根本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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