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翻了个大白眼儿,路鹿是一点子也不矜持,更不知害羞。 胡亥道:“路鹿,你知晓我的身份,难道不觉得我与哥哥很奇怪么?” 路鹿知晓胡亥“借尸还魂”的这一层身世,但他不知晓,其实胡亥从头到尾都不是真正的公子胡亥。 路鹿一脸平静的道:“有甚么好奇怪的?比起你们,恨不能想着整日怎么铲草除根的路裳,才更奇怪罢?” 胡亥:“……”路鹿好豁达! 胡亥道:“改日你与谈谈好好聊聊,你们俩需要互补。” 路鹿摸着下巴道:“韩谈?也是个小美人儿呢。” 二人说说笑笑,便去了学宫,今日照样是常頞讲学,并没有拖堂,还早放了一会子。 常頞道:“今日便是常某为诸位君子讲学的最后一日,从明日开始,九数便由其他讲师,为各位君子继续讲学。” 学子们险些欢呼出声,毕竟常頞为人古板迂腐,上课一板一眼不说,作业还多,但凡有小君子狡辩,作业忘带了,常頞一律认为没做。 如今常頞不做讲师了,小君子们都要开坛子酒庆祝庆祝。 “啊……”只有路鹿很是遗憾,倘或常頞不来学宫,往后自己还怎么见到他? 学生们欢快的散学,常頞主动走到胡亥与路鹿面前,拱手道:“多谢小公子与路君子的照顾,从明日开始,下臣便要回大行,还望二位继续研读功课,勤学不辍。” 胡亥道:“讲师叮嘱,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常頞又道:“使团不日便要进京,小公子与路君子必然忙碌,我便不打扰二位了。” “甚么使团?”胡亥惊讶。 路鹿道:“你还不知?长公子没有告诉你么?骆国的使团后日便要入咸阳了,我那病鬼老爹终于撑不住走了,路裳如愿以偿的当了罗国君主,你那发小桀英,也会跟随一同前来,你们很快便要见面了!” 胡亥的确没有听说,这几日扶苏公务繁忙,总是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曾提起甚么政事,没想到胡亥才离开百越这么些日子,骆国的老国君便撑不住了,路裳即位。 骆国归顺大秦,路裳即位之后,必定要前来咸阳朝拜,而身为监国大将军的桀英,也会跟随一起前来。 胡亥便明白过来,定然是便宜哥哥不想让自己与桀英亲近,防范着桀英这个假想情敌,所以才迟迟拖延,没有告知自己。 常頞略微有些惊讶的道:“骆国使团一事,陛下委任长公子全权负责,眼下大行上下都听命于长公子,难道长公子没有告知小公子么?” “也是……”常頞似乎明白了甚么,道:“小公子名义上虽是陛下的义子,但实则身份特殊,长公子心中有所顾虑,没有告知小公子,也在情理之中,长公子怕是也有为难之处。” 胡亥微微蹙眉,总觉得常頞的话听起来有些许的别扭,表面好似在疏导宽慰胡话,但实际上…… “啊呀!”胡亥装作不小心的模样,不走心的向前跌倒。 “当心!”常頞下意识伸手扶住胡亥,两个人手掌一碰,标签立刻浮现出来。 【话里有话的常頞】 【欲图挑拨你与扶苏关系的常頞】 【细作】 胡亥眯起眼目,不着痕迹的将标签全部看在眼中。 常頞很快松开手,标签也随之消失,拱手道:“小公子,路君子,大行还有事务需要下臣处理,二位保重,下臣先告辞了。” 胡亥微笑道:“常頞讲师慢走。” 常頞也没再说甚么,转身离去,提着自己的书囊,走出学宫。 “亥儿。”扶苏正巧前来,与常頞打了一个照面。 扶苏道:“回宫罢。” 胡亥与路鹿上了辎车,三个人坐下来,路鹿看了好几眼胡亥,欲言又止。 胡亥奇怪的道:“鹿鹿,你有话便直说罢。” 难道……胡亥心想,路鹿的观察如此敏锐,即使没有标签,也看透了常頞的不同寻常? 路鹿一咬牙,道:“那我便直说了,你方才……是不是假装跌倒,故意跌在常頞怀里。” “啊?”胡亥一脸迷茫,发出一个单音。 路鹿道:“我都看到了,你还趁机摸他的手,占他便宜!” 扶苏的目光刷的投射过来,微微蹙眉,紧紧盯着胡亥,不用标签能都看得出来,扶苏的额头上写着“吃醋”两个大字! 胡亥连忙摇手:“我没有,话不能乱说,哥哥你听我解释!”
第63章 调戏他! 路鹿道:“你可不厚道, 你是不是对常頞有非分之想?你总是帮他,这回还摸他!你都和长公子好了,心窍里怎们能惦记着其他人呢?你说, 你是不是花心?” 胡亥瞪大眼睛,扑过去捂住路鹿的嘴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鹿一笑, 低声道:“我们骆人,便是喜欢把敌人扼杀在根源。” 胡亥:“……”路鹿这小作精果然是故意的! 扶苏面容十分平静, 道:“路君子,予突然想起来, 临时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能否劳烦你临时下车?” 路鹿道:“可以啊,既然长公子有事情要忙,那你们忙罢,我便不叨扰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长公子不必担心。” “停车。”扶苏朗声。 骑奴驾士立刻将辎车停下来, 路鹿对胡亥摆手道:“那我先回去了, 你在路上不要耽搁太长时间哦。” 说罢,都不需要脚踏子, 利索的跳下马车, 施施然扬长而去。 哗啦—— 车帘子轻微摇晃, 很快闭合。 胡亥对着扶苏干笑两声,道:“哥哥, 你知晓的, 路鹿就是个小作精。” 扶苏点点头,道:“所以呢?亥儿有没有故意去摸常頞?” 胡亥:“……”这叫我怎么回答? 胡亥又是挤出一串干笑, 道:“事出有因!” 扶苏复又点点头,道:“那便是摸了。” 嘭—— 下一刻,胡亥但觉天旋地转,瞬间被扶苏压倒在辎车之中。 扶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低沉沙哑的道:“那亥儿,也叫哥哥摸摸?” “哥哥,”胡亥双手抵在扶苏胸口,道:“这是车里啊。” 扶苏道:“的确是车里,又并非车窗严密的辒辌车,因此亥儿的嗓音,可要小心一些,免得被街上的人听了去。” 说罢,慢慢低下头来,含住了胡亥的嘴唇。 “唔!”胡亥睁大眼目,满脸通红,但又舍不得推开扶苏,干脆紧紧搂住扶苏的脖颈,主动回应起来。 扶苏的眼神瞬间阴霾下来,仿佛尝到了荤腥的恶狼,沙哑的道:“亥儿,你是哥哥的……” 胡亥不知自己是怎么下辎车的,他的记忆在车上便断片儿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黑沉沉的,已然入了夜。 胡亥稍微一动,身边的扶苏立刻醒了,睁开眼目道:“口渴么?要喝水?” 胡亥张了张嘴,嗓音竟有些沙哑,羞耻的点了点头,扶苏立刻起身去端羽觞耳杯。 胡亥饮了水,这才缓解了一些,方可开口说话,道:“哥哥,我觉得常頞……” 扶苏无奈的道:“大半夜的,在哥哥的榻上,你竟还提起旁的男子?” 胡亥面颊一红,道:“说正经事儿呢!哥哥,我觉得这个常頞有问题。” “有问题?”扶苏眯起眼目。 扶苏是重生而来之人,常頞在大秦的朝廷之中,并不算甚么太有名的人,若是论起有名,或许便是常頞的脸蛋儿了,因此扶苏上辈子也没有过多观察过常頞,并不知常頞有甚么问题。 胡亥也是说不好,因着只触碰到了一下子,标签没有给出太完整的显示,直说常頞是“细作”,哪个地方的细作不得而知,还需要仔细盘查。 胡亥道:“总之,我便是觉得常頞有问题,哥哥,你帮我查查他,好不好?” 扶苏挑眉道:“亥儿你接近常頞,是因着觉得他有问题?” “那不然呢?”胡亥反问? 扶苏道:“并非是……因着他长得好看?” 胡亥一愣,随即哈哈哈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道:“哥哥,你照照镜鉴,你吃味儿的样子,才叫好看呐。” 扶苏被胡亥调侃,微微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但心情瞬间大好起来,亥儿并非因着常頞的长相才接近他,而是因着常頞有问题。 【被你哄得很高兴的扶苏】 胡亥一看,哥哥这么容易哄? 于是试探的再接再厉,道:“常頞哪里能和我哥哥比?我哥哥俊美无双,身材又好,嗯——胸还大。” 【被你哄得超——高兴的扶苏】 胡亥差点偷笑,虽然扶苏的表情还是很平静,但标签已经“舞起来”了。 扶苏呵呵轻笑一声,握住胡亥的手,道:“是么?亥儿总是夸赞哥哥的胸,为何不见亥儿摸摸看?” 胡亥:“……”!!! 好大一只狐狸精!我今天就要把你这只巨型狐狸精就地正法! 胡亥一咬牙,忍着腰酸扑上去,大义凛然的道:“摸就摸!” 胡亥第二天没有去学宫,因着实在起不来,腰酸的厉害,浑身乏力,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扶苏便给他告了假,让他在寝殿好好歇息。 胡亥倒头睡了一上午,可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没有用朝饭,肚子里饿得叽里咕噜,中午便爬起来准备大快朵颐,补充一番体力。 有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胡亥欣喜的道:“哥哥?” 他的笑容才笑到一般,嫌弃的道:“是你啊。” 路鹿走进来,道:“看到我这般失望?我还以为你与长公子昨日要吵架呢,没想到……你这是挺滋润的?” 胡亥不屑的道:“我与哥哥从不吵架。” 路鹿呵呵冷笑,道:“和哥哥不吵架很稀罕么?我和路裳也从不吵架。” “是是是,”胡亥点头道:“你俩见面纯粹是你死我活,只能留一个。” 路鹿抱臂,一脸傲娇。 胡亥奇怪道:“你今日不是合该在学宫么?学宫这么早便散学了?” 路鹿道:“大美人儿从今儿开始不去学宫了,我去那里做甚么,甚是无聊,干脆逃课了。” 胡亥:“……”是叫你去上学的,不是叫你泡老师的! 路鹿道:“学宫实在太无聊了,我便提前离开,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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