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又道:“你们都退下。” 韩谈想起大巫的言辞,有些担心的看着扶苏。 章平拽了拽韩谈,道:“走罢,别担心。” 章平带着韩谈离开,一时间,圄犴之中只剩下胡亥与扶苏二人,还有满地的鲜血。 扶苏注视着胡亥,慢慢开口,嗓音有些沙哑,道:“亥儿,你害怕予么?” 胡亥坦然的回视着扶苏,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呢?我并非你的弟弟,你在意么?” 啪! 扶苏的长剑脱手扔在地上,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胡亥,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胡亥的颈侧,沉声郑重的道:“亥儿,哥哥在意的,从一开始便是你。” 胡亥心窍中一股喜悦弥漫开来,快速的滋生,也抬手回抱住扶苏,甜滋滋的道:“哥哥对我最好了,我不害怕。” 胡亥刚说完,脸色一僵,抿着嘴唇道:“哥哥,你怎么又……” 扶苏轻笑道:“谁叫你撩拨哥哥?” 胡亥抗议道:“哪有!” 扶苏亲了亲胡亥的额心,道:“亥儿,哥哥想要你。” 胡亥满脸通红,脸皮用时方恨少,平日里都是自己嬉皮笑脸,哪知真正厚脸皮的,分明是光风霁月的便宜哥哥! 昨夜一次,白日一次,不得不承认,哥哥的体力真是好,这么下去简直便是“游击战”,自己这身子骨儿又不算强壮,还不得晕过去? 晕…… 说到这个,胡亥真的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亥儿?!”扶苏一声惊呼,猛地接住昏厥的胡亥,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冲出圄犴,道:“快叫医士!” 胡亥脑海中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目一看,四周已然不是牢狱了,合该是在寝殿之中,点着烛台,天色已经黑透了。 “亥儿,你醒了?”扶苏关切的走过来询问。 胡亥迷茫道:“咦?哥哥,我睡着了?” 扶苏无奈道:“甚么睡着?你分明是昏厥过去了。” “嗯?”胡亥一个头两个大,晕过去了?自己这般弱柳扶风,万千不胜么? 扶苏道:“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叫你累着了。” 胡亥先是眨眨眼,随即满脸通红,自己不会是传说中的“做晕过去”罢? 胡亥身子骨本就羸弱,又经历过两番折腾,刚醒过来便跑去圄犴,圄犴冰冷潮湿,胡亥体力不支,干脆直接昏了过去,可吓坏了扶苏。 扶苏道:“医士说你身子虚弱,需要多多静养,现在还夜着,再睡会儿罢。” 胡亥歪头道:“哥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不会一直守着我罢?” 扶苏抚摸着他的鬓发,道:“无妨,哥哥再守你一会子。” 胡亥往里软榻里面一滚,拍了拍榻边,道:“哥哥,一起呀?” 扶苏眼神登时变得深沉了一些。 【以为你在发出邀请的扶苏】 胡亥汗毛倒竖,连连摇手,道:“哥哥你别会错意,我是要和你一起睡觉!” 【以为你在勾引他的扶苏】 胡亥一个头两个大,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要和哥哥你盖被子,纯睡觉,纯纯的睡觉,甚么也不做的那种!” “呵呵……”扶苏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道:“放心,你还病着。” 扶苏上了软榻,躺在胡亥身边,胡亥一个轱辘扎在扶苏怀中,搂着他的腰身,感叹的道:“哥哥是我的。” 扶苏宠溺一笑,道:“予自然是亥儿的。” 胡亥嘟囔道:“都怪那个大巫,我本想自己向哥哥坦白的。” 扶苏垂头看他,胡亥撇了撇嘴巴,道:“我本想着,逗一逗哥哥,顽一顽之后,便将自己的身份主动告诉哥哥你的,我可没有隐瞒的意思。” “逗一逗?”扶苏抓住了重点,道:“顽一顽?” 胡亥一僵,岔开话题道:“哎,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大巫太可恶了!” 扶苏却挑眉继续追问:“亥儿,你打算如何逗一逗哥哥,如何顽一顽哥哥?” 胡亥:“……” “嗯?”扶苏发出一个单音,轻微低沉的鼻音,在胡亥听起来,简直苏气爆棚,令他浑身过电一般颤抖。 扶苏翻过身来,将胡亥压在软榻上,轻声道:“亥儿,没想到你如此不乖,你一直都知晓咱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却憋着不说,是打定主意要看哥哥的笑话了?” “没……”胡亥稍微有些心虚,说实在的,看便宜哥哥纠结的样子,还挺好玩的,超刺激的!但这话不能承认,哥哥还是有些鬼畜气场在的,若是承认,岂不是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 扶苏道:“还说没有?” 胡亥咬着嘴唇,道:“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哥哥一本正经纠结的样子……很好看。” 扶苏的吐息陡然粗重了不少,眯起眼睛,死死凝视着胡亥,仿佛一头开荤的野狼,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会将这头无助的猎物吃拆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吐。 胡亥急中生智,道:“我还病着呐!” 扶苏道:“那便小惩大诫,罚你亲一下哥哥。” 胡亥眼眸乱转,虽然心中有些羞耻,但还是主动挽住扶苏的脖颈,闭上眼目,一点点贴上去。 主动送上门的小白兔,扶苏怎么可能放过,他捉住胡亥的嘴唇,不断的厮磨,就在二人胶着之际…… 叩叩叩—— “君上!君上?” “是我啊,桀英!” “君上,你醒了么?君上?” 扶苏被打断了亲吻,脸色黑压压的,密布着浓浓的低气压。 胡亥气喘吁吁,稍微推了推,道:“是阿英。” 桀英听说胡亥晕倒,大半夜的特意前来探看,可见有多担心。 扶苏蹙眉道:“不许唤他阿英。” 胡亥奇怪:“为何?” 【吃醋的扶苏】 “噗嗤!”胡亥看到标签,立刻明白了过来。 扶苏沉声道:“予便是不喜你唤他阿英。” 叩叩叩! 桀英还在孜孜不倦的敲门,道:“君上?” 胡亥道:“桀英是个倔脾性,若是不叫他进来,他必定一直等在门外。” 扶苏无法,只好起身来,整列了一下自己与胡亥的衣衫,胡亥这才道:“进来罢。” “君上!”桀英冲进来,紧张的道:“听说君上转醒,卑将立刻便过来了,君上,你没有大碍罢?” 胡亥只是累的,如今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道:“无妨,多谢你来看我。” 桀英道:“君上若是有甚森*晚*整*理么需要,只管知会卑将便是了。” 扶苏看着桀英与胡亥对话,心里头那股酸溜溜的感觉更加浓郁,往日里他装作不在意,因着并不知西呕君便是胡亥,如今他知晓了胡亥的真实身份,如何能不在意? 扶苏眯了眯眼目,道:“桀英将军,正巧,你的君上需要你去办一件大事。” “秦长公子,”桀英道:“不知是何事?” 胡亥一脸迷茫:“……”对啊,是何事?我怎么不知? 扶苏一本正经的道:“路裳如今已然回国,骆越国老国王病重,路裳即位是迟早之事,但路裳野心勃勃,心机颇重,不知会不会服从管教……因而,西呕君与予商议过,都觉得你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想把你留在骆越国,作为监国,不知你意下如何?” 监国? 胡亥终于明天,扶苏打的是甚么算盘了,算盘珠子都蹦到自己脸上来了。 路裳的心机的确深沉,不然扶苏也不会留下路鹿的性命,带回秦廷作为把柄了。 骆越距离咸阳遥远,的确需要一个心腹之臣监国,桀英为人耿直,十足适合监国一职,最重要的是,胡亥肯定要离开的,桀英若是能留在骆越,扶苏便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解决了假想情敌。 桀英吃惊的睁大眼目,道:“留在骆越?” 扶苏点头,道:“桀英将军乃是西呕君的心腹之臣,此次护送路裳回国,桀英将军功不可没,予对将军,也是信任有加,思来想去,让旁人留在骆越监国,予与西呕君都不放心,唯独是将军,才能斩除西呕君的后顾之忧。” 桀英听了扶苏的话,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便钻入了圈套,眼神坚毅的道:“只要是君上用得着桀英的地方,桀英义不容辞,绝不会让君上失望。” 胡亥:“……”桀英太嫩了点,完全无法与便宜哥哥过招。 尤其是爱吃醋的便宜哥哥。 胡亥转念一想,也好,桀英忠心耿耿,把他留在骆越国,的确可以斩除后顾之忧,如此一来,便不必担心百越了。 胡亥道:“那阿英,骆越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卑将定不辱命!” 西呕归顺,骆越归顺,百越最大的两个部落联盟相继归顺秦廷,一时间百越再无人敢与秦廷叫板,纷纷进贡朝拜。 扶苏一行人在百越逗留的时日太久,便准备早日离开,早些与东巡的大军汇合,回到咸阳去。 大家要走,路裳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设下践行宴的,今日践行,明日大军出发。 胡亥休息了两日,整日被扶苏亲自照顾着,已然恢复了精神,因着这些日子饮食清淡,胡亥准备在践行宴上,大吃特吃一顿,好好的补偿补偿。 扶苏叮嘱道:“你的身子还需将养,不要饮酒。” “知晓了。”胡亥答应了一声,眼睛突然一眯,道:“哥哥,我去那边一趟,你不要跟过来,解决一些私人恩怨。” 扶苏有些奇怪,眼看着胡亥朝着路鹿走过去,也不知是甚么私人恩怨,但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跟过去。 胡亥走到路鹿的席位前,叉腰看着大快朵颐的路鹿,眼神狠呆呆的。 路鹿抬头一看,道:“西呕君?如何,上次那个药,好使么?” 胡亥就是要找他算这个账,道:“好使?你这甚么破药?” 路鹿惊讶的道:“不能啊,都是我花大价钱收来的。” 胡亥谨慎的回过头去,发现扶苏一直看着自己,便对扶苏挤出一抹干笑,自己给便宜哥哥下药的事情,绝不能让便宜哥哥发现。 于是胡亥坐下来,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道:“说好了绕指柔呢?为甚么……为甚么你的药给人喝下去之后,好端端的白天鹅他突然变成了……变成野狼了?” 路鹿压根儿听不懂,道:“甚么白天鹅?甚么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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