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何时动手?” 我们一个比一个神转折,而她泰然自若地接上我跳跃的话题:“太子何时按捺不住,何时就是我们动手之际。” “那你再想办法逼他一下。” “急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都不急于一时,你怎么比我还没耐心。” 我简短道:“我确实没耐心,我怕再等下去,我就真的要去找绪哥写共产党宣言了——走了,莲子羹你自己吃吧。” “太甜?” “不,不甜,也不苦,单纯难吃而已,殿下换个厨子比较好,过去是没办法,但没必要永远吃这种东西。” 她笑着点头,像完全不懂我话里的深意,我也不想多说,头也不回地从姬湘的视线中离开了。
第174章 也许真是姬湘动了什么手脚,也许是惯会装聋作哑的上天终于听见了我内心的祷告,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太子再也不能忍受这样温水煮青蛙的局面,五日后,秦王打着“上承天命,匡扶真龙”的名头,带着蛰伏多年的私人军队,从他的领地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了。 听闻此消息,我一整个儿喜大普奔,可惜袁无功近来入住李严府邸,他日日给我使绊子不提,还极为强硬地插手了我的饮食起居,头上要是没有这么尊大佛死死压着,我真恨不得当场来壶酒,和玄凤大领导庆祝咱们的倒霉工作即将步入尾声。 没酒也罢,我豪爽地连干了三碗苦药,袁无功撑着脸坐在我身边,笑吟吟地看着我,道:“这么开心?” 我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哎呀,同阿药打什么哑谜呢,相公那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说着,他将准备好的饴糖递给我,可我此刻并不嫌药苦,他就转手喂到自己嘴里了。 袁无功腮帮子鼓起一边,眉眼一如往常,里面攒着一万个坏心思。我现在看什么都无比顺眼,只觉这些坏心思非但无伤大雅,还透着股猫咪似的狡黠劲儿,就有点想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再给他塞一颗糖吃。 “等打完这场仗……”眼瞧着轻浮的想法演变得略有些收不住,我当机立断转变思想,“我就回老家成亲!” “相公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呢,不过话说回来,你都有我了,还要同谁成亲?” 袁无功眼带钩子,语气幽怨至极,显然是犯起了戏瘾,我哈哈笑起来,顺着道:“有你了,为何便不能再娶,你们这儿三妻四妾难道不是常态?……我错了我乱讲的,你们仨就够我消受了。” “难以消受的是小秋和冰儿吧,我不会给相公添麻烦呀。”他认真地道,“何时何地,我都是站在相公这一边的。” “话本身很动听,谢谢。但是你忘了吗,是谁之前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为难自己相公,这样的反动发言我可没法忘记啊。” 袁无功挑起眉,并不反驳,只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唇角往上稍稍弯了起来。 可紧接着,他自顾自地道:“若非我清楚,相公怜悯众生胜过一切,倒真要以为相公发自内心期待着这场战争了……毕竟会期待战争的,只有投机取巧的下等人,以及那些藏污纳垢的,所谓上等人。” “还有纯粹的疯子。”他又补充道。 我说:“我期待的不是战争,而是战争后的和平。” “想要和平,那你就应该站在太子那边,太子若能名正言顺登基,那么就不会有这场战争。”没聊几句,他话里就开始夹枪带棒,“说到底,相公还是心疼你的宣殿下,为了他,什么嫡长尊卑都顾不上了。” 我不过默了片刻,袁无功倒像是自觉踩中了我的痛脚,越发阴阳怪气起来:“可惜那位不清楚你为他做的牺牲,只一心要抓着你送回黑风岭去……” “你怎么知道他想送我回黑风岭?” 袁无功不答了,沉着脸,将嘴里那块糖咬得咯吱作响,面部肌肉的缓慢活动也没有带出一丝半毫的轻松笑意。哪怕到了今天,我都不清楚他在京城布下的旗子有多少,二夫人手腕通天,我除了甘拜下风又能如何。 其实我与他都清楚,无论如何,这场皇室间围绕龙椅的战争都会爆发,无论做出何种选择,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但袁无功要借此朝我发泄不满的情绪也无妨,这段时间,他为我付出的够多了。 我却一味辜负他苦心,在棋局中越走越深。 所以面对袁无功的挖苦,我只是笑着拍了拍他头顶,不做更多的解释,起身就从房间离开了。 ……没往外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摔碗摔花瓶的动静,那阵仗之大,生怕隔了门我听得不够清楚似的。 我:“……” 李严向来神出鬼没,从柱子后冒出一个雪白的头颅,仿佛是因见我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倒转回去,他及时出声道:“又是要去公主殿下那里?” 我:“对,但是……” 我一脸郁卒地跟李严竖起大拇指,比向身后藏娇的金屋。 李严立刻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又吵架了?” “没……” “哦,后院失火,软刀子慢毒药,我懂了。” 李严拢手入袖,肃容道:“神使尽管去办事吧,莫要有后顾之忧,汝妻子,吾养之。” 我:“…………” 趁着李严那忠心耿耿的护卫影鹰不在,我撸起袖子,把这位曹贼按着揍了一顿,才心平气和走人了。 姬湘:“下手轻点,太史大人身娇体弱,又有大用,你得给我留个人。” 我:“晓得,但李严那张嘴啊,有时候不揍他一顿,是真的怪对不起自己……” 姬湘:“行吧,那等我把太史大人利用完了,准你拿针线去把他的嘴缝上。” 我:“谢主隆恩。” 自打我回京,姬湘在我面前已是装都懒得再装一下了,从前那叫一个温良贤淑善解人意,现在她暴露本性后同本人岂止是臭味相投,有时候我觉得就我俩滋滋冒的坏水儿,袁无功那号人物都不一定比得上。 一唱一和完毕后,我琢磨着得想办法再拿姬湘一个把柄,免得她事成后真的卸磨杀驴,二话不说把李严咔嚓了。 毕竟将杀心藏在玩笑话里,她这样的操作也不是头一回了。 左右皇帝驾崩,太子在外,宫中无序,我一个身无官职的白身,隔三差五来公主殿就跟上班打卡没区别,打完卡,领完任务,社畜就要开始一天勤劳的工作了。 我都很难想象自己能爆发出这么多能量,李严那是将我当神使,给我刷了八百层滤镜才会有这样的信任,可姬湘竟和李严的做派没什么区别,她理所当然地给我布置一大堆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并毫不怀疑我能超出她的期待。 “因为是阁下你嘛。”姬湘笑不露齿,光看外貌确实是百家求的好女,“就是天上的星星,我若说想要,你会不会给我摘下来呢?” “不会。”我冷漠地打断了她的痴心妄想,“但如果是你哥想要,那另当别论。” 姬湘优雅地耸耸肩,轻描淡写道:“很遗憾,兄长想要的可不是没有价值的星星——对了,我差点忘记交给你,这是上次随密函而来,送给你的信。” 信件上看不出有没有被人提前拆阅过,我懒得躲躲闪闪,直接在姬湘面前打开了它,快速浏览了一遍。 “兄长写了什么?” “老一套,劝我早日滚蛋回黑风岭。” 我沿着之前的折痕将信折起,放进衣襟内,姬湘观察着我的神色,半晌,温和调侃道:“真是恩爱啊,夫妻都如你们这般互相体谅么?” 我怀疑她眼睛出了大毛病,我跟姬宣这叫哪门子的互相体谅? 我独断专行,他刚愎自用,体谅二字大约一生都不会出现在我们之间。 “至亲至疏夫妻。”我简单道,“没什么特别的。” 作者有话说: 袁无功现在的心理状况已经危险到扭曲了,他很清楚闻人钟的身体有多糟糕,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占有这仅剩的时间。 如果闻人钟意志稍微软弱一点……但凡相公镇不住场,二夫人就要把人强行带回药王谷锁起来了。 面无表情咬糖块的样子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摆手) 至于姬宣……一边在信上骂骂咧咧怪相公不听劝,一边又别别扭扭提醒相公春寒料峭记得加衣,手上的伤口别沾水……常规操作了,老傲娇。 谢澄嘛……谢澄现在是三人中最煎熬的一个。
第175章 一些复盘 给大家复盘一下角色,毕竟我断更太久了。 闻人钟:头铁娃,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姬宣:一边在信里骂骂咧咧怨恨相公不听劝不肯远离危险,一边别别扭扭提醒相公春寒加衣,手伤不要沾水。十级傲娇了。 袁无功:小黑猫心里全是坏主意,知道闻人钟身体的糟糕程度,却不能阻止闻人钟贯彻自己的(作死)意志,无能狂怒中,只要闻人钟稍微表现得软弱一点,黑猫就会变成毒蛇,把相公生吞活剥了。 谢澄:夹在老婆和老爹之间的倒霉选手,“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千古难题的解答者,目前给出的是负分答案,本人对此也有自觉。 人物阵营图。 红方(姬湘永远滴神):姬宣(我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谢从雪(为了女儿我说不定连太子都能干掉),谢澄(到底该救谁,他俩到底为什么不会游泳啊啊啊啊) 蓝方(太子或成最大输家):秦王(叔叔我啊,也有一个黄金般的梦想呢),谢从雪(没错太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手下出二五仔了),绪家(绪陵:我也不想的,但我是绪家的绪陵,真男人,要敢于直面惨淡的现实和淋漓的鲜血) 混乱中立反复横跳派:袁无功(撕啊,再撕得响亮些!真是一出好戏啊.jpg),李严(神使指哪儿我打哪儿,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慈悲的搞事微笑.jpg) 时间线大致进度条: 谢从雪和向月(姬宣他妈)青梅竹马——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谢从雪借辅导太子习武的机会,顺利入宫和姬宣他妈偷情(神他妈偷情,我得安排他是强上的,老东西不是好东西)——姬湘出生(皇帝: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ps:虽然还没写,谢从雪起初并不晓得自己还有个女儿,所以他是真的站在太子那边和姬湘兄妹作了很多年对(在他的视角来看自己是被爱人背叛了,爱人还给别人生了俩冤种娃,呜呜自己可太惨咧),直到向月临死前告诉姬湘自己的身世。 pps:谢从雪一边怨恨向月,一边又想复活对方,赤胆忠心那个秘方本质上是药王谷搞人体实验折腾出来的玩意儿,打的广告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图片与实物究竟符不符这个药王谷也说不清,但一经售出概不退货(谢从雪:冤种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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