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脸被白纸条挡得严严实实,小温完全没get到他的意思,还傻乎乎地问:“怎么了?谁打来的?” “无关紧要的人,不要管。” 说是这么说,但等177开头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时,余麟还是率先接了。 余温也回过味来,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捏紧拳头。 “喂?又怎么了?”余麟微微靠近小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对话。 彭许周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的动作,想着自己书房里的那几本道德沦丧的网络小说,悔恨地锤毛毯: 麟子!你糊涂啊! 余麟和余温的声线有些许相似。 但仔细听能听出不一样来,余麟的声线要清亮一些,余温声线更显柔和。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似乎没能听出来。 抑或完全没在意。 ——“钱呢?耍老子是吧?” 余麟揪着毛毯上的毛,摁下录音键:“你当我是什么大款吗?我今年才刚成年,我怎么可能拿得出200万!” “你自己挣到20万没有?”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逼话呢?敢这么对老子说话……” 余麟压低声音:“那我怎么说呢?你养过我吗?现在我成年了,你张嘴就要200万?你还不如直接去抢银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与同伙交谈还是其他,很快又道: ——“你都被余家收养了?连200万都拿不出来吗?” ——“他们家生意做那么大,不是很有钱吗?” 余麟怼回去:“你也说我是被收养的,你个亲生的连200块都没给过我,人家收养的凭什么给我200万?”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有钱?” ——“别想骗我!我都听人说了,你18岁的时候他们家还给你办成人礼,那成人礼都不止几百万了。” 成人礼? 又没有对外请过媒体这些,他怎么知道的? 看来老爸说的确实是真的。 团伙作案呐! 余麟呵呵两声:“面子工程懂不懂。就像你死了,我也会请一帮子人过来给你唱出大戏的,让你面子上过得去!” ——“你个狗日养的……” 余麟稍稍把听筒拿远一些,听的是眉头紧皱。但突然他想起前两天父母和余麒那淡定的模样,不禁模仿,并超越。 他淡淡道:“你就只会说这些吗?” 电话那头骂的更脏了。 余麟觉得跟这种人交谈真是有些浪费时间,说东说西都是些发泄情绪的话语,挑不出几句重点来。 他又说:“如果你还骂人,那我们就没必要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很快,明显是照本宣科的话语传过来: ——“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惦记你真正的亲人吗?” 余麟没说话。 电话那头继续毫无感情地念: ——“你看看,不是亲生的果然不一样。我可听说那余麒早早就进了公司,那余麟呢吃喝玩乐样样都费钱,唯独你,这么多年,连个200万都没捞到。” 余麟声音变得低落起来:“你想说什么?” ——“待在余家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亲生的,他们永远防你一手。只有我,才是你永远的亲人。” 余麟无聊地扒拉着自己脸上的纸条,语气更加低落: “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刚从监狱里出来,出去搬砖别人可能都不敢要。” “跟着你既没有钱,也没有前途。”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别打扰我了。”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粗喘起来,似乎是他想骂脏话,却被人制止住。只从话语里能听出浓烈的不甘与愤怒: ——“我是谁弄进监狱的?还不是那XX,他们都这样对我了,你居然还心无……咳咳地跟他们相处!” 余麟撇嘴:“你想说的是心无隔阂吗?你看看,你还是个文盲。” “唉,跟着你怎么可能有出息。” 余温哭笑不得,一手扶额,捂住嘴闷声笑起来。 彭许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他和麟子这么熟了,隐约猜到应该与余温有关。 但麟子的对话实在太搞笑,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锤着毛毯笑得牙不见眼的。但愣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骂出口来。 余麟隐约听到对面传来小声的斥责声“够了”,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干咳两声,打断他的怒骂,问:“我虽然没有200万,但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50万?” 那头的人重新组织语言,平复怒气: ——“你有50万吗?你要有良心,就打到那张卡上。” 余麟小声:“50万其实我也没有。” 对面那头骂的更脏了。 余麟又说:“但是20万我有。” 对面骂声停止。 余麟装模作样:“可是我试过,超过2万块钱的打款都需要输入持卡人的姓名,我……我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打?” “难道我要每笔转1万块钱,转个20次?但现在已经不是你那时候了,现在银行管控流水很严格的。估计转几次,就会被监控到。”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麟觉得对面的人哪怕是团伙作案,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仗着什么呀? 这么有恃无恐? 都没学过律法吗? 前景真令人堪忧! ——“张大铁,你输这个名字。” 余麟噢了一声,又问:“身份证号码报一下吧,好像也需要身份证号码……” 不出所料,对面骂的更难听了。 但余麟已经抢先一步将电话挂断,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笑得前俯后仰,双手锤个不停。 其余两人也忍不住笑成一团,笑出声来。 快活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余家庄园。 -- 电话没再响过来,余麟将录音导出来发到【余家五口】群聊里,再配上一张贱嗖嗖【一分钟也很厉害了】的表情包。 没一会儿,余麒率先在群里回复: 【余麒】:看到你气死别人,确实神清气爽。 【又菜又多余】:噢~举报你摸鱼。 余麒也不再回复了。 下午吃完饭,彭许周准备回家,但被余麟拦住不让走。 彭许周疑惑:“咋啦?” 这几天余麟沉迷于在小说APP里看各种穿书类小说,各种反转情节看得他一愣一愣的。现在脑海中都有些阴谋论,没忍住给老许分析:“现在咱们哈,有一个愚蠢的……敌人。” “但是这个敌人,很嚣张。还可能有不少同伙。” “我就怕你一出去,被幕后监视的人看见,误以为你和我们是一伙的。然后绑架呀巴拉巴拉,用你来威胁我们。” 彭许周听得也一愣一愣的,率先问:“咱们不是一伙的吗?” 余麟:“这不是重点!” 彭许周:“这就是重点!” 余温:“……” 余麟放弃挣扎,重新组织语言:“如果是绑架这种,还算有所图。我就怕来个什么车祸啊、持刀砍人啊……” “那我可真对不住你了老许!” 彭许周:“……这、这么吓人吗?” “你们是得罪了什么黑-涩-会?” “更何况……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余麟看天看地,支支吾吾:“一个……小,呸,老混混?” 彭许周拂袖离去! 去了余家客房。
第19章 等晚上余父余母回来,得知小麟强留下彭许周的事,又无奈又好笑,只在晚饭时笑着宽慰彭许周的心:“小麟就爱胡闹,小许你别放在心上。” “如果你这两天有空,就留在余家跟小麟作伴也行。有事的话,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需要太担心。” 彭许周识趣地没有多问:“那我今天就跟麟子睡吧,没事,明早我再回去。” 反正他也不是没住过。 四楼麟子的地盘,还给他腾出来一个小客房呢。 余父刚笑着点头,突然间又想起前些时候,传到他耳朵里的有关“余麟喜欢男人”的风言风语,不由一僵。 余父细细打量了几个小子,尤其是余麟。发现他这会正在愉快扒饭,神色非常自然地招呼小许和小温吃菜,一点子暧昧气息都看不出来。 饭后揽着小许和小温玩游戏的姿态也很放松,不像是喜欢男人的苗头。 难道是消息错误? 唉,头疼!儿女都是债! - “老爸怎么怪怪的……”余麟嘟囔两声,没放在心上。 晚上他和老许双排游戏时,对方问他:“上次你说的人格分裂,有结果了吗?” “没,”余麟对这事一点儿思路都没有,但是,“过两天我去医院精神科转悠一下吧,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也有可能是心理疾病。刚好我有个朋友是学心理的,可专业了。我去找她咨询咨询。” 彭许周叹为观止:他最佩服麟子的一点,就是他永远能把自己“可能有病”这事,说得轻描淡写、清新脱俗。 丝毫不藏着掖着。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王沫你认识吗?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比我们大几届。她现在可是高级心理咨询师,咨询费2000/小时呢。”余麟感慨,“上次我还把她推给傅恒了。可惜刚推给他,他就说他的心理疾病好多了。” “不过这年头,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堪忧啊。我感觉做心理这行,应该能赚不少。” 彭许周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虽然和麟子是一个大学的,但并非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大学他主要在摄影社团和各教学楼间转悠,麟子兴趣广泛,喜欢结交朋友,时常外出。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彭许周好奇,“你去找她看过?” “应该看过几次吧。”屏幕跳出“WIN”的胜利界面,余麟放下手机,左手捂住酸痛的右肩膀,轻轻活动。 他努力回想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只依稀记得王沫学姐是一位比较温和,很能共情的女性。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她给我们授过一堂心理课,后面她自己单干开工作室时,我跟几个朋友去给她捧过场。” “刚毕业的时候,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好像也找她咨询过。” “嘶,但到底聊了些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彭许周傻瓜式点头:“效果怎么样?” 余麟歪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应该不错。” “不然我不会去找她几次?” 应该是没睡好。 头又开始有些闷痛了。 余麟轻轻摁了摁自己的眉尖,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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