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看到一身青衣格外扎眼的谢风流坐在大堂喝酒。 他明明可以在房里喝的,却偏偏要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他就是故意招他的! 这是挑衅!□□的挑衅! 秦玉看见他就气不过要上去跟他理论,撸起袖子冲到他的面前,狠狠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姓谢的,你竟然敢摔小爷?你真当小爷是好惹的不成!” 谢风流邪魅一笑,后仰靠在身后的墙上,端起桌上的酒碗自顾自喝酒,显然是根本没将秦玉放在眼里。 秦玉火冒三丈,提起桌上的酒坛子就要砸他:“你为老不尊你!” 谢风流反手将酒坛子压下,摁在了桌子上。 秦玉用力拉扯,扯不动,看了谢风流一眼,不死心,拼尽全力跟谢风流抢酒坛子,他还不信他就搞不动它! 然而不论他如何用力,那酒坛子都是纹丝未动,毕竟不会武功,不是谢风流的对手。 秦玉气得不行。 这时,突然袭来的一道掌风向谢风流打去,他神色微动,忽然坐直,回手与那人对招。 一青一紫两道身影不断交锋,速度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眨眼间数十个回合已过,谢风流将洛枭的一掌隔开,然后脚尖点地向后倒飞出几米,看着洛枭,却对一旁的秦玉说道:“哦,倒是忘了,有人替你打抱不平,现在你可不好惹了。” 秦玉双手抱怀,骄矜地冷哼一声:“哼,知道就好。” 一派狐假虎威的威风样子。 谢风流一下子将秦玉掳进怀里,掐住了他的脖子,表情阴森:“你猜我要是挟持你,他还敢不敢动?” “你!”秦玉瞪他:“就晓得欺负不会武功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风流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调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就是个大坏蛋!” 洛枭眸色一沉,抬脚将身边的板凳踢飞向谢风流,谢风流跳起,通过板凳,飞身向洛枭攻击过来,二人再次交手。 师承一派,路数相近,熟悉彼此的招数,应付起来也十分费劲。 谢风流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况且也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化掌为刃格挡住洛枭一掌,反握住他的手腕,“你们要怎样就怎样,不打了行不行?” 洛枭不说话,与谢风流僵持着。 此时秦玉看到机会,颠颠的跑了过来,看了看洛枭,然后蹦起来,狠狠踹了谢风流一脚。 这才泄了气。 见秦玉满意了,洛枭收手。 真是孩子气! 谢风流轻笑一声,拍了拍身上被踹出来的脚印,这一脚实在是不痛不痒。 不一会儿小二殷勤地将饭菜送上将士们的桌子。 大家奔波了一路,饿的不行,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个个都忍不住想下筷子。 洛枭却立马喝止住他们的动作:“住手。” 大家的动作同时一顿,面面相觑,虽然都不明所以,但是军令如山,即使他们现在饿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军令说不准动就是不准动。 他们纷纷放下筷子,板板正正坐好,等待下一步指令。 见此情景,谢风流不由感叹道:"不愧是晋王训出来的兵,果然纪律严明。 我来告诉你们吧,这饭菜里下了料,吃了,今天你们恐怕就走不出这家黑店了。" 众将士们一听,面露震惊,纷纷站了起来,做出迎敌的动作。 酒店大门突然被人从外边关上。 躲在帘子后面观察情况的掌柜和店小二,见情况暴露,立马目露凶光,表情凶狠起来。 掌柜的招呼身后的小弟们,抄起刀刃,一起冲了出去。 众将士们也纷纷拔出兵器。 两帮人马僵持住,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动。 此时庞众看着眼前这帮穷凶极恶的匪徒,斥责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胆大包天,也敢劫我们?” 那掌柜的露出狰狞的笑容:“皇帝老儿派人送银子到黄河边去,天下谁人不知?你们虽然身着便装,但一看便知是行伍出身。” 庞众一听他知道,就更加生气了,怒骂:"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也该知道我们护送的银两是用来修固黄河堤坝的! 若是没了这笔银两,黄河决堤,害死百姓怎以万计了得,此等救命钱你们也敢惦记,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掌柜的不屑一笑:"我们自然知道这是用来修补黄河堤坝的银子,我们劫它也并非全是为了私心。 只是这款项送到地方,落进狗官们的手里,经过层层剥削,真正能用在修堤坝上的恐怕已不剩多少。 若是从我们手里走,我们只留我们需要的数目,剩下的一分不少全部送到黄河边,给百姓们来动工修堤,比那群狗贪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既然是救百姓的钱,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百姓,也总比喂了那群肥头大耳的酒囊饭袋强。" 庞众气急:“一派胡言!此次修筑堤坝由晋王府监督,你说这种话是在怀疑晋王勾结贪官中饱私囊不成?” 掌柜的语气平静下来:“晋王府忠义,我们也不愿意与世子结仇,还请世子也莫要为难我们,有道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信得过晋王,信得过世子,但我们信不过那一帮贪官。” 洛枭面无表情:“奉旨押送,不容闪失,恕难从命。” 那帮匪徒见洛枭不肯相让,便也不再多话,抄起刀剑向士兵们攻击而来。 洛枭此次率领的将士都是禁卫军里一等一的好手,身手了得,骁勇善战,与匪徒们打成一片。 刀光剑影中,很快决出了胜负。 乌合之众,完全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的对手,很快他们便将匪徒们打退。 残兵败将们见势不好,转头就跑。 还有人想追,被庞众拦下:“穷寇莫追,我们的任务是看护修堤银两,莫中调虎离山之计。” 士兵们得令,纷纷退了回来:“是!” 而后被派去查看押送银两情况的士兵跑了回来,回禀道:“劫银的匪徒已经被看管银两的将士打退,银两没有损失。” 庞众点点头,然后走到洛枭身边:“殿下,银两无碍,外边雨还未停,雨势小了些。” 洛枭闻言下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出发。” 庞众领命:“是!” 然后迅速指挥将士们穿上蓑衣,带上斗笠,运送银两继续出发。 没来得及吃饭的众人,只能咬两口随身带的干粮充饥。 快到傍晚时,雨总算停了。 走在路上,突然身后出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好像一群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秦玉好奇地掀开窗帘往后看了一眼,待看到马上的人时,脸色一变,赶紧缩回了车里,抱住洛枭:"不好!老总管追来了,我爹肯定是知道我跟你跑了,派人来抓我回家! 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一起去。" 洛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有我在,他们带不走你。”
第60章 秦玉拉住他:“你就说我不在,千万别暴露了我!” 队伍被截停。 众将士如临大敌,庞众骑着马挡在众人最前边,对拦住路的一群人马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总管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洪亮对着马车道:“世子殿下,请将我家小少爷放回来。” 他这声音暗含内力,一听便知他功力高深,是武林高手。 福安也跟着来了,喊了声:“少爷!” 秦玉躲在车里不敢吱声。 洛枭弯腰掀开帘子,从车中出去,众人将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洛枭淡定从容:“秦管家。” 老管家板着脸:“世子殿下,你为何要诱拐我们家小少爷?” 秦禄这话说得已经非常难听了,相当于是在指着洛枭的鼻子骂。 洛枭神色不变,问心无愧,言之切切告诉众人:“玉儿心甘情愿与我走,我会保护他的安全,劳请管家转告太师,请他不必担心。” 等等,他怎么就这样暴露了,不是说了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吗?! 这让他回去怎么跟他爹解释,秦玉顿时有些慌。 老管家冷笑一声:"小少爷年少单纯,调皮贪玩容易被有心人诱惑,何来心甘情愿一说? 幼子如此不明不白被人拐带,教太师如何放心? 世子殿下,晋王爷与太师纵有政见不合之处,祸不及幼子,你如此行为,若是闹到圣上那里去,恐怕有损晋王府忠义贤明的名声!" 私报公仇,这帽子扣得可就大了,提及圣上则表明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洛枭言之凿凿:“玉儿不愿回家,他与我一起,我会对他负责。” “我们家小少爷用不着殿下负责,还请世子殿下速速将我家小少爷放回来!” 这对话怎么越听越奇怪了? 好像长辈在谴责诱拐自家女儿的野小子。 秦玉终于听不下去了,掀开车帘出面:“禄叔,我是自愿出来的,我不回家。” 看到秦玉,秦家众人的眼神一亮。 但听到他说的话,老管家目光沉了下来。他跟随秦简,一生未婚,没有子孙,便是拿秦玉当自己的亲孙子。 仿佛在看自家不听话的孙子,劝道:"小少爷,莫要贪玩,外边不安全,难道你忘了上回你被土匪劫走的事情? 老爷和大少爷心中挂念你,你还是早早与我一起回家吧!" 秦玉低头嘟囔着:“上回那只是个意外。” “这种意外,可不能再有了!” 秦玉赶紧信誓旦旦道:“不会再有了!禄叔,你误会了,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救灾的,我要去守护黎明苍生,我要博一个好名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贵人有两愁,一愁自家子孙不争气,二愁自家子孙太争气,都是要闯祸的。 “小少爷,您年纪尚小,家国大事还不劳您烦心。” 秦玉不服气,指着旁边的洛枭:“我年纪小,他年纪也不大呀,凭什么他就能领兵出征,我连出个远门都不行啊!” 众人纷纷低头,老总管憋了一句话,憋了半天怕打击到他,决定还是不说。 “小少爷,莫要调皮,乖乖听话!” 跟哄小孩似的,他都十六了,一个两个还总是拿他当小孩哄,他现在可是有个三十多岁的灵魂,没那么好骗。 秦玉顿时难过起来,低下头,眼中泛起泪光:“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废物,离了家什么也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看他这样子,秦禄也心疼起来,软了声去哄:“小少爷,您不能这样说,老爷也是关心您的安危,您是他的掌上明珠,一向是拿在手中怕丢,含在嘴里怕化,怕您有任何闪失,故而对您看管得严厉些。”
96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