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端着箱子跟在后面,走到房门时愣住了。 蒋辽把东西放到案桌,回头看他还站在门口。 “什么时候收起来的?”廉长林嗓音发涩,问他。 房间只有一张床,蒋辽以前睡的床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狭长的案桌。 桌上安置了书架,放着他以前看过的书籍、用过的笔砚,全都整齐摆放着。 蒋辽看了眼对面的床,随口回道:“忘了。” “反正放着不用占地方,收起来安个桌刚好用来放东西。”他低头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笔墨,并不想就此多说。 廉长林默然看着他把毛笔挂到梨木笔搁上。 他从军以后蒋辽就把床收起来了,那些年,蒋辽一直睡在他的床上。 蒋辽逐一挂完笔,弯腰放墨盒,挂在腰间的玉笛随着动作垂落,金黄流苏碰到案桌。 廉长林眸色变黯,抬步走进房间,反手把房门闩上。
第153章 同归 堂屋一堆东西等着安置,蒋辽放好墨盒转身出去,廉长林双手按到桌面把他困在中间。 “什么时候拆的床?”廉长林望着他的眼睛,要他回答。 案桌的高度比寻常成人用的桌子要高,这种桌子需要订做,廉长林能从木质上看出是几年前制作的。 一般的案桌廉长林用起来都有些过低,现在的高度正好适合他,用久了不会太累脖子。 “都说忘了,过那么久了谁记得清。”蒋辽语气敷衍。 廉长林手指牢牢按在桌上,显然不会轻易挪开,他索性靠到案桌:“怎么,看不习惯?拆下的床板放在厨房后面,不习惯自己拿回来装上。” “没有不习惯。” 说是如此,他却端着脸要跟自己清账,蒋辽扯唇笑道:“那是嫌弃我招呼不打一声,睡了你的床?” “嗯。”廉长林应的认真。 蒋辽挑眉看他。 “没经过我同意,睡我的床,你要补偿我。” “我现在就去拿床板,把床装回去,让你睡回本。” 蒋辽说完要出去,廉长林双手收拢,手臂青筋冒起直接把他抱到桌上,禁锢住他腰身不让乱动。 “睡了几年,这样就算了,便宜都让你占了。”廉长林抬眸看他,上前一步贴紧他。 蒋辽刚坐稳,触及他的变化顿时有些无言:“你真是……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我出去放东西,你自己解决。” “你先招我的。”廉长林搂紧他不让。 只要一想到在北疆思念蒋辽那些日夜,蒋辽在家里睡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廉长林全身的血液就变得沸腾不止。 他仰头看蒋辽,眉宇隐忍越发辛苦,却把持着只是嘴唇贴着蒋辽的唇峰,辗转厮磨。 蒋辽垂首看他,无动于衷。 廉长林吻了一阵得不到回应,张嘴咬他:“你都不心疼我。” “蒋辽……” 蒋辽最受不了他这样黏糊喊自己,尤其是对自己情动的时候。 刚才打定主意不管他,现在对上他载满情欲的双眼,不加思索手就伸了下去。 廉长林却挡着没让:“衣服会脏……” 蒋辽来不及反应,腰上一紧,只能被动攀上他肩膀,双腿圈着他腰身被抱起来往对面的床过去。 日头逐渐下沉,只余一片晚霞浸在天边。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穿过天井转进堂屋。 “辽叔!” 二丫进门喊了一圈没见到人,从后院走出来,禁闭的房门里传出了细微的声响,她跑过去拍门。 “辽叔?你在不在里边?阿奶让我喊你和林子叔去吃饭!” 廉长林坐在床边,思绪被埋首在身前的人牵动着,他缓了缓呼吸抬头冲门外道:“二丫,你自己过来的?” “我跟我阿爹过来的,我跑在前头,阿爹走的慢还在外边呢。” 她说完听到里面又响起轻微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等了一阵才听到里面说话:“你先回去,我们等下就过去。” 听声音知道不是蒋辽,二丫问道:“辽叔呢?” “他出去了,我把东西放好就去叫他……” “那你快点去叫辽叔,阿奶说只剩两个菜就能开饭了。” “好。”廉长林指腹从蒋辽侧脸挪开,抚上他微蹙的眉间。 二丫把话带到,转身出去找她爹。 脚步声远去,收不住的喘息从蒋辽喉间溢出,脑袋被手指牢牢掌控,他双手按在廉长林腿上,呼吸变得更混乱。 廉长林平日看着淡泊寡欲,床事上却很强势,有些时候甚至容不得半点反抗。 每次都会把蒋辽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所以换到蒋辽帮他,也一滴不准他浪费。 最后蒋辽被呛的偏过脸咳嗽,咳了几声低着头喘气,廉长林捏起他下颌检查,又被迫吞咽了几下。 蒋辽抬眼看去。 廉长林眉宇舒展,眼睫慵懒垂下,拉他起来坐到腿上,凑上前亲他。 “行了,赶紧收拾好出去。”蒋辽虎口掐住他下颌,推开他的脸。 廉长林眸色不满。 时间确实不早了,最后还是松手放他起来。 蒋辽去后院打井水罐了几口,回去时廉长林已经整理好衣服,衣冠楚楚等在堂屋。 蒋辽到北疆后廉长林就有藏糖果和零嘴在身上的习惯,随时随地都能给他变出来。 他掌心放满各种糖果,蒋辽瞥了一眼,懒得挑。 廉长林拿出他最常吃的酸果,把剩下的收起来,拆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下次看着点,都要出门了还闹,就那么想让一帮人等着你过去开饭。”蒋辽嗓子现在还有些不适。 刚才廉长林要是没继续胡闹,他们早就结束了,还好过来喊他们的是二丫。 别的事廉长林都可以听他的,唯独床事上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要靠近蒋辽,听他在自己耳边喘息,他就忍不了,这种要求分明是强人所难,他做不到不能保证,一如既往扯开话题。 “不知道李婶今年种小菜花没有,很久没吃了。” 李婶种的菜味道说不出来就是比别家的香,简单干炒都能下两碗饭。 以前在外边吃不上,现在回来确实有些馋了。 每次说到他不乐意听的,不是装傻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蒋辽嗤了他一眼,低头吃酸果。 两人出到外面,远处路上能看到一点李树和二丫的身影。 走到李家院子前,廉长林伸手到蒋辽嘴边。 嘴里的果核从左边换到右边,与牙齿磕碰时发出低响,蒋辽看着他没动。 “不是吃完了。”廉长林依然举着手。 “家里一堆还没用的,等那些全部做出来,你是要拿出去摆摊?”蒋辽说完把果核吐到他手上。 廉长林在北疆养伤那时,蒋辽不让他出门吹风,也不准他劳心外面的事,他手下实在处理不了的才会到府上请示他。 天天看书写字他闲不住,就找来刀具重操旧业,开始还只是雕些小木头打发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就迷上了果核,不管大小但凡能雕刻的都没放过。 简单点就只在表面刻字作画,复杂的用镂空做出各种形状,家里做出来的成品已经装满几个小盒。 “你别管。”廉长林拿手帕包果核。 他只雕刻蒋辽吃完留下的果核,做出来的那些远远不够摆摊,就是以后足够了他也不会拿去买。 只不过是和蒋辽有关的东西他都觉得有意思,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院子里多了一匹面生的马,他们进到屋里,石头刚去厨房喝完水,端着碗筷出来。 “林子哥!” 廉长林闻声看去,他大步走过来,刚才洗了脸擦的随意脑门上还挂着水。 “在镇上赶过来的?”廉长林问他。 “我下午去了趟郊外,回去后想着到店里看看,正好听到你们回来就赶过来了。”他说完喊了声后面的蒋辽,“辽叔。” “嗯。”蒋辽上下看了看他,“外面的事都能处理吧。” “你们放心,处理不了有张哥他们兜着。” 石头现在长成了大小伙,晒黑了很多看着比以前能唬人。蒋辽以前就放心事情交给他,又给他安排了人,倒不担心他会处理不来。 “都别站着了,快过来吃饭,有什么坐下来咱慢慢说。”李婶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 石头放下碗筷回厨房端饭。 他和石块每次过来吃饭都坐不住要搭手,以前还小周梅能叫的动,现在不等他开口转手把饭锅给他了。 “李叔还没回来?”蒋辽和廉长林过去坐下。 屋里没看到李叔,李二泉也不见人影。 “没回呢,让二泉去喊了,不然肯定得忙到天黑。”李婶拿碗打饭。 李树从军时二丫还没满月,久别重逢一家三口聚在一起,悄悄话怎么都说不完。 现在过到饭桌,二丫叫完蒋辽再看他旁边的廉长林,犹豫着没开口叫人。 薛婷笑道:“这是林子叔,你小时候经常跟你哥去他家捣乱,全都不记得了。” “我走的时候她还不记事。”廉长林笑笑看着她,“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三岁之前的事早都忘干净了。” 他去北疆那年小丫头还没有家里的灶台高,如今长成了小姑娘,模样出落的更漂亮了。 二丫不记得廉长林,但经常听她阿奶念起,所以一直都知道他。 现在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喊完人坐到她娘旁边问蒋辽:“辽叔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跟我阿爹过去,都不见你。” “那会儿我刚好去了屋子后面。”二丫好奇还想刨根问底,蒋辽瞥了眼廉长林。 他收到示意不动声色带过话题:“你哥他们书院,现在是不是只能月底回来。” “是啊,他们书院功课很多,他和石头哥有时候一个月都没空回来……” 石头过去打饭,李婶让他回去坐好,二泉跟他爹不知道什么回,让他们先动筷子,边吃边等。 地里的事没忙完,得知大儿子回来了,李叔扛着农具跟李二泉回家。 桌上空出他们的位置,李二泉洗了手端碗打饭。 看着一大桌人李叔很高兴:“家里多久没这么热闹了,今晚我得好好喝几杯。” “爹我先跟你喝。”李树给他倒酒敬了他一杯,“你喝慢点,娘说你酒不能喝多。” “听你娘瞎说,我又不跟你老丁叔似的,年纪大了酒都沾不得。” 李婶知道他们爷几个少不了要喝酒,正好让他们坐一块,小宝在对面看他们喝酒觉得有趣,闹着要过去。 什么没见过的他都要凑个热闹,周梅拿吃的给他哄住了。 怕酒气熏到旁边的女儿,李树没喝太多酒,吃着菜说起村里的变化。 镇上郊外有个马场,蒋辽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他们过去骑马,二丫想起刚才看到的两匹马,问他:“辽叔,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骑马,石头哥都不肯带我去,二叔又没空,好不容易跟他去一回,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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