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跟他说着玩,多大人了他还当真。”赵潭说是这样说,石头跟他要依依,他照样不松手。 廉长林笑道:“想不到,赵哥有了女儿,越活越回去了。” 赵潭不仅对依依护的很紧,还宠的没边,商队的人都看的大跌眼镜。 不过蒋辽倒不意外。 赵潭以前觉得自己没条件没优势,就没想过有谁会跟他一起过日子。 上次罗英点头答应和他成亲,他拉着蒋辽喝酒,说起时激动的差点眼泪都出来了,会变成女儿奴,再正常不过。 蒋辽以前过来,基本都是和赵潭喝酒,没事的时候能喝一整天。 现在赵潭心思都在他女儿身上,他没拉着蒋辽喝酒,又有廉长林在旁边看着,蒋辽大半天就只喝了一点酒,回去坐在马车上吹了一路风,到宅子时酒味都散的差不多了。 两人如今基本是在镇上住一段时间就回村里,隔段时间会再过来小住几天。 宅子每天早上让人过来打扫,今早大娘带人过来,廉长林让她买了食材。 大娘负责监督人打扫,还有一份活儿是给他们做饭,两人都不习惯家里有外人,有时候懒得动手煮饭,才会让她在饭前再走一趟把饭做了。 白天吃的油腻,晚上廉长林只做了两个清炒的小菜,蒋辽吃完饭照例拿上鱼料去后院喂鱼。 鱼池里都是小鱼,石块上个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条半大的鱼,扔进去到现在个头大了两圈,领着一群虾米在池里巡视。 廉长林洗完澡,天色已经不早了,蒋辽还在后院遛鱼,坐着还不想挪窝,他走过去动手把人叫起来。 最后蒋辽洗完澡出来,天已经黑了,回到房间,廉长林坐在床上,平时睡前他会看会儿书,今晚书都没拿,就坐着发呆。 下午回来的路上他就有些心事重重的,说着话还能恍神。 “想什么呢?”蒋辽坐到他旁边。 廉长林回过神,抬眼看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依依是很讨人喜欢,不过你看起来……似乎特别喜欢她,抱着都不想松手。” 蒋辽听着不对劲,一时又指不出是哪里不对,奇怪看他:“小丫头长的很招人,你不是也挺喜欢她。” 应该说今天见到她的人,就没有谁会不喜欢她,毕竟她确实长得很讨喜。 廉长林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垂下眼沉默。 明显情绪不高。 “到底怎么回事?”蒋辽问他。 廉长林眼里闪过忧虑,犹豫着问他:“你是不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蒋辽弄清楚后觉得好笑,又有些来气。 “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竟然还担心了大半天。” 廉长林自然相信蒋辽,但是会忍不住担心,没开口否认。 蒋辽咬咬牙,更来气了。 廉长林这次很诚实,没对自己藏着掖着,见他依然心情低落,蒋辽那点生气就所剩无几。 他动动身坐好,对廉长林道:“我以前没想过,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会娶别人,瞎担心什么。” 廉长林闷声道:“你喜欢小孩……” “我不喜欢。”蒋辽说,“今天是觉得好玩,她要是跟小宝以前那样,一抱就哭,哭起来就不停,你看我会不会马上把她还给赵潭。” “再说了,等以后石头和壮子他们娶妻了,还愁没有小孩抱来逗着玩吗。” “况且,”蒋辽定眼看他,“你都不同意和离,我能娶谁?” 廉长林在某些时候简直过于敏感,敏感到异常的固执,这些事要是放在平时,根本都没必要摊开来说。 蒋辽觉得他纯粹是没事找罪受,说完就没管他,转身准备睡觉。 廉长林目不转睛望着蒋辽。 他心心念念牵挂了蒋辽五年,才把人盼到身边。 蒋辽太好了。 总能轻而易举就牵动他的心绪,也能轻易解开他突如其来的不安。 蒋辽刚躺好,廉长林压了过来,呼吸湿热,吻住他不放。 仗着蒋辽拿他没办法,仗着蒋辽不会推开他,廉长林故意不熄灯缠着他闹了很久。 房间的油灯早已经烧尽,廉长林点了新的,房间持续升温,烛火跟着摇摇欲坠。 等到房间逐渐安静下来,油灯又烧掉过半,廉长林走下床喝水,端着杯子回去。 蒋辽面向床边趴着,抬头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感觉嗓子终于好受了一些。 廉长林目光掠过他□□的上身,动作僵停了片刻,转开眼放杯子,坐到床上,手指覆到他后背。 像是抚摸,又像是擦拭。 廉长林已经竭力控制住力道,手还是止不住轻颤,他附身抱住蒋辽。 察觉到他的不安,蒋辽回头要问,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没事。”廉长林压在他身上,将他抱的很紧,蒋辽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好像是从前段时间开始,不,应该是再早一些时候,廉长林就有心事瞒着他。 前几次,他情绪外露又都很快收起,蒋辽没太注意到,今天白天受了些影响,刚才装不出若无其事,乱了手脚。 廉长林在害怕。 尽管他刻意隐藏,心底的惧意积深,总会控制不住暴露在不经意间。 床事上会突然发狠、落下的吻重的失控、又会突然抱紧他,像是稍微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蒋辽呼吸平复下来,又继续趴了一会儿,趴在他肩头的人还睁着眼睛没有睡意。 他翻过身,抬手抚上廉长林的脸,问他:“到底在怕什么?” 廉长林望着他的眼睛,眼睫垂下,目光落到他肩头,眸色晦暗。 蒋辽偏头看去,肩膀上是以前受的刀伤。 当时伤的很重,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不过后世治疗技术高超,伤口愈合的很好,最后只留下一道淡痕。 “这是我以前受的伤。”蒋辽跟他解释。 廉长林双手收紧,呼吸变得沉重,心跳都慌乱起来。 蒋辽来到这里,就没受过伤。 他肩上以前并没有伤痕,最早出现是在上个月,开始只有一点痕迹,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后面越来越明显。 如今他整个后背,都是大大小小交错的刀痕。 身上的人越发不安,蒋辽抬手搭到他后背,缓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但现在连以前受的伤都跟着来了,不正能说明,我不会离开了。” “灵魂互换这种事,经历一次已经很难得了,哪那么容易换来换去,那不乱套了吗。” 蒋辽身上出现任何解释不清的变化,廉长林都会害怕,怕他会离开,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那样他根本阻止不了,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今天看到他后背的伤痕又多了几道,那一瞬间,廉长林整个心都坠到了谷底。 即使他把蒋辽搂的再紧,感受他确切的体温和呼吸,廉长林还是惶恐,怕蒋辽会在他眼前消失。 现在听蒋辽说完,他愣了愣。 倒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些夜深人静时的害怕和不安,压的他难受,如今都随着蒋辽的话落地击碎。 廉长林抱着他,低声笑叹:“说的有道理。” “你就是闲的没事,自讨苦吃。”蒋辽用力扯了下他的脸,让他长点记性。 脸上吃痛,廉长林笑出声,片刻后又敛起笑。 伸手摸他肩头,眼神心疼:“疼吗?” “打起仗来你也知道,战况紧急是感觉不到受伤的。”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根本没有时间给你留意伤口疼不疼,何况那些事对蒋辽来说早已经过去了,廉长林要是想知道,他是不介意和他细聊,但不是现在。 他就是闲着没事,也不想三更半夜不睡觉,聊过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蒋辽双眼犯困,现在确实不是闲聊的时候,廉长林浑身卸了力,把脸埋到他脖颈蹭了几下,然后翻身侧躺好,又把人搂住。 “没事了,睡觉吧。” 蒋辽第二天睡到了上午,醒来时廉长林已经去了作坊。 他起来洗漱完,到厨房拿廉长林做好的早食,吃完早食他想了想,最后没去作坊,而是去了一趟镇上。 几天后,他们过去店里,银楼来人送蒋辽订做的东西。 蒋辽刚才去了二楼房间,廉长林拿着木匣子,低头看了一阵,没打开,走去后院。 “银楼送来的。”廉长林进到房间,把木匣子给他,等他给自己解释。 蒋辽让人打造了首饰,却没跟他说,廉长林丝毫不知情。 蒋辽低头看了眼匣子,却没接过。 廉长林还在想他是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去了银楼,见状突然更好奇了。 “给我的?”他问蒋辽,语气惊喜。 蒋辽默认,示意他:“打开看看。” 廉长林打开,看到里面是两枚一模一样、质地很是上乘的银戒。 面上有两道独特的刻痕,样式简单却异常好看,并且很特别。 蒋辽拿起其中一个,转着看了一圈,拉起廉长林的手,缓缓给他带上。 动作随意,难掩其中的郑重。 “在我们那里,两个人成亲后,会在无名指带上专属的戒指。” 蒋辽望了眼廉长林,低头看他手上的戒指,尺寸刚刚好。 他继续道:“戒指代表承诺……一辈子,只送一个人。” 廉长林沉浸在蒋辽给他送礼物的惊喜里,闻言愣住了。 上次和蒋辽说开,他就不再患得患失,而蒋辽为了让他安心,专门让人做了银戒。 蒋辽并不习惯佩戴首饰,除了自己送的玉笛,他就没佩戴过别的首饰。 廉长林眼睫半垂,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他。 蒋辽给他戴上银戒,停了动作,把另一枚银戒留给他。 想到刚才看到银戒内沿刻的名字,廉长林心间微动,拿起匣子里的银戒,有模有样戴到蒋辽手上。 这个银戒刻了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让廉长林心安,像是把蒋辽整个人都牢牢圈住了,再也不能剥离。 他摸着戒指,满眼都落在上面,笑道:“这个习俗,很有趣。” 蒋辽给廉长林送片叶子他都会喜欢,却不想他这次会高兴到戴着银戒上外面招摇过市。 身边的人只要多看了两眼,不等人会不会问,他自己就给人说起。 有意无意,不厌其烦,认识的人都不堪其扰躲起清净去了。 蒋辽没劝他消停点。 这样正好,没心思乱七八糟瞎担心,自己也能少“遭罪”。
第155章 番外二 春寒料峭,雨季渐消。 年前收到北疆的信,一切进展都顺利,过些天商队要动身去北疆,廉长林提笔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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