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傅屿唯也不敢贸然寻到将军府找谢灼凌。 谢乐宁:“那好吧。” 谢乐宁只好收回视线,眼睛直勾勾盯着一旁的糖葫芦,裹着糖浆鲜艳欲滴的山楂球在太阳下很是诱人,“爹地,宝宝饿了。” 不是刚吃的早饭吗? 傅屿唯顺着小家伙的目光看去:“……” 这辈子都没体会到穷是什么感觉,来了这边,连个糖葫芦都满足不了儿子的傅屿唯心里叹气。 再苦不能苦孩子,父爱让咸鱼支棱起来。 - 酒楼老板上下打量着傅屿唯,眼神里透着不信任,毕竟做账房先生都是有资历的,眼前这公子实在太年轻了。 傅屿唯知道他担心什么,淡声道:“掌柜先别急回绝我,大可留我试用几日。” 酒楼刚开张没多久,生意很不错,只是先前的先生家中老母重病便回去了,张老板急着招人,这年头会算数有经验的确实不好找。 张老板招不到人,也没法,见傅屿唯神态自若站在那里,气质倒像是读书人,“那我就先试用三日。” 傅屿唯:“试用这三日能包吃包住吗?” 张老板视线落在他牵着的谢乐宁身上,小家伙眨着圆乎乎的大眼睛看着他,模样还怪可爱的,“行,试用通过,每月一两银子,吃住全包。” 傅屿唯还带着孩子,首要问题就是吃住,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才能有时间去做别的。 - 张老板先带着傅屿唯熟悉酒楼,又给他说了每日的开支采购,见他听的认真时不时还询问一两声,看起来不像是没有经验的,稍稍放心。留他还有一个原因是傅屿唯算数极快,刚刚让他计算,他竟然没使用算盘很快就心算出大概,这才是最关键的。 等把酒楼的情况大致了解一遍后,张老板才带他们去后院的住处。之前的账房先生在后院是有一间小屋子的,没和店里其他伙计挤在大通铺,刚好方便了傅屿唯带孩子。 谢乐宁一直乖乖不做声,等人一离开,才开口道:“爹地,我们去找爸爸吧,我不想住这里,这里好小哦。” 傅屿唯也没拒绝,刚刚张老板说了明日才上岗,他现在还有时间,只不过既然要入乡随俗,那—— 张老板沉默半天才勉强开口:“借银子?” 还一张嘴就是借一两?怎么敢的啊? 傅屿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窘迫感:“就当我提前预支月钱。” 张老板提醒:“还没试用通过!” 傅屿唯笃定自己能过,也确定张老板对自己很满意,不然他不会开这个口。 张老板见傅屿唯眉眼谦和温润,言谈举止又斯文有加,怎么看也不像是骗子,最终妥协:“打个欠条,一两银子太多了,最多八钱。” 傅屿唯意料之中。 得了银子后,傅屿唯抱着儿子出门了,先去成衣店置办了两身行头,银子有限,买的普通布匹剪裁出的衣裳。 谢乐宁还带了个小帽子,此刻自己的真丝睡衣外多加了件绿色的小外袍,小家伙拍了拍胸前,不是很满意:“爹地,这个衣服不好看。” 小家伙长得胖嘟嘟的,这种成衣版型一般,外加价钱在那摆着,穿着很像是一个圆西瓜。 傅屿唯安抚道:“乖,等爹地挣到钱,再给你买漂亮的衣裳穿。” 谢乐宁看他爹的外袍灰扑扑的,衣裳更不好看,心里闷闷的。 傅屿唯看他垂头丧气的,哄道:“爹地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 谢乐宁摇头,很懂事的语气:“宝宝不吃了,等找到爸爸,让爸爸买吧,爹地现在没有钱。” 傅屿唯笑了起来:“糖葫芦的钱还是有的,爹地给你买。” 等拿到糖葫芦咬了一口,谢乐宁眼睛都笑弯了, “真好吃!爹地,你也吃!” 傅屿唯就着他的手将最上面那颗衔进嘴里,慢慢嚼完咽下后,开口附和:“嗯,好吃。” 京城很大,道路很宽,巷子也多,跟走迷宫似,小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寻到地方了。 将军府周围并无喧嚣,闹中取静般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段,高悬的将军府牌匾大气庄严,整座府邸巍峨气派。 傅屿唯没上前,因为门口有守卫,面无表情很不好惹。 谢乐宁:“爹地,不是要找爸爸吗?怎么不走了?” 傅屿唯靠着巷子的拐角,隔着老远打量着将军府,“守株待兔。” 谢乐宁哦了一声,糖葫芦吃多了糊嗓子,小家伙这会也就没多说话,趴在他爹肩头。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傅屿唯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道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人影坐在马背上,马跑的飞快,很快冲到了将军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对此仿若司空见惯,并不见慌张。 谢灼凌干脆利落的下马,一身黑色骑装,衬的身型清健有力,宽肩窄腰,极具力量感,动作不羁又散漫将马绳扔给门口的守卫,一句话没说,直接进了将军府。 谢乐宁听到动静张望时,只看到一抹背影,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道:“我怎么好像看到爸爸了?” 傅屿唯:“……”
第04章 将军府守卫森严,寻常百姓根本进不去。 傅屿唯也没多做逗留,原地歇了会最后领着谢乐宁回了酒楼。 张老板站在门口远远看到他们走过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其他没多问,就说了一句:“饭在后厨。” 傅屿唯应了声好,牵着谢乐宁去了后院。 酒楼生意好,伙食自然不差,这会过了饭点,忙完后伙计们在后厨正准备吃饭,见一大一下走过来,热情招呼道:“刚好给你们留了一份。” 这家店上到掌柜下到伙计还有烧饭的厨子人都很好相处,尤其是跑堂的小二哥常兴,年龄不大,是个极活泼伶俐之人,话很多,对傅屿唯充满好奇。 “哥,你不是京城人士吧?” 傅屿唯嗯道:“初次进京。” 到底还是需要和人打交道的,于是傅屿唯端着饭菜顺势坐在一旁的空位置,谢乐宁还有些使不太好筷子,需要他爹的帮忙。 常兴又问:“那你们老家哪里人呀?” 傅屿唯一边喂儿子一边回道:“比较偏远,说了你可能没听过。” 常兴哦了一声,目光移向张嘴乖乖等投喂的谢乐宁,感慨道:“哥,你儿子好可爱啊。” 谢乐宁听到他夸自己,抬起头,黑漆漆的眸子比宝石还要好看,朝常兴笑了起来。 小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其他人看起来默不作声,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闻言打趣:“常兴你别羡慕,你不是也到了年龄,等娶了媳妇就可以生个这么可爱的。” 常兴哎了一声,提到成亲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倒是想,这不是老婆本还没攒够,再说傅哥长得这么好看,他媳妇定是也美,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宝贝,我哪有这福气。” 这话确实无法辩驳,毕竟傅屿唯无论相貌,还是气质皆不俗,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和这后厨的环境格格不入,举手投足一派的清雅矜致。 不等傅屿唯开口。 提到媳妇这个话题了,众人不免好奇,问道:“先生,你媳妇没跟你们一起进京吗?” 谢乐宁是傅屿唯生的,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受孕,所以当初觉得身体不舒服,叫家庭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被告知怀孕了,当时谢灼凌和他都以为听错了,好在二人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能生孕这个事,傅屿唯没太大在意,既然怀了就顺其自然地生了下来。 不过他产后没多久,谢灼凌就去做了结扎手术,说是不想再让他遭罪。 傅屿唯淡声道:“媳妇跑了。” “……” 本来还热闹的后厨瞬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谢乐宁正在专心吃饭,没仔细听他们说话,此刻觉得气氛不对,抬头疑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啦?” 众人被谢乐宁这般毫无心眼地问了一句,更是尴尬。 傅屿唯唇角微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常兴有些不知所措:“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不该问这些的,你别难过。” 其他人也缓过来,觉得该说点什么,附和道:“先生这般好相貌,不怕找不到媳妇。” “就是,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先生别太伤怀。” 傅屿唯刚那般说是不想让他们再继续打探,此刻适时提醒:“孩子还在这里。” “哦,哦,嗯!不说了不说了。”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傅屿唯,见他神态自若,看起来不像介意他们刚刚多嘴乱说话,这才放心起来,气氛逐渐又变得轻松。 常兴热心道:“哥,你初来这边,有什么不熟悉或者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小弟,不用客气,不是我夸口,这京城中就没我不知道的事!” 傅屿唯笑笑:“那就先多谢了。” 常兴见傅屿唯谈吐有礼,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先前那个账房先生是个秀才,自觉高人一等,从不愿搭理他们。再加上傅屿唯模样好,常兴不免产生亲近之意,越发热络。 - 谢乐宁吃饱就犯困,小孩子很粘人,情绪价值需求高,需得傅屿唯很耐心地哄。 之前都是谢灼凌带孩子,上班直接把谢乐宁带公司去。傅屿唯也要上班,陪伴谢乐宁的时间没有谢灼凌和谢乐宁相处的时间多。 好在谢乐宁不顽皮很听话,这两日傅屿唯带着还算顺利。 等把小家伙哄睡着后,傅屿唯打算把谢乐宁身上今日刚买的那件小袍给洗一洗,趁着天好,晒一晒。 常兴端着瓜子,见傅屿唯站在水井旁一动不动,好奇走过来:“哥,你在看什么呢?” 傅屿唯没看什么,他只是没使过这玩意,在研究要怎么弄,不等他开口,常兴已经上前,见旁边木盆里有衣裳,“给小宝洗衣裳啊?” “嗯。” 常兴想到他媳妇跑了,独自带娃,怪不容易的,“哥,你辛苦了。” “我来帮你打水吧,我们这辘轳有点不太灵活了。” 说完把瓜子盘搁在一旁,将一旁的水桶系上绳子,傅屿唯在一旁暗自记下,常兴干活麻利,很快就打了一桶水倒了些放木盆里。 傅屿唯和他客气地道了声谢。 常兴左右没事,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磕着瓜子看着傅屿唯洗衣。 “哥,你是不是没洗过衣裳?” 搓衣裳的手法极其生疏,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 常兴目光落在傅屿唯那双手上,骨廓匀净,皮肉冷白,很漂亮的一双手,像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当做展览品都不为过,确实不像是干活的手。 傅屿唯从未洗过,只不过他不管做什么都一副从容淡定的姿态,并不会显得手忙脚乱,“不常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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