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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

时间:2024-05-30 1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稍稍

  床榻前放着一碗药,还冒着热气,闻起来跟嘴里的苦味一样苦。

  景容呢?

  醒来的第一眼看不到景容,这让他很慌乱,因为他知道景容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就像以往景容沉睡的时候,他也不会把景容孤零零扔在那里。他知道,如果景容醒过来,第一眼看不到他,景容会急。

  这次轮到他了,他醒过来看不到景容,他也很急。

  他急切地掀开被褥,急急忙忙想要出去,可他起得太猛,头一阵晕厥,无法控制地摔了下去,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走廊上原本慢悠悠走路的人,听到动静,下意识加快步伐,朝房间跑过去。里面的人急急地想要出来,外面的人也急急地想要进去,一开门,两人就撞在了一起。

  又是一阵沉闷的摔倒落地声。

  等终于缓过来,温故才发现他把景容给压在了身下,景容整个人像个“大”字一样被他压在地上,被压得有点翻起了白眼。

  他急忙起身把景容给扶起来:“你没事吧?”

  景容扶着胸口闷咳两声:“没事。好得很。你真沉啊……”

  但眼前的一切让温故有点反应不太过来,景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会呢?扶起景容后,他就捧住景容的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面色红润,体温正常,中气也足,力气也大得很,抓着他的那个手劲,连他都有点掰不开。

  景容的脸被捧得五官都快要挤在一起了,景容实在难受,开始怪叫:“不要这样嘛!人家也才刚打过一架,现在很柔弱的!”

  温故手一顿:“打过一架?”

  脸上的手劲终于松了,景容赶紧把温故的手压下去,连连点头:“父亲根本打不过我,他很弱。”

  温故一愣:“嗯?”

  景容笑眯眯的,把温故从地上扶起来,搀扶着往房间内走,边走边道:“是你之前给陆家的那粒药。那粒药的效果比想象中好,父亲虽然赢了,却只是险胜。在那之后,反噬就开始出现了。”

  他把温故扶到床榻上坐下,眉眼弯弯地看着温故,道:“我可是神族人,我能承受得起的诅咒,他可承受不起。”

  原来是这样。

  温故一下就懂了。

  “多亏了你,温故。”

  景容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的,连声音都透着几分轻快,笑起来也是真好看,明艳得很,跟外面的阳光一样。也是在这个时候,温故才发现,景容这人还挺会说好听话的。

  但同时,也挺会转移人的注意力的。

  温故也笑了一笑,揽过景容,把他圈在怀里,手覆在他后颈的地方,然后一把拉下衣袍。

  景容惊得大慌,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衣袍给拉上去。只一瞬,温故的脸色就变得阴沉无比,看着背后这道黑色的印记,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他很弱?”

  景容一下就不动了。

  “可、可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温故,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

  覆压在印记上的手有些颤抖,温故垂着眼,眉头紧紧皱着,欲言又止了很久,最后低低地叹了口气,把景容更加用力地拥在了怀里。

  “你最好是真的没事。要是你敢死,我就立刻把你忘了,然后去找别人,找比你还年轻比你还好看的,天天带到你坟头去气你,让你死了也不安生。”

  温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愚蠢又幼稚的话。但这句话好像分量很大,景容一听就急了,急吼吼地道:“我要长命百岁的!”

  温故垂下头,埋在景容的颈窝里,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道:“你要长命百岁。”

  你要长命百岁,你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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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温故的身体一直没有大好, 较之先前虽然是好了些,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昏睡,有时醒过来后会清醒几个时辰, 不过都是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 也就不太记事。

  只大概知道景容去见过家主之后, 家主就没了音讯,对于这件事, 弟子间传得很难听,说景容此人大逆不道, 连生身父亲都能下手, 实在是狠毒至极。而在这些替家主鸣不平的弟子里, 有几位刚说了景容的不是,第二天,人就消失了, 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连带着责骂景容的声音, 也因此消失了, 再没人敢说起。

  可没人说是一回事,弟子若真的出了事, 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此, 景容表示自己很无辜:“不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他们会偷偷骂我,我以为他们每个人对我都是打心底里敬畏的, 谁会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原来我家的弟子竟是这样的人!”

  他说这话时, 好一副愤概的模样。温故刚喝完药, 嘴里泛着苦, 胃里倒着酸, 听到这话就忍不住闷咳了起来,差点把刚喝的药给吐了出来。

  不是,景容是真的这样想还是装的啊?

  一时之间,连温故都感觉看不透他。

  不过,算了,不重要,温故掀开被褥,起身把窗户给推开,窗一打开,阳光就爬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眼周,刺得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下面是条街道,来往的人很多,看起来好一副平和的景象。花开的季节到了,有位小女孩怀里抱着几枝花枝,正从下面走过。是白色的花,她每走两步都要低头闻一闻花香,好像很喜欢那股味道。那应该是梨花,现在正是梨花开的季节,梨花的味道清新淡雅,很好闻,隔着遥遥的距离,温故好像都能闻到那股香味,蓦然间,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呼吸一顺畅,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确实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但又有些日子没闻见了,他奇怪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坐在他身旁的景容。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景容身上那股淡淡的,只有靠得很近才能闻到的淡香。

  这味道让他觉得他当不了圣人。

  垂下眼,眸光不自在了些许。

  可现在是白天,他甚至还病着,景容的身体状况是怎样又是个未知数,此情此景之下,脑中只想得出一句:不合时宜。

  他断断续续闷咳了几声,然后重新躺了下来。

  景容一直坐在床边,是一个背对着他的姿势,说完失踪弟子的事情之后,就让林朝生去查那些不见了的弟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跑了还是怎么了,让林朝生给个交待。

  温故一听,就又闷咳了几声,大概是被气的。

  别的都不说了,景容竟然叫林朝生去。

  林朝生!那可是林朝生!林朝生是那种会认真探查的料吗?

  细数以往林朝生接过的探查任务,就没有一次查出过什么有用的出来。可即便如此,景容还是让林朝生去,这背后的意图,其心可诛!

  等林朝生走后,温故轻轻叹了口气,景容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没说话,还闭上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又困了。

  他不想听景容狡辩,也不想听景容扯谎。

  景容就是在这个时候钻进他的被窝的,进来后就环住了他的脖颈,脸贴着他脖子蹭啊蹭,蹭啊蹭,蹭得温故又叹了口气。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折腾我吗?”温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那我不折腾你了,”景容的声音黏乎乎的,“你折腾我吧。”

  “……”

  阳光实在很好,温暖,明亮,照在人的身体上,每一处皮肤都像在发光一样。温故垂下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发着光的景容。

  他向来知道景容白净,可乍眼一看,还是有种眼睛险些被灼伤的错愕感。俯身下压的时候,他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并且在心里说了不下三次:以后再也不能在白天做这种事。

  太阳的方位移了几分,往西边开始倾斜,暮色四合之时,温故在院子里和景辞下起了棋。没错,景辞。

  景容就坐在俩人中间,十分不怀好意地盯着景辞看。

  温故也没有想到,景辞会来这里,别说他了,就是景辞本人都没想到。但景辞实在忍不下去了:“要杀要剐能不能快一点?是要挑我脚筋,还是要废我修为,赶紧的,整天把我给关着,我还得提心吊胆饭菜里是不是下了毒,真是受够了!现在居然还要跟你下这什么破棋?你下的什么烂棋啊这?”

  温故顿了一顿,沉思片刻后才把黑子往棋盘上放。

  其实上次被赵无期说了一顿后,他就准备学一学围棋了,但是,就在刚才,他才刚拿起跟围棋入门相关的书本,第一行字还没看完,景辞就把看守的弟子给打了,跑的时候路过这里,就莫名其妙……在这里了。

  这就不能怪他继续下五子棋了吧?

  而说到底,其实温故根本记不起还有景辞这么个人。而看景容那样子,应该也是没想起来。

  “那就废修为吧。”温故淡淡地道。

  景辞的脸一下就黑了。景容显然也是愣了一下,猛地转过头看向温故,温故垂着眼,看着这盘又要赢的五子棋,淡淡道:“那不然,你是想我们继续留着你这个祸害,等哪天不注意,等着你再来对景容不利吗?”

  温故敛起眉,想到了一些让人烦躁的记忆:“就像西山那样,等着你出尔反尔吗?”

  他给过景辞机会,也跟景辞说过,那是唯一的机会,可有的人就是不听。

  “西山?”一听这词,景辞就恼了,猛地拍了下石桌,恶狠狠地盯着景容看:“容儿,我的好弟弟,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要不是你,我当时也不会……”

  景辞用力的时候,拍得石桌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上面的棋子也换了方位,机缘巧合之下,景辞的白子连了四子,而温故的黑子,只有三子是连在一起的,突然就不是必胜局了。景辞说到一半,突然没能继续说下去。温故感知到周身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愣了愣:“怎么了?”

  景容却像没听见他询问一样,猛然站起身:“废修为!你自己废还是我来给你废?”

  温故还想说话,景辞也怒了,一副非要说点什么出来的样子,景容赶紧打断了他俩,凶巴巴地道:“你不选是吧!那就我来!我现在就给你废了!”

  说着就要动手,景辞哪是他的对手,诅咒之力一涌起来,就没了任何还手的余地。温故见状不妙,赶紧拉下景容,再一脚把景辞给踹开,让他赶紧滚。之后又费了好一番劲才把景容拦下来,忍着怒气道:“你发什么疯?诅咒之力不能再用了,你不知道吗!”

  被温故一凶,景容刚才的莽撞跋扈一下就散得干干净净,低垂着眼睛,嘴角撇了又撇,还先委屈上了。

  温故被气得胸闷:“你在西山干什么了?”

  景容的嘴唇抿了又抿,低垂着眼睛,始终没有说话。温故知道,这是不想说的意思。而景容不想说的事情,不外乎就那么点事,看来多半是又跟他温故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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