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对面的秦冕。 他皱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与江阮舟之间的距离,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烦躁。 江阮舟却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他还在窃喜,今天运气实在是好,不过是随便来了图书馆一趟,就在这里碰见了秦冕。 对方好像是来整理资料的,他凑上前来打招呼。就算秦冕对他很冷淡,他也依然缠了上去,所谓烈男怕郎缠,只要他坚持不懈,秦冕总有一天会被他的真心所打动。 他再怎么样也比秦冕那个娇纵任性的竹马强吧。 两人一直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地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帆布鞋,然后就是牛仔裤和白衬衫。 那双腿笔直又纤细,露在外面的脚踝劲瘦又漂亮,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心颤,白衬衫是穿在外面的,里面还有一件短袖,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在光线下几乎能发光的白润皮肤。 江阮舟眉心微微一跳。 果不其然看见了雩祈那张出色的脸蛋,对方抿着嘴巴,亮晶晶的黑眼珠里透着压抑的怒火,他有时候都要因为对方好看的脸蛋心跳而漏几拍。 “你出来。”他听见雩祈用气音吼道。 没想到任性的竹马在图书馆里还是挺遵守规矩,江阮舟刚准备说话,他旁边就传来了轻微的凳子拖动声。 如果不是他就坐在旁边,几乎就听不见这点微不可察的动静。 那句话果然是对秦冕说的,而秦冕竟然也在听到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过去,跟着雩祈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去的位置应该就是卫生间。 江阮舟想了想,还是偷偷跟了上去。 他在卫生间外面站定,调整位置的时候却不经意地撞到了一个人,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雩祈的另外一个竹马,对方朝着他尴尬一笑,江阮舟也回了个笑容。 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离开。 卫生间内。 雩祈还在恼火地说:“你怎么回事啊,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要让我离那个江阮舟远一点吗,怎么你自己倒是跟他关系好上了,就连周末都居然一起来了图书馆。这件事情你甚至都没有跟我们讲,你们什么时候偷偷约好的?是一起去上了物理补习班后,才让你们关系变好了吗!” 他有些生气,心里面还有些酸涩。雩祈对朋友的占有欲不算强,但是发小不一样,就算他知道秦冕和曲百川这些人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朋友,可他在看见对方跟别人关系亲密时,心里面还是会忍不住嫉妒愤怒。 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语气也有些沉重:“你明明知道我跟那个江阮舟关系不好,还是要跟他待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一点都不重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雩祈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堆,喋喋不休完了之后才终于平静下来,眼睛还红红的,瘪嘴:“你居然都不反驳,不会是真的要跟那什么江阮舟好了吧?他哪点值得你对他好啊,一个男的装的跟个小白花似的!你该不会就好这口吧!” 秦冕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声打断:“我只是想先等你说完,等你心情平复下来后再解释,我没想到你又胡思乱想那么多。” 他强调:“我跟江阮舟没有任何关系,会在周末一起出现在图书馆也是一个意外,我和他是偶然遇见的。图书馆并不是我开放的,他要站在我身边我也不能撵他走。我一直在整理资料,没有跟他说话。”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就是怕雩祈这个小脑袋又冒出来什么不可思议的想法。 秦冕眸光沉沉地盯着他看,神色是除了冷漠之外少有的认真,看不出来半分隐瞒和虚情假意,一瞧就知道那些话是他发自内心的。 雩祈差不多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还难为秦冕一口气跟他说这么多话来解释,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哦了一声,飞快道了歉后又赶紧转移话题:“那、那你来图书馆究竟为了什么,怎么就不肯跟我们说一声呢?” 雩祈就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性子,何况他觉得发小之间本来就不应该隐瞒秘密,秦冕这样做就是不对。 秦冕就跟他说:“我过来给你整理学习的资料,你学习得实在是太懒散了,按照你这个进度,即便是高三统一复习的时候也会很吃力,所以我按照你的情况提前整理出来整个高中生涯的学习资料。” 雩祈:“???” 万万没想到一时之间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雩祈也不知道是该惊喜高兴还是该沉痛悲伤好了。 竹马实在是太关心自己,比他爸妈还要操心他的学习情况,他应该再感激不过才对,为什么他还会觉得自己人生黑暗一眼看不到头呢。 两人之间解决完误会,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 雩祈神色蔫蔫的,一看就知道不仅被哄好了,还乖乖的不敢再作任何妖。 江阮舟有些遗憾,他在厕所隔间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争吵声,大多都是雩祈发出来的。秦冕声音很平静,具体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总之这俩人肯定是和好了。 他还以为按照两人水火不相容的性格,大概率会爆发出来一场很大的争吵,秦冕性格再好也不能忍受雩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吧,他不就能趁虚而入了吗。 只是结果却和他想的很不一样,他并没能得偿所愿,也只能寄希望于下次了。
第92章 天降还是打不过任性竹马(8) 月考如期而至。 就算心里早有准备, 雩祈心里还是烦躁的。 这个世界对学渣果然还是太残忍了,他真是太可怜了。 考试的座位顺序是打乱的,很不巧, 雩祈竟然和江阮舟在同一个教室, 俩人还恰好就在一前一后。 马多云看到位置那一刻都要说一句孽缘, 明明两人那么不对付, 但上天就是偏偏要把他们凑在一块。 任谁都要说上一句晦气的程度。 不过雩祈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反正他跟江阮舟的交集不多,唯一有联系的可能就是秦冕在其中,而且更多的还是江阮舟缠着秦冕, 才害得他不得不接触对方。 座次表就贴在教室后面, 随时都可以去察看,秦冕一直位列第一。 雩祈的成绩不算好,但因为有秦冕的拉扯, 所以一直在中上游徘徊。 他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这是考试前的传统。除了学霸以外,没有学生会喜欢考试这项活动的。 “我讨厌考试,大大小小的, 做试卷做得我都想哭了。”雩祈撇嘴,在秦冕身后叽叽喳喳,“要是这个世界可以不用考试就好了,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年多时间, 我要是能快点上大学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么多考试了。” 秦冕的背影顿住,他转过身来, 在雩祈桌子上放了一颗糖:“考试可以检测你的能力和知识掌握程度,大学也有考试。” 雩祈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还是有点不开心:“干嘛说这些扫兴的,让我心存一下幻想不行吗。” 秦冕没理会他,放下那颗糖之后就转过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雩祈早就习惯了,还在看着座次表心烦意乱。 江阮舟频频转头窥伺着他们两人,内心悄悄蔓延出嫉妒。 秦冕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只有雩祈才能得到他的特殊对待,基本上别人只能到秦冕的嗯哦一两句话,而雩祈还能让秦冕主动说一堆话。 他是他的特例。 上一回在图书馆也是,江阮舟本来以为那是一次很好的机遇,他都已经想好了怎样顺理成章地邀请秦冕在结束之后一起去吃饭,他请客还能拉近关系。 就算秦冕拒绝了,他也可以买东西给对方,他这样不遗余力地讨好,一般来说男生都不会怎么拒绝。 但是大好时机被雩祈破坏了,只要对方一过来,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包括秦冕都会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就像是小太阳,身上有着聚光灯般。 理所当然的,秦冕跟随在对方身边,直接把他忽视了个彻底。 江阮舟在学校不算特别受欢迎,但也没到会让人毫不在意的地步。但他遇上了雩祈,这人就像是他的克星,只要有对方在的场面,他就像是个角落里的透明人。 他本来该毫不在意的。 但是雩祈他凭什么呢,对方脾气那样差,总是任性让别人纵容他,看不懂眼色也不在乎别人的心情。 而且很笨,只是一个月考就可以像是祥林嫂一样翻来覆去说个不停,还需要依赖秦冕。 天真、愚蠢又幼稚得要命,这种本来就不该存在于高中生身上的特质,和小学生差不多,已经够了,没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江阮舟把之前在教室后面看到的座次表画下来,黑色签字笔下意识地在雩祈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接着不断涂抹黑,直到黑成了一片。 雩祈毫无自觉。 等江阮舟听到雩祈天真明媚的声音时,骤然回过神来,从刚才的怔忪状态中抽身而出,羞愧紧张一般地把这张纸条藏了起来,在桌肚里撕成碎片,准备一会儿就丢掉。 …… “今天怎么回事,那个江阮舟怎么没黏着你?”雩祈在秦冕身边探头探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秦冕的衣袖,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好奇地转动着,四处张望江阮舟的身影,不过到处都没有见到。 秦冕的视线落在了雩祈抓着他的手指上面,细长丰润,白皙健康,指尖还泛着红,每根手指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上面还有白色的小月牙,非常可爱。 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在听到雩祈叽叽喳喳的好奇发问时,也没怎么注意地轻轻嗯了声。 “什么啊,你是不是在走神,我跟你说话呢,就不能听一下吗?”雩祈不满地高声抗议。 秦冕这才定睛看向他,神色淡淡:“怎么了?” 雩祈看他这个样子都知道对方没有把江阮舟放在心上,秦冕这人不仅看着冷,实际上心也冷,是个内外都不近人情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们从小就认识对方,穿着开裆裤就在一起玩,或许他们也不可能在这家伙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那样短暂的时间,江阮舟这个人根本无法在秦冕心目中留下任何痕迹。 也许在对方心目中,江阮舟的存在还抵不上雩祈往秦家搬的一盆小多肉,至少后者不见了,秦冕多半还是会花点心思去寻找,而前者一个大活人突然不在面前晃悠,他连个眼皮子都没见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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