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你不要介意。班长只是心肠好,所以才经常帮助我。而且我初来乍到这个学校,身边只有班长一个勉强熟悉的人,总是忍不住向他寻求帮助,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江阮舟突然在旁边开口说。 雩祈满头问号:“我生气什么,又不是我需要应付你。” 他同情秦冕还来不及呢,真是的,刚才被马多云一怂恿,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还被秦冕逮了个正着,可真倒霉。 江阮舟:“……” 马多云:“……” 秦冕没有理会他们的争端,而是对雩祈开口说:“我有不管你吗?” 雩祈抿紧嘴巴,有些心虚。 比起江阮舟主动缠着秦冕问东问西,他几乎是被秦冕勒在身边耳提面命地教导,就算是再没良心的人也说不出秦冕一个差字。 可让雩祈低头也不容易,他嘴巴紧紧闭着跟个蚌壳似的,只是一抖一抖的眼睫可以看出来他很紧张,时不时地就要去悄咪咪观察一下秦冕的表情。 穿着校服,身姿挺拔的男生面色平静,他淡声说:“把我今天让你背的课文和公式记住,等会抽查。” 雩祈面露苦色,幽怨地看了马多云一眼,后者举双手投降,他可不敢跟班长对上。 发觉自己又被忽视的江阮舟捏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 他也知道雩祈和秦冕这么多年的发小感情是很深厚的,所以这事急不得,好在雩祈脾气任性又娇纵,总有一天会消磨完别人对他的忍耐。 上课时班主任老张宣布了一个消息:“我想身为学生的你们比谁都更清楚,月考马上就来了,平时上课的时候也听一些老师提过一两句吧。” 学生们面无人色,纷纷哀嚎。 老张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眼皮子都没抬一个,冷酷无情地说:“做好准备,考试就在周末后,恰好周一就开始。学校还算仁慈,让你们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复习。” 雩祈忍不住吐槽:“学了一个月的知识,让我们用两天的时间记住,到底哪里仁慈了?!” 马多云深以为然。 不过这就是学生的宿命,就算他们两个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悲伤地接受这个事实。 “你还好,你有班长,他肯定会帮你补习划重点的。”马多云羡慕地看着他,“说不定班长还会押题,你也没什么好愁的。” 雩祈摸了摸下巴,盯着前面秦冕挺拔清瘦的背影看:“你说的对,秦冕,到时候记得一定要救救我!我月考是死是活,就挂在你身上了。” 江阮舟掀起眼皮子,在心底嗤笑一声。万事靠人不如靠己,连一个小小的月考都需要拜托别人。 这样的人秦冕究竟是怎么容忍到现在的? 秦冕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他对这个任性竹马的容忍程度,好到了连江阮舟都忍不住嫉妒的地步。 雩祈对此一无所觉,非但下课占用秦冕的时间,平时黏秦冕也黏得更紧了,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凑到对方面前,腻腻歪歪地跟在对方身边,属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江阮舟都被他挤走了,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偏偏还不止雩祈一个人,在雩祈缠着秦冕问东问西,拿着考试重点问问题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要凑上来一起听,他根本不可能跟秦冕有独处的时间,就只有上物理小班的时候才能单独和秦冕走在一起。 江阮舟还试图问对方:“雩祈这样做不会打扰到你学习吗?” 他扇了扇眼睫,怯生生地说:“我觉得学习到底是自己的事,如果你讲的太细了,反而让他丧失了学习的能力。” 况且雩祈根本没有一点自觉,完全不顾及秦冕的学习和时间,他对此都有些愤愤不平。 秦冕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江阮舟也没有继续上眼药,反正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了。 …… 周末,雩祈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他依依不舍地把自己床头柜上的游戏机放抽屉里,匆匆吃完早餐就直接去了秦冕家。 秦家人一向起得很早,秦爸爸早就上班去了,秦小妹趴在茶几上安静地看着电视,秦妈妈在玩十字刺绣,缝的好像还是千里江山图。 雩祈羡慕地看着全神贯注看动画片的秦小妹,小孩子就是好啊,可以无忧无虑地玩,也不用担心作业考试升学。不像他,一想到下周的月考,就已经开始由内而外地紧张担忧起来了。 “秦姨好。”雩祈打了个招呼,又随手摸了一把秦小妹的脑袋。 “小祈,来找小冕啊?他在楼上呢。我就不招待你了,随便玩吧。”秦妈妈摆摆手。 他们两家住得近,又因为家里的小孩一起玩,所以关系也比较亲密,雩祈去秦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好。”雩祈也没有客气,转身直奔二楼 他去的时候就看见秦冕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穿了一身和在学校不同的休闲服装,看起来就更像一个模特了,身上还背着书包。 雩祈下意识地问他:“你去哪儿?” 秦冕随口答道:“市区里面。” 雩祈就问他:“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复习?” 这个我们指的是他和曲百川俩人。 秦冕拒绝了:“不用,我今天有事。你们两个先一起吧。” 雩祈被拒绝了,有点不高兴,但他也知道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于是也没有强求。 他哼哼两声:“算了,你可是大忙人呢。我自己去复习也行。” 秦冕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次月考把我给你画的大概重点记住,对你来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雩祈闻言心情好多了,不过他还是对秦冕要一个人行动有些不太满意,噔噔噔地又跑走了。 秦妈妈和秦小妹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俩孩子今天在弄什么。 雩祈回去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转头就去找曲百川了。 曲白川家也是雩祈经常造访的地方,便门敞开着,没什么人,他轻车熟路地走去了对方的房间。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还在呼呼大睡的曲百川,没想到对方正趴在床上研究运动杂志,封面是高头大马的黑人,咧着一口白牙,手上举着篮球。 床上的曲百川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这么早啊,小祈,你来找我干什么?” 听完雩祈说明来意,他脸直接苦了:“这种事情你该去找秦冕才对,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雩祈就来气,嘀咕咕的阴阳怪气:“人家现在可是大忙人,看不上咱们这些发小,复习进度又和我们不一样,我找他干什么。” 曲百川憨憨地回答:“秦冕成绩好,他的学习进度一向比我们快,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就算是以前你也经常找他复习啊,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呢。” 这傻子完全不知道雩祈的怒气所在。 “而且你别这么说秦冕,他在我辅导我们功课的时候还是挺尽心的,别人都说他是假正经死冷漠,我们这些发小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 雩祈其实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两句,他心中也没什么真的怨怼。 “哼哼,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吧。走吧,我们去市里呢图书馆。那里安静,也更能沉得下心来学习。” 就算曲百川是体育生,同样也要经历月考,而且到了高考的时候,他们文化成绩也会占一定的比重。 更何况曲百川一向不会拒绝雩祈,也只能苦着脸把杂志放下,跟着雩祈一块收拾东西。 “别骑自行车啦,我们这一回坐公交去。”雩祈兴致勃勃,这还是头一回在没有秦冕要求的情况下他自己积极主动地学习。 曲百川知道他多半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但是他也没有打击雩祈的积极性。 他们身上既没有带游戏机,也没有带手机,就只剩下学习的资料和练习册,在安静的环境中,逼着自己看书,怎么也能看进去一两眼。 公交车在图书馆的站点停下,市里面提供给广大市民的图书馆巍峨高大,看起来明亮又整洁。 像是雩祈和曲百川这样的学渣,如非必要,基本上是不会轻易踏足这样文化人的领域,光是走进来,看着那些光洁的地板和属于文化人的雕像,就已经心存敬畏之心了。 一楼的大厅还好,稍微能听见一点儿动静和说话的声音,越往上二楼三楼以及上面的楼层基本上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偶尔只有放低了的脚步声,和轻轻翻阅书本的翻页声。 这种环境几乎是逼迫着他们安静下来,一点太大的动静都不敢发出来,只能缩头缩脑,老老实实地学习了。 说实话,雩祈在这种环境中相当不适应,他几乎是刚一踏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毕竟是他亲自邀请曲百川过来的,而且说好了要复习证明给秦冕看,要是现在就回去的话,面子上也过不去。 他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雩祈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样轻柔的力道放好书包,又慢腾腾地用乌龟的速度把自己的书本拿出来。 他才刚坐好没多久,后腰就被曲百川用手肘戳了戳,力道还不轻呢。 雩祈眉头一皱,不知道曲百川在作什么妖,他毫不客气地用气音问:“你干嘛啊?” 曲百川没有看他,目光盯着图书馆二楼的角落,就是他们的斜对面,用压低了的气声回他:“你快看那里,好像是秦冕!还有那个转学生。” 几乎是他刚一说出口,雩祈就下意识地往那里看过去。 在他们的斜对面有两张桌子,秦冕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面,桌面上摊开了不少书,似乎在做着什么笔记的样子,而坐在他旁边的是歪头看过来的江阮舟,从这个姿势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俩是一伙的。 雩祈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要喷薄而出了,他又惊又气—— 秦冕不是说自己有事吗?还推脱了跟他们这些发小过来复习,原来就是为了和江阮舟待在一起! 他们两个看起来亲密无间,外人看了都要说一句关系真好的地步。 “欸诶诶,小祈!”曲百川用气音喊道。 但是他拉不住盛怒状态下的雩祈,连个衣角都没有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那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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