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流道,“你的手指形状告诉我的。” 宋贺┗|`O′|┛嗷~~了一声。 牧清流再次关起车窗,催着车子扬长而去。 宋贺大喘一口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原来爷爷他们是打着帮我相亲的主意! 宋贺气鼓鼓地冲上三楼,不顾佣人的阻拦,一把扯开粘贴在门口宽胶带,跑到宋寅的病床前诉苦。 “小寅哥哥,我刚才撒谎了,这个家哪里有个好人,全是大骗子,他们居然联合起来要给我介绍男人。” “我是直的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啊!” “那个牧清流,就更好笑了。” 他他他他。 “他还跟我说,对我没有任何意思,我的天哪,我今天简直把一生的脸皮甩给这个姓牧的看了!” 宋寅正好处于半苏醒状态,听到白月光的抱怨也很生气。 怎么会有人敢惹我的白月光呢? 牧清流真不亏是反派,怪不得到手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99+ 牧清流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太远。 牧清流的头顶不知何时涌过来一堆【牧清流这个死太监。】的吐槽气泡。 开车的司机惊吓到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牧总......这这这......”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99+环绕在牧清流的头顶,如同高清环绕的立体全息投影。 形象、逼真、直白。 牧清流说,“停车,去工具箱拿一把刀来。” “是,”司机气道,“我一定快速将这些怪东西扎破。” 牧清流微垂了眼睫,自然而然掩藏了一些很难形容的情绪。 “把车胎扎爆,今晚在宋家借宿一下。”
第11章 牧清流去而复来,宋家人唯一能考虑到的动机——牧清流装得挺稳,实际早看上家里最漂亮的宋贺了。 宋老爷子私底下开了个临时的家庭会议,告诫今晚务必要将牧清流的卧房转移到宋贺的旁边,郎有情郎有意地让两人多摩擦出点小火花。 众所周知,宋贺的卧房在二层,可是若将牧清流安排在他西边的屋子,宋寅的病房又恰好在他的正上面。 家里几个亲戚对宋寅敢怒不敢言,只等着老爷子能做主。 五婶嚷嚷得最得意,恨不得将此事当作自己的独一份功劳,不停说,“早就跟你们说过的,整个京城......整个华国里,牧清流的气度修养、财力背景全部是最好的,我当初提议的时候,你们还嘲笑我痴人说梦,瞧瞧,现在都是谁最着急巴结人家啦?” 宋老爷子暗中翻她一眼,不与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凡事必须以宋贺为主,直接说,“先搬到原来的房间去住,等人走了再看。”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在乎宋寅的死活。 也对嘛,一个区区植物人,能动的时候没有受到全家人的喜爱,现在不能动了,更是遭受所有人的嫌弃。 趁宋老爷子故意将牧清流迎去欣赏自己的珍藏,家佣们连仪器都顾不得搬,直接找了条厚棉被,将植物人裹吧裹吧抬下楼,沿着黑漆嘛唔的小路往后院跑。 牧清流站在最靠窗的地方,正在听宋老爷洋洋自得地吹嘘,说自己如何花了五百万在拍卖行拍到的双耳玉壶,专门拿出来与牧总鉴赏。 牧清流恰好眼帘一抬,瞥见暗处移动的轨迹。 好家伙,搞得跟毁尸灭迹一样鬼鬼祟祟。 特意转了个身,调换视野,身体并未依靠任何地方,腰背挺直如雪松。 “早听说京城的风水独特,状如一条盘龙,而龙最坚硬的一块龙鳞,则正是宋家主宅的地基所在。” “难怪宋家的生意世世代代做得都好,积累了不少财富,”牧清流睨了一眼宋老爷子双手捧起的双耳玉壶,“偶尔倒出去一些也很好,满则溢,财能再进。” 宋老爷子一听这句,大致明白自己并非捡漏,而是踢到铁板,绝对是花大价钱买了个赝品回来。 可他还买了很多诸如此类的文玩,一瞧牧清流年纪轻轻,远远站着随便看一眼,完全不沾手的,立刻能辨别出真伪,眼力毒辣至极。 忽然不好再叫牧清流欣赏下去,古玩这种东西买来骗自己开心就好,若是非要辨别出是假货,最呕心的还不是自己? 牧清流用最短暂的时间打发了宋老爷子,被佣人带去了二楼最西面的房间。 恰好宋贺从自己的卧室出来,与牧清流打了个照面,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以为牧清流其实一直没有走。 难道他那些不像样子的抱怨全部被人听见了?!! 眼神左右躲闪,话语断断续续,“你.....你没走啊?” 牧清流挺想回答,嗯。 但是他头顶上那句被称作是太监的吐槽气泡99+,总共耗时十五分钟才彻底消匿干净。 十五分钟对于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来讲,已经能印刻进DNA里的程度了。 必须要把人先找出来才行。 牧清流仔细端详着宋贺,觉察出他目光闪烁游移,尤其像被逮住把柄的耗子,求生意识非常强烈。 从【牧清流这个死太监。】这条吐槽气泡的的角度分析,说话的人概率90%是面前这个小可爱。 但从【你应该跟牧清流结婚,宋贺。】这一条考虑,能搞出这么多新奇花样的,又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位小可爱。 唯一推断出的是,对方肯定是跟宋贺关系匪浅的。 而且,就在这栋楼的某一个房间里面。 吃饭的时候没有见过宋家的人,以车子爆胎为名义,再返回宋家时,倒是见过宋家大伯几人。 目前的推测仅有这些。 牧清流点头一笑,“晚安。” 宋贺长出一大口气,恨不得多长出来几条腿,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的卧室,想起家里人太过分了,强买强卖也不能这样吧? 居然还把姓牧的安排在自己隔壁。 真是隔壁吃花椒,麻了隔壁的! 宋贺想去跟宋寅再吐槽几句,又一想植物人也要休息,还是算了。 拿起画笔在画架潦草勾勒了一幅三视图。 再随手解开手机屏幕,满满的微信简讯扑面而来。 其中二婶、五婶的信息最为直白。 【贺贺,奥利给!】 【贺贺,织女为什么能嫁给牛郎?白素贞为什么能嫁给许仙?花千骨为什么能和师尊白头偕老?】 爷爷也发了条语音,【贺贺,家里的地暖好像出故障了,假如牧总那边感觉冷的话,你记得给他送条棉被,牧总是家里的贵客,你一定要代表全家照顾好了。老年人专用.jpg】 宋贺简直无言以对。 心说我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没你们这么着急卖掉我呢。 微信信息最下面的三十几条,全部由温郾城亲情赞助。 无一例外在显示,【有话要问,出来。】 宋贺小雏菊一紧,显得分外慌张,丢开手机如同握到烧红的烙铁。 握到...... 不对,他已经不再是未开花小雏菊了。 妈的,老子是直男呀~ 你们这些死GAY!! 旋即将门锁扣起来,洗了澡迅速去睡觉,企图忽略掉所有的不快。 牧清流有轻微洁癖,不被信任的环境里,除了正常的洗漱清洁,直接衣不解带地躺在床上。 地暖最开始是很舒服的,睡到半夜忽然有些冷。 牧清流睡眠也浅,可能留宿在宋家的目的并非睡觉,所以基本上是一刹那便睁开双眼。 屋内的温度骤降,倒也还能忍耐。 他将宋家准备的羊绒薄毯披上肩头,安静地从二楼步下一楼,屋内为了方便有人起夜,都留着照亮的夜灯。 牧清流从口袋内掏出镌刻冥王哈迪斯的烟盒,双手一叩击,立刻弹出一根细长的海风薄荷味香烟。 他烟瘾倒是不重,偶尔睡不着的时候,抽一支提神醒脑。 宋家屋外直通一大片的花圃,因为快入冬了,每一个花圃内的植物雕塑已经变得枯黄,月光下像萎靡不振的醉汉。 牧清流半仰起修长的脖颈线,朝半空喷吐出一团迷离的烟。 我肯定是疯了。 牧清流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团烟仿佛滴入清水的墨点,慢慢地溶解在剔透中央。 想到自己雷打不动,每天必须要做的半个小时的直播内容,牧清流的心情也被这幽寂的夜空和湿冷的秋风带走为数不多的热情。 我肯定是...... 生活太无聊了。 牧清流碾碎薄荷烟蒂,抽离眼前的空旷,转身面向宋家的主宅。 月色云层之下,慢悠悠飘过来无数串特意放大的字体。 在他忙着抽烟的空档,整座三层建筑之巅,全部是吐槽气泡,密密麻麻围绕成一圈,仿佛携带诅咒的阴云,正在饱含怨念地斡旋徘徊。 【这间屋子为什么这样热?我tm蛋好痒啊啊啊啊!谁来给我挠一下,我绝对以德报怨一辈子。】 【这间屋子为什么这样热?我tm蛋好痒啊啊啊啊!谁来给我挠一下,我绝对以德报怨一辈子。】 【如果有哪个兄弟能冥冥中接收到我的召唤,帮一把的话,信男愿意荤素搭配,一生供奉好人!】 蛋蛋痒,男孩子吗? 牧清流归于沉寂的情绪,微微地起了一点波澜。 抬起眼帘,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找到你了。
第12章 吐槽气泡如同海中成群结队的游鱼,在宋家的主宅上空盘旋。 但总有新加入的。 牧清流按图索骥,沿着气泡飘来方向寻找源头。 很久没有一件事,能令牧大佬从骨头缝子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清晰的愉悦与兴奋。 这是他有生以来,极少拥有的情绪价值。 牧清流很容易进入佣人们居住的小楼,在最低层的犄角旮旯里,门缝间不停在往出挤着被压扁的气泡框。 源源不断,甚至连镶嵌门框的墙体,四周因极大的压力产生纹路状的裂痕。 看来,怨念确实很大。 牧清流从男人的同理心出发,抬起自己修长的手指观摩片刻。 也......不是不行。 牧清流谨慎地转动门把手,避开第一波吐槽气泡的碾压。 牧大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打各种游戏,联网的、掌机的、卡带的,通关的快乐往往因为太过容易,而消减去一大半的兴奋感。 今天,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种全新的,不知该如何具体形容的感知。 一个由被子和人组成的肉卷形状,终于出现在眼前。 无数条气泡叫嚣着难受,好难受。 原来是将宋寅丢下来的家伙们完全丧失公德心,把植物人卷在厚重的棉被里,丢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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