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 宋寅浑身大汗淋漓,燥痒难耐,十八层地狱的业火炙烤也不过尔尔。 只是无法隐忍的最巅峰,宋寅甚至抱怨地想。 【等我好了,非把你们像毛毛虫一样吊在直升机底下,绕京城一圈。】 像这样: 【想象模拟图.jpg】 牧清流被眼前的奇景要搞到面瘫被瞬间治愈了的程度。 宋寅一番牢骚也只是讲给自己听得,他之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过专门讲解植物人的医学视频。 身为一个植物人,能重见天日的希望渺茫至极,更不要想谁能分出一点多余的精力,来猜透植物人内心会有什么样真正的需求。 正想着。 宋寅的身体逐渐漂浮到半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帮他把紧缠在身上的被子慢悠悠地去掉了。 唯恐小植物人浑身被闷出一身热汗,风一吹容易感冒发烧。 宋寅的纸尿裤被拉开的时候,对方的手也是探进被窝里的。 真......真就是个大好人咧~ 【就是那里,对对对,再往左挪一点点,对对对,舒服,完全是善解人意啊~】 宋寅的燃眉之急在对方手指一挠一挠梳理的下,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 可他还是微微红了脸颊,努力让自己这副倒霉的身躯不要做出某些反应。 【要是能帮我把东西摆直就更好了,IT男有自己的倔强,数据是公平公正的,我不喜欢偏心任何一边。】 牧清流照办了,摆得特别正中间,不偏不倚。 现在就是叫宋寅去死,小植物人也心甘情愿的。 不过...... 他记得每天搞护理的,是一个听声音就很年轻的小姑娘。 【姑娘,姑姑姑娘,这可完全使不得啊啊啊啊!!】 牧清流是有洁癖的!! 不过这声姑娘反令他不屑一顾。 真人的手感与陶瓷娃娃的触感果真天差地别。 真人的毛发更为蓬松,蜷曲,也更容易出汗。 瓷娃娃冰凉、干燥、也更僵硬。 还有。 真人的皮肤是富有弹性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动作中激烈地分泌着汗液,被湿润的肌肤变得愈发饱含青春爆棚的鲜嫩张力。 牧清流以学术探究的手感做完好事,看见对方的床头柜摆放着医用消毒湿巾,抽出来一条缓慢地将手指擦拭干净。 越看越觉得好奇。 牧大佬体内死寂的好奇春风吹又生了,一把拍开怼过来的【姑娘,我记你一辈子的好~】、 【如果不嫌弃的话,等我痊愈了,咱也可以肉偿,真的~】 牧清流借助月色的铺垫,撩开宋寅的发帘,一点点露出对方的庐山真貌。 没有人会睡得如此死气沉沉,只有生病的人才会。 牧清流调整了一下坐姿,连观察的角度也往低降了降。 缓缓露出来的一张脸,终于能干干净净地展露于视野之内。 倒不是说有多么惊艳绝伦,加上卧床不醒的因素,宋寅的体重比之前掉了将近二十斤,双颊微微地凹陷,肌肤冷白到覆盖了一层淡青色的薄膜似的。 也差不多是一张死人脸了。 不过眉毛的形状很好看,浓密得仿佛两座小山,底下是织花状的睫毛,嘴唇是最漂亮的含珠唇,唇珠圆润如同珍珠,接吻的时候含着能放进嘴里吸咬。 单放着每一个部件都不够完美,组合在一起互相补充不足,尤其显得英俊里透出俏皮,是一张英气中不失精致的面孔。 宋寅的唠叨没有在继续,因为他发现帮忙做好人好事的姑娘彻底坐在他的病床边,慢条斯理地在观察他,常年被厚重的刘海遮掩的脸颊忽然冷气扑来,绝对是在对他的脸评头论足。 宋寅三岁之前总听人家说,他的长相结合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所以长得十分可爱。 现在他已经23岁了,可爱不能维持一辈子,其实连宋寅自己都没有好好地照过镜子。 从逃避性人格的角度来讲,他不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到父母的痕迹。 太痛苦的事情,宋寅都会自主选择回避。 正像他已经成了一个废物,一滩没用的烂泥,只要不去面对自己已经成为植物人的事情,宋寅每天在半苏醒状态下,还是能很开心地庆祝自己又活了一天。 所以当被认定的姑娘正在安静地打量自己时,宋寅逃避地背起了离散数学的习题。 【设P={x|(x+1)2≤4},Q={x|x2+16≥5x}.......】 不等他把这道题的剩余部分思考清楚。 牧清流已经伏低身躯,带着海风薄荷香烟的唇息,往他的耳道里喷吐道。 “Q包含于P。” 【设A={1,2,3,4,5},RA×A,R={(1,2),(3,4),(2,2)},则R的自反闭包r(R)=?】 牧清流知道答案是多少,但他又不想揭穿小植物人的心声能被看到的秘密,继续在宋寅耳畔低语,“没错,我是帮你的姑娘。” 【......】 【。。。。。。】 【OOOOOO】 【老鬼信你是个姑娘!!】宋寅浑身的鸡皮疙瘩惊悚倒立,【你是谁啊!你怎么进来的!我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可就要......】 【我就要!】 牧清流帮他拢好遮挡住面孔的刘海,轻说,“一言为定。”慢慢退出房门。 【一言为定?!】 【我跟你熟吗?!】 【呜呜呜~】 【怎么会有人这样坏!我不清白了!】 牧清流顺利返回到自己睡觉的卧室,他的动作很轻快,完全没有引发宋家人的怀疑。 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牧清流打开卫生间的照明设备,对着镜子认真观察了一下里面那个男人的面部表情。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情感冷淡症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病,更多的,应该称作是一种心理问题。 不过牧清流在他的眉眼之间,依稀还是发觉有一丝丝新奇的变化。 得益于全新的刺激使然。 生活似乎又重新变得有趣一丁点了。 牧清流敲响宋贺的房门,宋贺已经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或许,只是听见有人敲门,睡觉的人故意假装没听见一样。 宋贺抱着一床崭新的鹅绒棉被,开门丢给牧清流,打着哈欠抱歉说,“地暖坏了,牧先生,还请您见谅,稍微对付一晚吧。” 结果牧清流没有任何接受好意的动作,冷静地与哈欠连天的宋贺面面相对。 屋内并没有开灯。 宋贺的朦胧睡眼里,牧清流邃深的眼鸿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宋贺一把抱紧胸口的睡衣,做出一副谨防饿狼扑食的动作。 干什么?! 禽兽!!! 牧清流自动忽略对方的防范,说,“做笔交易吧。”
第13章 宋贺的父亲宋清许在整个宋家来讲,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他早年离开宋家,自己白手创业,如今的生意做得虽然不算是行业顶牛,但也比几个依附家中势力的哥哥姐姐们要有胆识和手腕。 宋贺的毕业典礼早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听宋贺妈妈的意思,孩子想继续出国深造,最近正在筹备画廊邀请的个人画展,一边考虑出国的相关事宜。 别人不了解宋贺,作为主角受的父亲,宋清许是最知道儿子的脾性。 三分钟热度、过度宠溺、遇事容易慌张。 这些性格弱势都使宋清许对儿子要出国这件事,饱怀着不确定的担忧。 知子莫若父。 宋清许倒从没有对宋贺给予太高的厚望,更不要说宋贺能有朝一日帮忙打理自己的产业,一生能平平安安,健康顺遂,才是作为父亲更希望看到的。 可是才刚刚23岁的宋贺,突然说自己要结婚了。 这道消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打在爱子心切的宋清许心头,差点没当场脑溢血暴毙。 宋贺隔着电话笑嘻嘻说自己跟某个男人一见钟情了,择日便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从来没有动过宋贺一手指的宋清许,居然冥冥中产生了抽出七匹狼裤带的冲动,被妻子孟云兰紧紧捂住了手。 两人被突如而来的喜事砸得头晕目眩,差不多调整好了情绪,才能板起一副严肃的脸,到宋家主宅去接宋贺。 宋家上上下下的气氛十分喜庆,与夫妻二人的心情截然不同,以至于宋清许更加讨厌这个家。 妻子孟云兰不停地安抚着丈夫,其实连自己也气到不行。 她说,“你先不要见贺贺,你这些年一直是模范爸爸,不要在今天这种日子里失了风度。” “先去跟你爸爸谈一谈,嗯?” 宋清许若是能接受宋老爷子喜欢擅作主张的个性,就不会当年大吵一架,自己扭头离开。 宋清许的皮鞋狠狠地踩着进入宋家大门的门槛,类似诅咒说,“这个家早已经是一滩烂泥了,我真希望这个外表光鲜亮丽,内在破败不堪的家庭,能早一点分崩离析!!” 妻子捂住他的嘴,低声劝慰叫他快走,自己会去先跟儿子谈一谈的。 宋贺与牧清流说要结婚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图谋。 牧清流不愿意直接向宋家讨要宋贺,为得宋家肯定会抵死不承认,家中有一个具有超能力的植物人。 而宋贺的需求更加简单。 他要出国留学,父亲一直对他的决定持相反的意见,但是牧清流可以送他去任何想去的国家,连艺术大学都是拣最好的挑选。 思来想去,只要撒一个小谎,能换取如此巨大的好处,肯定是能放手一搏了。 对于宋贺来讲,其实好处还有一条。 今天早晨,温郾城那个死弯男打来电话,继续说要见一面的话题。 宋贺直接昂着头跟他讲,“我马上要结婚了,恐怕不方便再跟你见面。” 温郾城那边的话音直接消匿五分钟。 害得宋贺的嚣张气焰立刻被无情熄灭。 怎么回事嘛,原本只是想要甩掉姓温的死缠烂打的,怎么搞得他才像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大坏蛋嘛。 宋贺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忍了又忍,特别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非抓住我一个人不放,话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天跟你睡的人是我?” 你都烂醉如泥了,怎么还能记得,自己究竟把谁翻来覆去爆炒了七次呢? 温郾城倒是利索,“其实是不是你,我确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手感像你,而且......” 本书第一主角攻顿了一下,“那个人的双腿中间有一颗红色的桃心小痣,你让我看一眼,我就彻底不再纠缠你。” 啊呀呀呀!! 宋贺旋即把双腿夹紧,企图隐藏腿心的小红痣,慌里慌张说,“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你那晚喝得那样醉,怎么可能还记得别人身上究竟长了几个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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