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年前在魔族地宫里发现的,似乎是和魔尊身份有关的东西。 他原本想铲除了它,没想反而到被寄生了,既然被寄生了,沈弃干脆叫小白一口气吞了那个奇怪的植物。 沈弃花了一年时间把它炼化出来为自已所用。 在这一年里,他化身为孤辰,打着变强报仇的名义,进了魔族的千魔窟试炼。 沈弃认为,想要快速提升修为和突破,唯有在死亡到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爆发。 一年前师尊受伤的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如今,他和师尊已经一年没见。 沈弃心中越发躁动和空洞,唯有杀戮,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师尊。 这一年里,他无数次梦到江岁晚,梦到那个白衣如画的仙君。 他渴望他的师尊,渴望得到他的爱。 而现在,这份渴望快要把他逼疯了。 沈弃眼眸幽紫,细小的鳞片克制不住的自眼角冒出,如同落在眼角的一场新雪。 沈弃心不在焉的处理好身上的伤,细细想着自已的计划。 他在魔尊身体内种了自已的血,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还是不能轻易杀死魔尊。 自已血液的威力是和他的实力挂钩的,如果自已再强些,杀死魔尊的概率会很大。 伤了师尊的人,他不会放过。 可能伤害师尊的人他也不会放过。无论那人是谁。 …… 处理好伤口之后,沈弃来到濯月峰后山,江岁晚闭关的地方。 他盘腿坐在有结界的洞口,隔着结界与石壁陪着江岁晚。 今天是大年初一。 过往的每一年都是师尊陪着他的,现在师尊受伤闭关了,那就换他来陪着师尊。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有事很晚才回来,更新晚了且字数少,明天补上t_t。)
第113章 那年初见 魔界,地宫。 华丽的地宫内,亮着零星昏黄的光。 伴随着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一同笼罩而来的,还有几声婴儿的啼哭。 蓦的,那哭声被截断,而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格外清晰骇人。 巨大的血池之中,魔尊丢开一具婴儿的尸体,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血迹。 那婴儿的尸体一被血池的水触碰,而后血肉骨骼便化为血水融入血池。 魔尊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红的花纹,那张和裴书宴少年时期格外相似的脸上染着血,如妖如魅。 一年前,他本可以把裴书宴带回来的。 如果不是江岁晚和那些个仙门弟子坏事的话。 想到江岁晚,他的眼神越发的冷。 还有不知是谁偷走了他的原身,害的他法力大损。 魔尊从血池中站起来,猩红的血珠自他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滴落在玉石雕砌的地面上。 血红的蔷薇花纹,顺着他白皙的大腿蜿蜒而上,一直攀爬到他的心口。 魔尊披上件松松垮垮的红袍,然后抬起手按在心口的位置,然后轻轻一划。 一道伤口豁然在他的心口裂开,那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流血,只是皮肉翻涌开,像是一具无机质的人偶,死气沉沉。 魔尊伸手进那个伤口,掏了掏,很快,一颗紫黑色的心脏被从他的胸腔中掏了出来。 那心脏长得怪异,紫黑色,像是有些残缺,其上血管蜿蜒如藤,不见一滴血迹。 同时,无数紫黑的藤蔓从他的胸腔中涌出来,如潮水海浪般将他簇拥而起。 他拿着那颗心脏,紫黑的藤蔓细细的修补着上面的残缺。 一年前他的原身也就是他真正的心脏被偷走,害得他差点再次沉睡。 他花了一年,才重新从自已的骨血中融炼出新的心脏。 只可惜……魔尊看着这颗被缓慢修补好的紫黑色心脏,眼神冷漠。 仿造的终究是仿造的,他必须尽快找到那偷了他心脏的贼人。 世人说他是疫魔,其实不是。 他和裴书宴一样,最初的时候,都是人。 只是后来他们一个成了仙一个成了魔。 裴书宴。 裴书锦。 他们名字只差一字,甚至连长相都何其相似。 只可惜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魔尊把那颗修补好的心脏放回胸腔里。 那些个藤蔓也窸窸窣窣的爬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豁开的血肉很快再生,魔尊冷冷的看着,他丢了心脏,于是只剩下一具不会流血的躯壳。 真烦啊。毁灭这个世界的进程又被推慢了。 魔尊光着脚,一步步的往外走。 地宫很大且与他的寝殿相连,白玉铺成的廊道两侧跪满了年轻的少年少女。 他们个个都惊恐的睁着眼睛,却被魔气束缚着,无法动弹。 魔尊从他们中间走过,无数藤蔓缠绕上那些人的头,而后敲开他们的头颅,吸食他们的生机。 他体内的疫魔血脉,经过一年前的一战损伤太大,现在必须要吸食这些健康之人身上的生机来恢复。 他恢复之日,就是疫种重新降世之时。 魔尊吸食完这些人的生机,心情好了些,他出了地宫,身后是无数双死不瞑目的透着惊恐的眼。 他坐在榻上,把玩着一块玉牌。 那玉牌通体莹白,雕刻着繁复的牡丹花纹,华丽又贵气。只是挂着那玉牌的红色编绳有些残破,像是有些年头没换了似的。 那玉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裴”字。 百年前,裴家少主的玉牌。 裴家自始至终的少主都只有一人———裴书宴。 裴书宴已经忘了他是谁,可他却记了裴书宴数百年。 百年前,裴家。 “过几日是裴少主的生辰宴,你给我长点心,好好的讨好少主,要是得了少主的欢心,你我都好过。” “小瘸子,听到没?”美艳的妇人揪着一旁小孩子的耳朵,朝他喊:“贱种听到没?” 瘦弱的小孩抬起头,露出一双乌黑空洞的眼,“娘,我知道了。” 美貌妇人见他眉眼间满是怯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那小孩被扇的摔倒在地上,额头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破了个洞,鲜血直流。 他眼神依旧木讷空洞,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流进了眼睛里,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美艳的妇人见状,骂骂咧咧:“我怎么生了你个不争气的!” “生来就是一个瘸子就算了,还又蠢又笨。我要你有什么用?!” “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吧!” “真是晦气!” 妇人朝他吐了泡口水,骂着晦气出门了。 小男孩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 许久后,他才慢慢的爬了起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许久才缓缓眨了下眼睛。 裴少主的生辰吗? 这是一年中,他最喜欢的日子之一了。 因为在那几天里,整个裴家都在忙着张罗这件事,所以没来欺辱他,打骂他。 其实他不怕那些人侮辱的言语和落在身上的拳脚。 那些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怕的是饥饿。 那种饿的反胃想把心肝脾脏都呕出来的感觉才是最难忍受的。 在裴书宴生辰的这几天,他可以沾光吃得很饱。 说来好笑,堂堂裴家,富可敌国的裴家,居然还有吃不饱的人。 裴书宴啊。 他也见过的,那个抱着雪白毛团的小少爷。 锦衣玉食,金枝玉叶,数不清的人簇拥着跟在他身边,他从花园走过,浑身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和正被人踩在脚下殴打的自已不一样。 小少爷远远的看到了这边发生的情况,蹙着眉看过来,有些不悦的样子。 于是那些欺辱他的人立马就散开了,他们把自已拖了下去,像是怕自已脏了那小少爷的眼。 那时,他鬼使神差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对上了那矜贵可爱的小少爷的眼神。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裴家那个天之骄子的小少主,裴书宴。 小少爷看了眼狼狈的他就收回了眼神。 那时的裴书宴还小,眼神却已经有些冷了,落在人身上,像是落了一场微凉的霜雪。 裴书锦看着,心里忽然冒出来点自卑的苗头。 裴书宴,裴书锦,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第114章 可怜委屈又无助的小白 魔尊懒洋洋歪在床榻上,回忆着和裴书宴的初见。 那一眼,穿过百年岁月望过来,和一年前裴书宴看他的目光宛若重叠。 只是更冷了些。 其实一开始他在心上扫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把裴书宴虔诚的供起来的,宛若对待自已的神明,无关风月,不敢亵渎。 可是后来…… 后来只剩下了怨与恨,或许还有什么他都没发现的东西。 裴书宴,其实也不一定要把他完整的抓回来,杀了带回来,或是分尸带回来他也不介意的。 魔尊把玩着那枚玉佩,不知在计划着什么,他衣袍松散,露出一片苍白的没有生机的胸膛,其上花纹蜿蜒,花开灼灼。 …… 时光匆匆,转眼夏至。 夏花烂漫盛开,在聒噪的蝉鸣里,小白又胖一圈。 这短短几个月里,沈弃带他去魔界吞食了太多的恶魂。 小白都快要爱上魔界的千魔窟了,里面全是罪大恶极的坏人,被沈弃杀死后,那些恶魂它一口一个,简直喜滋滋。 如果不是那里面太危险的话,它会爱上那个地方的。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吃的的时候,沈弃,也就是他的主人,快要死翘翘了。 他们这次在千魔窟里遇到了个棘手的魔头,于是沈弃受了重伤,本来吧,受点伤对沈弃来说没什么。 因为沈弃过往也会受很重的伤,缺胳膊少腿的事多了去了,但凭借着他曾经身上的巫族血脉,那些断臂残肢都会很快长出来,伤口会很快愈合。 但是这次不一样,很奇怪,沈弃身上的伤没有愈合。 而且他们杀死那魔头后,又受到了魔窟中其他魔族的伏击,得亏自已制造幻境然后飞速的带着沈弃溜了。 可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倒霉,他们刚出了千魔窟,又遇到了一帮来杀孤辰的魔族。 在魔界,实力强的人说了算,也就是说,谁杀了孤辰,谁就可以替代孤辰登上长老的位置。 而他的主人进魔界时都用的是孤辰的身份。 小白很无奈,它吞的那魔头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带着沈弃连忙开溜。 不是打不过,是对方人太多。 而且它母亲和它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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