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黎宿挠挠头,“我口味确实挺刁。” 他懒洋洋的看向那魔头,语气一本正经:“但是你不用伺候我哈,我们修真界不搞奴隶和主人那一套。” “你!”那魔头拍案而起,就要上前来教训黎宿。 黎宿抓住裴书宴和江岁晚的袖子,往后退了退:“大师兄,小师弟,他好凶哦,我好害怕。” 周围修真界的人见状,附和: “人家说的是实话啦,这么凶干吗?” “开个玩笑罢了,这么容易生气啊?” “呦呦呦,魔界的人都这么开不起玩笑的吗?” 江岁晚也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手:“没事没事。” 裴书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了那魔族人。 那人被气死了,就想朝黎宿甩出一鞭子。 “够了。”一声轻飘飘的警告,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和嚣张的气焰。 “是。”方才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魔族人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黎宿见状也收敛的坐好,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死样子。 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 晚些时候,前来赴宴的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江岁晚正注意着周围魔族人的一举一动,忽然有人停在了他面前。 “江仙君,好久不见啊。”嗓音低哑。 江岁晚:“确实是,好久不见。” 来人一袭黑袍,面具覆盖了他大半脸,露出苍白削瘦的下颌。 是那个在灵川“分头行动”的黑袍人。 “小师弟,他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乌漆嘛黑的朋友?” 裴书宴也状似不经意的看过来。 江岁晚看着黑袍人,说:“不算朋友,以后大概会是敌人。” 黎宿若有所思:“哦,乌漆嘛黑的敌人。” 黑袍人忍无可忍:“……我叫孤辰。” 语罢,他深深的看了江岁晚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宴会缓慢拉开序幕,除却气氛有些不正常的凝重之外,一切倒也顺利。 忽然,有仙门长老站起来,说:“酒也喝了,东西也吃了,我们要的人该交出来了吧?” “是啊!我宗门弟子该还回来了吧?” “就是就是。” 魔尊漫不经心的看他们一眼,然后拍了拍手,随后有魔侍上前,对所有人说:“各位仙君稍安勿躁,大家难得来一回魔界,干脆在这里玩几日再回去,好让我们魔界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众仙君。” 魔侍笑得娇美:“众仙君意下如何?” 看来这是不打算让他们这么简单的回去了,他们各宗门都有弟子在魔尊手里,不能硬碰硬。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 既然如此,那么干脆留下来看看,魔界会搞什么鬼。 有仙界长老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 “是啊是啊,机会难得,那就叨扰了。” “魔界风景确实不错,留下里游玩游玩确实是个好主意。” …… 魔尊看着底下的一群人,神情淡漠。 他无聊极了,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了上清宗所在的那个方向。 裴书宴。 江岁晚。 黎宿。 算来,他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众人说完,见魔尊也没个表示,只是目光玩味的看向上清宗所在的那个方向,一时间,谁都不说话,气氛安静到有些诡异。 魔尊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忽然问:“不知,这位上清宗掌门,”他挑眉笑:“这位裴书宴,裴掌门意下如何?” 裴书宴一如既往的冷,他说:“既然魔尊盛情邀请,那就叨扰了。” 魔尊看着他冷冰冰的眉眼,视线又落到江岁晚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怎么能算叨扰呢?” “你来,”魔尊看着江岁晚,话却是对裴书宴说的,“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94章 奇怪的爱好 夜。 晚风拂过树梢,带起树叶哗啦哗啦的响。 寂静的黑夜里,时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和花木摩挲的“沙沙”声。 江岁晚站在窗边,遥望天空中那一轮高悬的明月。 细微的窸窸窣窣的虫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三月五,惊蛰日,百虫惊醒躁动,妖邪也是一样。 不知站了多久,江岁晚才灭了灯火休息。 一枝纤细的蔷薇藤蔓悄无声息的爬上了窗,嫣红娇美的花瓣在月光下舒展开来,不多时,花香阵阵。 有黑影借着月色潜入了房间,轻飘飘的落在床榻前。 然后逐渐生长成一个人的影子,一把淬着毒的利刃,瞬间朝床上熟睡的江岁晚扎去。 利刃刺进血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和血肉被融化的滋滋声。 不多时,床上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滩血水。 那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双血红的眼。 赫然是魔尊。 他转身,发现窗边站了个人,月光洒在那人挼蓝的衣袍上,宛若谪仙。 “没想到堂堂魔尊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暗杀我一个小辈。” 江岁晚看向魔尊,眉眼淡漠,浅色的眼眸剔透如冰玉。 魔尊也不意外他没死,盯着他,说:“敢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吗?” 江岁晚没说话,藏在暗处的裴书宴站出来,挡在他身前,“谁说他是一个人?” 魔尊看到裴书宴,神色不明的笑了,“呵,你可真是护着他。” 裴书宴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小师弟他不护着谁来护? “我与你素不相识。”江岁晚有些好奇,“所以实在搞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我们以前见过吗?” 魔尊轻蔑的笑,“杀人为什么一定要有动机,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 江岁晚看着他思考:“可你看上去并不是个想法单纯的人。” 魔尊:“……” 裴书宴对他说:“何须和他废话?想杀你的人,我杀了便是。” 魔尊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杀他的人,杀了便是?哈哈哈哈哈,”他毫无征兆的收敛了笑意,眼神冰冷:“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杀我的资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喧闹起来,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而后,人魔混战开始。 裴书宴看了眼窗外的烟花,对身后的江岁晚说:“他们找到被抓的宗门弟子了,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江岁晚有些不放心,“大师兄你能行吗?” 裴书宴:“嗯。” 江岁晚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利落的立刻离开这里去救人了。 魔尊看着离开的江岁晚,也不追,看着裴书宴说:“离开的真干脆,不怕你死在我手里吗?” “真是薄情寡义。” 裴书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我不会死。” 魔尊不再废话,只是嗤笑一声,朝裴书宴攻过来。 裴书宴召唤出了自已的本命剑———唤生。 很多年前,他就不再用剑了。 但是没人会忘记,上清宗的掌门,是个惊才绝艳的剑修。 修真界不缺刻苦又有天资的少年天才,而裴书宴,是那群天之骄子中的佼佼者。 ……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魔界和前来赴宴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火球水球雷电……各种球满天乱飞,一座座房舍受到波及,被炸飞或是塌陷。 江岁晚侧身躲开一道剑气,恰好路过黎宿的房间,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准备查看一下黎宿还在不在里面,谁知下一刻就听到了一声“轰”的巨响。 黎宿的房间被一道剑气波及,瞬间塌了大半。 江岁晚瞬移到安全距离,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三师兄应该不在里面。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气若游丝,但可以听得出是黎宿的声音。 一只惨白的手忽然击飞瓦砾探出废墟。 紧接着,黎宿破土而出。 他茫然的看了眼四周,看到了漫天乱飞的元素球和朝自已砸过来的剑气。 黎宿:“……”他就睡了个觉,发生了什么? 江岁晚一把捞过发呆的黎宿。 使出那道剑气的弟子在空中对他们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岁晚也朝他摆手,“无碍。” 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三师兄没事吧?” “哦。”黎宿慢吞吞的回他,“我没事,谢谢小师弟。” 原来是打起来了。 睡着睡着忽然房子塌了,他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不是就好。 “三师兄,我们先去救人。” “好。” 他们二人在一片混乱中穿行,忽然,一个离得挺近的魔族人看到了他们,于是朝他们飞过来,桀桀大笑:“站住受死!” 眼看着他就要碰到黎宿,却忽然滑倒在地,然后剧烈抽搐起来。 瞬间他的皮肉和骨骼上就跟融化的雪似的,整个人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而后,那滩血水迅速蒸发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周围目睹了一切,无论是人还是魔都的有一瞬间的寂静。 江岁晚:“三师兄你……” 干了什么? 黎宿大概是没睡好,脸色惨白,跟游魂似的,“我趁机给他下了个毒。” 江岁晚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就在他刚刚张着嘴哈哈大笑的时候。” 黎宿笑了下,一双满是困顿的眼睛亮了亮,“哈哈,一看到张着的嘴,我就忍不住往里面丢颗药。” 江岁晚:“哦。” 真是个奇特的爱好。 经过黎宿这一操作,敢靠近的人少了一大半。 不过也有不信那个邪的试图闭着嘴靠近,结果无一例外都领了盒饭,死法都极为惨烈且千奇百怪。 相反,黎宿眼睛越来越亮,除了看热闹和看裴书宴揍云霏意,江岁晚很少见到他兴奋成这样。 江岁晚:“……”以前三师兄怎么没这爱好? 黎宿察觉到他的疑惑,解释:“最近新炼了一批毒药,恰好找不到试药的对象。” 江岁晚:“那挺好。” “嗯。”黎宿赞同的点头,从大师兄说要来魔界的时候他就已经兴奋的睡不着觉了,连夜炼出了无数新的毒。 现在一实验,发现这些毒药效果虽然有所欠缺但大体也还令人满意。 黎宿紧紧跟着江岁晚,克制不住的露出个笑来,这趟魔界之旅,他很满意。 (今天通知下来,复审又又又不过,唉,我麻了。)
第95章 诡异的树,诡异的花 江岁晚带着黎宿来到刚才放信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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