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看着有些呆的少年,不解的问黎宿:“三师兄,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黎宿一向少有情绪波动,这么震惊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问题大得很!”黎宿面色惨白,看着少年缓缓说:“他是疫魔。” 疫魔。 生于尸山血海,怨煞深重之地的一种魔物。 每次疫魔降临,都会是人间浩劫的开始。 不过……疫魔一般都是没有人形没有神志的,眼前这个怎么看也不像啊? 况且,疫魔生于尸山血海,而眼前这只疫魔却是生于这诡异的花木中。 江岁晚疑惑的看向花朵中央的少年。 黎宿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奇怪,疫魔不应该是这样出生的呀。” “而且他看上去挺正常的,神志还清醒。”黎宿说着小心的靠近了那少年,“还和大师兄长得这么像,奇怪。” 那少年睁着血红如宝石的眼睛盯着靠近的黎宿,疑惑的微微歪头看向黎宿。 然后他看向黎宿眼下青黑,好奇似的,朝黎宿的脸伸出手。 黎宿瞬间吓的原地蹿出去八百米。 被疫魔身上的疫毒感染,很容易折损生机。 那少年见状,不高兴的垂下眉眼。 黎宿和江岁晚看着那张和裴书宴很像的脸做出这个有些委屈的表情,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片刻后,少年忽然抬起头,他定定的看着黎宿,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刹那间,黎宿就被一股大力吸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掐着黎宿的脖颈,眼神依旧有些呆呆的,“……不喜欢,杀,要杀掉。” 江岁晚上前:“三师兄!” 黎宿被掐着脖颈,像是察觉不到痛苦似的,朝一脸担忧的江岁晚摆摆手,“我没事。” 话音刚落,抓着他的那只手忽然被烫到了似的甩开了,苍白的手瞬间蔓延上紫黑色的痕迹,如同被一瞬间烧焦了似的。 少年尖叫着甩开黎宿,黎宿飞出去,被江岁晚接住。 “三师兄没事吧?” 黎宿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没事。” 就是有点困,还有点烦,忙了一天晚上,没睡够。 江岁晚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那少年白皙的手掌变成了紫黑色,应该是很痛,他朝手掌吹着气,时不时发出尖叫,眼里渐渐有水雾弥漫。 江岁晚看向黎宿。 黎宿看向那少年:“……” 少年察觉他的目光,忽然愤怒起来。无数蔷薇花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阵阵刺耳的声音从少年身上发出来,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不好,别让他出声!”江岁晚劈开铺天盖地涌过来的蔷薇花藤蔓,朝黎宿说。 黎宿点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尖叫着的少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捂着自已的脖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音。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过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魔尊,一个是裴书宴。 魔尊看到了那少年,立马飞身而起站到他身边,红色的瞳孔难得出现关心的情绪:“怎么了?” 少年一手捂着脖颈,一手指着黎宿,泪眼朦胧。 裴书宴左脸颊上被划出道伤口,有血渗出,蜿蜒而下。 江岁晚:“大师兄没事吧?” 裴书宴摇头,“无碍。” 紧接着,他又看向一脸将死之相的黎宿,“没事吧?” 黎宿摇摇头:“没事。” 裴书宴这才看向对面。 在看到那与他少年时期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少年,他目光微微一顿。 江岁晚见状,问:“大师兄认识他吗?” 裴书宴想了想,“不认识。” 他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有些冷漠的样子。 对面的魔族闻言忽然朝他看过来,眼神冰冷。 黎宿见状幽幽说:“大师兄真的不认识他吗?他和大师兄长得这么像。” “会不会是不是你曾经认识,然后忘记了?” “不会。”裴书宴又看了那少年一眼,对黎宿和江岁晚说:“无碍,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他从不会忘记,对他来说,能被忘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江岁晚和黎宿还没说话,对面的魔尊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哈哈哈哈哈。” 他动作轻柔的抚上那少年的脸,手指停留在他眼角瑰丽的纹路上,“听见了吗?” 那少年好像并不能理解他的话,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魔尊,一双血红的瞳和他如出一辙。 江岁晚心头忽然有些怪异的感觉。 黎宿震惊:“大师兄,你……”他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你不会和魔尊有一腿吧?” 不然魔尊为什么这个鬼样子? 黎宿飞快的说:“然后你玩弄人家的感情,最后抛弃了他,所以他黑化成为了魔尊?” “而那个少年其实是……”黎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最终在裴书宴的死亡凝视下闭上了嘴。 裴书宴冷冷的对他说:“少和你二师姐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宿乖巧点头:“哦。” 此时,赶到这的一众仙门长老弟子们恰好听到了黎宿的话,然后都一脸震惊的看向裴书宴。 他们视线在那少年和裴书宴脸上来回移动。 裴书宴在一众诡异的视线中缓缓捏紧了拳头:“……” 黎宿缩了缩脖子。 江岁晚有些同情的看向裴书宴,“……” 恭喜大师兄风评被害。 (作者有话说:国庆快乐呀~~~)
第99章 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黎宿在裴书宴的注视下缩到了江岁晚身后,他乖乖认错:“大师兄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认完错他又扯了扯江岁晚衣袖,眼神示意。 江岁晚看着他的黑眼圈,不忍的对裴书宴说:“大师兄,呃……” 江岁晚在裴书宴的注视下改口,“我觉得三师兄确实该罚。” 黎宿:“……”哦。 远远看着这边的魔尊见到这一副师门和乐的样子,嗤笑一声,“嗤,感情可真好。” 江岁晚看向魔尊,他怎么总觉得魔尊说话阴阳怪气的? 怪诡异的。 周围的人也不是很理解魔尊的话,裴掌门和几位上清宗的长老都是一个宗门的师兄弟,感情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魔尊摸了摸身旁呆呆傻傻的少年的头,看着他的脸,说:“好了,你看他连你是谁都不记得,该死心了吧?” 那少年闻言,懵懵懂懂的眼里忽然浮现几分类似难过的情绪来,他朝裴书宴那个方向看过去,眼眸含着像是眷恋,又累似难过的情绪。 裴书宴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属于这个少年和魔尊有关的任何记忆。 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少年见裴书宴没有反应,良久才收回视线,朝魔尊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魔尊缓缓笑起来,摸着他的头,像是在摸一只小宠物,他说:“虽然没完全吸收养分,但好歹也成型了。” 少年不说话,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魔尊轻轻抚在他头顶的手忽然落到了他的眉心。 少年脸上的血色纹路缓缓顺着魔尊的手爬上魔尊的整个手臂。 除了黎宿,不知是谁认出了那少年的真实身份,然后谁喊了一句,“不好!那少年是疫魔!快阻止他们!” 众人见状立即攻向魔尊和那少年。 疫魔出世,为祸人间。 “别怕,我在呢。”无数血红的咒纹在魔尊周围散开,在一片血红里,魔尊轻轻的对少年说:“很快就结束了,不疼的。” 少年乖乖点头,一双血红的眼睛却看向了裴书宴。 像是在和他告别似的。 裴书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和那少年并没有交集,他也不明白少年对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什么。 在他的世界里,不会对敌人有任何的心软。伤害这个世界的,他都会一一除去。 魔尊挡开无数飞过来的攻击,在铺天盖地的汹涌杀机里,魔尊按着那少年的头,朝拿着剑的裴书宴缓缓的笑,他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砰!” 下一瞬,强烈刺目的红光炸开。 血红的雾气笼罩了整片大地,浓郁腥甜的香气在空中蔓延开来。 闻到这股味道的众人瞬间窒息似的捂住了鼻子,心脏刺痛起来,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凌迟他们的心脏。 好在,很快就有一股冷冽的味道袭来,如锋利的刀剑蓦的破开令人窒息的牢笼,令人心头一阵冰冷清明。 黎宿收回手,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细碎粉末。 众人朝他投来个感激的眼神。 不多时,红雾散尽。 魔尊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那朵血红的花和花朵中心盘腿坐着的少年。 “魔尊呢?!” “不好!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是躲在暗处偷袭我们?” “大家小心!” 江岁晚看着满眼冰冷的少年,说:“不,魔尊还在这。” 江岁晚说:“或许,我们之前见到的魔尊只是他的一副躯壳,这才是魔尊的本体。”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之前可没听说过,疫魔还能成人,还能有自我意识。 就连一向稳重的长老和裴书宴都高度警惕起来,心头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这几年人间本就不太平,现在又出了个身份来历成谜的疫魔…… “呵。”少年看向江岁晚,喊了一声:“江岁晚。” 明明是很轻的语气,却像是含着滔天的恨意一样。 江岁晚自然察觉到了,于是他更加疑惑和不解。 魔尊的样子,像是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可他明明不记得自已有见过这么一号人啊。 魔尊站起来,血红的衣袍像是花瓣一样在地上铺开,衬的他越发唇红齿白。 “这个世界真是恶心的让人窒息,”魔尊缓缓往前走,脸上的花纹艳丽,如妖如魅,他说:“不过没关系,等我把所有恶心的人都清理干净就好了。” 魔尊看向裴书宴,说:“至于你,裴掌门,裴书宴,杀了挖去心肺,做成个听话的傀儡放在身边。” “只有死人才最听话,才最不伤人。” 裴书宴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大概在心里想,魔尊这人脑子有病。 魔尊血红的眼睛看向裴书宴的眼,说:“你的眼睛我不喜欢,到时候得挖掉。” 他一边朝裴书宴走,一边喃喃自语,诡异的是他走过的地方都变成了焦土。 无数乌黑的气团从他身上溢出,飞向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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