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你没办法。”江岁晚见状,好笑的曲指敲了他脑门一下,“好吧,下不为例。”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生病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慢慢熬的,没想到现在有了个愿意彻夜守在他身边的小徒弟,江岁晚心头感慨,都说养儿防老,虽然他不会老,但是养个聪明体贴的儿子确实快乐。 沈弃得到他的允许,激动的扑上去,“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江岁晚灵力全无,又还在病中,被他一扑就倒在床榻上,绸缎般的乌发散开,衬得他肤色苍白,更加脆弱。 他无奈的笑:“怎么还这么爱扑人?”跟只大狗狗似的。 灯火惶惶好似跃入他眼底,透着股莫名的温柔。沈弃被他的笑容一恍,恍惚间,他觉得师尊好似一抹如雪般的月色,可是这样清冷不可攀折的师尊,却又被囚在他臂弯里,含着温和浅笑,宠溺的看着他。 江岁晚见他呆呆地不说话,疑惑的叫了一声:“沈弃?” “嗯?”沈弃被他一叫,回过神来,连忙爬起来,眼神歉疚,“师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压到师尊?” “无事,师尊又不是瓷娃娃,哪有这么脆弱?”虽然小徒弟确实有点沉。 江岁晚打量了一下沈弃,怎么才十八的年纪就长得这么高了?好羡慕。 沈弃看着他苍白的脸,在心里想,师尊现在不脆弱吗? “好了,快休息吧。” “好。”沈弃听话的躺下,熄了灯火。 师尊,好梦。
第51章 徒弟是个偷窥狂 翌日正午,大雨倾盆。 江岁晚懒洋洋的窝在窗边榻上看书,香炉里升起袅袅白烟,浅淡的梅香氤氲在房间内,雨声和着江岁晚时不时的翻书声,闲适而静谧。 修炼完后的沈弃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坐到江岁晚身旁,他专注地看着江岁晚认真的侧脸,伸出手覆盖在他额头上,“还有点儿烫,师尊我去给你熬药。” …………还要喝啊? 江岁晚侧了下身子无声抗拒,“……其实我已经没事了,药就不喝了吧?” 沈弃收回手,认真的说:“不行哦。” “三师伯让我看着师尊把药喝完。” 江岁晚:“……那好吧。” 他也不是怕喝药,主要是三师兄的药为什么会是辣的啊?又苦又辣,他真的无论喝了多少次都接受不了,味道太奇怪了。 沈弃效率很高,才片刻功夫就把黑乎乎的药端了上来。 江岁晚看着散发着怪味的药汁,深呼吸一口气,接过药一口气喝了。 呕。 奇怪的苦涩辣味立马就充斥了整个口腔,极其上头。 沈弃及时把一颗糖丸递到他唇边,江岁晚见状立即毫不犹豫的张嘴把糖丸含进嘴里。 柔软的唇瓣不经意的碰到了沈弃的手指。 沈弃微微一愣,手指掠过的那抹柔软,像是在他心尖掠过了一样,惹得人心痒。 他低头看着江岁晚浅色的唇,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天喂药时的场景。 浅色的唇,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碾磨成瑰丽的红色。 江岁晚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喝完药,含着那颗糖,问起了沈弃的修炼情况。 “最近修炼的怎么样?” “嗯?”沈弃回过神,移开视线,“从瑶珂城回来后,有所感悟,这几日应该就会突破了。” “嗯,届时师尊帮你护法。”江岁晚嚼碎糖丸,欣慰的想,不愧是他徒弟,这么快就又要突破了。 沈弃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有些担忧的拒绝了,“师尊,我自已可以的。” 江岁晚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已现在灵力全失的事,对他说:“没了灵力,师尊还会符箓阵法,不必担心。” “你突破的太快,我担心你道心不稳,容易滋生心魔。” 小徒弟的过往很容易让他道心动摇,万一到时候滋生心魔走火入魔就麻烦了。 沈弃闻言一把搂住江岁晚,把头埋在他颈窝,闷闷出声:“师尊真好。” 心魔?他才不会有那种东西。 过往的事都已经是过去了,他现在只想永远和师尊在一起。 不过不是师徒间的相伴,而是道侣间的,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彼此只有对方的在一起。 沈弃抱紧怀里的人,眼眸幽暗。 不过当下他可要把这份大逆不道的心思藏好了,师尊只把他当做徒弟,当做需要时时照顾的小辈。 要是这份心思被师尊发现了……师尊会怎么想? 是震怒,失望,还是厌恶?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江岁晚被他搂在怀里,无奈的推了推,发现推不开后轻轻拍了下他的头,问:“怎么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粘人?被别人看到了会笑你的。” “我只粘师尊!”沈弃甜甜地笑,“我最喜欢师尊了!我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 最好所有人都知道他粘人,所有人都知道师尊属于他。 “这样啊。”江岁晚宠溺的笑着说:“嗯,师尊知道了。” 明明是清冷疏离的长相,但他的眼神却柔和而纵容,温柔的让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沈弃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吻上去。 但他克制住了。 ………… 最近几日,瑶珂城用以人为祭的邪术炼制绯灵玉,夺人生机一事在整个修真界闹得沸沸扬扬。 在众仙家或是皇室贵族风靡一时,价值千金的绯灵玉居然是会吸食人生机的妖物,这一消息一出,搞的所有戴过绯灵玉的人都既愤怒又恐惧。 不过很快他们就放心下来,据说上清宗的清疏仙君师徒以及云璃仙君已经把祸根———瑶珂城主赵延铲除了。 一时间,关于他们三人的传说和话本疯狂产出,并且极为畅销。 其中,以清疏仙君———江岁晚的话题讨论最为热烈。 原因无他,在此之前,关于江岁晚的传言就很多。 传闻他天赋卓绝,实力非凡。传闻他姿容绝世,清贵无双…… 无数人卯足了劲想来见他,但大多数前来求见的人不是错过就是被上清宗婉拒,所以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并且验证他是否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完美。 因为神秘,所以更加诱人。 如今,又有无数早就仰慕已久的人或是好奇的人打着感谢和探望的名号前来求见。 裴书宴头疼的拒绝了一波又一波前来“探望”的人。 他一边叹气一边自豪,小师弟真是招人啊。 裴书宴处理完宗门事务,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明月,深深呼出一口气,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 他瞥了眼书桌衣一角的小毯子,有些失落。 小七今天还没回来,不是说不会离开太久的吗?可是它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要不明天去问问小师弟? 嗯,决定了,明天就去问问找找。 江岁晚此时睡得正香,他丝毫没有发现一个黑影站在他床前盯着他看,或许是对方气息隐藏的很好,而他的灵力全失,且刚刚病过一场,所以暂时不太机警所以才没有察觉。又或许是他太过熟悉和信任那人,对他不设防备,才没有发现。 沈弃站在江岁晚床边,借着薄薄的月光打量着江岁晚。 月光下,那人沉沉的睡着,清冷的眉眼如画般赏心悦目。 有些朦胧的月色模糊了沈弃眼底的情绪,他脸上没了在江岁晚面前的温软纯真,在月色下显得妖冶精致,尤其是眼皮上的一颗小痣,透着诡谲瑰丽的艳,像勾魂的妖。 不知盯了多久,沈弃俯下身,温柔的在那双闭着的眼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师尊……” 一声呢喃,和着无边眷恋与温柔碾碎在如水的月色里。
第52章 荒诞的梦 巍峨华丽的宫殿内,沈弃漫无目的在其中漫步。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走了多久,被困了多久。 宫殿很大,却空无一人。 沈弃百无聊赖的观察着这座宫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向来寂静的宫殿忽然响起了微弱的,铃铛晃动的声音。 沈弃有些好奇,顺着铃铛声寻去。 随着他的靠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不知道为什么,沈弃忽然很激动,那清脆的铃声好像落在了他心上一样,每一声都格外动人。他加快脚步,终于在宫殿深处发现了那铃声的来源。 那似乎是宫殿主人的寝殿,他推门进去,华丽的纱幔落下来,层层叠叠,遮住了殿内风景。 铃声越发清晰。 在即将穿过最后一层纱幔时,不,那其实应该是床幔。一张华丽典雅的床榻被重重纱幔遮住,像是藏了宝贝的洞穴。沈弃走近,就要伸出手拨开床幔,却突然听到了一句怒喝: “滚出去!” 那声音清冷动人,却带着莫名沙哑与隐忍的痛苦。 沈弃一愣,这是……师尊的声音? 师尊是在叫他滚吗?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麻溜的滚蛋时,重重纱幔之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像是在逃离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拼命往外伸。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美玉般无瑕。 不,不能说是无暇。 那只清瘦的手腕上带着被捆绑后的瘀痕,修长的指骨上还横亘着几个清晰*印,像是圣洁的白玉被猩红的血沾染。 沈弃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无力地探出床幔,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手蛮横地扣住拉了回去,与此同时,沈弃听到了一声带着愤怒痛苦和微弱哭腔的骂:“……你这个,孽障……” 是他的师尊。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轻笑,暗哑低沉,嚣张又乖戾。 沈弃如遭雷劈,浑身血液都似冻结了一般。 他彻底呆在原地,愣愣地盯着厚厚的床幔,像是失去了行走能力一样。 沈弃往前一步,却在瞬间踩空,无数白色光球在他面前炸开,一时间,五识尽失,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寥和空洞包围着他。 好像有个人从他面前飞速掠过,临走时,对他嗤笑一声。 那声嗤笑落下的瞬间,沈弃恢复了所有感知———他仍站在那重重帷幔之后,刚才经历的所有,好像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这时,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吹开了他面前的床幔,露出一张清冷的脸。 并没有沈弃想象中的场景,床榻上只有衣衫散乱的江岁晚。 沈弃看见他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他单薄的寝衣之下,雪白寝衣掩映着,如雪上灼灼烧开的红梅。 艳丽的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沈弃不受控制的俯身靠近,颤抖着手捧起江岁晚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笑着问他:“师尊,告诉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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