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笙。”沈闲眉眼弯弯,仿如百年前遇到阿笙的赤忱少年。 “她是个善良的姑娘,还有些啰嗦,是家中庶女,早早嫁给山野乡夫,可没嫁多久,丈夫便死了,她一人在山中打猎,力气很大,外形也比许多男子都要健壮,可惜命不好,总是生病。” 2666系统虽是超脱这个时空的存在,知道许多事,但也只对主角了如指掌,对其他配角并不了解,他认真听沈闲讲过往,是不是点头给足了尊重,然而听到某处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歪头打断,“长得比男子要健壮,但身体柔弱的姑娘?对不起,有点无法想象。” “......”沈闲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被搅散,他重新闭眼想象,说:“我记得阿笙死前说过,她下一世想要做将军,在沙场上驰骋,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拿得起大刀,搬得起石头,所以我将蛇麟留给她......她现在确实实现愿望了,成了将军,所以他是阿笙,他一定是阿笙。” 2666系统明白了沈闲的意思,沈闲是一定要保齐文渊,它给的匕首,差点让齐文渊彻底消失,沈闲对它不再信任,可他得了主角系统的指令,要将沈闲...... 系统抓不存在的头发,破罐子破摔道:“我向来不喜欢拆散鸳鸯,你若这么喜欢这个凡人阿笙,便试试,只要不威胁到主角性命,这反派不杀也罢!” 沈闲与系统在齐文渊一事上达成一致后,双双回到渊王府。 他想着,明日要不遂了齐文渊的意,在这京城逛逛,他现在对齐国的风土人情,又有些兴趣了。 然而第二日他询问管家,知道了宫里来了人。 管家道:“今天一大早太后就派了人来,扰了王爷的清眠,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眼下王爷正生气,在前厅砸东西,殿下还是等午膳吧?午膳那会儿王爷知道您主动邀他吃饭,他的气肯定就消了。” 沈闲微微挑眉,他还没见过齐文渊气急败坏的模样,说什么也要见一见,“我现在邀他带我去街上吃早膳,也是一样的。” 管家愣了愣,接着只好带路,带沈闲去前厅。 刚到前院门口,一个上好的瓷器就被丢出来,碎了一地,差些砸到沈闲,同时,屋内还传来暴怒声:“滚!” 一排排的下人哆嗦从院中出来。 沈闲看着手背被瓷器刮伤的血痕迹,有些发怔。 2666系统吃瓜:“果然是反派,发火如此恐怖,宫里太后送来的前朝贡品都敢砸。” 沈闲勾唇笑笑:“太幼稚了。” “六殿下,你受伤了!”管家看到沈闲受伤,惊道。 齐文渊也阴沉着脸从院内出来。 沈闲遮住手背,“无事。” 齐文渊上前强行拿开,但沈闲的手背上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管家纳闷:“刚刚我明明看到——” 齐文渊撇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携着冷气让霄衣将地上处理干净,又看向沈闲,脸带戾气,“你来这若还是为入宫,就立刻回你的房间去,本王现在没耐心哄你,也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沈闲平日最不喜欢听齐文渊这种唯我独尊的言语,但今日,他不气不恼,迎着晨光,眉眼的笑化开了寒霜,“是吗?那看来今日,我只能请管家带我逛逛这京城了。”
第三十二章 瘟疫 沈闲说完便转身离去,渊王府管家小心翼翼望着自家主子,“王爷,那老奴.......” 齐文渊冷冷瞥他一眼,没说话。 管家弓身不再问。 沈闲站在府门槛内,遥看院中的兰花,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看门的护卫几次偷瞄他。 直到渊王出现。 齐文渊换了件紫色衣裳,披上雪色貂裘,一改往日沉重尊贵的装束。 沈闲站在台阶上,与之坦然一笑。 倘若他们非两个王朝的人,这世初见也非在齐国皇宫,或许,以另一种方式相遇,他可以化身琴师上门,与齐文渊在府中徐徐相识,他们之间,就是另外一个模样了吧。 沈闲喜白,一身白衣盛雪,品行如松柏,今日宛如冰雪融化,齐文渊向他走去,被沈闲打搅了怒火,依旧心情不佳,直径出府,还让管家找来了马车。 沈闲也不问,跟着上了马车。 路过一间酒楼,马车停下,他跟着齐文渊进入其中,看了菜单,都是只在书上见过的北方小食,他对小二道:“给我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包子要肉包。” 凡间的菜色五花八门,他懒得挑,只知道,肉越多越好吃。 上菜期间,沈闲听得旁桌议论。 “你听说了吗?邻县出了瘟疫,国师在祭坛祈福,得了巫神下示,这瘟疫是不正之人侵害皇威所致,如今陛下也病倒了,太后勒令渊王亲自去安抚邻县百姓,以平神怒。” “这不是与十年前一样吗?那个时候宣——” 霄衣将剑抵在说话人脖子上,意思不言而喻,说话人不敢再说下去,匆匆付了银子逃出酒楼。 沈闲不止一次听到过宣太妃了,每次听到这,齐文渊的脸色都会乌云密布,这宣太妃又和瘟疫有何关系? 今早宫里来人,想必就是宣旨让齐文渊启程去别县处理瘟疫。 可齐文渊一个武将,手里都是兵,去了能做的就是让士兵站那一杵,或者强硬镇压暴动的百姓,此事要处理好,终究还是要靠大夫和当地县衙。 齐文渊定是猜出了太后故意将他调离京中,才会生气。 沈闲垂眸喝茶,有些怅然,刚想与齐文渊走近些,齐文渊便要离京了。 小二上菜后,二人各有所思,用膳时无比安静。 “殿下今日,好似有哪里不同。”齐文渊一个劲喝闷酒,见沈闲餐上旁若无人地吃,也不问他今日为何生气,更不直言今日邀他出门的用意,只好先开口问这第一句。 沈闲定了定神,道:“王爷对我的好我并非看不到,我亦在考虑王爷提议。” 齐文渊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沈闲没了皇宫中那随时准备撞柱的烈性,他有些不习惯,“何意?” 沈闲拿起酒杯为齐文渊倒去一杯酒,又举起自己的茶杯,“皇宫骑射场内,王爷曾问我为何不选王爷,也曾质问我,王爷说得对,今日本殿为王爷斟酒,愿与王爷重新相识,也祝王爷,此去顺利,早日回京。” 齐文渊眸色深了深,拿过沈闲刚碰到杯沿的茶,将沈闲为自己倒的酒递过去,“殿下若真有诚意,就喝了这杯。” 沈闲有些迟疑,凡人酿的白酒多少有些雄黄,蛇沾上雄黄,就会毕露原形,更不要论喝了。 可他瞧得出,齐文渊对他的话并不信任,换他他也觉得是怀有鬼胎。 沈闲无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角微微泛起淡淡桃红,语气淡然,“如此,王爷可愿意释怀我伤王爷那一剑?” 齐文渊勾唇,就着沈闲刚才碰到的杯壁,喝了本是沈闲的茶。 他又道:“我有一事一直想问殿下,殿下初来齐国当夜来我的寝殿,真的是为了刺杀我——” 哐当一声,沈闲重重倒在桌上,双耳通红。 齐文渊神情一滞,“......这便醉了?” 沈闲身体不适,齐文渊不得不带他转道回府。 一路将人抱进房中,沈闲也渐渐转醒。 他躺在榻上,记得自己喝了酒,不知里头有没有雄黄,就慌张检查自己的身体。 “在殿下眼中,我是趁人之危的人?” 沈闲这才发现齐文渊也在房中,他捂住发胀的脑袋,还是害怕一会儿变回原形将齐文渊吓死,道:“王爷,若还有其他事,可否明天再说?” 他说着起身给自己倒一杯醒酒茶。 齐文渊却不动身,而是道:“我方才在马车上,听到你喊.....阿盛。” 沈闲身体僵住,“从前在盛国,我养了一条蛇,她的名字叫阿笙,不过后来死了。” 齐文渊看穿了他临时编造的谎言,也不戳穿,“是吗?那想必殿下很喜欢这条蛇,否则也不会梦里惦记着。” “王爷在嫉妒?” 齐文渊起身,勾起往日的笑,“殿下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出了院子,管家便着急过来,“王爷,太后又派人过来了。” 齐文渊语带戾气,“我已经遂了她的愿去河县救灾,她还想如何?” 管家道:“这次.....是带了御医给六殿下诊脉。” 齐文渊微微思索,“放他们进来。” 太后身边的宫女带着一名御医和数名侍卫进了府,从齐文渊身边走进沈闲的院子。 齐文渊却一眼就看到了侍卫中几个熟悉的面孔,沈闲身边常常跟着的那几个也在队列中,说是太后的人,他们却也混了进来。 待他们走进院中,齐文渊突然喊霄衣。 “王爷有何吩咐?” “托在盛国的探子查查六殿下身边这几个侍卫,尤其是那个小六。” “是。” 沈闲迟迟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有头晕以外的不适,就知虚惊一场,这酒中没有雄黄。 又太后派太医来为他诊治,打开了门,进来的却是六皇子等人。 他寻了个借口屏退左右,六皇子上前抱他,“阿兄!” “齐文渊并未为难我,可你们怎么......?” 盛明泽轻咬下唇,为难道:“阿兄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召见了我们,还逼我们服下了七日散。” “什么?!”沈闲翻开盛明泽的眼白,左瞅瞅右看看。 “这药是国师研制的,我们无法解毒,只能七日后去太后那拿解药。”说着盛明泽一脸委屈,“阿兄,那齐文渊根本斗不过太后,太后的人,三两下就将保护我们的人拿下了。” 沈闲疑惑,齐文渊并非忍让之人,这次却遂了太后的愿离京,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太后手中? 太后挟持了他身边的人,为的是他,他必须进宫一趟。 跟太后身边的人出府,本想只会齐文渊一声,管家告知他,齐文渊已带人离京,去了河县镇压百姓暴动。 “这是王爷留下的字条。”管家将一封信给沈闲。 信上潦草一句“若我死在河县,你不必殉我”。 “......”沈闲一哽,甚是无语,这太后抱着让齐文渊有去无回的心思,这齐文渊还能和他玩笑也是心大。 进入泰安殿,太后早已等候他多时。 沈闲却是先发难,站着不跪。 一旁太监:“大胆,为何见了娘娘不跪?” 沈闲不惧怕分毫,他并非不顾及六皇子等人的性命,而是不能让太后以为他容易被拿捏,否则今后一有想要利用的,就拿六皇子开刀,岂不致六皇子于险境? 他道:“我本不欲与娘娘作对,还有意投诚,可娘娘所作所为都令人寒心。” 太后娘娘在深宫多年,也非普通女子,没能用毒将局面控制在手中,亦不慌张,“听闻殿下在冷宫中长大,胆小怯弱,如今见着,想必是藏了拙,盛国亦有皇子想借哀家之手除了你,哀家只在乎这齐国在谁手中,如今殿下自己选吧,若是想要投靠哀家,便拿出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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