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渊撑着下巴望沈闲,好似沈闲脸上有什么金子,“在王府中不好吗?有本王在,谁都不敢怠慢你。” “可我身边的人都在宫中,他们不知实情,以为我还在受审,等着我平安回去。” 齐文渊为沈闲打一碗汤,递到他跟前,漫不经心道:“本王会让你的宫女小桃回去给他们报个信。” “王爷,我没有待在渊王府的理由。”沈闲不想再与齐文渊打哑巴谜,直言道。 齐文渊将一勺喂到沈闲嘴边,沈闲拒不张口,一心等着齐文渊回复。 齐文渊只好道:“今日殿下本要继续伴读,殿下不愿养伤,那本王便陪殿下回趟宫,晚上回来。” 沈闲微微蹙眉,这还是不打算放他回他的寝殿,不过好在,总算是不将他困在渊王府内,去了宫里,那里不是齐文渊的地盘,他好歹能想法子脱身。 想着想着,沈闲张了口,由着到嘴边的那一勺进嘴里,嚼几下肉香化在口中。 “味道如何?” 沈闲点头,刚要赞一句美味,就在齐文渊戏谑地眼神中回神呆滞。 齐文渊勾唇递来第二口,“本王还是第一次喂别人,殿下,可觉得烫?” 沈闲啪得一下将筷子摔在桌上,“你莫不是又将我当......”他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 齐文渊擦擦溅了油渍的手指和玉扳指,慢悠悠道:“怎会,殿下,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是你先说爱慕我。” 沈闲不想与他争辩这些,生硬道:“我吃饱了,你刚才说了放我进宫伴读,我们现在就可动身。” 齐文渊也不恼,让人去准备马车和行李,又对小桃说,“多带两件衣裳,快入冬了,莫要凉到殿下,伴读枯燥,也备上蜜枣瓜果,好解解馋,听你说平日殿下爱看东川杂记山光风景画册,我房中有本北国的,也可拿去解闷。” 沈闲:“......”好一个小桃,将他在宫内这点隐私都透露了去。 齐文渊也不诓人,说好了让小桃去通报他宫里人,便真的做到,他们马车刚到西门,六皇子与侍卫便也赶到。 掀开车帘,就瞧见六皇子多日不见他的激动与喜悦,不过六皇子又瞧见他身后的齐文渊,脸色一下僵住,沈闲张了张口,只回头对齐文渊道:“王爷,今日可否准许我带我的侍从入宫伴读。” 齐文渊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眯眼掩下几分犀利,然后玩味道:“那便委屈他们暂时伺候我。” 沈闲脸色缓和几分,“多谢王爷。” 说着打算让六皇子也上马车,齐文渊却道:“马车内狭窄,我从不会让第二个人与我同乘。” 沈闲噎了下,他不是人吗? 六皇子主动道:“殿下照顾好自己便好,属下还不累,徒步行入宫便可。” 沈闲相信齐文渊对他特别照料够多了,不像让齐文渊真的以为六皇子是他十分在意的“栾宠”,就点头答应。 “殿下,此人当真是你的侍卫?” 沈闲反问:“王爷想说什么?” 齐文渊一只手撑着坐垫,逼近,将他堵在一角无处可退,“殿下不知?” 沈闲想着忍到下马车,见到公主让她与太后说一说,他就解放了,所以齐文渊的骚.扰他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文渊似乎感受到他的退让和示弱,更加得寸进尺,伸手把玩起了沈闲垂在胸前的长发,像一个玩不腻的孩童,“殿下可知,本王回去拿那玉螺把玩一段时日,夜里睡得极好,隐隐约约好总做一个连续的梦......” 沈闲心中一惊,随即胸口像被人揣紧了。 “王爷,到了!”霄衣在马车外喊道。 他们二人对话就此打断,可这没说完的半句,却让沈闲有些魂不守舍。 寻常官员入宫需步行,皇室驾车也有限制,他们还需要自行走一段才能到学堂。 六皇子搀扶沈闲下马车,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沈闲的异样,他克制自己不询问。 有通报的人来与齐文渊说些军务,齐文渊蹙了蹙眉,只好道:“殿下,我去去就来。” 沈闲巴不得他现在离开。 仍怀着说不出的激动和担忧,心中询问系统,这齐文渊是不是想起来前世了。 这如何可能,凡人喝下孟婆汤,便会忘记前尘往事。 然而系统像是又跑去升级了,并不理会他。 “阿兄,你怎么了?难道那家伙欺负你了?” 沈闲摇头,定了定心神,“无碍。倒是你,怎么看起来没好好吃饭,瘦了一圈。” 六皇子可怜兮兮道:“阿兄被那可恨的家伙带走,我如何吃得下。” 六皇子身旁的侍卫出声解释:“其实大人您被带去调查后,宫里那位李阳君还记着上次的板子,几次三番上来挑衅,还变本加厉让宫里太监克扣我们的日常用物。” 沈闲拧眉,“岂有此理。”他拍拍六皇子的肩,“如今我们也算是太后的人了,不必害怕李阳君,我最快明日就可以回宫里,你们这几日不必忍受他的欺负。” 说着曹操,沈闲便在学堂门前看到了李阳君,李阳君一瘸一拐,火气极大,嫌弃身后太监不中用让他摔了一跤,正对自个太监拳打脚踢泄愤。 沈闲走过去,李阳君看到他,又见他带了别的侍从,语气再次阴阳怪气,“喲,殿下摆脱嫌疑了?” 沈闲不理他,直径走入学堂,坐回自己的座位。 公主今日也在隔壁听学,沈闲想等下学了再寻公主,然而不巧,今日下午上的是武课。 幼皇也在,他道:“过几日就要演练了,朕的各位伴读都要展示成果,今日便一同去骑射场,提前展示箭术,排名前三者,可赏赐三千两。” 李阳君眼珠子一转,道:“陛下,只赏不罚未免太单调,这几日我见不少人偷懒,未曾做好陛下伴读的本分,不如,若是骑射倒数三名,就脱光了在校场跑上三圈如何?” 幼皇眨眨眼,刚想说好,就听皇姐咳了一声,没敢说话。 公主隔着屏风道:“李阳君,演练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拿来开玩笑,更何况,你不是才挨了二十板子,还没好吗?这样骑马一项,岂不肯定是最后一名,你想脱光了给人看是你的事,可本公主觉得太辣眼睛了。” 世家公子都不想出丑,也纷纷赞同公主,李阳君脸一阵红一阵青。 这射箭最差的就是沈闲,李阳君此举就是冲他来的,公主也知,帮了他一把,沈闲隔着屏风拱手感激。 李阳君看在眼里,看沈闲的眼神愈发恶毒,他不想善了,又要劝幼皇,这时齐文渊走进来。 “李阳君的提议甚好。”他道。 沈闲瞪圆了眼,齐文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忽然发什么颠? 齐文渊注意到沈闲的视线,扭头看来,沈闲快一步做好了表情管理,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李阳君见到齐文渊赞同他的话,由于被打的那二十大板,一时没敢借坡子往上爬。 其他世家公子则一个个慌了,不少恨死提出这个主意的李阳君。 齐文渊又道:“我齐国男儿不拘小节,不过是脱光了跑几圈,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倒数三名还是太为难各位世家子弟了,到时候前朝万一多六位大臣羞愤,陛下也会为难。” 幼皇磕磕绊绊道:“皇......皇叔说得是。” 齐文渊嘴角泛起笑:“既如此,不如就最后一名脱光了在校场跑三圈吧。” 公主咬咬牙还是反驳:“皇叔,你是忘记了,六殿下并非齐国人,而且前几日还因你的马中了毒,差点没命,如何比得了?” 齐文渊托下巴思索后点头,“公主说得是,既如此,那便免了六殿下骑马一项,各位可有异议?” 众人都摇头,齐文渊又看向李阳君,笑问:“李阳君觉得如何?” 李阳君受宠若惊,这六殿下本就擅马不善射箭,现在免的不是射箭,明显不是要帮沈闲,李阳君越想,越觉得定是齐文渊因为沈闲身份特殊,且投靠了太后,所以马案子只能放人作罢。 现在这是想要报复沈闲。他顿时得意起来,对王爷也没那么拿捏不准而害怕了,喜道:“王爷决断得甚好。” 沈闲的箭术依旧稀烂,比不过这些世家子弟,他看着齐文渊笑挂满脸的样子,不免心塞,齐文渊这是要作什么幺儿子?
第二十八章 作弊 沈闲与世家子弟一同来到骑射场,趁着他们比试骑马时,自行练习箭术。 连射几箭,要么是射中靶子外围要么是脱靶,沈闲不怎么急,反倒是六皇子在旁咬指甲,“阿兄,怎么办?这样是无法赢过这些齐国人的。” 侍卫给他支招:“要不寻个机会晕倒吧,这样就能逃过去了。” 沈闲又取来一箭,“不可,如此这些齐国人会嘲笑我们,所谓人善被人欺。” 六皇子却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道:“这也好过当众脱衣,这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六皇子甚为激动,沈闲看了看周围的目光,纳闷这小崽子何必这么着急,比试采用抽签法,就算他不幸输了,要当众脱衣的是他又不是六皇子。 沈闲不免摇头,作为皇子还是少了几分稳重,他教人的心思上来,又说:“小六,你需得知道,两国交战,除了在战场上,也在外交上,如果注定要输上一局,退缩逃避输下,与正面迎敌输下,完全不同。退缩逃避,会有无穷后患,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你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 六皇子知道沈闲在提醒他不要失态,他垂眸掩下暴躁的情绪,“阿兄说得是。” 话虽如此,沈闲看着再次脱靶的箭,也感到了头疼。 他一点都不想脱光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跑步,听闻军营里多用这种法子游戏惩罚,也不知这些军中汉子怎会这么无聊,用这种恶趣味捉弄人。 “看来殿下确实没怎么学过箭术。”齐文渊坐在马背上,策马来到他身边。 沈闲一点都不像搭理这个把他推入火坑的家伙,自顾自继续练箭。 齐文渊跨下马,却一把抓住他拉弓的手,没等他反应,就说:“我可教殿下。” 沈闲刚想要拒绝,手中的箭便脱手而去,射中了靶子四环。 “......” 齐文渊从沈闲眼中瞧出几分诧异之色,便勾唇握着沈闲双手拉第二箭。 “殿下,箭要射准,拉弓姿势很重要,肩得放松......” 站在一边的六皇子脸色难看,只因齐文渊借教之名,有不少小动作,沈闲一心学箭未注意,他在旁却看得一清二楚。 侍卫见齐文渊是在认真教,不由得与六皇子交流:“这渊王究竟是什么意思?提议让沈大人出丑的是他,现在教沈大人射箭的也是他,殿下,他莫不是——” 咔嚓一声,六皇子捏断了手中的箭,侍卫的声音卡在喉中,连忙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发现六皇子会武功,因为六皇子在齐国皇宫内多被他们照顾,旁的也就认为六皇子并非普通侍卫,而是殿下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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