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深情至极,若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眼底有几分戏谑一闪而过,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所以,还请九千岁高抬贵手,饶他一命,莫要断了朕这最后的念想。” 凌晏秋有些意外,季延歧居然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用这种方式来求情。 他转头看向被侍卫架住手臂的太监,对方那张清秀的脸上染了鲜血,磕破的额头也还在往外淌血。 乍一眼看上去,别说吸引人了,不把人吓死就不错了。 可季延歧居然帮他求情。 回想起季延歧那晚让自已做的事,凌晏秋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季延歧如此护着他,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太监不成?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更是不愿放过云喜。 “陛下说笑了,您贵为天子,奴才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谈得上什么纡尊降贵。” “?”季延歧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陛下想要奴才服侍,与奴才说一声便罢,哪里需得着用旁人来慰籍。” “?”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搁这儿跟他斗智斗勇呢? 最让他生气的是,好像对上凌晏秋,他就没讨到多少好处。 这也愈加激发了季延歧想要查清凌晏秋到底是不是那晚的黑衣人的心思。 他就在那个时候斗嘴赢过一次,如果这人是凌晏秋,他就可以仅凭这一件事拿捏他了。 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栽到他手上。 季延歧抿紧了唇,转头看向了云喜的方向。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云喜是凌晏秋派来监视自已的人,他的所有动向,都会被云喜记录下来,然后转交给凌晏秋。 只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云喜与他的关系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疼他这个皇帝。 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但凡有个地位高的人来,都会瞧不起他。 这段时日虽然没有朝中大臣来面见他,但有不少的太监来他面前晃悠。 这些多半都是有些职位,又得到凌晏秋重用的人。 他们最清楚他这个皇帝是如何被凌晏秋欺压的,也知晓他不敢反抗。 所以在他面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而云喜为了护着他,三番两次的挺身而出与他们对上。 因此也结了不少仇家,甚至还被有的人故意找借口罚过。 短短一个月,类似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三四起。 一开始他们还会有所忌惮,后来发现凌晏秋对这种事不管不问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 季延歧自认为自已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好歹还有一点义气。 眼见那两个侍卫在凌晏秋的示意下,要将云喜带走,季延歧沉了沉声音说道:“九千岁与其来找朕的不快,不如先把手底下的人管好。” 他知道凌晏秋是因为觉得云喜不忠心他这个主人,所以才想要把他解决了。 但这一切终归结底,还是他手底下那些人导致的。 即便是要解决,也该是解决那些罪魁祸首。 凌晏秋思索了片刻,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陛下言之有理,近日奴才事务繁忙,疏忽了管教。” 他停顿了一下,神色认真,“不过陛下放心,奴才定当不会轻饶了他们。” 季延歧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信几分,只是抬手指向了云喜,“那九千岁是不是该把人给放了?” 凌晏秋默然了一瞬,继而微微颔首,“陛下有令,奴才岂敢不从。” 待那两个侍卫将云喜放开后,季延歧对着他挥挥手,“你先下去治伤吧,伤好了再回来。” 云喜立马跪下磕头,“谢过陛下,谢过九千岁。” 地上又多了些鲜血,凌晏秋看着那染血的青石板,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延歧也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他突然改变主意将云喜留下,肯定还另有用途。 但他没什么兴趣知道。 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凌晏秋带来的那些人也都退到了远处。 季延歧又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举杯到唇边浅尝。 凌晏秋看着他云淡风轻的动作,一时之间又有些琢磨不透季延歧的心思了。 他留下云喜,是突然觉得,季延歧有些在意他,或许云喜会成为牵制他的筹码,能让他乖乖听自已的话。 可就目前来看,季延歧好像也没有多在意他。 不过只是为他求了情而已,都没有在事后吩咐他去找太医医治。 没有他和季延歧的命令,太医不会随便为人诊治。 云喜也就只能去找普通的医官,还得自已出买药的钱。 这么一看,云喜于季延歧而言,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重要。 想要靠云喜让他乖乖听话,这条路恐怕行不通。 现在的季延歧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昏君了。
第10章 九千岁是打算说话不作数了? 若是季延歧有心夺权,再加上他的弟弟季宇望配合,假以时日,他的地位也会动摇。 到时,要想再查明当年的真相,可就难了。 凌晏秋微微低垂眼睑,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他抬手将袖袋里的奏折拿出来,放到了季延歧面前。 “陛下,这是中秋宴的具体行程,三日后便是中秋宴,陛下可莫要忘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季延歧立马放下茶杯将奏折拿了过来。 中秋宴的宴会很繁琐,季延歧看了几行便失去了兴趣。 他合上奏折,又丢回桌上,“九千岁安排好了就是,朕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看不看这行程也无关紧要。” 凌晏秋也没有勉强,而是话锋一转,说了一句:“今年的中秋宴,陛下的皇叔也会来。” 皇叔? 季延歧歪着头回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么一个人。 季经呈,他唯一的一个皇叔,当年和先帝争夺皇位,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皇帝念在兄弟之间的情义,并没有在继位之后将他斩首,而是将他派遣到苦寒之地,做一个闲散王爷,永世不得入国都。 凌晏秋现在居然不顾先帝遗旨,将季经呈召回国都。 他想做什么? 还不待他将疑惑说出口,凌晏秋又言:“呈王明日便能到国都,到时,还请陛下移驾去宫门迎接。” 他语调轻轻,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态度。 季延歧心知自已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季经呈的封地距离国都有很远一段距离,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两日。 而凌晏秋说他明日便会到达国都,那么这件事便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根本容不得他拒绝。 季延歧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在这里活不了几年,他们之间的阴谋诡计,说不定还会让自已提前离开。 …… 翌日。 季延歧睡到了日上三竿,完全忘记了今日要去宫门迎接自已皇叔这件事。 凌晏秋赶到寝殿时,季延歧还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他皱了一下眉,转头示意身边的人去将人叫醒。 得到他的授意,立马有两个太监走到床榻前,将季延歧连带着被子拉了起来。 被人扰了清梦的季延歧脸色不太好,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的便是凌晏秋穿着一身玄色蟒袍,负手立于殿中。 他微微仰头,看向凌晏秋那张脸,还不够清晰的视线中,凌晏秋那张清隽绝美的脸上好似带了两分笑意。 季延歧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再看过去时,对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也不容他多想,身边的两个太监便开始把他往床下架。 季延歧有些恼怒,用力挣脱开他们,阴沉着脸看向凌晏秋。 “九千岁昨日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凌晏秋一时之间没想明白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所以立于原地没有作声,安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那两个太监见凌晏秋没有示意他们继续动手,也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 季延歧收回视线,伸手扯掉身上的被子,动了动身子坐到床沿。 这才继续说道:“九千岁昨日说,若朕想要你服侍,只需要同你说一声便罢。” 说完,他再次抬眸看向了凌晏秋,幽深的墨瞳里带了几分挑衅。 凌晏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怒反笑,“陛下当真要奴才服侍?” 季延歧不怕死的点了点头,“自然,朕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自然是想要九千岁服侍。” 凌晏秋当即沉下了脸,眼眸危险的眯了眯,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阴冷至极。 季延歧见此情形,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出口火上浇油。 “怎么?九千岁是打算说话不作数了?” 凌晏秋抿紧了唇,脸色愈加阴沉。 季延歧仿佛感觉不到那危险的气息一般,还不怕死的笑着说:“九千岁动作可还要快些,免得朕的皇叔在宫门外久等。” 一提到迎接季经呈,凌晏秋终于按压住了自已内心暴躁的情绪。 他勾了勾唇,勉强扯出一抹冷笑,“陛下有令,奴才岂敢不从,奴才服侍陛下洗漱更衣便是。” 他还需要季延歧做挡箭牌,现在倒是可以先顺着他些。 屏退殿内的其他人,凌晏秋便亲力亲为服侍季延歧洗漱更衣。 季延歧一开始倒还老实,但到了更衣环节,就开始动歪心思了。 凌晏秋距离他很近,他在思考,就这么趁其不备把对方裤子扒掉的几率有多大。 他没有武功,而凌晏秋武功不低。 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没有得手,手还会被对方拧断。 这么一想,好像有些得不偿失。 看来还是偷看这条路最保险,不用担心缺胳膊断腿的。 季延歧想得出神,也没注意到凌晏秋已经帮他穿戴整齐了。 凌晏秋在为他穿好龙袍之后,便站在原地看他,见他微微低着头,目光往下,正看着一个地方出神。 他迟疑片刻,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 这一看,让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看来陛下很好奇没有这个东西的感觉,不如奴才选个时间,让陛下切身体验一番如何啊?” 他的声音寒凉至极,比那凛冬的寒风还要冰凉刺骨。 季延歧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立马收回了视线,还顺带往后退了退。 “九千岁就爱开玩笑。”他干笑两声,随即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皇叔只怕都要到宫门了,我们快些前往吧。” 说完,他也不等凌晏秋回应,便自顾自的往殿外走,生怕走慢了,真让他抓去搞个身临其境的体验。 走出寝殿后,季延歧赶紧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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