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运行恢复了正常,萧明允的体温也很快降了下来,就是觉得很对不起谢澄安。 谢澄安脸上还挂着两颗泪珠:“明允,你到底怎么了?” 方才哭得太狠了,谢澄安现在说话还有些喘不上气,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没怎么睡,担心坏了吧。 萧明允:“我在修行。”暖暖小郎君冰凉的手。 谢澄安:“修行?”萧明允是妖精吗? 萧明允揽着谢澄安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我拜过一位师父,他教过我很多奇门功法。” 萧明允隔空探物,招来水壶,并且拔开盖子,往帕子上面倒了一些清水,他给谢澄安擦了擦脸,又添了些柴火,天亮之前最暗,也最冷。 萧明允:“我刚醒来的时候,跟你说过,但你总是很快就睡着了,所以不确定你有没有听到,我想着总有一天你会问我。” “师父深居简出,不想再收徒了,所以我答应过师父,除了情定终生之人,绝对不告诉第三个人,否则,此生不得善终。” 谢澄安:…… 情定终生之人?他吗? 谢澄安:“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指向天,比拜堂的时候还真诚。 他也有一位不想再收徒的师父,所以他很理解萧明允那位并不存在的师父。 深山,雨夜,摇曳的火光,依偎的小夫夫。 萧明允给谢澄安讲着拜师的故事(临时编的),谢澄安临近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盖着老公的衣裳,枕在老公的腿上的那种。 顺着河流往下游走,脚印、陷阱、圈套、砍伐、草木灰、等等人类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多。 基本可以确定,袭击他们的老虎,就是远近闻名的一千两了。 人类活动密集的地方,又出现了一只如此凶猛的老虎,只有安吉村。 谢澄安只是有一点不明,进山打虎的人,大多折在了山里,可是别说尸首了,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不可能有人进山为他们收尸的。 萧明允:“这边走,那边有个坑。” 谢澄安:…… 在萧明允叫他避开的那些地方? 萧明允伸出手去,有棵倒下了很久的树,长了厚厚的青苔,他怕谢澄安滑倒。 谢澄安:…… 他没有那么脆弱啦,但是,被呵护的感觉真好。 谢澄安胳膊一抬,双脚往后一勾,就被抱了过去,在萧明允把他放下之前,谢澄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人家一下。 有进步啊,萧明允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不远处有村子,谢澄安的心放下一半,萧明允的伤口愈合了,心又放下一半。 谢澄安:“明允,你到底为什么,昏迷了三个月啊?” 萧明允:“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所以、”萧明允单手捏住了飞向谢澄安的箭,这、很难不礼尚往来啊。 定位之精准、力道之强劲,郝铁还未松开弓弦的中指,直接就断了。 郝铁按住想要冲过去的郝钢,忍痛摇了摇头,郝钢立刻就明白了他哥的意思。 此人既能打死老虎,又能抓住飞出去的箭,又能在百米之外,射中一个人的手指,怕不是他们三个能对付的。 他们的目的是抢虎皮、领赏银,万不可搭上性命,下山还很远,来打虎的外地人不熟悉路,他们完全可以再找机会。 郝大锤:“兄弟高抬贵手!对不住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以为是老虎!” 不是故意的?那支箭直指谢澄安的后心窝。 兄弟三个眉目传话的时候,萧明允早就到了他们的眼前,此时,萧明允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萧明允:“兄弟别计前嫌,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狗熊。”
第57章 谢澄安给郝氏兄弟“送药” 谢澄安:…… 早知道萧明允奉行礼尚往来的处世哲学,但是说话也要原模原样地还回去? 被弓箭袭击,怎会认为是狗熊?郝铁、郝钢、郝大锤感觉自己被嘲讽。 郝铁捂着受伤的手指,陪着笑道:“小兄弟好身手啊,这么大一张虎皮披在身上,我们兄弟三人,这才看差了。” 萧明允、谢澄安:呦,这里的老虎会直立行走呢。 谢·夹子音·澄安:“原来是误会,这位大哥,伤口不要紧吧?” “我是大夫,有止血的药,他刚刚被老虎抓伤,用的就是这个。” 明明不是这个,谢澄安把萧明允的衣裳撩起来,给他们看快结痂的爪痕。 两臂粗壮、黝黑、点状疤痕若干、肌肉过分饱满,面色黑红、有裂口,这兄弟三人是铁匠。 萧明允双手抱着胸,撅着不满意的嘴,满脸写着:你给别人看我的肉肉? 谢澄安:…… 这不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嘛,好好好,放下放下。 郝家三兄弟也被丰厚的赏银吸引,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打虎。 他们一直守在下山的路上,谁打着了虎,他们就杀了谁。 为了不错过打虎英雄,兄弟三个轮换着,在山里待了四个多月。 想吃野菜,山里有,想吃肉,山里也有,水,山里有,废弃的山洞,有。 能就地解决的,就地解决,解决不了的,就派一个兄弟回家拿。 他们不像是来讨生活,倒像是来度假的,赏银翻了二十倍,他们便更不想放弃了。 因为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所以他们没有遇上过什么危险。 近来被老虎祸害的,也少有砍柴和打猎的人进山,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兄弟三人一直守在下山的路上。 打猎难免磕碰,他们进山的时候,也备着常用的药,所有的药都来自于山林,但是他们不认识,只能在缺的时候回县里买。 亏得隔三差五,有一个人回去,不然左右邻居,都要以为他们死在了山里。 四个多月了,都没有人打死老虎,郝大锤想回去继续做生意,郝铁想再等等。 现在放弃,之前的付出不就打水漂了么,郝钢无可无不可,那就听他哥的吧。 前几天才有一批七个人的队伍进了山,长得英武不凡就罢了,弓箭都亮的反光,他们自称赏金猎人。 兄弟三个天天祈祷老天保佑,保佑他们打死老虎,并在过程中死上四五个,这样才好对付。 老天果然如了他们的愿,看,七个人只剩下两个了,个子高的是打手,个子低的可能是大夫,或者认路的。 深山里面除了老虎,肯定还有别的东西,那么好的箭都用完了,不知道捡了哪个倒霉蛋的弓箭,还没他们的好。 偷袭么,当然是挑强的,解决了强的,弱的怎么都好对付,但是萧明允背着一整张虎皮。 射中虎皮根本伤害不到萧明允,还会暴露他们,所以他们就想先杀掉谢澄安,再合力对付萧明允,结果…… 止血药用完了,他们本计划明天回趟县里的,他有止血药,要不要用? 居心不良的人,总觉得别人也在算计他,好吧,本来就不应该轻易相信陌生人。 郝铁捂着受伤的手指,说只是擦伤,不必用药,好像别人看不见他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似的。 谢澄安:“你们也是来打虎的?” 长相有八分相似,不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或者表兄弟,衣服上的青草汁,色泽不一。 淡青色的,是刚染上的,浓绿色的,发黑的,是因为没有及时清洗。 他们在山里的时日不短了,少则一个月,多则,从发布悬赏令开始,就埋伏在这儿了。 他们对山里很熟悉,但是不一定会告诉他们正确的路。 郝大锤摆了摆手,笑得十分憨厚:“我们没有这个本事,就没打算凑这个热闹,我们就是打点零碎东西,补贴补贴家用。” 这种时候来打零碎,不怕自己变成零碎么?谢澄安看看郝铁、再看看郝钢、再看看郝大锤。 衣服上有破洞若干,已经缝上的,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是打铁的时候,铁水溅上去烧的。 没缝上的,破口参差不齐,是进山以后,被树枝划破的。 缝衣裳的针法不太相同,大的可能已经娶妻了,其他两个还没有,衣裳可能是他们的娘做的。 开门做生意,不可能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歇业这么久,铺子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兄弟,他们知道这三个人的计划。 谢澄安:“啥都没打着啊。” 郝铁按住想指人的郝钢,说:“可不是么,我们再转转,小兄弟现在下山,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县里呢,这边近些。” 谢澄安:…… 指他的这个,说好听点,是讲义气,说难听点,就是脾气不好,一点就炸,但是他很听话。 站得最靠后的那个,最先示好,最先示弱,对此事恐怕不是很热心,也有可能是心思重,想让他们放松警惕。 受伤的这个最狠了,被陌生人一箭打掉了手指,不说围上来就打,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很生气吧,至少要些赔偿? 三个人高马大的铁匠,怕他们?还对他们笑脸相迎,说明他的目的性很强,并且有志在必得的方案。 郝铁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脸上却带着微笑,说:“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下山。” 那条路,是他们这四个月里踩出来的,尽头是他们栖身的山洞,是进是退,藏身何处,他们对那个方向非常熟悉。 跟在山里突然遇到的、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能聊些什么呢? 谢澄安谢了他们,就要走:“三位大哥瞧着挺壮实的,靠打猎补贴家用,还不如去矿上抡大锤。” 郝铁、郝钢、郝大锤感觉自己被嘲讽。 两个人一走,郝铁便浑身脱力,被扶着坐下来,赶紧查看伤势。 他右手的中指,只剩下侧面的一点皮还连着,郝铁一发狠,整个拽掉了,他咬着牙,用碎布条紧紧地包住了伤处,按压也能止血。 郝大锤:“哥!这……” 郝铁捂得快,他又站得靠后,他也以为是擦伤,没想到他哥断了一根手指,还是很重要的中指。 他只想越货,不想杀人,现在却发誓,要萧明允付出代价。 郝铁示意两个弟弟赶紧跟上,只要能解决他们,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走?往哪儿走?他们指的路还不知道通向哪儿呢,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带路。 走了没有多远,谢澄安就戳了萧明允一下,萧明允便十分识趣地摔倒了。 萧明允:“啊!” 谢澄安:“呀!你的手划破了!” 萧明允:…… 好吧,他的手划破了。 兄弟三个没有天眼,距离二十步开外,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萧明允的手到底有没有划破,谢澄安到底有没有从瓶子里面洒出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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