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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愁销路，但曹润章还是选择饥饿营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字好是真的，其他的，倒是没有闲人追根究底。 卖了一辈子书，第一次见这么好的字，曹润章不怕砸在手里，想把字练好，可不是一年两年能成的，囤着就囤着。 夜风微凉，明月高悬，世上最刻苦的学子萧明允，像往常一样在抄书。 小天爷：“咳、” 萧明允不予理睬。 小天爷：“咳咳！” 萧明允不予理睬。 小天爷：“小郎君在看你。” 萧明允猛地一回头，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从笔尖上滴落的墨汁，差点毁了整张字，萧明允及时用法术把它接住，放在了砚台里。 谢澄安双手抱着膝盖，往墙角里面缩了缩，他很努力地想把眼睛睁大，可是因为没有睡醒，眼睛实在睁不开，反而不停地挤，可怜极了，任谁看了，都会放下一切去哄他睡觉。 谢澄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腔，说：“你是妖精吗？” 竟然能在夜里看清东西，狼？老虎？男狐狸精？！怪不得这么俊。 萧明允：…… 他是妖精吗？ 天眼不能告诉任何人，不如就承认了他是妖精吧，以后的很多事情，就都好解释了。 萧明允保持着安全距离，点了点头：“嗯。” 谢澄安：“那你吃人吗？” 抓着吉祥鸡公的那次，萧明允无意间说了一句他可以吃。 在萧明允这样的妖精看来，人是可以吃的？不对，萧明允是妖精，妖精是可以吃的？清蒸？红烧？还是干煸？ 谢澄安本来在做美梦，只是后来变成了噩梦，他梦见他娘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还很温柔很温柔地哄他睡觉，梦里还有他爹，他爹一拳就把欺负他的人揍飞了。 基于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他定要看清楚阿爹阿娘的样子。 谢澄安努力地看啊看，看啊看，越看他爹娘越像萧明允，爹像就算了，娘也像，越看越像，谢澄安就被吓醒了，醒来就被吓了一跳。 淡淡的月色洒在披头散发的萧明允的身上，说不清他是像精怪，还是鬼魂。 谢澄安很少起夜，为数不多的几次，热心村民小天爷都会提醒萧明允，可是这一次太突然了。 它不明白萧明允的脸为什么会吓醒谢澄安，他对他的爹娘又没有印象，他的爹娘为什么不能像萧明允？不是一直觉得萧明允很俊吗？ 萧明允：“我，不吃人。” 如果是他家小郎君的话，他一顿能吃三个，尤其是这副没睡醒的样子，好想吸溜一口啊！ 萧明允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谢澄安抱着膝盖，又往后缩了缩。 谢澄安眨了眨没有睡醒的眼睛，说：“爹娘知道吗？” 萧明允：“爹娘不知道，只有你知道，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一人一妖的秘密？男妖精的魅力太大了，谢澄安强忍着睡意，想好好地研究一下。 谢澄安：“好呀，那，你的原形是什么？” 萧明允：…… 他的原形是什么？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是哪个来着？ 谢澄安：“算了，还是别告诉我了，免得我饿的时候把你炖了。” 萧明允：…… 皮疼、肉疼、骨头疼。 萧明允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说：“安郎，咱们谁也不吃谁，就好好地过日子，行吗？” 好好地过日子？行呀，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呀。 谢澄安：“那你下次现形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你这样把我吓到了。” 啊啊啊啊！没睡醒的小郎君太软乎了，连声音都是软软乎乎的！萧明允心软的像滩水，怪他怪他都怪他！ 萧明允：“好，我以后一定注意。” 谢澄安倒头就睡了，像个小虾米，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明天再研究男妖精吧。 萧明允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小天爷告诉他，谢澄安以为被吓醒之后的事，也是在做梦。 通常情况下，梦里的事情，醒来就会忘掉大半，再穿个衣裳，收拾一下床，就全忘了。 谢澄安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在成亲以后，可以不做饭，早上起来，婆婆已经把饭做好了，碗也不叫他洗，他一抹嘴就能去梁大夫家。 需要帮忙就留下，不需要帮忙，就进山采药，萧明允有时候跟着，有时候也不跟。 不是他不想，是谢澄安开始履行身为人妻的规劝之职了，劝萧明允努力地抄书，那他身为人夫，也得规劝小郎君。 之前答应过谢澄安，要教他写字，但是迫于经济压力，萧明允一直没有顾上。 相比于常用的字，谢澄安更愿意学医书上的字，于是两个人商量好，等萧明允把这两本医书抄完，再开始教他。 萧明允紧赶慢赶，赶在谢澄安的生辰之前把书抄完了，两本医书的字，可比《孟子》的字多多了，萧明允还找曹润章，定了个漂亮的封面。 谢澄安怎么都没有想到，成亲以后，竟然有人给他过生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是成亲的时候，要算两个人的八字合不合，萧父和萧母通过媒人魏姝姝知道的，他们便一直记着。 几天前，一只黄鼠狼不知被什么动物吃光了身子，尾巴被萧远之捡到，他向来喜欢笔，所以会做。 洗一洗，挑一挑，那么大一根尾巴，只有尾尖的毛能用，萧远之只做出来一支，送给他们家要学习写字的小郎君，如假包换的狼毫。 此时此刻，谢澄安正穿着婆婆送给他的新衣裳，让大伯子教他怎么玩袖箭，袖箭是萧思谦送的。 箭匣、箭杆、箭头，都是木质，萧思谦找不到合适的金属，只能用质地坚硬的木头代替。 灵巧精致，朴素无华，算不上武器，只能算是个玩具，很受男娃的喜欢。 萧思谦才演示了一遍，谢澄安就跃跃欲试，甚至颠了两下脚。 谢·夹子音·澄安：“我试一下~” 萧明允：…… 又撒娇，今日他生辰，暂且饶了他。 萧远之：…… 刚才还夸他的笔呢，转头就爱上了箭。 送什么都不如送衣裳，看，穿上就不用脱了，小郎君穿上她做的衣裳，变得更好看了，赵慧静把头一扬，更得意了。 她心里有个小人，双手捂着脸颊，单脚转着圈圈，还有粉色的小花在飞舞。 谢澄安把箭簇捡了回来，噔噔噔地跑向萧明允：“你要玩吗？可好玩了。”脸上笑笑的，眼睛亮亮的。 要不是他爹、他娘、还有他大哥在，萧明允定要扑上去，先亲几口再说。 萧明允委屈狗狗眼：“怎么玩呀？”像是在怪谢澄安冷落了他。 小天爷：“你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武力也是要考核的。 萧明允：“你不懂。” 小天爷气得肚子都鼓了一圈，萧明允真小气，每次都不跟它讲，它再也不要那么热心了！再也！不会！ 谢澄安牵着他家大狗子，说：“我先示范一遍，你仔细看哦，这个很危险，不能对着人。”萧思谦刚刚嘱咐过他的话。 两人玩了一下午袖箭，衣裳、笔、袖箭、书，都要花费时间和心思，收到这些礼物，谢澄安很开心。 第二天开始，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谢澄安每天早上都要去梁大夫家，给梁大夫做好午饭才回来，下午学习写字，一直到天黑。 看看纸，又看看书，谢澄安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算他还不识字，也知道纸上的字跟书上的字不一样，不是说好按照医书上的学吗？ 萧明允：“知道这是什么字吗？” 谢澄安摇了摇头。 萧明允：“是谢澄安。” 谢澄安：…… 他一直以为，他学会的头三个字一定是平、脉、法，原来，可以先学他的名字。 萧明允：“要学吗？” 谢澄安点了点头。 一张小桌子，两个人用有点挤，一对小夫夫用，就刚好，萧明允抄着书，时不时地看一眼谢澄安。 谢澄安小心翼翼地提着笔，看一笔，写一笔，萧明允是分笔画写在纸上的，光一个谢字，就占满了整张纸。 因为个子不高，脚挨不到地的时候，谢澄安总喜欢晃晃脚，今天却没有。 一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谢澄安噘着嘴，嘟嘟囔囔在默念，可爱极了。 不管不管他不管，小郎君就是在勾引他！萧明允朝着谢澄安的背，伸出了咸猪手，还清了清嗓子。 萧明允：“背直起来。”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 谢澄安：“怎么不抄了？” 萧明允：“我觉得自己有点亏。” 谢澄安：“怎么？” 萧明允：“县里的教书先生每年要收十两银子的束修，逢年过节还有大礼，我免费教你写字，你是不是得给我一点回报？” 谢澄安：“我给你做好吃的行吗？” 萧明允摇头：“不太行。” 谢澄安：“以后的衣裳都归我洗。” 萧明允摇头：“不要。” 谢澄安：“所有的家务都归我。” 萧明允摇头：“不要。” 谢澄安：“那所有的家务都归你吧。” 萧明允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啥？现在是他要讨好处！萧明允也不说话，就噘着嘴，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萧明允可真好玩，谢澄安一下就笑了。 谢澄安：“那你要什么嘛？” 萧明允指了指他的脸——要亲亲。 谢澄安小脸一红，心扑通扑通地跳：“那你过来点。”天吶，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萧明允：“你亲我，当然是你过来。”再指指他的脸：“快，不然我没有动力了。” 一狠心一咬牙一闭眼，谢澄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了一下萧明允的脸，用嘴。 噘都没噘了一下，这叫亲？应付差事，好吧，第一次不能要求太多，他慢慢地教。 刚开始学习写字，谢澄安掌握不好下笔的力道，粗的地方粗、细的地方细，弯弯扭扭的，像蝌蚪一样。 看看自己写的，再看看萧明允写的，谢澄安满脸写着迷茫。 萧明允只好握着谢澄安的手，让他感受一下提腕、悬腕、侧锋、卧锋，和老公手掌心的温度。 有个重要的消息来告诉他们，结果还没进了门，就看见小破院、小破屋、小破窗下他和他，郑丰收那个心啊，哇凉哇凉的，从谢澄安亲萧明允开始。 精准定时，精准定位，精准打击，跟他争？哼，萧明允在心里比了个得意的小耶。 萧母：“丰收来了，快进来！” 婚宴上，郑丰收帮他们收过礼金，后来也经常看望他们，所以萧父萧母还挺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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