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床上:“怎么醒了?” 谢澄安:“我想去茅房。”强制重启,声音带着浓浓的睡腔。 萧明允:“我去拿恭桶,你等一下。”啊啊啊!软软糯糯的小郎君,他可以! 天气暖和了,他们就不在屋里放恭桶了,谢澄安往常也不起夜,今日喝多了水,才在半夜醒了,至于萧明允,他不睡觉。 “不用,”谢澄安打了个哈欠,眼角就挂上了泪珠:“你是不是也想去?那一起去吧。”当着萧明允的面尿尿?不可能。 萧明允知道,作为一个成熟的老公,他应该说:是啊,他想去,但是他不敢一个人去,有夫君陪着真是太好了。 这样,谢澄安就能义不容辞地“陪自己的媳妇”上茅房了。 可是萧明允还是舍不得谢澄安跑这一趟:“外头冷。” 谢澄安:“不冷,都四月了。” 说他醒了吧,他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他没醒吧,脑袋还是那么机灵。 萧明允好想把谢澄安就床正法,但只是帮他抹掉了眼角的生理性金豆豆。 萧明允:“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去茅房?”总不能是害羞吧,以前给他擦身子,哪儿没看过? 谢澄安:“我就是要去,你陪我去嘛。”前几天院里进了狼,他害怕。 萧明允可太喜欢惹谢澄安了,惹急了会跟他撒娇,但是憋尿不健康。 虽然不知道谢澄安为什么非要去茅房,但萧明允还是陪着去了,用不用看着他?不会掉下去吧?可是偷看太变态了,用天眼? 小天爷死鱼眼凝视:“用天眼更变态。” 萧明允:…… 那倒是。 谢澄安对这个家很熟悉,从茅房出来,他闭着眼睛就往屋里走,这怎么行?萧明允一手搂着大腿、一手护着背、把人抱进了屋。 要醒不醒的人没有什么力气,谢澄安不仅懒得挣扎,甚至在进屋之前就睡着了。 萧明允:…… 睡吧,好好睡觉才能长身体。 他要多抱抱小郎君,等小郎君长高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趴在他的肩头睡觉了。 有田螺老公萧明允偷偷地帮他涂药,不出几天,谢澄安就能活蹦乱跳地给别人熬药了。 一换季,感冒的人就多,魏家六房的婶子着了风寒。 不喜欢这家人,也不能跟钱过不去,谢澄安一大早就去了,他前脚刚进门,魏广田后脚就回来了。 魏广田是魏家六房的大儿子,跟郑丰收是同窗,前些日子忙着县试,吃住都在县里。 如今回来了,应是放完榜了?不知道郑丰收考得怎么样。
第17章 大型阴阳怪气现场 在三家村这样以体力劳动为生、以勤俭节约为美的地方,雇人熬药这种奢靡的风气从何而来?这要从谢澄安说起。 四年前,小机灵鬼谢澄安跟着师父梁知水来到一户人家复诊,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糊味,两人一对眼,得,又有钱了。 熬一副药少说得半个时辰,那时正值夏日,谁都不想守着炉子。 那家的媳妇便靠在阴凉处,悠哉悠哉扇扇子,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一看好家伙,药罐子熬干了。 这副药算是白瞎了,梁大夫复了诊,调整了药方,叫谢澄安再给这家送来。 那家的媳妇放下手中的针线,准备给她婆婆熬药:“大夏天的,哪里是熬药,分明是熬人。”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瞧了眼屋里,说:“还好没听见,别再以为我不愿给她熬,那误会可就大了。” 谢澄安不接此话,只是说:“澄安可以帮婶婶熬药,一副药只要三文钱。” 一个素包子的价钱,寻常人家也出得起,熬坏一副药就远远不止三文了。 家务活繁琐得很,人们往往是一边熬药一边做其他事,这样一来就容易忘,家家户户多少都有把药熬糊的时候。 三文钱就能让专业人员帮忙熬,还能把时间节省出来干点别的,挺划算,于是,谢澄安多了份收入。 起初,人们只在农忙时雇谢澄安熬,闲时还是自己熬。 可是由奢入俭难啊,一旦享受过某种便利,就很难再自己动手了。 三文钱真的不多,寻常人家也出得起,时间一久,这种风气便流传了开来。 三家村这样以勤劳为美的地方,人们很少生病,只在换季时感冒的较多。 这几日谢澄安不进山,只跟着梁大夫看诊、抓药、熬药,遇上好说话的,就让谢澄安学着把脉。 遇上不好说话的,就把那人凶一顿,再让谢澄安两头哄,一般来讲,下次他们就愿意给谢澄安当教辅了。 他们这地方生病的本就少,得好好把握机会,不是梁大夫盼着人生病,当一回师父,总想在有生之年多教徒弟点东西。 话说,魏家六房的婶子着了风寒,叫谢澄安来给她熬药,谢澄安一早就去了。 谢澄安把萧明允冲活一事,够三家村热议好几年,有人说谢澄安比郝箐命好,有人说萧明允比魏家六房的二儿子命好。 但在某些当娘的眼里,她儿子的命怎会不好?不好也是娶回来的媳妇害得。 魏六婶见了谢澄安,那叫一个喜欢,顾不得身子不爽快,直接搬了个躺椅坐在对面。 魏六婶:“狗蛋命苦,娶了个没福的,连累他也早早走了,当初娶的是你就好了。” 狗蛋不能入祖坟,但也不能一直孤零零的,姓郝的没资格跟狗蛋埋一块。 谢澄安虽是男子,但洗衣做饭和针线活不比女人差,肯伏低做小又没入萧家族谱。 不如想个办法纳了来,让他去下面伺候伺候狗蛋,希望狗蛋能借着他的福气投个好胎。 瑟瑟发抖谢澄安:…… 为什么有的人长了皱纹可以很慈祥,但有的人就很可怕? 为什么有的人笑起来可以很好看,但有的人怎么更可怕了? 谢澄安不明白:“婶婶说笑了,我那时候还小。”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哼。 六婶子保持着更可怕的笑:“现在也不大。” 就像大房媳妇说的,两个人相貌、身量、学识、见识、家境、没一样配得上,能过下去就见鬼了,半年?一年?她可以等。 等萧家休了谢澄安,立刻把事挑明,哥哥嫂嫂都不管,孩子家家的有什么主意? 到时候还不是稀里胡涂再嫁一回,一旦进了门,是死是活就…… 魏六婶:“打小就来才好呢,吃住都在咱们家,也不用受你嫂子的气了。” 是真不怕谢澄安的名声受损吶,无依无靠惯了,谢澄安倒是时刻记着话不能乱说。 谢澄安:“婶婶,我已经成亲了,也从未受过嫂嫂的气。” 属鸡毛的,谁跟你咱们家呢,越吹越觉得自己高,晦气! 魏六婶:“你嫂子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不必替她说话,倒是你那公婆,我不大了解。” “只知道那家人都下过大狱,想来不是什么善类,他们可曾为难过你?” 好像一位担心闺女在婆家过得好不好的母亲,如果谢澄安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郝箐的,就要以为她是个大善人了。 谢澄安:“不曾为难,都说老天有眼,朝廷既放了,必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你们一家又是什么好鸟?小鬼找阎王爷讨公道,老的护着小的,全是做人的不对。 魏六婶语重心长道:“你别,有的人看着面善,心里指不定怎么算计呢,得留个心眼。” 谢澄安:“是啊,有的人看着面善,心里指不定琢磨什么呢,婶婶好心,澄安知道的,”舌头底下压死人,当然要防。 许是跟郝箐有着相同的经历,谢澄安对魏家六房的婶子真的没有什么好感,他不是菩萨不是佛的,不爱见就是不爱见。 听出她琢磨什么了?不能够吧?现在可不兴提,两人正新鲜着呢。 魏六婶连忙以退为进,却又刷了一波反感:“我也是瞎操心,你能把十四两银子要到手里,也不是没打算的人。” 谢澄安:…… 什么?他把十四两银子、 魏姝姝:“他家老二捡回这条命,还不是全靠澄安的福气?” “要点钱怎么了,照我说,不用澄安开口,他们就该主动给。” 姐妹几个忙完早上的活儿,拿着各自的鞋底来六婶子家说话。 六婶子刚没了儿媳妇,正是需要家人陪伴宽慰的时候。 一进门就瞧见大名鼎鼎的谢澄安、谢福星、在这儿,真好吶,今儿个不会无聊了。 吴娘子:“他家不是还有个老大没娶媳妇呢么,要给也不能都给老二吧?” 孙莹好像突然想起萧明允还有个哥似的:“对啊,是不能,那更说明咱们澄安有本事了。” 孙莹:“澄安,你是怎么要下这笔钱的,跟嫂子们说说,嫂子们给你传颂传颂。” 好家伙,三言两语就把谢澄安挟恩图报、抢占萧家全部家产一事坐实了。 谢澄安的嫂子魏婷婷和魏姝姝是孪生姐妹、和孙莹是姑嫂,所以谢澄安也叫她们嫂嫂。 不过,谢澄安见了比自己大的,都会称呼哥哥嫂嫂、叔叔婶婶就是了。 说是进门和过年的红包?可这远远超过了三家村的习俗。 那场婚宴已经让很多人产生了误会,不能再让误会加深。 给别人留下他们很有钱的印象,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们实际上真没多少钱、同时还拥有奇葩亲戚的情况下。 公婆让他管家?这话更不能说…… 被提问的人稍有犹豫,提问的人就有发挥的空间了,无穷大的发挥空间。 孙莹:“怎么还藏着掖着呢,怕谁跟你争啊?”提醒一下姐妹们,谢澄安的大伯子萧思谦也该成家了。 孙莹:“哎呀,无非是一年到头都给家里那口子和孩子置办了,自己连身象样的衣裳都没有,瞧着你天天都有新衣裳穿,嫂子也想给自己争身衣裳罢了。” 哄笑声。 魏六婶也在等谢澄安的答案,那模样竟带着几分自家孩子真有出息的自豪之感。 谢澄安:“嫂嫂说笑了,我那点家当怎么能跟嫂嫂比,嫂嫂头里买的妆粉、” “就你机灵,别打岔,快点儿说,”孙莹堆着笑,好像跟谢澄安很熟似的。 转移话题法——失败,谢澄安:“只是暂时让我保管,家里的开销都是商议着来,我不做主的。” 不做主,不是做不了主,做不了主容易让人理解成公婆苛待他。 然后他就能听到一堂免费的课,讲的内容包括但不局限于: 震惊!公婆此举背后真正的意图竟然是!有这六种表现别傻了,公婆一定不待见他;三招,教他快速拿捏公婆。 萧父萧母躲过一劫,谢澄安却被阴阳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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