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妻子,他决定狠狠心,先让她睡两天。等事情尘埃落定,她见小弟还活着,也许慢慢能想开。 柳盈盈此刻正在主院的东厢房里,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心情很平静。 “夫人,不,姑娘,”红云被红叶拿刀架着脖子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姑娘,我真的没有要害大爷和小姐,我就是——就是——” “你就是羡慕我的日子。”柳盈盈自嘲。 她困惑地看着对方,“你看看我现在,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原本她还打算找到孩子,把孩子送出去。 孩子是找到了,红叶换了红云的绣鞋鞋底,换成了夹带金粉的,一路循着痕迹找过去,孩子果然关在了库房。 柳盈盈还在琢磨怎么去偷孩子,结果王之鹤却主动把两个孩子送到她这儿来。她很快知道了原因,院子已经被重重看守,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来。除了王之鹤,谁也不能进出。 她形同软禁。 红云恐惧地摊在地上哭道:“婢子知错了……不要杀我……” “我杀你做什么,”柳盈盈心灰意冷地摇头,“错的也不是你。” 她救不了弟弟,已经做好准备和弟弟一起赴黄泉。孩子她不忍心带走,好在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忍气吞声带着妹妹,想必也能活下去。 至于弟弟说的绝世高手,她想,那应该小弟为了安抚她随口胡诌的。 世上哪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柳白真要是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连连点头。 可不是么! 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好事! 柳白真躲在床帐里,瞪着空气中那一排闪闪发光的金卡,其中有一张特别嚣张地飘在最前头。 原本这些金卡都是背面对着他,只能看到卡片背面繁复的花纹,一条条精致的金色走线构成了一个类似于莫比乌斯圈的图腾。 他抱怨过看不到卡片正面。就算是抽盲盒,也会告知都有哪些内容吧? 谁知道他就睡了一觉,起来一看,他竟然在睡觉的时候抽了卡! 这是咋回事?! 柳白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可是他能不能逃出生天的大杀器,这次用过,还不知道要冷却多久呢! 他胆战心惊地点了那图,发现跳出来一个说明——“不满足使用条件”。他又疯狂去翻看之前的站短,一行行地看。原来正式版是可以提前抽的,但如果他没有面临死亡威胁,这张卡片只能存放在卡池中,而且超过七天即将作废,视为宿主已经使用,抽卡程序重新进入冷却流程。 这也不太过分了! 柳白真愤怒地戳着站短后台,试图找到哪里可以投诉。 他分明是睡觉的时候误触,竟然就这么抽了卡,而且还有期限!那要是他七天内都没有遇到危险,岂不是白浪费一次? 可这个小程序比单机游戏还单机,根本没有投诉渠道。 柳白真这才无奈地去看自己抽到的卡。 【人物:白若离 身份:无问宗首徒/仙道叛逆 技能:无问剑法/玉若神功 爱好:打赌/鞭打 人生格言: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柳白真:“……” 首先,他有六个点想说。 不过小程序看上去就像偷偷更新了一样,上次明明看不到任何人物卡的信息。 他赶紧又去自己的卡池把那张试用卡翻出来,点了点。 依然是那个出浴男,依然没有任何信息。 柳白真不高兴地把卡丢回去。 他开始对着白若离的卡来回观察。 白若离人如其名,黑发白衣,长相俊美冷淡,手里横着一柄很漂亮的长剑,垂下月白的剑穗。他的背后是一座高高的山门,匾额上无问宗三个血红的字,而他的脚下则踏着云。 柳白真想到小程序里提到,卡片随即抓取的反派,可能来自于他的同时代,也可能来自平行时空。但不管是从人物介绍里,还是从人物卡这幅小图里看,白若离的时空似乎不是低武世界。 不会真的修仙者吧? 他顿时激动了,一下把什么出浴果男丢到脑后。要是真能抽出来一个修道的人,对付坏人还不是像砍瓜切菜那样容易? 而且看图说话,这人也不像那种大魔头吧? 以他看小说的经验,“叛逆”仙道的原因可就多了,通常和人品没啥关系! 球球了,来个好人吧。 柳白真态度虔诚地拜了拜人物卡,这才准备下床吃个肉,然后再安详地睡一觉。唉,他等待那个抽卡的时机也很辛苦哎。 “这就是柳白真。” 空荡荡的地牢里响起一个男声,还挺熟悉。 柳白真正掀开床帐,一只脚丫踩进靴子里,另一只脚丫还在床上。他维持这个姿势,和几步之外栏杆后头的众人面面相觑。 郑郡眯眼打量地牢里关着的少年,见对方脸蛋圆润粉红,双眼炯炯有神,穿着亵衣,双手豪迈地掀开帐子,自在得不行。 就是不像刚死了全家,并且自己还被亲姐夫关起来,随时要送命的人。 说话的人是王之封。 他一反曾经留给柳白真的好师兄的印象,带着恭敬又谄媚的笑,亲手打开了门锁,请汇贤阁一众人进去。 郑郡跨进了牢房,立刻有两名护卫抬了椅子来,他掀起袍角端坐,连话都懒得说,只昂起下巴。 “抓住他!”王之封笑容立刻没了,指着柳白真道。 “你们干什么?” 柳白真差点激动地笑出声,同时一副良家妇男要遭受迫害的模样,抱着床柱不放,嘴里还大喊:“姐夫——姐夫啊!你快来救我!我要被强——” 他被点了穴道,头朝下压在了床上。 卧槽,那个老男人不会真对他的八月十五有什么想法吧?强那啥算生存危机吗?万一不算,他岂不是要被爆菊!? 他疯狂挣扎,无奈这几天的伙食里似乎带着点软筋散之类的药,内力半点用不了。何况他那点功夫,就算能用,只怕用处也不大。 两个侍卫一人摁手,一人摁腿,就让他像个乌龟似的动弹不得。 后背瞬间一凉。 王之封竟然扒下了他的亵衣! 柳白真后悔啊…… 早知道他就该把床单都裹在身上,就算一样要被扒,拖延一秒,也有助于他重建尊严啊。 众人在看到他后背的那一刻都倒抽一口气。 “这竟然是——” 郑郡更是一脸惊喜。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了床边。 呜呜呜呜——狗比别碰爷爷! 柳白真徒劳地挣扎,人生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屈辱。 郑郡哪里管他? 只见他深深地俯下身去,伸出他那只养尊处优的手,小心翼翼去碰触柳白真的后背。
第21章 柳白真宛如被雷劈。 他呆滞地贴在被褥上,眼泪横流。 我…… 我不干净了,我脏了嗷嗷嗷——!! 此时在众人眼里,他却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件绝世珍品。 少年向青年过渡的线条是瘦而挺拔的,既有少年丰润饱实而又细腻的肤感,又有青年坚韧的骨感,如同太湖石的窈窕清癯。 如果将这样肤白胜玉,又体态消瘦的脊背作为一张画纸,画上了代表无上珍宝秘籍的藏宝图,是多么的让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啊! 何用几人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几乎要贴在柳白真的背上。他们的呼吸打在青年的皮肤上,灼热黏腻,柳白真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刷白。 好恶心…… “让开!” 郑郡粗暴地推开他们,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滚出去,宝图也是你们能看的?!”护卫便把其余人都推搡开,包括何用和王之封。 何用气得脸都扭曲了,无奈他在主上那里没有郑郡得用,只得忍气吞声居于下首。 “走!”他咬牙道,带着人退到了地牢外。 他垂下床帐,这才有闲情逸致好好欣赏手下这幅局部的山水图。他用手重重地捻过那些山川河流的墨色线条,一条最大的河流沿着脊柱往下,又蜿蜒向了右边那枚玲珑的腰窝。 这可不光是一座山和一条河,这是整幅山河图的重心,也是暗示藏宝所在部分! 郑郡感受着手下奇妙的触感。 线条隆起处摸上去十分崎岖,但线条之间却还十分光洁柔滑,按压下去弹软有力。这一点又与女子大大的不同。 他欣赏着这幅秀美俊逸的纹画,若有所思。 人皮地图,他已经拿到了两幅,拼起来才发现不过四分之二。不过这么一对比,人皮一旦离了体,就开始骤缩变色,虽然摹画下来,于藏宝图的功用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作为收藏,就不免令人遗憾了。 主上只要藏宝图,人却没提。 郑郡又拿掉了青年嘴里的布条,仔细地打量他。对方被摁着头和手脚,一头黑发凌乱的散落在颈子周围,五官格外秀致。虽然双目紧闭,但赏那轻颤的睫羽也别有意趣,软唇狠咬,那一抹嫣红显得分外惊心动魄。 越是表情屈辱,便越显得清纯动人。 他一时心动,手下的动作就暧昧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白真险些吐出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血液往太阳穴冲,冲得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什么也想不到了,心里只剩下崩溃。 “滚啊——!!” 他猛地挣扎,也不知从哪里爆发的力量,一瞬间竟然挣脱了摁着他的护卫。 他要走! 随便去哪里,哪怕下一秒死了都要离开! “性子挺野啊。”中年男人发出黏腻的笑声。 下一秒他被狠狠地摁了回去,砰的一声,隔着几层褥子,砸得他嗑出一嘴巴的血。摁着他颈子的手如同铁钳,颈椎一阵剧痛。 柳白真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短暂地昏了几分钟。 有个人凑在他耳边,逗猫似的,很低很轻地说:“你想不想看看你两个哥哥……他们的皮?” 柳白真发起抖。 他好怕死,也好怕疼。 从小到大他受到最严重的伤,也不过就是食指上一道小小的切口。四年级的时候,学校让做家务,他大胆尝试番茄炒蛋,切第一刀就把手切破了。 然后他跟他爸哭了一个小时,最后得了一个新的篮球。 疼死了,最可怕的还不是疼痛,是看到鲜血一下子从伤口里涌出,仿佛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从那以后他看到刀就会想到切到手的疼。 郑郡满意地看到青年像小动物似的哆嗦,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很大,茫然空洞地望着远处,脸色更白,唇色更红。 他俯身贴在他的背上,伸手拔出一旁护卫的佩刀,用雪亮的刀刃贴着柳白真的脸,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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