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当年在战场杀敌,军功无数,那时先帝曾盛赞他是金朝第一勇士。 后来萧濯做了辅政大臣,又做了摄政王,戾气横生,见者生畏。 这群人私下里,都说他是金朝第一鬼面修罗,杀人不眨眼。 萧濯也没让这些人立马起,他只是扶着净夜坐在主座,随后他坐在了长公主那个位置上,与净夜并立。 坐稳后,萧濯才道:“都起来吧,今日是玉王爷生辰,他才是主角。” 喧闹丝竹之声再度响彻,长公主倒是在一旁笑吟吟道:“今日宴请,大家都自在了一些。方才还有人好奇,摄政王送了我二弟什么礼物呢。” 人群中有大胆的,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听闻摄政王府珍宝无数,王爷送了什么,也让我等开开眼。” 萧濯端起酒杯,轻飘飘说了一句:“摄政王府的珍宝,如今都是玉王爷的,他想要什么直接去搬好了。至于今日,本王准备了什么礼物,可不能告诉你们。玉王爷自己喜欢便好。” 这还是萧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此话,算是坐实了他对净夜的偏爱。 这之后,净夜下去敬酒时,有些喝醉了的,借着胆子同净夜道:“玉王爷,既然摄政王说他府上的珍宝任您取,什么时候您也拿出来几样,让我等开开眼。我可听说,摄政王从前喜欢一些古董字画,府上珍藏了许多真迹呢。” 净夜也笑着应和:“是吗?我都不懂这些,也看不出什么贵重。” 旁边有人立马杵了杵那人,提醒他莫说醉话。 宴席直到傍晚才休,长公主今日也是累了一天。 长公主离开之时,萧濯特意道:“长公主今日劳苦,本王已经派车亲自送长公主回去。今年江南进贡的绸缎,本王和玉王爷两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剩下来的,本王都派人送到长公主府了,还望长公主莫要嫌弃。” 这可惊呆了长公主,可她到底还是未曾失礼,只垂首笑道:“那就多谢王爷了。不过这是我自家弟弟的生辰宴,替他操劳也是应该的。” 萧濯也难得展露笑颜:“这是自然,长公主与玉王爷姐弟情深。本王也不过是备些薄礼罢了。” 之后,是净夜亲自送长公主出去的,长公主临上马车之前,抓紧了净夜的手道:“他今夜要在这留宿?” 净夜缓过神来,知道她说的是谁,便道:“大概是吧。” 长公主沉吟稍许,道:“你这小身子骨……”长公主不好说太多,便又斟酌了措辞,道:“你身子骨弱了些,改日我多寻些补药,给你补补。今日你也累了,要早点休息。” 净夜笑着点头:“谢长姐关怀,长姐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长公主正欲转头,又忍不住好奇道:“那他送你什么了?怎么那么神秘,还不说?” 净夜亦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去庙里求了道平安符。” 长公主立马皱眉,一脸嫌弃道:“原来就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果然就算是摄政王,也是这般没新意的。行了,我先回去了。二弟啊,你今夜可得好好休息,莫要再累着了。” 待玉王府终于安稳下来,净夜才长叹一声,瘫倒在榻上,将腿直接搭在萧濯身上:“你快帮我按按。” 萧濯帮他脱了鞋袜,着人备热水,等净夜沐浴之后,又用了姜油,给他轻轻按摩脚底和脚腕。 “舒缓一些了吗?”萧濯轻声问。 “王爷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净夜一边舒服地哼哼着,一边问道。 萧濯老实回答:“没学过,之前见别人给我按,按多了,我就会了。” 净夜原本昏昏欲睡,听到这话,他立马坐起来道:“谁给你按的?也脱了鞋袜按?男的女的?年岁几何?” 萧濯伸出手将人按倒在榻上:“正给你按着呢,激动什么?好好躺着。” 之后,萧濯一边用手帮他活络经脉,另一边用膝盖顶着净夜,调侃他::“怎么?旁人给我松松筋骨,你都吃醋?”
第050章 我好想他 萧濯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除非极为信任的,否则他不许旁人近身。 摄政王府里,更没有年轻的丫鬟侍奉。 萧濯平日里沐浴更衣, 也大多是亲力亲为,除了近身护卫和两位嬷嬷, 旁人连萧濯的寝房都不得靠近。 这等情况之下,萧濯还允许旁人给他按摩, 净夜自然要多想了。 净夜伸脚踢了萧濯一下:“怎么, 我还不能问了?你别转移注意力, 你先说是什么人帮你按的?” 萧濯这才低声笑了:“是太医院的许太医,去年, 这位许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那年岁应该是挺大了,净夜放心的“哦”了一声。 萧濯看着他那小表情, 便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萧濯低声问:“这回你放心了?” 净夜趴在软枕上, 忍不住问:“许太医是多大年岁告老还乡的, 是真的年岁到了, 还是你将人放回去的?” 萧濯叹了口气,道:“许太医若是还在, 院判的位置也轮不到张太医。只是, 许太医与我颇有几分交情,皇上和太皇太后都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许太医去做。许太医若在太医院继续做下去,也实在是为难。故而, 我提早安排了他告老还乡。如此, 也可平安顺遂安享晚年。” 这一刻,净夜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想到天书上的记载, 天书上说,最后小皇帝还是没有对萧濯赶尽杀绝,念及他过往之功,答应不牵连他的手足和亲人。 萧濯从未有过反心,也许他早就料想到了将来的结局,所以早早就把自己信任的人安排妥当了。 许太医是,跟谁他多年的兄弟亦如是。 所以,阿克敦和赫氏千金的婚事,萧濯明面上横加阻挠,实则背地里,是希望能极力促成这桩婚事,让阿克敦有岳家可依。 他算好了一切,却并未为自己算过。 净夜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伤怀。 萧濯忍不住问他:“这是怎么了?小主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净夜忽然道:“我想同老天许一个生辰愿望,希望能够实现。” 萧濯挑了挑眉:“你还不如同我许这个愿,我比老天灵验,一定会满足你。” 净夜伸了伸腿,萧濯立刻收了手,知道他这是不想再按了。 净夜慢慢坐了起来,看着萧濯,一字一字,虔诚无比:“我希望我的王爷,可以长命百岁。” 寝房内的烛火,燃着晕红明亮的光。 萧濯在这温暖的光亮下看了净夜许久许久,最后他笑了出来,抓住了净夜的手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不祝愿自己长命百岁?” 净夜也跟着笑了:“我不用活那么久,我能一直看着王爷健康平安就好。” 萧濯紧紧将他的小主子搂进怀中,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净夜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有你在,我也舍不得那么早赴死。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小主子,默默守着他便好。” 净夜生辰宴之后,萧濯在玉王府连着留宿了两日。 现在玉王爷和摄政王的事,满京城都知道。 拥护皇上一党的老臣,因着皇上待玉亲王极好,都不敢怠慢。而拥护萧濯一党的大臣们,对净夜那便就更是殷切讨好,生怕得罪了他。 毕竟那一日,他们都亲口听到萧濯说,净夜就算是把摄政王府都搬空了也没事。 后来,长公主还无意透露,说是净夜送给她的珍宝,都是从摄政王府库房随意拿的。 玉亲王生辰宴之后,长公主的性子看起来也活泼了不少。 从前因为她和驸马情薄,小皇帝也尚未亲政,不能护着她,她总是一个人闷在后宅,也不愿意与人来往。 这些日子,她倒是开怀了不少,邀请了京中不少夫人去她府上作客吃茶,这消息,就是从长公主那传出来的。 那些夫人还问长公主:“这个大氅也是摄政王府的东西?” 长公主笑着道:“是啊,我畏寒,天气还没冷,就先拿出来穿着。我那二弟不仅派人送来这狐皮大氅,还专门送来了不少料子。哎呦,我总是不让他送,我说我这府上料子多得都穿不完,可我那弟弟非得让我多做几件,一天换两套,多换换新衣服,心情也好。哎呦,这宝贝弟弟可真是太疼姐姐了。” 谁都知道玉王爷如今跟摄政王的事,以后玉王府怕是连个女主人都不会有。 所以如今,玉亲王对长公主格外依赖。 当然,净夜有什么好东西也喜欢往宫里送,拿去哄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 眼瞧着天气渐冷,净夜也时常跑到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在慈宁宫那蹭地龙。 净夜略有些畏寒,不知是不是当初在隐水寺被照顾得不周到,有时候太皇太后那有什么好吃的点心,都会给他留一份,让他多吃点甜的,身上会暖一些。 净夜这一日刚从慈宁宫出来,便被李公公引着去了御书房。 就在昨日,萧濯刚去了直隶巡视,如今人就在保定府,萧濯给净夜的消息,他大约两三日就能回来,让净夜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原本这就是件小事,直隶离京也不远,净夜不比从前,不必什么时候都要黏在萧濯身边。 可眼下,等听到小皇帝的吩咐之后,净夜才明白,小皇帝是故意将萧濯支开的。 小皇帝拉着净夜道:“潘英如今还在内狱,前些年,朕交代他做了不少的事,可最近朕派人去江南还有宁古塔等各地都调查了一番,发现这潘英却有不臣之心。朕打算微服出巡,亲自查探一番。另外,潘英还同朕说,他寻到了前朝宝藏的所在地,朕打算让兄长先一步去盛京,朕会为兄长寻个名头,将兄长派出去。兄长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出发,朕后日,就会与兄长会合。” 这是圣意,可不给净夜反驳的余地,净夜当然也不敢质疑。 他一边点头应下,一边询问着小皇帝具体事宜。 小皇帝道:“盛京城有巴彦坐镇,兄长微服出巡,万事小心。最好乔装打扮一下,到时候,朕就说是带着姐姐入陪都找神医给你看病。” 净夜听明白了,皇上这是要让他扮成女孩子。 巴彦毕竟见过他,而且巴彦就是奉天长大的,对那处十分熟悉。除非改容易貌,换了性别,否则很容易被巴彦察觉。 除了盛京,皇上还打算去一趟乌珠穆沁部。 而皇上此次,对净夜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让萧濯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也就是说,明日的行程,净夜只能带上纳其和纳多,萧凛和萧然是一定要甩开的。 萧凛好办,净夜随意找个由头就可以将人支走。可萧然是暗卫出身,净夜直到如今都没见过萧然的正脸。 还好小皇帝说:“你放心,萧然的事,交给纳其,他会想办法甩开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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