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净夜提醒,小皇帝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还不待小皇帝多想,这山洞便要塌陷了。 纳其那多冲进来的时候,紧紧将两位主子护在了身下。 这山洞内是有机关的,只要有人敢觊觎潘英的宝藏,潘英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潘英对钱和权的渴望,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哪怕是死,也不可能将这些年搜刮的财产拱手让人。 净夜不知道小皇帝为何会如此信任潘英,信任到险些丢了命。 好在纳其武功高强,在山洞坍塌的最后一刻,将净夜和小皇帝带了出去。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下一轮的杀伐。 潘英早早便在洞外安排了死士,有人胆敢擅闯,便是杀无赦。 潘英让小皇帝亲自来寻宝藏,其心可诛。 不过后来净夜拉着小皇帝逃命的时候,他突然又理解了小皇帝的顾忌。 小皇帝害怕宝藏落入萧濯之手,萧濯现在手中有兵有权还有钱,若再入手宝藏,他想反就可以随时反。 这才是让小皇帝最害怕的事。 所以他宁愿相信潘英,也要防备着萧濯。 眼看着黑衣杀手追了上来,净夜闭着眼想,他是自己跑,还是跟小皇帝一起。 什么兄弟,他是暮云重,又不是小皇帝的亲兄长。 就算是净夜,也不是小皇帝的同母小弟,从小就被丢在隐水寺不管不顾…… 他今日,真的要跟小皇帝同生共死吗? 可真当杀手的屠刀挥向小皇帝时,净夜竟下意识将小皇帝护在身后。 如果不是萧濯及时赶到,拦住了那个杀手,净夜怕是小命都要断送于此。 小皇帝也是一阵惊心,他刚要抓住净夜的手腕,便听到萧濯吼:“先带他走。” 萧凛出现在净夜身后,拽着净夜,也顺带拉着小皇帝往后撤。 天色忽然灰暗下来,一时间狂风大作。这地方本就是深山老林,地势险峻。 当骤雨倾盆而下,萧凛本想先护净夜,他犹豫了半响,才将外衫盖在小皇帝身上。 萧凛道:“前方有间废弃茅屋,才暂时落脚。王爷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即便萧凛如此说,净夜还是担忧不已。 萧凛在茅屋内点柴火的时候,净夜还时不时向外张望。 直到萧濯的身影出现在茅屋外,净夜不顾大雨,直冲了出去。 小皇帝被净夜吓了一跳,等他再次抬眼,净夜已经扑到了萧濯怀里。 而萧濯揽着净夜,疾步进了茅屋,之后又当着小皇帝的面,吻着净夜的侧脸:“怎么就跑出来了,你身子骨弱,别受寒。” 净夜轻碰了碰萧濯身上的血迹,萧濯按住了他的手道:“别害怕,都是别人的血。” 小皇帝见状,使劲踩了踩脚下的柴火,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然而萧濯却旁若无人地抱紧净夜,将头贴在他颈侧,低声道:“以后,不许不告而别。” 净夜眼眶微红,萧濯便去吻他的泪,一只手更是紧紧揽着他的腰。 小皇帝甚至觉得,要不是这屋里还有个他,萧濯只怕更克制不住。 小皇帝膝下已有大皇子,并非不通人事。萧濯眼神中的汹涌和烈火,他看得一清二楚。
第052章 声音是甜 当夜骤雨倾盆, 小皇帝又与自己的精锐走散,故而他纵是对萧濯再不满,也未敢宣之于口。 再者, 小皇帝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他知道, 刚刚若是没有萧濯赶来,他怕是小命不保。 小皇帝坐在火堆前静默良久, 暗忖自己这一遭好险, 竟险些中了那潘英的奸计。 偏那萧濯也是个爱教训人的, 他以人师的口吻,训了小皇帝近一刻钟。 小皇帝早已无需萧濯授课, 这会儿纵然心里不舒坦,却也静静听着,无一句反驳。 萧濯见这小皇帝今日格外老实, 还以为他是吓着了,索性直言道:“不论皇上信与不信, 臣并无弑君之心。倒是那潘英, 其心可诛, 皇上若是与之为谋,指不定下次还要吃大亏。” “朕知道, 朕会谨记摄政王今日所言, 日后必不再犯。”小皇帝低着头应了。 若萧濯有杀他之心,这会儿便是最好的机会。 萧濯也不言语了,他身上带着干粮, 先是递给了净夜。 净夜看了一眼身侧的小皇帝, 将手中的酥饼先递给了他。 小皇帝接过后,萧濯又拿出了一块酥饼, 递给净夜:“那你吃这个。” 净夜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之后,便又去萧濯怀中摸了摸。 萧濯笑着攥住了他的手:“作何这般等不及要与吾亲近?” 净夜几乎是下意识便锤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玩笑?我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酥饼了,你自己没得吃吗?” 萧濯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饿。” 净夜自是不信的。 这些日子寻不到净夜,萧濯定是没好好用膳。方才与那群反贼激战,又极耗体力。 想及此,净夜将手中的酥饼掰成两份,递给了萧濯一半。 萧濯倒也没跟他客气,接过便咬了一口。 这路上的干粮,于萧濯而言,不过就是饱腹之用,平日里,他也吃不出什么滋味来。 偏偏今日,从净夜手里接过的这半块饼,萧濯觉得格外的甜。 小皇帝见状,倒是也想将饼一分为二,只是净夜发觉他的动作,便忙说:“臣是真的不饿,皇上吃便是。” 小皇帝捏着手中的饼,却仿佛没那么开心。 这一夜暴雨不停,直至翌日清晨,才总算放晴。 昨夜,就净夜没心没肺地窝在萧濯怀里睡了一觉。 小皇帝生怕有变故,也不敢睡。 偶尔听到净夜沉稳的呼吸声,这心里总是不大舒坦。 他害怕的事,到底是发生了。 净夜对萧濯,并非无情。 昨夜萧濯遇险,净夜眼中的关切并非作假。 天大亮之后,萧濯和小皇帝的人,也都赶到了山上。 小皇帝与萧濯一路同行,到了驿站之后,萧濯下令原地休整,让小皇帝先睡个好觉。 小皇帝轻睨了他一眼,倒也并未怪罪他,跟着手下,寻了一个舒服温暖的房间,好生睡下了。 萧濯安排完小皇帝,便也顾不上别的,忙去照顾净夜。 一进卧房,萧濯便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 净夜都说了无事,萧濯却还是不放心,非要上上下下都检查过才好。 到了最后,净夜甚至怀疑他在故意吃自己豆腐。 直到净夜困乏得不行,一把推开萧濯,萧濯次啊勾起嘴角笑了:“行吧,你没伤到哪就好。若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净夜迷迷糊糊得倒在榻上,后面萧濯唠叨了什么,他大抵是没听清,只恍惚记得他说,以后再不许离开他半步。 净夜恍惚应了他一声,还伸出手摸了摸萧濯的头,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到了傍晚才醒。 小皇帝身边的内侍提前便在门外候着,只等着净夜睡醒了才叫人:“王爷,皇上有请。” 净夜挑了一下眉,倒也不敢抗旨,只得温和地说:“那便带路吧。” 小皇帝那边倒是准备了晚膳,准备和净夜一道用。 小皇帝甚至还亲自给净夜夹了菜,净夜只恭谨接过,礼数周全。 小皇帝道:“此番出行,都是朕不好,还得摄政王亲自帮朕处理烂摊子。” 净夜垂眸道:“这都是潘英那狗贼的错。” 小皇帝喟叹一声:“朕倒是知他为人,万不成想,他还能做到如此地步。明日一早,朕便要启程回宫了。京中事务繁多,朕不能总在外面。只可惜那批宝藏,还是下落不明。朕和摄政王的人赶到的时候,宝藏早已被转移。那山洞中藏有机关,潘英定是借此,将前朝宝物悄悄转移走。朕有时总会后怕,若是那前朝皇子暮云重还活着,定然会用这宝藏东山再起。” 净夜闻言,倒是不吭声了。 什么前朝宝藏,从前的逍遥会活得那般艰难,要真有此重宝,怎会落得个覆灭的地步。 这小皇帝到底还是年轻,聪慧有余,却从不会往深里想。 不过很快,净夜就发觉自己小瞧了这小皇帝。 他们分明与萧濯一路回京,半路之上,有贼人杀过来,小皇帝带着净夜与萧濯再度冲散。 净夜本想劝小皇帝心安,这一次危机,也定会很快解决。 可不成想这小皇帝却掏出一封信,交到了净夜的手中。 小皇帝言:“兄长,前朝宝藏不能落入贼子之手,朕深知自己愧对兄长,可这一回,潘英指名要兄长前去换那前朝宝藏,朕无奈,只好答应。不过兄长放心,潘英身边亦有朕的人潜伏,兄长切莫慌张,只要兄长隐忍几日,朕答应兄长,一定会将你平安接回朕的身边。兄长是朕的血亲,日后,京中荣华,朕愿与兄长共享。” 小皇帝还说:“兄长,身为皇室中人,就该担负起皇室责任。长公主当年远嫁,亦是为了边陲安稳。如今国库空虚,朕急需这笔宝藏。兄长,这世上唯有你能帮我了。那潘英,只要你。” 净夜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的刺客,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小皇帝趁机调走了萧濯,这会儿正给他埋坑呢。 净夜重生一回之后,一向隐忍,对这小皇帝亦是礼敬有加。 可这金朝人啊,到底是卑鄙无耻,净夜只觉得可笑…… 可笑他居然当真沉浸在这皇上兄长的身份里,误以为这帝王家,只要对皇上没有威胁,便可以安稳度日。 净夜是再也忍不了了,当即嗤笑一声,对着小皇帝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效仿长公主,去潘英那和亲是吧?” 小皇帝一时语塞。 净夜又道:“我一个男儿身,却能对皇上有这般用处,皇上心底可欢喜坏了吧?” 小皇帝脸上挂不住,径直道:“兄长,朕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 “待我如何呢?将我一个痴傻儿丢在寺庙里不闻不问,还是如今让我去潘英那虚与委蛇?搞不好还得受屈辱,丢了命。” 其实这会儿,净夜已经冷静了下来,若是真孤身一人去潘英那里,他倒也不怕。 纵然他这副身子不如前世,可招式和反应力还在。 最重要的是,他从前和潘英一起长大,对潘英还算了解。 若能借此解决了那潘英,倒也不必天南海北处处寻他。 可就算他要顺势而为,也不能容忍小皇帝如此设计于他。 小皇帝面色涨红,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道:“让你寺庙静养,是父皇的主意。朕登基时间,年纪尚小,直至今日也尚未亲政,自然顾及不到兄长。可兄长试问,自打朕与兄长相认,哪一样待兄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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